「妙不妙的,貧道沒學過氣御術,怎會知曉!祖宗教導我們,練武不練功,到頭一空場,實乃至理名言吶!幸好貧道不像你這般不學無術,否則龍虎山的列代祖師就該從地仙界殺回來,找貧道算帳了!」飛龍道人看著升豐道人難以置信之色,抓住機會狠狠將其涮上一番,然後邁前三步,衝著太極圖案欠身稽禮,神態嚴謹,道:「道兄妙法玄妙之極,貧道深感佩服!道兄之門人妻室,貧道自當代為料理!道兄寬心便是!」
飛龍道人的舉動令眾人感到難以置信,而護住雲碧瑤等人的六張太極圖案,卻在飛龍道人言罷之後,恢復五色光柱,霍然升空消失不見。
飛龍道人見狀,含笑點頭,右手揮動,一張金色光幕宛如魚網,憑空而降蓋住雲碧瑤等人,霎那間,雲碧瑤等人被升豐道人所封之法力頃刻回復。
「二位夫人休惱貧道方才見死不救!諸位有楊道兄看護,暫時還輪不到貧道多管閒事。」飛龍道人解開眾人身上的身禁制,老態龍鍾笑言。
當中玄妙卻是只可意會不可明言。
雲碧瑤等人自然是似懂非懂,可是升豐道人卻能完全理解。
雙目怒視飛龍道人,升豐道人凶神惡煞道:「原來你這個老雜毛早知道了。」
此刻,升豐道人已經可以徹底領悟,何為練武不練功,到頭一場空的真諦!他與飛龍道人的修為旗鼓相當,可是飛龍道人會的東西,他卻一樣不會。
「說了是你不學無術嘛!」飛龍道人呵呵一笑,罵道:「本來今晚就可以前去破陣,可是被你這個老雜毛一攪,破陣之期只能延至明晚了。趁著片刻清閒,貧道多嘴一句,你是不是應該將不屬於你的東西物歸原主啊!」眼見升豐道人猶豫,趕緊補充道:「千萬別說泰阿古劍不在你的手裡,貧道知道你的臉皮比城牆厚。」
升豐道人霎時啞言。
物歸原主,就意味著殺死雲海風乃是栽髒,再當著眾多眼輩的面歸還古劍,豈不是光腚推磨轉圈兒丟人!
拒絕歸還,死不承認!
飛龍老雜毛既然提起了,未達心願,肯定不會干休!加之蒼龍之吟現世,蜀山蒙難,單憑一己之力實難解救。
升豐道人權衡再三,瘊定權益行事,待得此番事了,再行追究也不晚。
「雲海風濫殺無辜、十惡不赦,憑道沒有殺錯!否則豈能饒恕天音山莊的後人。」升豐道人礙於形勢,不得不歸還天音山莊之物,可是要他承認見寶起意栽贓嫁禍卻是很難。一番鄭鄭有詞的說道以後,升豐道人為自己尋了一塊台階,取出泰阿古劍,拋給雲碧瑤,意氣風發道:「姓雲的小女娃,貧道姑念你有棄惡揚善之心,不雲海風那般冥頑不靈,泰阿古劍還你!倘若你要替雲海風報仇,貧道隨恭候。」
雲碧瑤接過古劍,凌厲的目光怒視升豐道人,不由紛說便要上前替爺爺報仇。
「你瘋啦!你打的過他嗎?別說是你,即便楊善也是一招貨,你比楊善更厲害嗎?」張蜜趕緊拽住雲碧瑤的手臂,小聲呵斥,隨即強拉硬扳,奪過雲碧瑤手中的古劍,古劍入手,一陣不怒自威的感覺湧上心頭。雙目看向珵亮的劍身,但見一縷流光從劍尖迅速移至劍柄之末。張蜜握著古劍,有感而發道:「好劍!太神奇了。」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神劍擇主通靈!貧道自問不及楊道兄那般道法通玄,可是剛才觀雲夫人施展神通,竟能以一己之力駕馭四劍,雖尚入佳境卻實屬罕見,比之蜀山劍心通靈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知可是學了顓頊大帝所著天玄地經?」飛龍道人未理張蜜的驚訝之言,上前稽禮謙虛之極。
「前輩目光如炬,小女子的確學過一點皮毛!」雲碧瑤怒意叢生的目光瞪了升豐道人一眼,恭敬回答。
「天玄地經薄大精深,若能習至大乘之境,即使天劫亦奈何不得,你要好自為知啊!」飛龍道人意味深長的叮囑,右手揮撈,落在地上的四柄古劍抓在手中,遞還雲碧瑤,道:「雲夫人雖天資聰慧,然,江河雖廣,只取一瓢的道理,應該不用貧道教導吧!」
雲碧瑤明白飛龍道人前後所說的每一句話,當即接過四柄古劍,按照楊凡的意思,依次將古劍分給古天臣、包繼天、顧紫衣、東方婉兒等人,復轉身深深稽禮,道:「前輩不吝賜救,小女子銘感五內!」
飛龍道人呵呵一笑,和藹的目光一掃眾人,對升豐道人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不再言語,轉身行至客廳的中央,繼續打坐養神。
屋內的氣氛因為雲碧瑤和升豐道人之間的仇恨,在飛龍道人的調解下暫時妥協,而陷入尷尬與窘迫。
雲碧瑤等人而言,屋內的氣氛是劫後餘生的重縫,張蜜也意識到一直以來對楊凡的抱怨是一個錯誤。可是,對之前袖手旁觀,甚至連一句勸阻之言都沒有的畢樹、蕭蕊以及獨孤真一來講,屋內的氣氛卻帶給三人莫大的壓力。
當中又以蕭蕊和畢樹的壓力最大。
二人背判地尊李即,選擇投靠天音閣,可是面對絕對強罕的升豐道人,對天音閣眾人下毒手之時,他們卻選擇了自保而沒有採取任何的舉動,哪怕是一句勸阻之言也沒有。
二人很擔心,今日明擇保身之舉,日後會受到楊凡的責罰,必竟如今的楊凡,神通究竟如何,已經是一個傳說中的傳說。
二人四目相對,會意點頭,上前準備解釋一番。
「不用解釋,你們的選擇沒有錯!」雲碧瑤眼見畢樹、蕭蕊上前,心知二人要說什麼,未等二人開口便領先言明。然後看著身旁的眾人焉然一笑,她的笑容是那樣的自然,笑起來的神色是那樣的柔情似水令人頓生憐憫之心,令旁邊的張蜜大為吃驚。
「碧瑤,你會笑了!」
「是啊,看見你們還好好活著,不知何故就笑出來了!你們真傻!一群傻瓜!」雲碧瑤的笑容帶著哭相,聲音帶著哭腔,雙手緊緊握住張蜜的右手,雙目看著張蜜的眼睛,心裡的感激之情,不知應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來表達。
「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小凡一定會怪我的!」張蜜投以真誠的笑容,卻疑惑扭頭看著包繼天等人,笑問道:「我和碧瑤情況特殊,你們四個為了什麼?」
古天臣撓頭苦笑道:「如果你們兩個出了差錯,以後見了小凡,我該怎麼交待呀!」
包繼天接過話去,歎息卻又不失真誠,帶著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兒調侃道:「網上有句順口溜,張姐你應該知道呀!為了兄弟可以兩脅插刀,為了女人可以插兄弟兩刀!小凡現在牛b轟轟,就快趕上遊戲裡的超級boss了,被他插上兩刀,我還不如現在死了的好。」
眾人被包繼天一句話,逗的呵呵笑了起來,尷尬、窘迫的氣氛隨之煙消雲散!這時張蜜忽然發現,眾人當中少了七傑和刑鋒,她依稀記得,眾人進入別墅發現兩名老者的時候,七傑和刑鋒也在別墅,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張姐是在找七傑吧!我讓他們陪刑鋒出去辦事了!我們前去破陣救人,動靜肯定不會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恐慌,只能靠刑鋒動用官方的力量。」雲碧瑤加以解釋,可是內心對龍虎山和蜀山,兩位高人的到來,是否真的可以破陣救人,卻抱著觀望態度,而且還存有戒心。
因為飛龍道人間接避開了貝娜的提議,雖然飛龍道人說了明晚前去破陣,可是如何破法,一干人等如何分配,卻是沒有言明。
加之又有一個氣量狹隘,卑鄙無恥的升豐道人,雲碧瑤很擔心,明晚前去破陣之時,會被升豐老兒暗算,不明不白死陣中,屆時,不僅家仇難報,還要連累一干人等無辜受死。
雲碧瑤的神色在沉清七傑去向以後,異常沉重,盡顯悶悶不樂之色。
「剛才你的笑容柔情似水,令人心生憐憫!怎麼我提到七傑,你就悶悶不樂了!」張蜜異於常人的天賦察覺到雲碧瑤的內心充滿擔心。焉然一笑,挽住雲碧瑤手臂,打趣道:「我都肯陪你一起死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還不能告訴我嗎?」
雲碧瑤欲言又止,通過今天生死與共的一暮,她不想讓張蜜、古天臣等人牽扯到破陣救人當中,必竟他們的修為太低了,去了也是送死。
可是她卻想不出一個將眾人趕走的理由,沉默之際,一直站在遠處的獨孤真一走了上來。
獨孤真一併沒有對先前袖手旁觀一事作出解釋,或者說,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因為她不需要討好任何人,可是她卻彷彿看穿了雲碧瑤內心的所有的想法。
「雲夫人,你的擔憂純屬多餘!人間有句話,情為何物!敢問雲夫人,情,究境為何物?」獨孤真一言語犀利,神色怪異似乎另有所指,眼見眾人皆是一副不明之色,搖頭之餘看了看客廳中央打坐養神的飛龍道人,回首意有所指,道:「一人為大,二人為天!兩位夫人皆是聰明人,應該不言自明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