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齊聞言倍感尷尬,身為親子他不想看見媽媽被數落,可是自打姑姑、姑父出了車禍,父親愛妹心切養下楊凡,家裡一個媽一個妹就沒給過楊凡好臉色,要不是父親一直護著楊凡,早被老媽趕出家門了。
「哎喲,你個殺千刀的忘恩負義啊!你忘了是誰把你養大的,你忘了是誰供你上大學的!你這殺千刀的,天打五雷轟啊!」
喬桂花只覺臉上罩不住,尤其是一塌鈔票就這麼沒了,心裡很是肉疼,旋即坐到地上雙手不停著捶著膝蓋哭鬧起來,卻忽呼一陣「嘎吱」聲響,喬桂花雙目瞅向鐵門的位置,見得一位幽黑背抗約摸六十歲的老者,瞪眼馬臉站在鐵門外,喬桂花彷彿老鼠見了貓,立刻不吼不鬧了,甚至有些膽劫的從上起身,躲到宋齊身後。
喬桂花的表現告訴楊凡,肯定是舅舅回來了,隨即微笑轉身,沒錯,的確是舅舅宋田,但是舅舅身邊所站之人,卻讓楊凡的微笑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便是憤怒與殺意,可是舅舅在場,楊凡不敢亂來,隨之恭敬喚了一聲舅舅!
宋田看見楊凡心裡很高興,可是想起楊凡的所作所為,心裡便來氣,冷哼一聲不理楊凡走進院內的廚房,楊凡見之嘴辱輕動,傳音入密道:「老妖婆,我不找你,你還敢跑我家裡搗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宋田身邊之人,正是離開地宮以後,準備殺虛塵而未能如願的雲碧瑤,她會出現在楊凡家裡,正是楊凡老師呂洞賓的意思!
當然,楊凡並不知道這些,更不知道雲碧瑤已經不是人尊了,以及她是怎麼住進家裡的!此刻楊凡只知道被眼前的人尊耍的夠嗆!若非這是家裡,他會毫不猶豫的用捆仙繩招呼對方,然後一掌殺之。
而雲碧瑤見到楊凡的那一刻,並沒有感到驚訝,縱然聽見了楊凡的傳音入密,也裝出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兒!身著淡灰色的吊領連衣裙,亭亭玉立站在院門前,冷若冰霜的臉龐,碩的眸子瞧著楊凡身後,楊凡見狀感到奇怪,回頭一瞧卻見舅舅手裡握著竹條,一副恨的牙癢癢的神色上前,還未走近身,手裡的竹條便打向楊凡的屁股,楊凡撒腿便跑,圍著院落溜圈,卻也不敢跑快了,也免累壞了舅舅!
宋齊追著楊凡打,一直沒有打到,追了一氣累的氣喘吁吁,指著楊凡嚷罵道:「你這小猴子跑的真快呀!你現在有出息了,眼光也高了,生活也變的花天酒地了,為了外面的野女人拋棄糟糠,都把人逼家裡來了,這種畜生行為你也幹得出來!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成斑馬,我就不是你舅。」
言罷掄起竹條追上前,一把拽住楊凡的胳膊,手裡的竹條一個勁往楊凡屁股上招呼,愣是揍的楊凡趕緊認錯!
雲碧瑤站在院門前見狀,噗吃捂嘴嬌笑,卻宛如曇花綻放一般美不勝收!沒想到楊凡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舅舅手裡竹條!
「爸,別打了,你看弟妹都笑了,這小兩口床頭床尾合,教訓一下就是了!」宋齊見得雲碧瑤嬌笑愣了半晌,隨即有些心慌的上前拉住父親!而雲碧瑤也在聞聲的瞬間,嬌笑的臉龐瞬間恢復了冷若冰霜,心裡感到陣陣驚訝,自從天音山莊被毀,段家被滅門,她的世界中便沒有笑容與淚水,有的只是仇恨與絕情!
「笑了!小猴子看見沒有,你挨揍碧瑤就笑了!這麼好的媳婦你也捨得拋棄,還不上前認錯去!」宋齊揍了一通,心裡的氣消了,聽說雲碧瑤笑了,趕緊讓楊凡上前認錯。
「認錯!舅,你別開玩啊!」楊凡一副驚訝的神色。
宋齊握著竹條揚了揚,道:「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你小子對人家做的那些好事,碧瑤全都告訴我了!你說你都有什麼,要錢沒錢,要長相也並不是很出眾,人家看上你什麼,不就看上你讀了兩年法律,加上一點人品嗎!你還成精了,剛有點成績就學會養二奶了!這媳婦重親情、孝順,你要真敢不理人家,信不信我,我撞死在這牆上!」宋齊扔掉手中竹條,指著院落旁邊的廚房牆柱,一副你不認錯,我死給你看的樣兒。
「行!舅,你別亂來,我認錯,我悔過還不行嗎?」楊凡見勢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行至雲碧身前,彎彎鞠躬,道:「我錯了,我悔過!」同時也用傳音入密道:「行啊,老妖婆,鬧到我家裡也就算了,你還跟我舅說了什麼!」
雲碧瑤聽見了楊凡的傳音入密,卻是不予理睬,行至宋齊身邊,摻住宋齊的胳膊,道:「舅舅,浪子回頭金不換,男人在外面交際應籌難免會出格,我不怪他了,不然打壞了小凡,您不也心疼嗎?」
「瞧瞧,人家碧瑤多為你著想!你這小猴子以後還敢亂來,我不把你成斑馬,我就不是你舅,天上雷公打,地上母舅打,你就算是個千萬富翁,我打你也是天經地義。」宋齊將竹條扔到一旁,狠狠訓了楊凡一頓冷哼一聲轉身行入屋內!
楊凡站在院落中無奈之極,瞧如今這個陣勢,縱然滿身是嘴也說不清啊!說出實情,舅舅肯定會傷心,這是楊凡不願看見的事情,不說吧,心裡著實窩囊,就這樣被人尊耍了一次又一次,虧得老師賜與捆仙索,卻拿人尊沒轍!
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新仇舊賬今兒個必須有個瞭解。
「那個,你看我這錯也認了,我們出去走走吧!」楊凡面帶微笑,怒目圓睜,看著站在屋門口的人尊。
雲碧瑤心裡清楚,一旦踏出院落,就意味著失去庇佑,楊凡會毫不猶豫的出手,他手裡有仙家賜給的捆仙索,自己斷然不是對手,更何況如今已是騎虎難下,既然按照仙家指點走出了第一步,就順其自然吧,故然真要死在楊凡手裡,也只能怪命苦。
心裡有了打算,雲碧瑤微微點頭邁出院落,楊凡緊隨其後,將之帶到梅鎮到小河邊,瞧了瞧四周的風景,道:「這裡不錯,依山傍水是塊風水寶地!小時候就聽說這梅河裡有龍王,保不準你能做龍太子的媳婦兒!」
言罷,心念微動,捆仙索拿在手裡,僅在眨眼之將便他眼裡的人尊捆了個結實,揚掌欲取對方性命,卻是雲碧瑤不甘心就這樣死了,連忙阻止道:「你要我的命,我隨時可以給你!但是你能不能聽我講一個故事,講完以後你還如果要殺我,我無話可說!」
「好,念你沒有傷害我舅舅,我聽你講,不過你最好講的動聽一點,否則我依舊會殺你!」楊凡不屑坐到一塊大石之上,他倒要聽聽老妖婆能編出什麼故事來。
雲碧瑤見狀並未立刻開始講述,因為她不想提起天音山莊,更不想提起段府,每次想起屍橫遍野的天音山莊,父親死在岳貴手裡的慘相便呈現在腦海,每次想起血流成河的段府,她便想段家那些無辜的孩子!
然而,事態發展已經到了不能不說的地步!雲碧瑤背對楊凡,看著不是很寬的梅河,尾尾道出天音山莊的慘劇以及段府的無辜,每一句話都彷彿一柄利刃割著她的內心,她的身體在她的講述中開始顫抖,她的語氣在她的講述從悲哀升至憤怒,近而發狂,仰天撕心裂肺般嘶吼,道:「岳貴,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隨即有氣無力的轉身,滿臉死灰閉目,道:「謝謝你能給我發洩的機會,我講完了,動手吧!」
「等等,岳貴是誰啊?」楊凡目睹整個過程,他心裡有種感覺,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根本不可能發揮出絕望般的嘶吼與情感!更何況天音山莊是什麼門派,他不知道,岳貴是何許人也,更是聞所未聞,雖然人尊殺人如麻死不足惜,可是岳貴這樣的人混在各派當中遲早是個隱患,如果能將之揪出來,不僅能人尊死而冥目,同樣也是為各派撥除毒瘤!
「蜀山虛塵!」
「是那隻老烏龜,王八蛋!我就說嘛,能教出沈天一那種人品的老師,肯定不是什麼好鳥,難怪當日在磁電空間內,你點名要殺他!不過這是你和他之間的私人恩怨,你大可直接去找他報仇,你跑我家裡搗什麼亂呀!還有地宮裡偷襲我,把我脫的一絲不掛扔在那,這筆賬又該怎麼算!」楊凡罵咧一陣,覺得對方很可憐,可是想起地宮裡的事情,心裡便來氣。
「你想怎樣算就怎樣算吧!去你家裡,是你老師離開前的指點,還有那張向南叩拜的字條也是你老師要我留給你的!我入破天教完全是了報仇,我願意死在你的手上,但是我不要背著人尊的罵名,因為我已經不是人尊了!我只希望你能記得曾經殺過我這麼一個人,我叫雲碧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