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為了楊凡的行蹤而絞盡腦汁,在龍組特殊權利的調動下,清泉市展開了全面的搜索,而此刻,楊凡卻悶悶不樂坐在返家的長途汽車上,當汽車抵達龍骨縣汽車站以後,又彷彿行屍走肉一般,走向住了十八年的四合院。
龍骨縣隸屬清泉市管轄範圍,梅鎮距離縣城中心有十分鐘車程,楊凡悶悶不樂長噓感歎走到舅舅家門前,然而兩年沒有回家,以前的四盒院以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兩樓一底的樓房,樓房周圍用磚牆圍了起來,面積和以前一畝方原的四合院沒有區別。
一路上,楊凡總覺得奇怪,附近的鄰居總用是對他指指點點,就彷彿看見了怪物一般。楊凡懶的理會,敲響了院落的鐵門。
「誰呀?門敲壞了你可得陪!」
院內傳出一聲殺豬般的咆哮,令楊凡本就悶悶不樂的心情更彷彿是雪上加霜,聽這聲音,不用說,肯定是他的舅媽喬桂花。
「舅媽,是我,小凡!」
「楊凡!你這個掃帚星捨得回來啦,趕緊的,把我這裡的賬給結了。」院內傳出一聲不耐煩的咆哮與咒罵,一名五十開外的胖婦人罵罵咧咧打開了鐵門,卻並沒有讓楊凡進院的意思,而是堵在門口攤出右手,用一副鄙視的目光看著楊凡。
「賬?什麼賬啊!」楊凡不知所云,撓著後腦想了半天,確定沒有欠舅媽的錢。
「喲喝,小崽子翅膀硬了想賴賬啊!老娘還告訴你,這龍骨縣十里八鄉的,還沒人敢跟我喬貴花賴賬!老娘替你養著媳婦兒,這房租水電、吃喝拉撒那樣不要錢啊!今兒個你要是不把賬給我清了,就把人給我領走!正好,你現在也獨立了,都是出國做生意的大物人了,我們們家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神,趕緊的,把你的東西給我搬走!」喬桂花胖胖的身體堵在門口,又是罵人、又是趕人、又是要錢的!看那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兒,就知道楊凡小時候過的是什麼樣日子。
「舅媽你要錢就直說,何必給我弄個媳婦兒出來呢,我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呢!」想起不知去向的張蜜,楊凡很是無奈,卻也懶的多說,總不能因為舅媽的蠻橫而抹滅舅舅的扶養之恩吧。
「我可沒有瞎掰!你小子手段夠毒啊,就你那媳婦兒的模樣,就算把整個龍骨縣的姑娘都叫來也絕對找不出第二個,那是要身段有身段、要樣貌有樣貌!你不會連自己媳婦兒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吧!行,老娘也懶的管你,趕緊的把賬給結了,這雜七雜八的加起來,也就三千八!不多。」喬桂花皮笑肉笑不攤著手,一副你要是能拿出三千八,我跟你姓的神色。
「不對啊舅媽,張蜜就算找到這裡,她不缺錢呀!」楊凡對於這個舅媽,那是向來沒有好感,給錢那是不可能的,給舅舅還差不多,更何況他的老婆兼女朋友就只有張蜜,張蜜缺錢嗎?不缺!依了張蜜的性格,會住到這裡受舅媽的氣,才怪了。
「什麼大蜜小蜜!我還給你蜜蜂窩呢,趕緊的給錢,不然就把你的東西給我搬走!」瞧見楊凡百般推托,喬桂花更加確信了心裡的想法,什麼出國做生意啊,簡直就是扯淡,就楊凡那窮酸樣像是出國的人物嗎?他要能出國,我就能月球旅行了!喬桂花的心裡嚷嚷連天,不屑揮手轉身行入院內,將早已收拾好的東西,三下五除二裝進編織袋裡,一股腦的扔出院外,然後「啪」的一聲關上鐵門。
楊凡著實無奈,看這光景舅舅還有大表哥應該不在家裡,否則舅媽也不敢如此凶悍!這樣的事情以前發生過很多次,每次都是舅舅盡力維護。楊凡清楚的記得,那年剛剛考上大學,舅媽心疼學費要趕他走,舅舅沒有辦法就用離婚分家產的辦法幫他湊齊學費,舅媽瞬間就像打霜的茄子蔫了,萬分不捨得拿出學費!
楊凡很不喜歡這個舅媽,但是只要舅舅一天還健在,楊凡就不能不認。
「哎,不管怎麼說,舅舅對我有恩,不管你們怎麼對我,都無所謂!」撿起被舅媽扔出院落的編織袋,楊凡蹲在院門旁邊的牆角的下哀歎,忽然想起舅媽先前所說的『老婆』楊凡哀歎的心理瞬間鬱悶起來,這都什麼情況啊?
蹲在牆角想了半晌,除了張蜜以外,楊凡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然而張蜜的性格肯定受不了舅媽的脾氣,怎麼可能住在家裡呢?那麼住在家裡的人是誰呢?
楊凡想不出來,以為是舅媽為了要錢編出的理由!這時一位三十六七的魁梧男子,騎著一輛沾滿水泥沙漿的125摩托車停在楊凡面前,驚道「小弟,你蹲在這幹嘛,為什麼不進屋啊?」
「大哥,我又被舅媽關在門外了!」楊凡緩緩起身,心裡有著說不出無奈!
眼前騎125摩托車的男子正是楊凡的大表哥宋齊,由於從小唸書不行,初中剛畢業就跟著建築隊打雜去了,生活的逼迫讓宋齊吃盡了苦頭,雖然今年才三十五歲,可是幽黑的皮膚以及過於勞碌的生活,讓宋齊看上去更像四十三歲。
「我這個媽,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一定又在麻將桌上把錢輸光了,怕你舅舅跟她急,管你要錢了!哎,這弟妹不都給過了嗎,她怎麼還要啊!」宋齊停好摩托車異常惱火!
「哥,舅媽耍我也就罷了,怎麼連你也耍我啊!什麼弟妹啊,算來算去你就我一個弟弟,你弟弟我哪來的老婆啊?」楊凡真的急了,舅媽為了弄點麻將錢那是想盡辦法,可是大表哥宋齊不同啊,由於讀書比較少,而且沒有離開過龍骨縣,宋齊是這梅鎮出了名老實人,也因為如此,到現在還打著光棍呢!
「行啦,大哥有沒有耍你,呆會你就知道了!別的先不說了,你能回來比什麼都好,咱先回家再說!前兩年聽說天輪學府的學生一夜間沒了,你舅跑去學府找你沒找到,回來就跪在你媽墳前哭了三天三夜,這以後就整天的怨啊歎啊,埋怨自己沒把你照顧好,對不起你媽!」宋齊看著楊凡活生生站在面前,而且比以前更結實了,心裡非常的高興,隨即上前打開鐵門,領著楊凡行入院內,站在院落中吼道:「老媽,你這是人幹的事嗎?小凡他是外人嗎?你還把他往外趕,這要是我老爸知道了,還不跟你急啊!」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小點聲,你生怕你老爸不知道啊!我,我這不是和小凡開玩笑嗎?」喬桂花眼見大兒子領著楊凡進了院落,心裡頓時涼了半截,這事兒要是讓孩子他爸知道了,還不和她沒完啊!她把楊凡趕出家門,這主要是為了留住外甥媳婦兒,只要楊凡一天沒有回家,這外甥媳婦兒就一天不會走,她的財源就會援援不斷,只要哭上兩聲怨上一陣,這外甥媳婦兒就非常大方的給錢,每次不是三千就兩千,算算日子這半月以來至少也給一萬多塊吧,這種好事上哪找去!
「行啦,我知道你肯定又在麻將桌上輸了,怕我爸問起,你拿不出錢來!說吧,你又輸多少,我這裡老闆剛剛結了三個月的工資,先給你墊上,免的你又被老爸罵!」宋齊很是無奈的歎氣,從滿是水泥沙漿的泥彩服褲兜裡摸出一塌有些發舊的百元鈔票,看鈔票的厚度,少說也有六七千塊吧。
「哎喲,我的兒啊,你的錢也不容易!隔村的梁媒婆正在給你說親呢,你這錢還留著吧!媽這裡不用你擔心!」喬桂花雖然對楊凡不好,可是對親生的兒女那叫一個護短,是這梅鎮出了名墊腳石!上前將大兒子拿在手裡的錢摁回兒子懷裡,心裡有些鬱悶,這大兒子把楊凡給帶回來了,估摸著也住不了兩天,嗯,一定得狠心宰一次才行,楊凡雖然窮的叮噹響,可他老婆有錢啊!
「大哥還沒結婚?該不是對方漫天要價吧!」
楊凡站在一旁聽出了端倪,從小在梅鎮在長,知道梅鎮娶妻和買人差不多,而且比縣裡還黑!舅舅的家境楊凡也清楚,剛剛蓋了樓房,那裡還有多餘的錢,隨即右手伸到褲兜裡摸了半天,只差沒把褲兜給拽爛了,摸出用金彈珠換來的兩萬餘塊,連帶著所有的零錢一股腦塞給宋齊,道:「大哥,我身上暫時就這麼多,如果還不夠,就叫那個什麼媒婆把我未來大嫂領來我瞧瞧,如果人品還行,他要多少我給她多少!」
「小弟,這怎麼行呢!弟妹給的已經夠多了,這蓋房欠下的債也是弟妹回來還的!今兒個中午,弟妹和你舅去找梁媒婆了,我估摸著應該快回來了吧!」
宋齊堅決不要楊凡的錢,卻是喬桂花見狀趕緊楊凡手裡的票子一分不剩搶到手裡,一張一張數了起來,嚷嚷道:「齊兒你傻啊,這是他應該給咱的!」
楊凡聞言心裡很不高興,一把搶過舅媽手裡的票子,道:「舅媽,我不欠你的!一直以來你是怎麼對我,你心裡很清楚!說白了,我回這個家,完全是因為我舅舅,如果就你住在這裡,我才懶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