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那跳動著魚肚白的地平線上,一抹朝陽的暈紅緩緩浮現,渲染著這蒼茫的天地!
芎狄城外的裊落峰,這是芎狄城周圍最高的一座山峰,站在山巔眺望,可以將整個芎狄城都囊括在眼底,本是觀賞好地方,奈何這裊落峰地形詭異,如一柄長劍般倒插在地底,越往上坡越陡,一般人只能到三分之一的山腰處。而此時,裊落峰的峰頂處,正迎風站立著兩道身影,如同雕塑般堅定不移。
朝陽緩緩吐露出溫暖,紅色的陽光自遠方射來,照耀在這最高的峰頂,映出了人影的容貌。
一身紫裝,在山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衣袂飄飄,遺世獨立,洪凌面露悲意,靜靜地站立著,任冰冷的山風刮著自己的臉頰,麻弊著自己的神經。
全身黑色,壯碩的身軀如一座高山崇岳,令人心生寒顫,大壯那黑色的臉龐,微露出白眼和白牙,黑色的遮掩下,看不出是何表情。
一隻全身漆黑的小貓站在洪凌的腳邊,小小的身影很不突顯,正是幽冥鬼貓。
在洪凌的身前,靜靜地躺著兩個被白色絲布遮蓋的屍體,而洪凌和大壯望向這兩具屍體的目光中,充斥著濃濃的悲意。
洪凌一夜未眠,在黎明之際,大壯便來找他了,詢問著瘦猴和黑子的蹤跡,洪凌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將他帶到了這裊落峰。
洪凌知道大壯的悲急,也不打算隱瞞,從乾坤戒中召喚出了瘦猴和黑子的屍體,將他們呈列在大壯面前,而出奇的是大壯沒有痛聲哭泣,而是靜靜地望著,眼中的悲意越來越濃,最後竟流露而出,讓幽冥鬼貓也感染了,不聲不語!
「大壯大哥,想哭就哭出來吧!憋在心裡會憋出病的!」洪凌首先開口,聲音略顯嘶啞。
搖了搖頭,大壯拒絕了洪凌的提議,依然目含心悲,凝望著瘦猴和黑子的屍體,說不出來的壓抑。
「都是因為我,本來應該是全朝我來的,但卻把大家都拖了進來,我對不起你們!」洪凌低低的聲音壓抑著,自責的話語混合著山風的呼嘯傳蕩在這冰冷的空間。
「我從沒有怪過你,他們也一樣,因為我們是兄弟!」大壯終於撬開了牙,一句低壓的悲語從他嘴裡傳出。
「但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愧對兄弟們!」洪凌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瞳,聲音有些哽咽。烏琳和穆蘭椒她們都是衝自己而來,但卻要自己的兄弟替自己分擔,洪凌那千瘡百孔的心又加上了深深的傷痕。
自從洪家村出來後,洪凌經歷了很多事,心境也成熟了許多,但心傷也增添了很多,很多時候,他都是在對家對親人的思念中睡著的。誰又能知道,在那堅強的外表下有著怎樣一顆傷痛的心。
「當我們是兄弟就收起你所的話,為兄弟而死,死而無憾,我想他們是和我一樣想的。若是以後有同樣的事發生,我,定然會再次替你分擔,因為我們是,兄弟!」兄弟二字咬得很重,在空氣中久蕩不絕。
「大壯大哥!」洪凌聽得心中一凜,低喚了聲,在心中暗下決定,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兄弟,包括洪厲洪虎這些血緣兄弟,也包括大壯王大哥這些生死兄弟!
我們是兄弟,就可以為兄弟擋刀劍而死;我們是兄弟,就可以為兄無憾而亡。兄弟,兩個神聖的字眼,代表著太多太多的情感,蒼白的語言又怎能表達出兄弟間的那份深情,這是永恆的情。
「肝膽相照,榮辱與共,同生共死,手足相生……」太多太多的詞語想要詮釋『兄弟』這兩個字的含義,但都顯得蒼白無力,這是一種感情,是任何詞語任何句子都表達不出來的,一切都在不言中!
「瘦猴大哥,黑子大哥,一路走好,下輩子,我們再做兄弟!」從乾坤戒中取出一罈酒,澆在瘦猴和黑子屍體之前的泥土上,濃烈的酒香溢開,化為無盡的悲愁,亦化為那解不開的兄弟情!
「砰!」
大壯向前兩步,砰地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地,沒有哭泣,伸出雙手,將那塊被酒浸濕的地面一點點的挖掘,他,要用自己的雙手,為兄弟做最後的歸宿。
「洪兄弟,就讓我一個人吧!」洪凌正要上前幫忙,但大壯卻執意要獨自一人,洪凌只得做罷。
「小幽,拜託你了,將瘦猴大哥和黑子大哥的屍體封印,以免歲月流逝化為黃土!」低頭望著幽冥鬼貓,洪凌沙啞的聲音請求著。
「嗯!」點了點頭,很乾脆地答應了,幽冥鬼貓被洪凌他們的兄弟情所感動,心中生出無限的愧疚,畢竟它也參加了。
「唰!」
一抹紫芒閃現,紫殤簫落在了洪凌的手上。
洪凌的目光深望著那蓋著白布的屍體,心生無邊悲意。大壯在不斷地挖掘著泥土,幽冥鬼貓也去施展封印了,而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送兄弟!
嘴唇輕輕貼上冰涼的簫口,十指撫上了簫孔,閉上眼,洪凌的腦中浮現出了第一次遇到王大哥他們時場景。那時的天很藍,陽光也很充足,王大哥他們那善意的笑容在陽光的照耀下,深深地印刻在了洪凌的心上。
「啾∼!」
一聲低沉的簫聲悠轉而起,濃濃的悲意托在音符上,傳蕩向四方,山風吹拂,悲涼的簫聲隨風而傳,越來越遠。
一曲《安魂》被洪凌吹奏而起,濃濃的悲意感染著大壯和幽冥鬼貓,周圍很靜,只有那山風拍打山石發出的呼呼聲和洪凌那充滿悲傷的簫聲。
洪凌的腦海中如放電影般閃過一幅幅的圖案,從剛開始遇到王大哥他們一群人始,到之後被狼群偷襲,眾人奮力逃命,之後到達芎狄城的興奮和在四方酒館的喝酒。一幕幕曾經的情景在洪凌心中放過,那爽朗的笑聲,那深深的關愛,彷彿就在眼前。
洪凌不斷回憶著曾經的點滴,所有的情感都被他融入了簫聲之中,簫聲低吟,顯露出他那深深的悲境。
芎狄城內,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繁華,但人們卻不會想到,他們現在所踩的這片地面,曾經躺著多少屍體,那清澈的小河,曾經又被多少鮮血所染。
一夜之間就恢復了以往,不得不說霍一天的辦事效率,但這也是他的無奈,這麼大的一個城,不能說封城就封城,而且還必須盡快恢復,否則上面查下來,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些滿地的屍體和遍地的鮮血被霍一天下令連夜清除,第二?%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