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探堂分為嫡系探組和外門探組二個探子組。
嫡系探組的駐地是在五行宗山門之內,坐落在金瑞山和火焰山中間,一個名為蒼鷹谷的山谷內。
外門探組駐地則坐落在水寒山和厚土山外圍,一個名為鴿子嶺的小山丘上。
林仲施展「關山強渡」身法,回到外門探組駐地時,天才剛黑。看來今天可以多出四個時辰來調息修練了。
外門探組駐地的建築,是一座圓形的三層圓樓。圓樓依嶺而建,佔地十畝,易守難攻。
圓樓中間有一大塊空地,分成六個練武埸。
圓樓周圍是三層木樓,裡面的房間是外門探組成員休息的房間。三層木樓共有三百多個房間,其中第三層的一百間,是給資深的探子住的。
第二層的一百間,則是給合格的探子住的。以前林仲在外門探組第三年的時候,就是住在第二層的房間內。
最下面的第一層房間,則留給初進外門探組的見習探子。
許多日常的雜事,也是由樓下的見習探子去做。林仲對於那些事是非常熟悉,因為他在第一層是住了足足二年。
凡是打掃、預備伙食、器材保養、武練後的場地收拾…等等,都是見習探子的工作。因為每個資深探子都是從第一層的見習探子做起,所以沒有人會有意見。反正這些工作以後也會換別人來做。
如令偌大的外門探組駐地,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只有練武場上的幾棵老樹,掉著落葉,更顯得格外的孤寂。
自從林仲進了外門探組後,外門探組就沒有再補進見習探子。去年林仲成為合格的探子後,本來今年要招進新的見習探子,可是發生了九轉天都陣的事,一切就停下來了。
整個外門探組只剩下看門的孫伯。
孫伯是外門探組的老人,已經一百五十歲。據說以前也是外門探組的探子,受傷後,就一直待在駐地裡看門。
長時間下來,看著每任外門探組組長來來去去,後來最熟悉外門探組大小事的,反而是他這位老人家。
當初林仲打敗金碧煌他們回到外門探組駐地,孫伯看到他,就從房裡拿出一個鐵盒子交給林仲。
孫伯撫摸著鐵盒,像是看見一段段的回憶。他慈聲道:「每一個外門探組組長要離開外門探組時,都會留下一點東西給下一任組長,都裝在這個鐵盒子裡。既然你是接任第一百七十代的外門探組組長,這個鐵盒你就收下吧!」
鐵盒子用寒鐵打造成四方形,上面母子連環鎖封住,沒有正確的密碼和拆解方式,絕對打不開。
林仲打開鐵盒子一看,裡面竟然是歷代外門探組組長的武訣心得。
裡面有金龍組長的「破金裂巖手」和「流水行雲」身法。馬中鳴副組長的「烈焰斷元指」和「關山強渡」身法。
其它像「萬馬奔騰」、「萬瀑水形劍」、「九重裂波掌」、「點石成金指法」…。從第三代到第一百六十九代歷代外門探組組長都有留下他們的武訣心得。
也有些副組長留下他們的武訣心得,就像馬中鳴副組長那樣,把自己的武訣無私的留下來……
雖然留下來的不一定是完整的功法,但是因著歷代組長的重複收集,每一套功法幾乎都收集完成。這一點林仲從手上有的「九重裂波掌」和「萬馬奔騰」身法,加以對照,就可以從而得知。
林仲睜大眼睛,看著鐵盒裡的武札,驚訝道:「孫伯,這…。」在外門探組這麼久,林仲沒想到外門探組會收藏一份這樣的武訣秘藏,太讓人驚訝了。
孫伯歎了口氣,道:「外門探組的成員都是外系子弟,受到嫡系子弟排擠,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他們可以任意進出升武堂,而我們則是要立功才能進去一天。這是多大的差別待遇呀!」
留下武訣心得,是從第三代組長開始。因為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發現外系子弟被排斥的現象,要是不這麼做,外系子弟恐怕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林仲點點頭,悲憤道:「沒錯,嫡系子弟的命是金子做的,我們則連銅都不如,視我們的命如草芥,金龍組長就是被他們這樣害死的。」
把外系子弟的命當消耗品,這一點林仲永遠不會忘記。他立下心志,一定要改變這個情況,外系子弟再也不當炮灰了。
孫伯皺紋裡的眼睛,露了光芒,他回憶道:「所以第三代外門探組組長才想出了這一招,把自己所練習的武學,留在這個鐵盒中,傳給下一任的組長。經過了上百代,基本上升武堂主要的武學,鐵盒子裡都有了。每一個小隊長,組長會從鐵盒中挑選適合他武學讓他學習。」
這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自己把鐵盒交給新任組長。不過孫伯看著林仲的眼神很不一樣,是不甘心屈服,和想要改變一切的眼神。
孫伯的心寬了下來,外門探組有希望了。
林仲沒注意到孫伯的表情,他點點頭,道:「難怪金龍組長說,這次任務回來,要給我一個驚喜,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聽到這裡,林仲才回想起,金龍組長出任務前,任命自己是未來第五小隊的小隊長。還要自己不要擔心功力的問題,他自有安排。
林仲眼眶含著眼淚,原來金龍組長是要教自己鐵盒內的武學呀!
謝過了孫伯,林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簡單的翻閱裡面的武札,林仲挑出了「萬馬奔騰」和「關山強渡」二種武訣,這是林仲目前最需要的身法。
「萬馬奔騰」武札裡,記錄了許多身法的應用,如「馬躍」、「旋蹄」、「衝鋒」、「連踏」、「暴伏」…等等技巧,是家傳的「萬馬奔騰」身法裡沒有的技巧,相信以後會對自己很有用。
「關山強渡」身法,更是對未來戰鬥更是極為有用。林仲用了半天,把這二本武札內容記得滾瓜爛熟。
要準備在未來的巡邏任務中,好好的練習一番。
果然在第十天,林仲練成了「關山強渡」,提早四個時辰回來。照這種進度下去,以後說不定只要半天,就可以完成巡邏山門的任務。
林仲用「關山強渡」沖了回來,元力差一點用光了。正準備回房間洗個澡,好好的休息一下,卻被孫伯給叫住了。
孫伯道:「組長,五探堂補充的見習探子來了,就在外探廳等著見你。」
林仲聽到見習探子來了,十分訝異。沒想到陳總管的手腳這麼快,這麼快就派人過來。
林仲匆匆趕到外探廳,看到有五個少年人在裡面等他。
「金虎,你怎麼來了,你還未滿十五歲,應該還用不著來外門探組奉召吧。」林仲看到其中一個滿十五歲的少年,正是組長金龍的弟弟。
他瘦削的臉龐,透露了幾許的堅硬,模樣像極了死去的金龍組長。只不過是小了許多,真沒想到金虎竟然這麼快被招來外門探組。
「林仲哥哥,哥哥死了,爹也死在蟻妖結巢的時候,五探招令來,娘沒辦法,只好讓我來了。」金虎看到熟人,一時激動,抓著林仲眼淚就流了出來。
金虎的父親死了,這個消息真是令林仲驚訝!
原來金虎的父親死在蟻妖結巢,難怪沒辦法維護金虎,陳總管也太狠了,居然下了五探召令給這麼小的孩子。
其它不只是金虎有這種待遇,當年林仲也是在十四歲收到五探招令,那時他哥哥失蹤,陳總管馬上就要林仲替上,要不是他的母親秀雅抵死不從,才拖延了一年。在他十五歲的時候,來到了外門探組,當見習探子。
林仲摸摸金虎的頭,轉頭看其它人,沒想到又看到一個熟悉的臉孔。
「東方佑,你怎麼也來了。」另一個胖胖的少年,正是林仲當時所屬的第五小隊,隊長東方輔的弟弟,沒想到他也來到外門探組當見習探子。
林仲有時會到小隊長東方輔的家中玩,見過他胖胖的弟弟「東方佑」。小隊長當時笑話他們二個是跑不動二人組,有機會要好好的操練他們。
「林仲哥哥,嗚…嗚,我們家全毀了,爹娘都死在蟻妖結巢的時候。五探招令來,大伯沒辦法,只好讓我來了。」東方佑圓圓的臉蛋,哭起來眼睛都看不到。
他顯然沒有經歷過父母不在身邊的日子,看到林仲小孩子的心性就跑出來。
又是蟻妖結巢惹的禍,金碧煌他們真是害人不淺,一個疏忽,讓多少人家破人亡。
另外三個少年人,分別是嫦月華、李隱、莫何。都是在蟻妖結巢時成為孤兒,被陳總管送來外門探組,當見習探子。
李隱、莫何是鄰居,嫦月華則是五個少年人當中唯一的女孩子。林仲看他們的眼神,都有一些哀傷的神情。
看來這次陳總管專門挑毀家的孤雛,來當見習探子,真是好狠心。
林仲不知道,陳總管一向都是這麼做。
他專挑那些沒有家人的小孩,來當見習探子,比較沒有阻力。只要五探招令一發出去,他們通常會乖乖的聽話。要是找那些正常家庭的小孩,通常父母捨不得,都會想辦法透過師門關說,那時他就會很頭痛。
林仲望著這五個少年人,多麼像自己當初剛進外門探組的情況,絕不能讓他們再成為那些嫡系子弟的炮灰。
林仲此刻心裡非常激動,看到他們就像看到當年的自己。要不是外門探組弟兄的看護,自己早就死在任務當中。現在輪到自己來保護他們了。
林仲看著金虎他們五個少年人,道:「不管你們從那裡來,只要來到外門探組,就是我林仲的兄弟。以前外門探組兄弟怎麼照顧我,現在我就會怎麼照顧你們,我會盡一切力量讓你們活著回去。在這其間會很辛苦,你們心裡要有準備。」
林仲要他們越早把探子的功夫學好,越能再這個環境活下去。人來了,相信任務也不會太遠。非得捉緊時間不可。
「是的,組長!」五個少年人同聲回答。他們知道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只有好好接受組長的訓練才能活著回去。
林仲指著樓下道:「等下你們先到一樓的房間休息。從一號房到五號房自己任選一間,從明天開始,就要開始訓練,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組長!」五個少年人異口同聲回答。
林仲點點頭道:「好,你們下去吧!需要的東西,孫伯會幫你們準備。明天凌晨,我會帶你們巡邏山門,開始教你們作為探子所需要的功夫。散去吧!」
「是的,組長!」說完少年人就下樓去整理自己的東西。
林仲看著離開的五個人,他知道自己的責任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