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上的草屋後,南宮無鋒將歐陽路亞放下,稍一探查,他心裡大驚,趕忙問道:「狗蛋,到底發生了什麼,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唉……」
歐陽路亞病怏怏地歎息了一聲,說道:「兩個高手過招,我被傷及無辜了!」
「那這錢袋是怎麼回事?」
南宮無鋒又問道。
「這個啊……撿的!」
歐陽路亞找了個理由。
「撿的?」
南宮無鋒皺了皺眉。
「不管這個了,南宮無鋒,救命要緊啊!」
歐陽路亞說道。
「嗯!」
南宮無鋒點了點頭,心中有著疑慮,狗蛋似乎變了,不像往日那樣傻乎乎的了,好在這畢竟是好事,他也樂得看到這樣的情況。
「肋骨斷了三根,胸骨錯位!」
認真幫歐陽路亞檢查身體,南宮無鋒眉頭死死地皺了起來,他是學武的人,對於人體的骨骼肌肉經脈無比瞭解,歐陽路亞身上的傷分明是被人打的,絕對不是被波及那麼簡單。
「南宮無鋒,我要死了嗎?」
聽了南宮無鋒的話,歐陽路亞才知道自己傷的比想像中更重。
「不會,放心吧!」
南宮無鋒肯定地說道。
「那就好!」
歐陽路亞鬆了口氣,前世自己也曾被人打進醫院,三個月下不了床,只要死不了就好,一切都沒有什麼,回頭照樣可以報仇!
出來混,哪有不挨刀的道理!
一放鬆下來,歐陽路亞便昏昏睡了過去,終於到了安全的地方,有著南宮無鋒幫忙照顧,歐陽路亞也徹底放心了。他倒不會懷疑南宮無鋒見財起心,殺人滅口,以南宮無鋒如今的身手即便是在黃家,也會得到重用,怎麼會看的上這點小錢兒。
「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我所不知道的!」
南宮無鋒低聲喃喃了一句,不敢耽擱,他點了歐陽路亞的昏睡穴,旋即開始為歐陽路亞治療了起來,只聽得一陣骨骼啪啪之聲,他便為歐陽路亞接好了斷骨。
「你的身體太差,復原能力極弱,我還得跑一趟木子城,幫你買些藥回來!」
將歐陽路亞放在床、上,南宮無鋒打開錢袋,取出一兩金子,隨即匆匆出了門。
第二天一早,歐陽路亞是被嘴裡極其苦澀的味道給生生苦醒了的,「哇……」一醒來,他就想吐,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坨牛屎,難受的不得了!
「別動!」
另一個床、上正在打坐的南宮無鋒見到歐陽路亞醒來,嗖地一下衝到歐陽路亞身邊,將歐陽路亞按在了床、上,「你的傷還沒有好,千萬不要動!」
「南宮無鋒,你給我吃了什麼!」
歐陽路亞吸了口氣,眼淚都要冒出來了,丫的,實在是太苦了,光呼吸著那個味道,胃裡就翻江攪海的難受。
「良藥苦口,忍忍就好了!」
南宮無鋒說道。
「好吧!」
歐陽路亞無奈地吐出兩個字,剛剛動了一下,似乎又牽扯到了傷口,比昨天不知道猛了多少倍的疼痛感讓他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忍忍,半個月就可以下床了!」
南宮無鋒又說道。
「呃……半個月?」
歐陽路亞睜大了眼睛,旋即又黯淡了下去。
「放心吧,這次你也算因禍得福,有了這筆錢,買上好的藥材,你以後的修煉會變得容易很多!」
「但願!呵呵!」
歐陽路亞苦笑著回了一句,誰願意這樣賺錢啊?旋即,歐陽路亞又閉上了眼睛,「老天,你讓我昏過去吧,娘的,這藥太苦了!」
歐陽路亞不是一個安分的人,讓他在床、上躺半個月,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第三天,歐陽路亞便堅持下床了,他本想拒絕服藥的,那藥真不是人吃的,但回頭想想,不吃藥身體怎麼能好,身體不好怎麼能練功,也就忍了!
有了錢,南宮無鋒倒也不怕跑腿,進城為歐陽路亞抓藥的時候順便買了肉,燉了肉湯給歐陽路亞喝,而他卻一口不吃。
第七天,歐陽路亞終於感覺身上不那麼疼了,下床後可以緩緩走動,但也不敢多走動,在床、上躺著的時候比坐著的時候多。
等到第十五天,他身上的傷終於不礙事了,可以尋常走動,但歐陽路亞沒有急著馬上練功,
「那藥苦是苦了些,不過效果還不錯,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就我這副孱弱的身體,才十五天便好了一半了!」
歐陽路亞心裡琢磨著,「暫時還不能妄動,再過半個月應該就可以徹底痊癒了,那時候再認真練功。」
其實,歐陽路亞不知道的是,眼下所處的這個世界可不是前世的地球,在這裡,靈氣充裕,草木興榮,地球上的那些中草藥頂多幾個年頭的藥齡,而這個世界的草藥,都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藥齡。
一些珍貴的藥材生長在人跡罕至的大山之中,千萬年不曾被人發現,更有著數千年上萬年的藥齡,有的甚至自行吐氣練精,最後渡劫成仙。
外在條件實在是太好了,儘管內在不怎麼樣,歐陽路亞的身體依然恢復的很快,等到一個月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徹底痊癒了。
當天,歐陽路亞便開始繞山小跑,進行恢復性的鍛煉。
南宮無鋒在一邊看的連連點頭,「不錯,想不到狗蛋死了一次,倒是開竅了,現在根本不能進行過重的鍛煉,這樣小跑正好!」
「變強,變強,老子要變強!」
慢吞吞地跑著,沒跑一步,歐陽路亞就要在心裡吼上一句,實在是太他媽的悲摧了,被兩個小嘍囉打的七葷八素,差點翹辮子。
就這麼慢慢地恢復訓練,轉眼之間,十五天過去了,歐陽路亞的身體也終於完全復原了,不僅如此,他的身體比起原來的,無論是力量,還是韌性都有了極大的進步。
「雖然還是瘦胳膊瘦腿,不過比起原來已經好多了!」
握了握拳頭,又鼓了鼓肱二頭肌,歐陽路亞臉上露出了笑意。
「狗蛋,今天我教你《蠻荒神體》的基礎第一式!學會了這一式,不用每天雞鴨魚肉,只需要煉氣就可以讓你的身體越來越好!」
南宮無鋒在一邊說道。
「好勒!」
歐陽路亞舔了舔嘴唇,顯得興奮,小跑著來到南宮無鋒面前。
「第一式:氣屯丹田!」
南宮無鋒盤膝坐下,雙手放在小腹處,抬眼示意歐陽路亞跟著照做,歐陽路亞不敢耽擱,老老實實地坐下,跟著照做。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丹田在哪兒嗎?」
南宮無鋒問道。
「嗯!知道!」
「這一式,是蠻荒神教的大能根據蠻荒中的萬年玄龜吐氣煉精演化而來,吸納精氣,經脈循環,丹田凝練,吐出濁氣!」
南宮無鋒認真地說道,倒也不怕歐陽路亞聽不明白,在此之前,他已經給歐陽路亞講解過人體的主要經脈,附帶說了很多氣屯丹田的妙處和注意事項。
丹田,是性命之祖,生氣之源,五臟六腑之本,十二經脈之根,陰陽之會,呼吸之門,水火交會之鄉。人體的強弱,生死存亡,全賴丹田元氣之盛衰。
「我試試!」
歐陽路亞學著南宮無鋒的樣子,開始煉氣,這才算是真正《蠻荒神體》的修煉功法,他之前的跑步,彈跳,俯臥撐,踢腿只是大眾化的套路,把身體鍛煉的像個正常人,根本不是《蠻荒神體》,繼續練下去身體會越來越壯,但永遠也不可能達到南宮無鋒那種渾身變熱,蒸騰熱汗的地步。
堂堂蠻荒神教的煉體功法,自然不會簡單,歐陽路亞一連試了幾次,都沒有什麼反應,南宮無鋒不斷地在旁邊糾正他的動作。
終於在第十次的時候,歐陽路亞有所感覺了,他清晰地感覺到吸入口中的氣流,沿著經脈流動,匯聚到了丹田之中,然後其中流轉了一圈,反向噴、薄出來,再次流過經脈。
瞬息之間,歐陽路亞只覺得神清氣爽,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這幾天鍛煉身體導致的肌肉酸疼,立即清淡了不少。隱約之間,歐陽路亞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增大了一些,不由地開口讚道:「神奇,果真神奇!」
「成功了?」
見狀,南宮無鋒詫異地問道,目光中閃爍著不可思議。
「嗯!」
歐陽路亞笑著點頭,心情大爽。
「好!」
南宮無鋒也跟著笑了。
練功是一件非常講究天賦的事,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修煉的,比如這一式「氣屯丹田」,有的人一學就會,輕輕鬆鬆就凝練精氣改善身體,而有的人一輩子也學不會,丹田在哪兒都找不到。
這就是天賦!
歐陽路亞雖然不是一學就會,但不過試了幾次竟然就成功了,天賦可見一斑,想當初他修煉這一式的時候,足足琢磨了大半個月。
「上天果然是平衡的,狗蛋你雖然很笨,傻乎乎的,但上天讓你擁有過人的武學天賦,時日一久,相信你必定可以跨入修行者的行列!」
南宮無鋒心裡忖了一句,眼睛裡滿是欣喜之色,說起來歐陽路亞也算是他的徒弟了,看到徒弟有出息,他這個當師傅的自然開心。
「南宮無鋒,我繼續?」
雖然順利成功了,但歐陽路亞沒有盲目冒進,萬一出了岔子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方面南宮無鋒有著經驗,還是要多多聽從南宮無鋒的建議。
「當然!先練一個時辰吧,看看效果怎麼樣?」
南宮無鋒樂呵呵地說道。
「嗯!」
歐陽路亞舔了一下舌頭,繼續修煉,很快的,他就徹底沉浸到了實力飛速增長的快感之中,每一次呼吸吞納,他的實力都會提高一分。
當然,歐陽路亞也不完全是傻呆呆地煉氣,腦袋裡也在思考,漸漸地他明白了,「難怪南宮無鋒告訴我只需要煉氣,不用雞鴨魚肉的吃喝,身體也會變得越來越好,原來是這樣!」
「物理學上有能量守恆的說法!」
身體變好,換一種說法,也就是讓身體內儲存的能量更多,肌肉變的結實,身體長大,這些都是能量儲蓄的一個方式。
能量從哪裡來?可以從食物中提取,但是食物中的能量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
便是這一方天地!
現在的歐陽路亞,等於是跳過了吃食物提升能量的方法,直接從天地之間攝取自己所需的能量。
但是,這並不是說歐陽路亞就可以不吃不喝變神仙了。
太陽落山的時候,南宮無鋒讓歐陽路亞停了下來,問道:「感覺怎麼樣?」
「感覺……還行!」
歐陽路亞攥了攥拳頭,力氣絕對比練之前大多了,《蠻荒神體》果然名不虛傳,如果不是有這種煉氣的功法,單單靠跑步踢腿來練習,一個月功夫也比不上這樣練一下午。
「吃飯吧,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南宮無鋒說道。
「啊?晚上不能練嗎?」
歐陽路亞不解地問道,這樣修煉一動不動,不發一言,固然枯燥無比,但實力提升的快感卻讓他心潮澎湃,很是享受。
「不了,你還記得你自己說過的那個詞嗎?循序漸進!」
南宮無鋒提醒道。
「哦,我明白了!」
南宮無鋒如此一說,歐陽路亞就明白了,原來是要循序漸進,也對,凡事都要講究個厚積薄發,一蹴而就那是不行的,大廈也得打牢基礎才行,冒冒失失修建到高空,最後免不了要摔個粉身碎骨。
「循序漸進,這個詞用的好啊,狗蛋哪兒聽來的呢?」
南宮無鋒心裡忖了一句,他越來越發現狗蛋變了,不僅僅是變聰明了,似乎也更加有見識了,比如那天攔住他不讓他和黃家收柴禾的肥婆發生衝突,對人對事竟然比他還要成熟穩重。
「出去跑兩圈,試試威力!」
吃了飯之後,歐陽路亞三兩下把碗洗了,然後衝出草屋,在大雪地裡狂奔了起來,耳畔傳來的風聲,讓他心裡格外的暢快。
南宮無鋒在草屋裡靜靜地看著,臉上泛著會心的笑容。
………………
黃家,一間燈光輝煌的房間裡,一中年男子站在首位,在他面前跪著一個身材瘦弱的僕人,兩邊站著不少手持棍棒的家丁。
「說!再不說話,打斷你的狗腿!」
中年男子頗為嚴厲地朝跪伏在地上的僕人說道。
「大人饒命!小人這就說,小人這就說!總管大人,這件事跟小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啊,都是大壯一個人幹的!」
僕人顫顫巍巍地說道。
「大壯是誰?」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問道。
「大總管大人,大壯就是一個月前死了的那個人,至今兇手還沒有抓到!」
另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僕人趕緊站了出來,解釋道。
「大總管大人,錢是大壯偷的,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僕人跪伏在地上,此人正是當初和大壯一起要殺歐陽路亞,結果被歐陽路亞嚇跑了的胡東。
「老實交代,沒有你的幫助,他能偷到錢?他死了,是不是你們分贓不均,你下手殺了他!」
老僕人厲聲喝問道。
「總管大人饒命!大壯威脅小的,小的不得不從啊,要是小的不幫著他放哨,他就要打死小的!」
胡東幾乎是趴在地上了,渾身都在顫抖,褲襠都濕了。
「那他是怎麼死的?」
中年男子問道,大壯身為黃家的人在外面死了,黃家到現在還沒有抓到兇手,甚至連兇手是誰都還不知道,這是一個恥辱!
「是被一個傻子殺的,當時要不是我逃得快,也被那個傻子殺了。」
胡東膽怯地說道,想起當時歐陽路亞那一雙血紅的眼睛,他就覺得心膽皆寒,那時候他真的是一點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傻子殺的?說具體些!」
中年男子冷眉一皺,喝道。
「是!是!是!」
聞言,胡東嚇得滿頭大汗,將歐陽路亞殺死大壯的前因後果還有過程,全部說了出來,包括事後他返回去找金子沒有找到的事也和盤托出。
「廢物,簡直是廢物!」
聽完他的話之後,兩個總管都氣的頭上冒煙,按照僕人的話,那狗蛋就是一個傻子,但兩人卻被一個傻子用磚頭砸死了一個,嚇跑了一個。
「大總管,要不要找那個小紅來問問?」
老總管朝中年男子問道。
「還問什麼!」
中年男子臉色森寒,下命令道:「血衣護衛何在?你們帶著這個廢物,連夜出發邙山,務必把那傻子給我抓來!」
這一次,他真的是氣得不行,諾大個黃家,分為東西南北四院,大總管不止他一個,現在手下竟然出了這等岔子,老爺小姐或許不會怪罪,但另外三院的大總管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打擊他的把柄。
此時此刻,歐陽路亞自然不知道麻煩已經找上門,自顧自地坐在床、上修煉著。沒錯,修煉一途必須要循序漸進才行,但歐陽路亞實在是抗拒不了實力提升的誘惑,「我喜歡強大的感覺,越是強大,我的心越是安寧!」
這個世界沒有法律,一切都要靠拳頭,實力才是硬道理。今天或許還活的瀟瀟灑灑,但說不定明天就被人幹掉了,這樣的環境下,歐陽路亞如何安心?
「我要是死了,都沒有人給我報仇!唯有自身強大,才是最大的保障!」
一縷縷先天精氣被歐陽路亞吸入口中,嚴格按照《蠻荒神體》第一式「氣屯丹田」的運功路線,一遍遍地往復,經脈肌肉吸收了這些天地精氣,一點一點地變化著。
「意守丹田,我心如月!」
歐陽路亞保持著平緩的呼吸,雙手放在膝蓋上,靜靜修煉,而旁邊南宮無鋒也在自己的床、上修煉,整個屋子裡只有柴火燃燒的聲音。
過去不知道多久,柴火盆裡的柴火熄滅了,屋子裡陷入了黑暗之中,兩道若有若無的呼吸聲,時而響起,時而停歇,保持著驚人的一致。
天色昏亮的時候,兩人同時結束了一夜的修煉,南宮無鋒起身出屋子打拳,這是他每天必修的功課,歐陽路亞也跟著出門,按照《蠻荒神體》裡面的敘述,清晨東方的紫氣,乃是太陽至精演化而成,最適合用來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