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不要那麼凶嗎,我會好好做的。」張玉嚇了一跳,挺直了身子,認真地說道。
「你知道什麼,低保這件事,在其他地方的民政局,是最輕鬆的事情,有些地方必須要沒房,一個月收入不到三百,還要有重病殘疾證明,這才會發放低保補助。你想想,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他為什麼沒餓死?」李斌說到這裡,眼中寒光一閃
「懷化不想做什麼標新立異的事情,但是在懷化的窮人,就應該獲得低保,我不想一個月一兩百塊錢,那跟打發要飯花子有什麼兩樣。現在懷化租一間地下室都要三百塊錢,我也不多給,能住得起地下室,能吃起大米白飯,週末還能吃上點肉,就按照這個計算。」
張玉愣愣的看了李斌片刻,然後回過神來:「知道了,李書記,這件事辦好了,是不是我就可以經常出現在你左右了。」
「現在你就要經常在我左右了,低保和最低工資是大事,我也要監督的,你要是做的不好,我直接把你免職,自己上去做,你知道嗎?」李斌虎著臉說道。
閩青新城內郊區,一處低矮的三間瓦房孤零零的聳立在農田邊上,原本這裡是鄭家村,因為全村搬遷,大部分村民已經搬到了其他地方,但是鄭蒼瓊一家卻沒有搬走,而是留在原址,與新城遙遙相望。
「鄧蒼瓊老人今年84歲,雙目失明,長期臥床,家裡十口人中,四個殘疾,三個重病,我們申請了好幾次,都沒有通過,不過自從李書記來了之後,鄧蒼瓊家就好過一些,他們一共有十個戶口,每年光是利息就有好幾萬塊。我們覺得,收入這麼多,就不麻煩政府了。」
李斌點了點頭,聽取鄭家村村長於樹田的介紹:「這是你們的想法,投資有賠有賺,不應該算到個人經常項目收入裡面。政府是什麼,政府是公民的公僕,這不是麻煩,有了困難就要想到政府,你回頭統計一下,看看村裡面還有多少像鄭蒼瓊老人這樣的,到時候匯總給我。」
張玉美眸閃動,臉上潮紅一片,拿出筆記本把李斌的話記了下來。
李斌看了看張玉:「低保制度要簡單,不要層層審批,這東西沒必要,只要是窮人,我們都要救濟,這是現代政府必須的功能,不具備這樣功能的,都會被歷史大潮淹沒的。我們鄭家村現在的低保戶都有誰?」
這句話問的卻是於樹田,於樹田有些不安,掏出賬本翻了幾頁之後,說道:「有李寶興,程光輝……。「
李斌眉頭皺起,於樹田每報一個名字,鼎器內就少一點氣運,這些人都是侵蝕氣運的蛀蟲,當即說道:「帶我去村裡的低保戶走一趟,每個低保戶我都要見。「
於樹田臉色頓時變了,不過在李斌面前,他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乖乖的領著李斌走訪各個低保戶。一圈下來,李斌的臉色已經黑了,就連張玉,也是俏臉生暈,氣的夠嗆。
讓李斌感覺氣憤的是,困難家庭享受不到的低保政策,條件好的村幹部親屬拿到低保卻很容易。於樹田的愛人和兒媳名字都曾在享受低保名單之列,她們申請低保的理由是重殘。鄭家村村委會5名成員,每家至少有1人享受農村低保。
這些村幹部的生活是否真的貧困到要申請低保的程度?於樹田家蓋的是一排漂亮而整齊的房子,每個房間都裝有鋁合金門窗。於樹田有3個兒子,大兒子在家種田,二兒子是村裡有名的養雞專業戶,三兒子上大學。兒媳都在學校工作,而且家中並沒有所謂的殘疾人。
而其他的低保戶也大抵如此,好好地低保竟然成為村幹部的生財之道,這也讓李斌感到憤怒:「民政局局長再那裡?「
張玉扯了李斌的衣袖:「現在就是我,前任民政局局長,不是被你擼下去了嗎?「
李斌一想確實如此,早在接收閩青新城的時候,民政局局長就因為整改下水道態度不端正,被無限期停職了,到現在民政局還是在他的直接領導下辦事,張玉只是掛名的局長。
「張玉,這件事不是你的首尾,但是你現在是民政局局長,這件事我就要著落在你身上,現在懷化申請低保的條件是什麼?你知道不知道?「
張玉幾乎是張口就說:「只有「五種家庭」可辦理低保,這「五種家庭」分別為「一級重殘戶」、「多殘戶」、「重大病戶」、「變故戶」和「單親戶」「
李斌背手踱步,冷笑道:「好簡單的申請條件,不過簡單的是民政局的,對老百姓無異天書。操作性這麼差,這個條例不要實行了,像鄧蒼瓊這樣年老多病卻拿不出「重大病戶」病歷的極度困難村民,竟然還不合格,可笑!」
張玉點頭:「我準備現在先抽調一部分人手下到各村,搜集各村的情況,讓每一個夠資格的人都能享受到低保。至於關係戶,按照騙保的金額,處於五倍的罰款。」
李斌眼皮一跳,這個處罰不可謂不狠,有很多人都是積年的騙子,雖然低保的錢不多,但是累積下來,也有數萬元之多,如果五倍罰款的話,只怕大半關係戶都要傾家蕩產。這樣一來,難免會引起動盪。
「退賠就可以了,不用罰款,不過既然有這麼嚴重的欺詐行為,個人信用要降級,不得購買新股,不得享受稅收優惠。」
張玉眼睛發亮,這一招真真正正敲在天靈蓋上,罰款十幾萬,看起來很多,但是實際上未必能全數收回。而懷化老百姓主要賺錢的,莫過於購股融資,一年下來利潤可觀,每年的主要受益都源於此。
把這一項受益去掉了,再加上稅收不在減免,基本上就是封殺了做生意的路,比起罰款要實在得多,也更好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