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李斌特意早起,迎著日光觀看自身氣運。
勒馬山隧道通車帶來的效益是明顯的,每天通過隧道的車輛有兩萬一千輛,而且還在不斷的攀升,每輛車按照大車五十,小車二十的費用收取,一天下來就是七十多萬,一年下來就是兩三個億,只要兩年就能收回投資,修建公路果真是暴利行業。
金錢滾滾而來的同時,李斌的氣運也隨之增長,雖然每輛車的收費都不低,但是相比於繞過大半個省的收費來說,這個金額又太便宜了一些,所以很多司機都會在送上買路錢的時候,對隧道的修建人李斌有所感激,雖然每一個司機的氣運微不足道,但是架不住人多,李斌的鼎器內,每天都能增長一些氣運,雖然每天增長不過一分一毫,但是累積下來就是一個不得了的數量。
原本李斌鼎器之中的裂痕,也在眾多的氣運滋潤下彌合起來,經過此次修補,鼎身也變得厚實許多,隱隱泛出淡青色的光芒,質地較之以往又增強了許多,如果在遭受上次那樣程度的攻擊,也不會出現裂痕。
接下來就是熱軋廠的剪綵,這件事雖然對李斌的經濟實力有很大的提升,但是在氣運上的提升並不明顯,熱軋廠屬於重工業,技術和資金高度密集,但是員工並不多,彙集出來的氣運也相對較少,反倒是程國振的廠子,人數很多,但是開工至今已經有半個月,卻不見有什麼氣運彙集。
李斌眉頭一皺,走到辦公桌旁邊,拿出了百事佳的資料,百事佳的員工有五百多名,雖然相對於懷化五萬人來說不算多,但是彙集過來的也不應該如此稀薄,何況百事佳之外,還有十幾家水暖企業一同搬遷過來,加起來就是三千多號人,彙集起來的氣運竟然還不如熱軋廠的氣運多,這不是咄咄怪事!
名與器不可假手於人,為了搞清楚問題的真相,李斌誰都沒有帶,一個人溜躂進了開發區,為了防備別人看出來,他還戴了一副墨鏡,裝成普通人的樣子,唯恐一不小心露出破綻,微服私訪說起來好聽,可是讓人聽了就像是作秀。
也許是墨鏡的原因也許是路上人少,總之一直走到開發區,李斌還沒有被人認出來,看來化妝還是很必要的。李斌心中得意,一邊走路一邊打量幾個廠區的氣運情況。
這一看不打緊,李斌心中頓時突突了一下,廠區內人氣不少,但是除了少數幾根氣運比較旺盛之外,其他的命線都很纖細,有些甚至有些彎曲,顏色也是發灰髮黑的多,極少有紅色的氣運。
看到這些可憐兮兮的氣運線,李斌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工人,貢獻的氣運還不如幾百號人的氣運來得多,人都快要憋屈死了,還怎麼有心思感激,沒感激自然也就沒有氣運加身了。現在只是十幾個廠子幾千號人,這個問題看起來還不是很大,但是日後要是廠子多了,僱傭的人成千上萬,流逝的氣運可不是一個小數字,李斌看著偶爾出入廠區的工人,心中若有所思。
蓉城市麒麟大酒店是蓉城乃至海西省頂尖的五星級酒店,與外酒西酒齊名,這天晚上,麒麟大酒店的頂層被人整層包了下來,舉辦一個盛大的晚宴,宴會的主角,就是大難不死的趙秉志。
由於在趙政龍家中表現出色,趙秉志被趙政龍看上,接替了之前不中用的秘書,一時前程似錦,雖然目前級別還沒有調整,但是很多人已經看到了潛在的投資機會,這次晚宴就是麒麟大酒樓的董事會出錢贊助,拉關係的心思昭然若揭。
趙秉志也正需要這麼一個機會認識人,為以後做打算,他以往是縣城的領導,眼界只能說是一般,一下子到了省城,面對的格局迥異以往,正好借這個晚宴的機會好好學習一下,交流一下。
可是等到宴會開始之後,趙秉志就失望了,他看到的這些人,與在縣裡看到的沒有什麼不同,同樣的市儈,目的幾乎寫在臉上,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的衣服質地遠遠好於縣裡的那些人,還有那種自高自大的勁頭,也不是縣裡的人能比得上的。
趙秉志一方面感到遺憾,另外一方面也鬆了一口氣,拿起一個侍者送來的美酒,趙秉志開始搜索全場,尋找屬於他的一份艷遇,不得不說,省城的美女就是不一樣,臉嫩的能掐出水,走路間搖曳生姿,這也是縣裡難以見到的。
「趙找,看什麼呢?」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從趙秉志身後響起,好像是寒冬臘月的北風,光憑聲音都能讓人凍到骨子裡面。
趙秉志打了個哆嗦,手中的杯子差點掉了下來,回頭一看,果真是陰魂不散的常密:「怎麼是你,你還覺得害我不夠嗎?」
「不要這麼說嘛?」常密從餐檯上拿起一杯酒,放在手中搖晃著,大有深意的看著趙秉志:「人們都說,葡萄酒要搖晃一下,讓裡面的香氣滲透出來,這樣才是品酒的手段,可是我搖晃了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聞到過酒的香氣。」
「我沒興趣跟你談酒的香氣。」趙秉志一口回絕了常密,現在他已經是趙政龍的秘書,沒必要對這個陰謀小人加以辭色。
「沒興趣談酒,那你一定有興趣談點別的,比如說告密,比如說背叛。」常密一點都不生氣,繼續搖晃著就被,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我們畢竟是老朋友了,多少還要講一點情面吧。」
趙秉志再次洩氣,低頭說道:「是啊,老朋友了,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我不要拐彎抹角的,我沒心情猜謎。」
「好吧,你可真是沒有幽默感的男人,這樣是不可能贏得美人心的,李斌那邊的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我現在又不在專案組。」趙秉志覺得自己現在身份尊貴,面對常密的時候,不由自主的便有了幾分領導的口吻。
「看來我真的太看重友情了,既然你這麼敷衍我,那我也沒有辦法,再見!」常密眼睛猛然睜大,把一摞資料摔在趙秉志面前,轉身就朝外面走。
趙秉志的心一下子顫抖起來,他完全可以猜到,常密出去之後會做些什麼,他會把自己的陰謀和盤托出,告訴李系和肖系,憑借這個功勞,常密可以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但是趙秉志得到的只能是死亡。
幾乎是瞬間,趙秉志就追了上去,抓住了常密的胳膊:「常哥,你怎麼性子這麼急,我回去就給你打聽去,三天之內就把事情進展告訴你,你看行不行?」
常密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趙秉志:「我就知道你最重情講義,這件事關係到我和我背後人的榮辱興衰,我是把全部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上,趙兄啊,如果不是過命的交情,我能讓你做這樣的好事嗎?」
奶奶的,說的比唱的都好聽,趙秉志心中腹誹不已,臉上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小弟明白,常兄,你剛才說的那個晃酒杯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聞到過晃動酒杯時葡萄酒的香氣呢,也許這只是一個附庸風雅的說法,這些人在晃動酒杯的時候,也許正像安徒生童話裡面的那個光屁股國王一樣,因為一點可憐的心思,強迫自己做一些看起來很不錯的事情。」
聽到常密的話,趙秉志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常密的話,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不就是這樣,為了追逐名利,把自身圈進一個牢籠,現在雖然看起來光鮮,但是誰知道什麼時候一腳踩空,到時候等待他的也許就是萬劫不復。
「祝你有個好心情!」常密朝臉色僵硬的趙秉志行了個禮,步履平穩的走出宴會廳,走進了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