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四,你怎麼回來了?副食基地那邊的事情搞定了?」把賊四領到自己辦公室裡,李斌不悅的問道。
似乎感受到了李斌的怒氣,賊四有點畏首畏尾的,眼珠四處亂轉:「哥,這不是聽說你高昇了,我急忙過來道賀,副食基地那邊挺好的,後塘村的人現在老實得很,根本不用我在那裡照看著。」
李斌看著賊四:「那你怎麼去了劉振的辦公室?」
「哥,是這樣的,我姑父的意思就是讓你支持他,等到他升了鄉長的話,他就支持你當上副鄉長。我想這是好事,所以就答應了。」看到李斌眼神不對,賊四有些不安的說道。
「賊四,劉振是你的姑父,如果你想到他那裡我也不反對,但是你好好想想,這麼多年來,他給了你什麼?跟著他混,你的前途最多就是一個副鄉長,但是如果跟我混下去,鄉長只是一個起點,你以後的成就遠不是一個小鄉長可以比的。我不想逼迫你,但是在這個時候,你必須做出選擇。「李斌臉如寒霜,繼續向賊四施加壓力。
賊四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不過遲疑片刻之後,還是向李斌表示了忠心:「哥哥,我一直都是聽你話的。「
「那就好,我跟你好好說說,現在的形式不同平時。」李斌冷笑,站起來用手指敲著老闆桌:「劉振和林風競爭鄉長,他們的關係就是水火不容。如果我跟劉振在一起的話,後果是什麼你想過沒有?」
「這個?」賊四撓撓腦袋,搖了搖頭「我還真的沒有想過呢。」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道理你懂吧,漁翁為什麼得利,是因為他沒有摻合道鷸蚌的爭鬥之中,所以才能得利,要是漁翁最初就加入這場爭鬥,他能得到什麼東西嗎?」李斌啟發道。
賊四也是聰明人,之所以沒想到,並不是因為他笨,而是因為他根本沒朝這個方向想,李斌這麼一指點,他也明白了:「林風和劉振他們兩個無論怎麼鬥,最後都要求到你,所以根本不用投靠誰。」
「你說的對,如果我投靠劉振的話,到時候林風第一個打擊的就是我,劉振第一個要保護的也是我,但是不管勝負怎麼樣,他們都是安全的,因為他們把風險都轉到我身上去了,劉振贏了我就贏了,劉振輸了我就輸了,但是如果我不管,劉振贏了我也一樣能拿到我想要的,劉振輸了,我也有很大希望拿到我想要的,對比一下,你覺得投靠劉振是個好主意嗎?」
賊四值此恍然大悟:「哥,還是你看事情准,那咱們就不跟劉振合夥,到時候看他們鷸蚌相爭,咱們漁翁得利。」
李斌搖了搖頭,笑道:「不用這樣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鄉黨委書記的位置空缺出來,劉振和林風還用爭嗎?」
賊四大驚:「難道趙國棟要完蛋?我看著不像呢?」
李斌笑而不語,年底懷化鄉領導班子就要變動,到時候氣運滿溢的趙國棟果真還會呆在懷化鄉這個彈丸之地嗎?李斌覺得趙國棟高昇的可能性很大,不過這個消息不能放出去,就讓劉振和林峰拚個你死我活好了,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是了。
見李斌不說話,賊四把事情想的更加可怕了:「會不會林風現在已經誤會了?「
李斌心中一驚,賊四這話說的不錯,劉振和自己中間有賊四相連,就算什麼都不做,林風都會疑心兩人有默契,這次賊四突然趕了回來,難保不被人看到。林風知道的話難免會把自己當做劉振一系的人,到時候刀槍無眼,說不定那下就被暗箭傷了,不是天大的冤枉!
林風的副書記辦公室在辦公大樓的西邊,原本是作為鄉長辦公室準備的,跟書記辦公室一樣大小,只是位置不如書記的辦公室。不過門上懸掛的副書記辦公室門牌,每每引起他的刺痛,沒有就勢成為鄉黨委書記,已經是失敗,甚至連鄉長都沒有拿到,對他來說就是失敗中的失敗。
一切的根源,都在於趙國棟和劉振,趙國棟他是沒辦法報復的,他的仇敵就只剩下劉振,如果不是當年劉振派人是壞,他又怎麼會在考核階段落到趙國棟後面。而年底的懷化鄉領導位置調整,劉振又有什麼資格跟自己爭。
不過跟劉振共事多年,林風也清楚這位老同事的手段,尤其是最近李斌上位,隱隱的對自己產生了威脅。距離年底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他不能冒險等待,必須做出點什麼,打擊劉振的同時,振奮自己這一方的士氣。
只有打擊李斌才能做到這一點,雖然李斌是縣裡面的紅人,但是既然不遵守規則。出手摻合到懷化鄉的權力爭鬥中來,也就不能怪自己出手了,林風咬牙撥通了一個號碼,正想說話的時候,有人敲門走了進來。
「嗯,是李助理啊,快點進來。「不動聲色的把電話撂下,林風打量著意外出現的李斌。
李斌也在打量林風,林風有一張大嘴,齙牙,頭髮稀疏,頭上的紅氣旺盛,與劉振相比似乎還要旺盛幾分,對上自己的這跟命線灰中發黑,充滿了敵意。
還好自己過來解釋一下,要不然過了幾天,恐怕解釋也沒有多少效果了,想到這裡,李斌說道:「林書記,我是專門過來向你請教的。「
林風也是浸淫官場多年的老油條,李斌這句話一說,他就嗅出來了味道:「有什麼好請教的,我這都是老一套,根本不能用的。「
李斌笑道:「林書記可真謙虛,當年咱們鄉的中心小學,不就是你一磚一瓦建起來的嗎,要不然的話,咱們鄉還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沒學上呢。「
被撓中癢處,林風眉毛一挑:「其實這事沒有多難,我告訴你,把本分事情做好,再不會有人挑你的錯。現在我們政府有些人,就是不知道這個分寸,本分的事情不做,靜做一些不本分的事情。「
這就有些指桑罵槐了,李斌心裡明鏡一般,卻不說破,跟林風好好聊了一下懷化鄉中心小學的家史,說的林風是兩眼發亮,眉飛色舞,頭上對李斌的命線已經由灰黑色轉為灰白色,雖然仍有戒備之意,卻沒有仇視之心了。
李斌目的達到,也就不再多說,向林風道別之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與此同時,牛莉到了縣教育局,找到了負責撥款的會計,但是在會計嘴裡,牛莉得到了一個令她吃驚的消息:「什麼,擴建中心小學教學樓的款子已經撥下去了?」
「早就撥下去了,這事當初銀行的轉賬憑證,還有懷化鄉政府的簽收單據,現在教育款項專款專用,誰敢不做的清清楚楚的。」教育局會計拿出了整套的憑證給牛莉看。
牛莉確認了這些憑證的真實性之後,全部複印一份,然後忐忑不安的問道:「您覺得為什麼沒有撥到學校戶頭上?」
會計冷笑:「你也是明白人,何必在我面前裝糊塗呢?」
牛莉訕訕收起所有資料,現在她有點頭疼,該如何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