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沒事,李斌也就輕鬆了不少,抽空去了副食基地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多一些,兩百頭仔豬已經長到了三十多斤,脊背上的毛雖然還軟,但是屁股溜圓,吃東西踴躍,看起來養的不錯。
「再過一個月,就能長到一百多斤,這時候肉最好吃。」大傻笑呵呵的看著豬圈裡面的豬,一板一眼的介紹道。雖然當時誰都不認為大傻能起到什麼用處,但是到了副食基地之後,大傻迅速的成了骨幹。
就像養豬能手說的那樣,養豬沒有多少技巧,就在於能不能堅持,大傻養的豬,早上刷洗一次,晚上刷洗一次,吃的東西都是新鮮的,他養的二十頭豬也是副食基地最好的豬。
「不錯不錯,賊四呢?」李斌看過了副食基地一遍,還是挺滿意的,兩百頭豬長的挺好,這一批出欄之後,下一批就擴大到八百頭,一次性的完成閩鋼交代的任務,只是作為基地負責人,賊四到那裡去了。
「四哥出去調查一下,看看風土人情。」一個賊四的小弟說道。
李斌知道這裡有貓膩,就揮了揮手不再多說,仔細打量著副食基地的構造。副食基地三百畝,目前利用起來的只有一小塊,著實有些浪費了,就算以後養一千頭豬和三百隻羊,也佔不了多大的地方,如何利用剩下的場地,創造更多的價值。
就在這時,基地大門處一個男子跑了進來,兩隻腳上都是黃泥,兩個黑色的眼圈特別明顯,正是到處都找不到的賊四
李斌看著賊四冷笑不語,小子,就知道你跑出去搞事,這下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哥,沒事,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也沒有強迫她。」賊四滿不在乎的解釋,按照他的理解,這點事都不算是什麼事。
李斌想了想,忍住了沒說,賊四也是大人,這些事情說了未必有用,再說也未必能惹出什麼麻煩,聊了一下副食基地的情況之後,發現賊四雖然晝伏夜出,做了許多風流勾當,但是副食基地的事情都抓得很實,對情況也很瞭解,一顆心就放下了。
當天晚上,李斌敲開了熊友斌的家門。
熊友斌還是一個人在家,見到李斌非常熱情:「李助理,你可算是來了,快坐快坐。」
可不是要來,錢和車子都沒給呢,李斌坐到沙發上,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熊哥,車鑰匙在裡面,車子在閩青縣城五洲車行裡面,我已經跟老闆打過招呼,車子裡面的油加滿了,一踩油門就到家了。」
熊友斌接過信封,隨手放在茶几上:「兄弟真是爽快人,哥哥我也有份心意給你,等到明天你去倉庫能力的時候,你就知道是什麼驚喜了。「
翌日上午,李斌拿到了條子,來到七號倉庫,站在倉庫巨大的陰影下,李斌隱約感到,有些事情似乎不太對勁。這種感覺在倉庫管理員打開倉庫大門之後,變得更加明顯。轟隆隆一陣聲音響過之後,三層樓高下的大門打開,一股子霉味撲面而來,久違的陽光照進了倉庫裡面,照亮了裡面的東西。
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巨大軸承,還有一人多高的軸承,這些真的是三角鐵生產基地?
「師傅你好,這些真是存放三角鐵生產線的倉庫嗎?」
「是啊,只不過不光存放三角鐵生產線,還有一套塑鋼門窗生產線,只是困難在於,兩條生產線都混在一起了……。」
李斌兩隻眼睛都對上了:「這條生產線是生產三角鐵的?」
「分不清楚,當初廠子改建成煉鋼廠,所有的生產線都胡亂扔在一起,所以兩套都歸你了,只要你能運的走。」
李斌眼前金星直冒,看著橫亙在倉庫裡面巨大的橫軸,無語的看著倉管員:「這條橫軸也是塑鋼生產線的?」
「不是,那是某水電站的發電主軸,當年我們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才鑄造出來,卻因為質量稍微差了一點,被退回來了,還有一些零件,也是那次水電站的設備,一批被退回來的,其實質量沒問題,只是我們沒回扣,爭不過人家罷了。」
李斌掏了一包煙給倉管員:「師傅你記得很清楚啊,這裡的零件來歷你都記得?」
倉管員接過煙,拍了一下煙盒,這才笑呵呵的收下:「現在在崗的我算是最清楚地,但是最清楚這個倉庫的還是我師傅魯奇兵,這老頭雖然老了,腦子一糊塗,倉庫裡面的東西,那個東西屬於那裡的他都知道,絕對錯不了的。」
那叫什麼了,生活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通常會打開另外一扇門。
「這根是水電站的主軸,這是三角鐵的切割,這是塑鋼生產線的拉直…。「在魯奇兵的指點下,李斌雇來的拆裝隊把設備一一標號,然後裝入同樣號碼的巷子裡面,至於那根超長的水電站主軸,李斌決定帶走,畢竟有五十多噸,切割下來也能值不少錢。
經過大致估算,三角鐵生產線破損嚴重,組成新生產線投入比較多,而塑鋼生產線損失並不嚴重,只要增購幾台設備就能恢復生產。唯一有難度的就是,塑鋼門窗生產線需要熟練工人,佳洋村的除外打工的人不少,但是會操作生產線的人不多,至於熟悉塑鋼窗生產線的幾乎沒有。
不過用一套三角鐵生產線換一套塑鋼門窗生產線,這買賣還是賺大發了,至於熟練工人,那都是後面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設備搬到佳洋村,後面怎麼招人是後面的事情,李斌還不相信有了設備招不到合適的工人。
在第七號倉庫旁邊,幾個黑瘦的矮個子男子操著地道的夷山縣口音聊天,他們的眼神冰冷陰狠,看著在倉庫內進進出出的佳洋村村民。
「這幫泥腿子真狠,把我們的設備撬走了!「
「不能便宜了這幫混蛋。「
「閩鋼借我們的地盤才建起來,不想著給我們好處,反倒把好處丟給外人,這是什麼道理!「
「砸了他奶奶的!「
「揍死他爸爸的。「
當這些人散去的時候,太陽逐漸沉下山,烏鴉張開黑色的羽翼,呱呱的叫著,似乎在昭示一個凶險的夜晚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