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良有請陳國王!」走到府門外,果然見一年輕俊美的少年公子,看他氣度,不用護衛介紹,便已經明白,此人必是陳峰無疑,因此,立刻十分客氣的說道。
「不敢,有勞康家主。」陳峰見康良氣度非凡,也不敢小看,立刻躬身還禮。
「請!」康良微一彎腰,向陳峰示意,請他進府。
「多謝!」陳峰當下也不客氣,立刻向康府走了進去。
「上茶!」康良先請陳峰坐下,陳峰也不客氣,自己先行坐下了,那康良立刻吩咐人上茶,馬上便有僕人小廝送茶上來,恭恭敬敬的倒上茶水,對陳峰說道:「請國王喝茶。」
「有勞了。」陳峰端起茶水,見康良正在拿眼看自己,掃了一眼茶水,立刻一口喝掉,連聲讚道,「好茶!」
「陳國王年輕有為,果然名不虛傳!」康良見陳峰居然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立刻臉上開花,笑不可支,說道,「都說長江前浪推後浪,一代更比一代強!想不到,陳國王雖然年紀輕輕,取得國王之位不說,便是度量,也如此這般。康良真是有愧。」
「陳峰愧不敢當。」陳峰暗叫慚愧,他知道,剛才那康良拿眼看自己,就知道在試探自己敢不敢喝那杯茶,畢竟第一次跟康府的人打交道——之前跟康於慶的認識,康良並不知情,因此,對他來說,陳峰便是第一次認識康府的人。
所以,一般而言,是斷難有人會這樣放心大膽的便喝別人茶水的。
但陳峰心中早叫一聲慚愧:原來,他在喝茶之前,早憶服下解毒藥在口中,只不過,他的移花接影之技,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那康良無法注意到而已!
「不知陳國王大駕到此,有何要事吩咐?」康良無端的以為,陳峰此次來康府,定然是為了那明珠皇帝之事,四處拉兵結伙。所以,說到這裡,竟然為了顯示自己康府的勢力,頭微微的抬了一下,表示自己是有價錢開的。
哪知,陳峰聽到此話,臉上早已顯出難看的神情來,打量了那康良一眼,見他的年紀,也不過是**十年的模樣,很顯然,他並不是康於慶的父親,而是兒子。
他早就聽過,康於慶有幾個兒子,現在仔細打量一下,見那康良,倒也真的隱隱約約有那康於慶的模樣。
「陳國王有話不妨直說。」康良見陳峰一直打量自己,半天沒有說話,便顯得稍有不耐煩的表情,但礙於臉面,還是故作鎮靜,望著陳峰,說道,「倘若有事想要吩咐,便直談無妨!」
雖然說是「吩咐」兩字,口氣裡,卻十分高傲,顯然是因為康府的地位,令他無意之中,提高了自己——這一點,陳峰也是深知,自己雖然是國王地位,但家族的力量無形之中,卻遠遠降低了他的身份。
「他顯然是以為我來求他的。」陳峰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平靜的甩出一句話來,差點兒震裂康良,「請問康家主,康家是否還另有長輩?」
「你這是什麼意思?」康良臉上立刻變色,很明顯的,陳峰這句話,是有點看不起自己的意思!當著堂堂家主的面,居然問另外的長輩!難道他不知道家主的含義是什麼嗎?便是可以代替康家,應付一切外來事情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峰微微一笑,說道,「我這裡有樣東西,只怕康家主不能接手,所以,希望康家另有長輩出來。」
「小子!」康良忍不住怒道,「你這話說的,可是辱我康家?」
「我說的,便是實話,」陳峰冷冷的說道,「你如果當真要你的先人由你之後接過去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只是這樣一來,你先人九泉之下,難以安眠。」
「你——」康良聽他這樣一說,又氣又怒,一時說不出話來。
「見過陳國王!」正在此時,康夫人從屏風之後,轉了出來,向陳峰深深的道了一個萬福,說道,「陳國王既然想要請康家前輩,必定有要事,只敢問一聲,應當請什麼樣身份的人接見陳國王?」
陳峰見自己面前突然轉出一位老夫人,言詞十分凌厲,卻也到位:既然你要康家前輩出來,得先表明你帶來的,是否值得康家前輩出面接待才是。
「是,夫人有請了。」陳峰見康夫人眼光銳利,非同一般,再看康良,恍然大悟:原來這康良乃是一勇夫,背後全靠這康夫人支撐。因此,便對康夫人多了幾分客氣,伸手取出一個小瓶,說道,「小子不才,數日前偶遇康家先人高康貴慶,那日見康前輩被兩名惡人追趕,小子見康前輩雖然重傷之下,仍然擊敗兩名惡人,只是康前輩也已然受傷,見小子路過此地,便吩咐小子來見康家前輩。」
康良聽到「高康貴慶」四個人,立刻臉色大變,說道:「你敢說的,是我父親大人?」
「正是。」陳峰平靜的說道,眼睛望了一眼小瓶——原來,在別人面前,提到別人的先人,都是用姓之前用一個高字,名字卻只取後一個名字,前面加一個貴字,不把整個名字說出來,以示對別人已逝前輩的尊重,所以,陳峰說「高康貴慶」——這樣一來,康良也已經知道,陳峰面前的那個小瓶,赫然便是康於慶的骨灰了。
「你,你沒在那裡胡說八道嗎?」康良已經神色大變,眼睛狠狠的瞪著陳峰,說道,「我父親,那可是,可是——」
很顯然地,他想說什麼名震四湖,聲響八宙之類的話,但康夫人立刻截住了他的話,轉頭對陳峰說道:「既然如此,可有憑證?」
「是。」陳峰暗想,幸虧早就憑證取了下來。因此,伸手往懷中掏去。
「不——」康夫人制止了他,說道,「陳國王稍等,容我請康家前輩出來。」
「好。」陳峰立刻說道。
康夫人立刻轉入後府,康良見狀,也無奈,只好請陳峰喝茶,閒聊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來打發時間,果然,時間不長,便見康夫人帶著一位老夫人,從屏風之後,轉了出來。
「陳國王,這位便是母親大人。」康夫人深深一個萬福,給陳峰介紹。
「康老夫人好!」陳峰立刻站了起來,給康夫人鞠躬道禮。
「嗯。」想不到,那老夫人,只冷哼了一聲,便一屁股坐了下來,並不理會陳峰,只冷冷的說了一聲,「他死了?」
「啊?」陳峰吃了一驚,剛才見康良和康夫人聽說康於慶死了,倒是十分緊張,表現出一種特別的緊張來,哪知這位夫人,便只是淡淡冷冷的,似乎那死的人,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陳峰看了一眼康良和康夫人,見他們的神情非常尷尬,知道這其中必有隱情,便恭敬的說道,「是的。」
說著,便把那骨灰瓶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說道:「便在這裡了。」
「哦,知道了。」康老夫人說完,掃了一眼,吩咐康良道,「回頭藏了吧。」
「是,母親大人。」康良趕緊十分恭敬的說道。
「好,既然已經接下,我回去了。」康老夫人看也不看陳峰一眼,起身要走。
「老夫人請慢走。」陳峰突然說道。
「還有什麼事?」康老夫人十分不耐煩的說著,狠狠的掃了陳峰一眼。
「這裡還有康前輩的憑證在此,小子不才,不敢擅自收留,特請老夫人過目。」說著,陳峰伸手取出那玉珮來,輕輕往康老夫人面前一遞。
「你哪裡得來的?」想不到,那康老夫人見此玉珮,突然臉色大變,登時離了座位,惡狠狠的瞪著陳峰。
「母親!」康良和康夫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嚇得兩人也都站了起來,一齊叫了起來,那康老夫人才稍微平復了一下,說道,「這東西,你怎麼會有?」
「這是小子從康前輩的身上拿到的。」陳峰沒有預料到,見到這個玉珮,康老夫人會有如此大變,心中滿是疑惑,說道。
「有沒有別人看到?」康老夫人竟然直截了當的說道。
「沒有,」陳峰眼睛望著康老夫人,見她臉色不善,突然心中一動,想到那康於慶臨死之際,說的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是也冤孽」的話來,心想,難道這玉珮有什麼古怪嗎?但看那康老夫人望著自己的神情,似乎要把自己殺掉似的,立刻靈機一動,說道,「小子只是路過那裡,見到康前輩的時候,已經不行了,我老遠聽到有人說,一定要回家,所以便大著膽子走過去,康前輩只來及吩咐小子,一定要送回家來,完了還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什麼『其實,我心裡一直最愛的便是你,』小子也聽不動康前輩說的是什麼話,剛想問清楚,康前輩便沒氣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康老夫人惡狠狠的掃視著陳峰,說道。
「我怎麼敢說假話?」陳峰說道,「那裡有神龍大陸的兩大護法的屍體在那裡,我路過的時候,只見那裡天昏地暗的,剛想離開,便聽到兩聲慘叫,那神龍大陸的兩大護法便死了。」
「你為什麼不去救他?」康老夫人突然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