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大師兄突然在七歲的時候,出現在師父面前,當時誰也不清楚,只是說自己在外面撿到的一個孩子。大家也沒多想,這種事情,本來甚多。好多勢力高強的人慣用的作法,如果遇到跟自己靈法靈技屬性相合的孩子,一定要想盡辦法帶回家來,傳授自己的絕學。」
「大師兄果然領悟很快,跟著師父學習,那真是一日千里。但後來,師父常常說,『我是不是對他太好了?』我當時也不明白師父的意思,便順口說了一句:『師父對所有的師兄弟都很好。』我這話,原也沒錯,師父傳藝的時候,都是盡心盡力,因為我比較愚笨一些,便常被師父打,師父真是的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我們學會他全部的勢力。」
「唯一沒被打過的,便是大師兄,因為他根本不需要被師父打,只要師父講出來的,他都明白,根本不需要師父解釋什麼。而且,他的屬性,跟師父完全一致,所以,師父全部的技能,都可以教給他,大家都認為,大師兄是鐵定的師父接班人。」
「但大師兄長大後,有人開始亂言亂語,說大師兄其實是師父的私生子。這些話,雖然在師父和大師兄面前不說,在背後裡,卻已經人人皆知了,只是大家都知道,師父從來沒有過女人,怎麼會有私生子呢?」
「因此,大家也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往心裡放。」
「前輩。」陳峰突然打斷他的話,說道,「其實前輩心裡已經放上了。」
「你——」四前輩臉色突變,看了陳峰一眼,鐵青著臉。
陳峰微微的笑著,說道:「前輩,那些表面聰明的人,雖然當時什麼都明白,但其實後來什麼也不明白,那些看起來傻傻的人,卻往往更會注意一些特別細小的事情。」
「唉——」四前輩長歎了一口氣,看著陳峰,說道,「幸虧你才出生時候不久,要是你更早出生一些,被我師父見到你,未必會把秘笈傳給你。」
「或許會殺了我。」陳峰淡淡的說道。
「是的。」四前輩終於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說道,「我一直有很多問題,十分困惑。大師兄勢力雖然不及我,卻跟我相差不大,至少比你的勢力還要高強一些,你是靠的靈魂附身,才得以雙陰雙陽,大師兄卻是天然雙陰雙陽,正是適合煉那靈法之人,但師父卻選擇了我,所以,雖然我一向小心謹慎,但這次,卻也起了疑心。只是我一向這樣習慣了,有事也不想跟別人說,更何況,這是我師父師兄,我怎麼可以到處亂說呢?」
「說給別人,別人肯定不能幫我。說給其他的師兄弟,只怕有些人說我是發神經病了,師父委以重任,卻在這裡狐三狐四的。說不定,到時候會傳到師父那裡去,師父收回秘笈去事小,但我的小命,也聽怕不保,」說到這裡,四前輩長歎一聲,說道,「從那開始,我便開始留神師父的一些行為。那時候,師父雖然已是重傷,卻並沒有立刻死去,而是又活了半年之後,這才去世的。」
「這半年之中,你便發現了許多問題?」陳峰覺得自己的問話,很有點睛之處。
「是的。」四前輩說道,「我突然發現,師父身邊,多了一個女傭。原本像飛氏家族這樣的人家,家裡本來僕人就特別多。每年也會新收一些僕人,所以,多一個女傭,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
「然而,很明顯的,這個女傭,懷有極高的勢力,卻心甘情願的來飛氏家族做傭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古怪,但這是師父的家事,別人自然不好多問。」
「更為奇特的是,那女人除了伺候師父,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裡,我很清楚的記得,當時師父的父親大人師公有一次來看師父,正在跟師父聊天,突然發現茶水沒有了,那送茶水的丫頭偏巧剛出門,見那女傭在側,師公便隨口說道,『上茶。』」
「這本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哪知,那女傭卻彷彿沒聽到,既沒有離開,也沒有動身去替師公倒茶。」
「我當時正在旁邊,便以為那女傭是沒有聽到,因此正準備起身去給師公倒茶,卻意外地看到師父居然向那女傭投去乞求的神情!」
「這令我大為驚異,立在那裡,不敢動身。」
「那女傭開始的時候,似乎異常堅決,不肯去,後來卻似乎已經抵不住師父的哀求,終於去了。替師公倒了茶。」
「從那之後,我便開始處處留神那女人,果然發現了一個更讓我意外的事情:自從這女人出現之外,師叔便似消失了一般,以前每天都會到師父這時來一次,跟師父搗亂一番,亂扯一頓,但這女人出現之後,師叔便從此之後,基本上不過來了!倘若真有什麼事情,非要過來不可,也是坐立不安的,好像屁股上有什麼針刺似的。」
「那當然了。」陳峰笑了,說道,「本來就是仇人,當然害怕。」
四前輩見陳峰已經明瞭這女人的身份,當下也不說什麼,只是接下去說道:「我也想明白這女人的身份了,但我仍然不能確定。畢竟,這些說法,只是一種傳說而已,並沒有人真實親眼目睹過整個過程。」
「但師父臨死之前,並不是第一個叫我進去的。而是大師兄。當時大家都以為師父已經改變了主意,但大師兄卻是哭著出來的。我跟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心中有一種特別異常的感覺,只覺得師兄突然哭得異常傷心,雖然我們跟師父也是同樣的情深意重,但他的表現,卻是特別不同。」
「我進去之後,師父看著我,便開始歎氣,我當時也不明白,他這是為什麼。但他最後,還是取出一粒藥來,對我說道:『我知道我對不住你,但我相信,只有你能這樣做。』」
「我當時雖然心有疑惑,卻還是遵照師父的話,把藥吞了下去。」
「直到今天——」四前輩突然看了陳峰一眼,「聽你說的話之後,我才把這一系列的事情串聯了起來,確認大師兄,果然是師父的私生子!他當年之所以不肯把這個秘法傳給大師兄,第一是怕大師兄還不及煉成,便被人所殺。第二,這靈技修煉過程中,倘若稍有差池,必定也會走火入魔。所以,師父再三再四的想,終於決定放棄讓大師兄接受這項任務。」
「應該是這樣,那女傭,便是先前來找過你師父的女人,兩個人一起失蹤的時候,恐怕你大師兄便出生了,後來那女人帶走了孩子,直到七歲,你師父才假裝已經找他回來。他亦是雙陰雙陽之人,並非是一種偶然,而是一種必然,因為他是你師父的血脈。」
「是的。」四前輩說道,「事情已經很明白了,你還打算去做嗎?」
「還有別的機會嗎?」陳峰微微笑道,「倘若我不去做,我們就這樣,這樣安然無恙的走出去嗎?只怕我們的頭還沒有伸出去,已經被砍成數半了。」
「這倒不至於,」四前輩說道,「我會拚死保你的。既然你是被我拖累,我一定拼盡全力,保你安全。」
「這跟你的心意沒有關係。」陳峰平靜地說道,「你就算是保我暫時逃開,就能保我一生一世嗎?更何況,既然大家都知道,秘笈就在此處,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轉移自然是沒有辦法,難道要毀掉?」
「那怎麼辦?」四前輩心有不捨,雖然認識陳峰時間不長,但對他卻有了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尤其是當他終於想明白了,飛天雷的一些做法之後,對陳峰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只覺得他是因為自己走進這裡來的,自己自然應該好好保護他,讓他活著走出去。
但陳峰所說的,也是事實,想要活著從這座山洞裡走出去的機會,已經少而又少,除非陳峰已經煉成那門絕技!
「你,真的已經下定決心,打算要煉了嗎?」四前輩此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只能這樣,」陳峰微笑著說道,「我和你,想要活下去,這是唯一的一條出路。」
「那你可想好了。」四前輩說著,指了指那牆壁說道,「你雖然已經明白,這裡的光線,是來自於這些牆壁,但你或許還不太完全明白,這些牆壁,乃是極寒玄冰所鑄而成!」
「啊?」陳峰吃了一驚,心想,怪不得覺得身上隱隱的有些寒氣,原來如此!陳峰想不到,自己竟然身處如此之寒之地,卻完全沒有感覺到,那樣的冰冷,只是隱隱有些寒氣而已!可見,自己身上的內息,已經大大的提高了不少。
「是的,正是極寒玄冰,所以光芒才會如此之盛,」四前輩說道,「你知道便好,我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麼會是這樣,但你還是先行跟我進來,拿到秘笈,我們再做打算。」
「好的。」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這樣做了,當下陳峰也不猶豫,自己的條件,既然已經完全符合秘笈所要求的,倘若有如此絕秘的靈法靈技不去學習,也未免會令自己遺憾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