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華蓋瞪著來人,雙目之中,閃出火光。
來人吃了一驚,後退兩步,害怕的望著華蓋,唯恐自己說錯一句話,便要被華蓋掌死。最近華蓋的脾氣,突然變得越來越暴躁不安,令人害怕。
「是,是……」來人變得唯唯諾諾起來,不停的後退,離華蓋越來越遠。
「哈哈哈——」華蓋臉色速度的變了幾變,終於緩緩的對那人說道,「嗯,好,不錯!」
那人見華蓋不再接著說什麼,剛要告退,卻聽華蓋厲聲叫了起來,「來人!」
那人吃了一驚,回頭就跑,卻一頭撞到進來的人身上。
剛進來的便是當了。
當被那人一頭撞了過來,十分不耐煩的一把把他推開,那人一個趔趄,竟然沒有站穩,倒在地上。
「國王千歲。」當立刻恭恭敬敬的對華蓋道了一聲,說道,「不知國王千歲有何吩咐?」
「可以動手了。」華蓋斜了倒在地上那人一眼,罵了聲,「廢物!」
當便立刻伸腳向那人踢了一腳,罵道:「還不快滾!」
那人便立刻趕緊的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國王。」當輕聲的叫了一句。
華蓋點了點頭,說:「立刻派人去殺了他!」
「上次已經派出十三名高手了,死了八個,另外五個下落不明,至今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當臉上不大好看,向陳峰說道,「難道說,陳峰的背後,也有神秘的集團?」
「啊?」華蓋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怔怔的看著當,說,「他怎麼可能有呢?我們不是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嗎?那小子,本來就沒什麼背景,不過是一個下品貴族的兒子而已。」
「原來是這樣,」當想了想,望著華蓋,說道,「正因為這樣,所以國王當年看他有些潛質,一心想要拉攏他過來。那小子卻拒不肯歸順國王。然而,他此後卻經歷了一連串的事情,令人覺得十分不安。」
「你說說看。」華蓋心中充滿了焦慮,在當的面前,是毫不掩飾的。
「他先是結識蘭家,手上擁有了只有蘭家才有的黑金,並且,現在蘭家的族徽標識都在他手上,他完全可以取代蘭家在明珠帝國上的地位。」
「你確定他手上的黑金,是蘭家才有的嗎?」華蓋立刻追問。
當點了點頭。
「難道說,」華蓋臉上立刻黑了下來,看著當說,「你認為蘭家的財富,已經完全在他手上了嗎?」
「我不敢確定是這樣。」當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派人探聽的很明白,蘭家的黑金,只有蘭家人的指紋才能進入,所以,現在我們仍然在四處尋找那個叫蘭遲的孩子。」
「難道還沒有消息?」華蓋有些焦慮,「已經過去三四年了,那孩子是死是活,仍然不知道嗎?」
當搖了搖頭,說:「非但蘭遲已經不知去向,就是那韓芷萱,也不知去向,一直我們就無法找到她。」
「媽的!」華蓋罵了起來,說道,「難道都飛了?一定要找到他們!」
「是!」當見華蓋如此盛怒,立刻應了一聲。
「這陳峰,」華蓋緩了一下,看了當一眼,說道,「要說是他命好呢?還是真是上天注定的傢伙?偏偏逢難遇吉,屢屢都能化險為夷。」
當點了點頭,說道:「常常還能功力大增,實在讓人意外。」
「無論如何,」華蓋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定要阻止他!趁他現在羽翼未豐,一定要把他扼殺在搖籃裡!」
「是。」當這次的回答,並不十分爽利:他已經很清楚的知道,陳峰並非在搖籃裡了。但他看了華蓋一眼,沒有再做解釋,雖然自己一直是他最貼心的屬下,此時隨著華蓋的地位的增加,這個距離,似乎也已經越來越遠了。
陳峰開始忙得不可開交。水前輩已經開始帶人修渠放水了。
這幾天的太陽特別毒辣,所以雪已經開始大面積的融化下去。
長生島上的人已經全部被送了回來。此時的長生島,完全成為一片黑水,大量積雪融化下來的污水,已經開始往海裡排了下去。
一些死魚開始在海面上漂浮起來。因為天氣過熱的原因,那些浮屍發出一陣陣的惡臭氣味,令人無法忍受。
「必須盡快離開這裡!」陳峰見雖然已經排出了不少的積雪,然而畢竟六個月的暴雪,想要化掉,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何況此地一馬平川,根本沒有辦法有立足之地。
前幾日有位五十幾歲的大叔,因有事出門,便很辛苦向前走去。結果因為走的急,竟然一歪,不小心倒在地上,卻因為地上積雪已經有三尺之深,居然爬不起來了。
等到有人看見,去扶他起來的時候,竟然已經臉上發脹,死了過去。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各家各戶,融化的積雪,都已經開始往家裡灌了進去。
一些人家的床稍矮些的,已經沒有辦法睡覺了。此時,原來一些抱有希望的人,此時已經徹底地放棄了。
他們終於明白,陳峰的想法雖然看起來有造反之嫌,卻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陳峰已經給名閣省的省長趙夫乙打了幾次報告,請求准許利亞城的人全體遷移過去。
然而,開始的時候,還會允許送信的人進去。後來卻根本連送信的人也不放行了。
如此一來,留給利亞城的人只有兩種辦法了:全城滅絕,或是起而造反。
此時不必陳峰多說,家家戶戶把糧食全部送到城主府上,由剛成立的糧司統一安排。每個人都眼望陳峰,只等陳峰一聲令下,立刻便要動手!
這天,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神秘人物,突然出現在利亞城,引起了一陣躁動,紛紛竊竊私語,不知要發生什麼事情。
只見那人目不斜視,直奔城市府而去。
「什麼人?」護衛兵立刻上前一步,攔住了來人。
那人也不吭聲,隨手在他面前亮了一下腰牌。
護衛兵見到,大喜過望,立刻放他進府。
陳峰還沒起床,聽到稟報,立刻跳了起來,叫到:「進來!」
那人立刻推門進來,隨手把門帶了起來,望見陳峰,立刻跪了下去,拜倒在地,口中稱道:「二公子!大公子之屬下陳天前來向二公子報道!」
「陳天,果然是你!」陳峰大喜,立刻伸手去拉陳天起來,說道,「大哥已經到了嗎?」
「是!」陳天臉帶笑容,壓低聲音說道,「非但大公子兵馬已到,二公子發出幾封信,也已經由大公子親送至各處,現大半人馬已至指定地點就緒,只等二公子號令一出,便可……」陳天說到這裡,右手做了一個下劈的手勢。
陳峰臉上浮出笑容,望著陳天,點了點頭,說:「知道了,你辛苦了,先去吃個飯,休息一下,我立刻去安排一下!」
「是。」陳天響亮的回答了一句。
陳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令人琢磨的笑容出來,卻也同時,佈滿了一層層的嚴肅:是的,這次,並非是自己一個人的性命,而是成千上萬的人性命,操縱在自己的手裡。
要麼生,要麼死!
想到這裡,陳峰發出了一聲輕歎,走出房門,立刻趕到了訓練的營帳裡。
今天營帳裡,發出了一種令人難以琢磨的氣氛,見到陳峰進去,每個人都抬起頭來,眼睛齊刷刷的望著陳峰,似乎在說:「國王,發佈命令吧!」
戰士們都很有秩序地站在外面,雖然積水已經沒到了齊腰深,但沒有人皺一下眉頭。
陳峰掃了一眼,威嚴的目光看了看四周,上前一步,朗聲說道:「各位!今天召集起大家來,不必我說,大家想必也明白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了!今天,我們站在這裡,等待著,是死,衝出去,卻有活的希望!」
「衝!」立刻有上千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與其碌碌的死,不如將一片熱血灑上戰場!」
「好!」陳峰點了點頭,高聲說道,「我們將用我們自己的熱血,為我們的父母親人,殺開一條生的血路!」
「殺——」一片聲音響徹整個宇宙。
「好!」陳峰點了點頭,說道,「在出發前,我首先要講明兩個條件,我們是為了生而殺,而不是為了亡而殺,因此,我們必殺可殺之人,卻也不能亂殺無辜。我們必死可死之勇,卻要為生而生。」
大家聽了,喧嘩起來,紛紛討論起這件事來。這對他們來說,的確是一個令他們難以置信的道理。他們知道,自己所面對的,是比自己的實力高出很多的強敵,倘若這是在平時,是沒有人有那個勇氣衝出去的,然而,現在,卻面臨著迫不得已的理由,必須要衝上去!
第二天凌晨的時候,天還沒有亮起來,陳峰便來到了營房,現在還很早,但是,必須要出發了。
「三分鐘,出發!」陳峰嚴厲的說道。雖然這麼早,然而,戰士們比他更早,早已列好隊,等待著他的到來。
陳峰望著這些年輕的生命,在內心深處,輕輕的歎了口氣,隨即聲音洪亮的說道:「出發!」
「出發!」聲音立刻響徹整個大地,令神鬼哭泣——這是一群為了要生而寧肯赴死的人們。他們的背後,是成千上萬的老弱親人,等待著他們的戰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