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擔心他們。」陳峰竟然看到張靈也流淚了,「我很害怕,很害怕這次他們會無法衝破關,因為他們入關前,把所有的秘笈收藏點也告訴了我,那些秘笈,我十之**也已經學過了,所以他們也沒有什麼秘密可以隱藏的,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獨門秘笈,交由了兩位夫人保管,兩位夫人已經是他們續娶的第十五任妻子了,前面的十四任妻子,已經因為年老去世了。所以,他們才會委派我對你加緊訓練,希望你能在他們的妻子去世之前,可以拿到獨門秘笈。」
「對不起,義兄。」陳峰聽到張靈如此說,心裡萬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到明珠大陸上,並沒有多少人可以活到一千歲,而兩位師傅卻已經有**百歲的年紀了,所以才想到你會擔心。」
「這不管你的事。」張靈搖了搖頭,說,「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
突然,天上一道閃電劃過!
「不好!」張靈大叫一聲,劈空一掌,似乎要阻止那閃電落了下來,哪知張靈哪裡是那閃電的對手?只聽張靈叫了一聲,似乎反而被那閃電所傷,竟然倒在地上!
陳峰大急,急忙去扶張靈,張靈搖了搖頭,說:「速把受傷的地方放血出來!」
陳峰聽了,立刻拿出小刀,在張靈的右臂上狠狠的劃了一道口子,眼見著青色的血不停的往外流了出來。
張靈的血流得越來越多,幾乎沒有血色了。
「再這樣流下去,你會死的,」陳峰著急起來。
「那你殺幾個人,讓他們替我補血。」張靈吃力地說。
「這——」陳峰瞪著張靈,說不出話來。
「既然做不到,就看著我去死好了。」張靈道。
陳峰聽了,心想:張靈剛才分明是想阻止那閃電落下,是為了更多的人著想,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呢?想到這裡,眼睛裡立刻發出一種奇特的光來,看了張靈一眼。
張靈情知有異,剛要制止,已經遲了,陳峰已經翻手一刀,在自己的掌心上破開了,立刻在張靈的左掌心也劃了一道,內息一推,血開始向張靈體內輸送。
「你這樣做,」張靈說道,「除了把你自己的命送上之外,沒有任何好處。因為我所中的毒,必須至少有上百個人血才能完全清除掉,如果你也死了,我也就徹底死掉了。」
陳峰聽了,吃了一驚,看著張靈,又看了看那血,果然沒有一點起色,知道張靈並沒有胡說,便立刻收了手,替自己止了血,看著張靈說:「還有別的辦法嗎?」
「去魔獸區吧。」張靈說,「除了魔獸區,幾乎沒有更多有魔獸的地方了,零零星星的魔獸,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即使去了那裡,」陳峰突然說道,「恐怕也沒有多大用處。」
張靈聽了,看了陳峰一眼,無力的點了點頭,說:「你果真聰明!」
「我一定會救你的!」陳峰咬牙切齒的說,「一定會有辦法救你。」
「即使你救活了我也沒有多在的意義了。」張靈緩緩地說道,「因為我已經無法再達到那樣的功力了。」
陳峰聽了,立刻去看張靈,果然就發現張靈的臉上竟然開始慢慢的蒼老起來,完全不似原來那二十來歲的年輕模樣了,只見他的臉色迅速變化著,皮膚開始慢慢扭曲,老化起來,頭髮由黑及花,由花而白,眼睛雖然還是很明亮,卻多了一層混濁的東西。
「義兄!」陳峰悲痛地叫了起來。
「你不要難過,」張靈搖了搖頭,說道,「兩位老爺一生救助了不少人,雖然我並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堅決不肯收我為徒,但我仍然尊重他們,你說的對,我真的很擔心他們會死,雖然我這些日子以來,跟你的感情已經越來越好,卻還遠不及兩位老爺,所以當兩位老爺因為你而不得不閉關的時候,其實我是很想殺了你的!」
說到這裡,張靈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他努力讓自己看著陳峰說:「你的出現,加快了他們的死亡。所以我很恨你!不過,想不到,我的沖關,卻也是因為你!所以對你真是愛恨交加!」
「義兄!」陳峰傷心地說,「你何必這樣做呢?其實兩位師傅或許可以衝破這個關口的。」
「你難道沒有聽到冰如風的話嗎?」張靈臉色慘白地說,「兩位老爺從來沒有一起衝過關,為了安全起見,從來都是一人沖關,一人護關。眼下兩人一起沖關,便已經說明了事情真相了。為什麼會讓你離開那裡,就是不想讓你知道,自己剛拜下的師傅,卻已經死了。」
「怎麼會是這樣呢?」陳峰大驚道,瞪著張靈,「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張靈搖了搖頭說,「我一生最困惑不解的,便是老爺究竟是為了什麼,不肯收我做徒弟。」說到這裡,張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伸手向自己懷中摸了過去,遞給陳峰,說,「這是兩位老爺的秘笈所在地,你打開來看看,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先指點你一下。」
陳峰聽了,便打開信來,見裡面有一張發黃的信頁,剛看了開頭,就吃了一驚,拿眼去看張靈。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張靈見陳峰神色有異,立刻伸手去拿信紙,看到抬頭,吃了一驚,去望陳峰,陳峰點了點頭,讓張靈自己讀下去。
張靈緩緩地看著,臉上出現了複雜的表情,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陳峰並不知道信裡的內容是什麼,張靈卻終於明白了信的意思,只見上面寫著:
張靈吾兒:
見字如人。我是你的母親霞如玉,原是山翁的第九位妻子,也曾是他最愛的女人,但我那時年輕不懂事,初見山翁的時候,對山翁情深意長,然那時山翁正在閉關,一去就是百年,而我那時卻正是如花年紀,時日一長,終於忍耐不及,與別人偷情,生下了你來。
情知山翁不能容你,因此你一出生,便把你送與別人養大。等到你十六歲的時候,山翁終於知道了這件事,因此他開始出門尋你,本來是想殺了你,去除他心頭的惡氣,但他發現你時,你已經奄奄一息,後來終於知道,你自從出生到現在,竟然沒有一個人疼惜你,一直在毒打和辱罵中活了下來。
山翁原來心地善良,見你如此,早已十分惡氣去掉九成,因此便帶你回來,教你功力。但因為心中終是記恨我的背叛,不肯收你為徒,只當一個小童打發,所以縱然因為愛我的原因,教會了你十之九的功法,卻也因為我背叛的原因,終於沒有把獨門秘笈教授於你。
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為娘的或許已經死去多時了。相信山翁終會把這會信傳給你的。
母霞如玉親字」
「哈哈哈——」張靈一聲狂笑,雙手用力一搓,掌心立刻現出火花,竟然在暴雪中把那紙燒得乾乾淨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張靈狂笑起來,「怪不得是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
陳峰見他又哭又笑,很是混亂,似是發狂一般的,便趕緊說道:「義兄,你怎麼了?」
「原來是這樣——」張靈突然哭了,看著陳峰,「你知道為什麼老爺不肯收我嗎?你知道嗎?你想知道嗎?」說著,張靈把手往前平平的一伸,彷彿那張紙還在他手上,「你看看吧,看看吧!」
陳峰望著他手上的那點灰燼,被風輕輕的一吹,落在地上,然後,很快被雪花覆蓋了。
「不要太傷心了。」陳峰勸道,「總之一切會好起來的,我現在先想辦法去救你。」說著,陳峰彎下腰去,想背張靈起來。
「閃開!」張靈突然發怒,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用力的推開陳峰,恨恨的說,「不要在這裡再裝好人,一個噁心的傢伙!雖然我娘背叛了你,你又何必來可憐我?為什麼不讓我早死?」
陳峰聽了,大概明白了張靈的處境,卻不知該如何勸解他,只是說:「義兄,只要想辦法活下去,肯定會有解決的辦法。」
「是啊,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他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死了,管我什麼事呢?我竟然為了他想到要死!這真是傻透了!」說著,眼睛裡突然放出一道極藍的光芒來,一把抓住陳峰,向陳峰身上咬去!
陳峰啊的一聲叫了一下,向一旁閃開,見張靈滿嘴是血,張著血盆大口,似要把陳峰一口吞下,眼睛裡流露出貪婪的光芒來。
陳峰知道,這已經是張靈的死期到了,如果說,剛才還有救他的機會的話,恐怕那封信,已經徹底的要了他的命了。
陳峰沒有辦法,儘管他心裡很想救他,此時卻沒有任何辦法。
「抓住那個人,殺了他!」
因為暴雪已經下了很久了,路上早已沒有行人,此時卻有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雪地裡,向這邊走了過來,張靈見了,立刻大叫大嚷,讓陳峰去把那人殺了,送過來給自己喝血。
陳峰猶豫著,那人已經越來越近,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的過路人而已,並沒有什麼功力在身似的,所以走路很是吃力,經常半天拔不出腳來,向前趕路。
「去殺了他,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