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嘶鳴聲越來越響,竟然容不得陳峰有半點兒猶豫,他不顧自己此時的危機,不肯停留半步,死命的向前衝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陳峰衝到面前,看到張靈正在怒視著前面一個騎著一隻大鳥的人。
原來那嘶鳴聲,便是這大鳥發出來的。
「我不想幹什麼。」那人說道,「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情而已。」
「你不必說了。」張靈冷冷地說道,「既然你已經出手,何必再說那些沒用的呢?」
「哼,」那人道,「我知道你依仗那兩個老傢伙的勢力,所以今天在我面前膽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兒!」張靈怒罵道,「那兩個老傢伙是你罵得嗎?」
「難道我怕嗎?」那人譏笑道,「那兩個老傢伙已經閉關了,沒有個一百年,是出不了關的!也真是奇怪之極!本來這兩個傢伙,就算是閉關,也往往是只會一個人閉關,現在想不到,竟然同時閉關,真是稀罕之極!是活膩了,一塊兒奔西天去了吧?」
「你——」張靈剛要大罵,被趕過來的陳峰一把攔住了,看著那人說,「這位尊駕不知該怎麼稱呼?」
「哈哈,」那人狂笑一聲,說,「我便是魂門的冰如風,上次我師弟滿天雪到歸陽國走了一趟,也不知歸陽國有什麼令他著迷的東西,竟然捨不得回來的,所以師傅打發我來看看。」
「哦,原來是冰如風先生。」陳峰冷冷地說,「你的那位滿天雪兄弟,我倒是見過一面。」
「義弟!」張靈急叫了一聲,陳峰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對冰如風說,「風先生,你想知道滿天雪在哪裡嗎?」
「看來我不想知道也不行了。」冰如風有些失望地說,「既然我運氣這麼好,就不如你直接告訴我好了,我也實在是懶得再去探問了,想必那小小的歸陽國裡,也沒什麼出眾的人物,就算這個傢伙,也未必是滿如雪的對手。」
聲音從冰如風的口中,傳到了陳峰的耳朵裡,陳峰一陣竊喜,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感覺,似乎這位冰如風,對滿天雪並沒有太好的看法,因此說話的聲音裡便透出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聽起來讓人十分的彆扭,好像是十分迫不得已的事情似的。
「嗯,既然冰如風先生這麼辛苦,不如我也直說吧,那位滿天雪先生,這次來歸陽國,似乎是為了取一個人的命來著。」陳峰平靜地說。
「真是廢話!」冰如風說道,「我們的魂門,如果不是要取人性命的話,誰會大老遠的跑那麼遠的距離?我們的魂谷山上,不知有多麼的享受!那滿天雪便是歸陽國的魂門老大,歸陽國國王有什麼事情,自然會請他去,我本來還有任務在身,師傅卻接連幾道命令過來,非讓我看看不可,說家裡的香火已經斷了,搞不好那傢伙已經死了。但那香火只是暗滅,忽明忽暗的,卻沒有完全熄滅,所以讓我過來查個究竟,你既然知道,不妨直說出來,我必有好處給你。」
「我可不敢要你魂門的好處。」陳峰似乎十分害怕起來,「你魂門的好處,一般人是不敢接收的,就算你是多麼的好心,讓別人接收,不就是害了別人性命嗎?」
「哈哈哈——」冰如風打量了陳峰一眼,說道,「你倒是個十分精明的傢伙!我蠻喜歡你的!」說著,眼睛在陳峰身上打量了幾眼,說,「不錯,真的很不錯,可願意做我的徒弟?」
「願意,當然願意。」張靈還沒來得及提醒陳峰,便聽到陳峰居然立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氣得說不出話來,卻見到陳峰向他這邊望了一眼,似乎在暗示他什麼,知道這個傢伙一向詭計多端,便也不說話,望著他,看他怎麼處理。
那冰如風聽了大喜,竟然一把拉住陳峰的手說:「好徒弟!」
「只是——」陳峰不安的看著冰如風說,「我很是樂意做風先生您的徒弟,只是我本身沒有魂門穴,所以對您來說,我不過是個廢物,其實並沒有什麼用處。」
「什麼?」冰如風聽了大急,一把把陳峰拉了過去,伸手向他頭上搭了過去——陳峰急命魂器收了自己魂門穴,只聽一聲極細的聲音過後,陳峰便似暈了過去一般。
冰如風往魂門穴上一探,見陳峰果然沒有魂門穴,那個穴位空空如也!冰如風極為惱火,瞪著了陳峰,說:「怎麼會這樣呢?」
「我也沒有辦法,」陳峰愁眉苦臉的說,「我生下來便是這樣的,所以十分的沒有辦法。」
「去死吧!」冰如風滿臉的不甘和怒氣,似乎不把陳峰撕爛了,無法消去心頭的怒火,他今天的心情可是糟糕透了,因為本來自己是有任務在身的,如果完成了那份任務,回去後,師傅肯定又要給自己一份魂法魂技,提高一個層次,然而,那個本來就跟自己格格不入的傢伙,竟然出了意外!真是的!早不出晚不出的,偏偏在這個時候出!格老子的,弄得自己把完成任務的機會弄丟了不說,連累自己來找他,卻是沒有半點報酬的!
所以冰如風對滿天雪是一肚子怨氣!好不容易遇到陳峰,本來滿心喜歡這個小子,想不到卻是一個沒有魂門的傢伙!這樣的傢伙,真是萬里難找一個,偏偏給自己遇到了,真是背運之極!
冰如風這樣想著,便怒恨之極,一揚手,一道白光極速的向陳峰身上閃了過去。陳峰知道,冰如風出手如此之重,必然是想取自己性命,因此並不辯解,立刻提身,向上空急衝過去,同時出聲道:「既然風先生如此惱火,大概也不想知道滿天雪的下落了吧?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啊。」
冰如風聽了,怔了一下,收回手來,看著陳峰落了回來,罵道:「你小子竟然有這麼好命!見到滿天雪,也可以活著回來嗎?」
「當然了,」陳峰笑嘻嘻地說,「他雖然也討厭我沒有魂門,但他已經沒有辦法沒有時間討厭我了,所以顧不上殺死我,卻只好有求於我。」
「有求於你?」冰如風吃了一驚,瞪著陳峰——那張靈也顯然吃驚非常,心裡想:滿天雪那傢伙已經化成丹藥,被這小子吞了下去,所以也算是有求於他的!畢竟沒有浪費掉。
「你是怎麼知道他的下落的?」冰如風雖然並不相信這個小子的話,但或許會有一些信息也說不定,所以仍然決定問一下:要知道,一般而言,並不可能真正有人會遇到魂門的人,除非魂門的人自己找上門去,普通人是很難見到魂門中人的,他們也只是傳說而已。
「你那位兄弟,」陳峰淡淡的說,「是一個長得滿頭白髮,然後穿著一身白衣的人吧?」
「當然了,」冰如風道,「不然的話,他還叫什麼滿天雪?這個外形,很多人都知道,就算是沒見過的人也知道。」
「但是,」陳峰聽了,脫口而出,「他腰間有一顆黑痣,在左側五樞穴裡,是吧?」
冰如風愣了,半天方才點了點頭說:「是的,你怎麼知道的?」陳峰見他眼神四顧,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便信心十足的說,「我是偶爾遇到的,其實說起來,也是我的命不好,我本來不想走那條路的,偏偏那天跟抽瘋一般的向那條路上去了。結果卻遇到有一個人正在跟一個奇怪的東西廝殺——」
「奇怪的東西?」冰如風問道,「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說不上來,」陳峰搖了搖頭十分的茫然,說,「它究竟是個什麼古怪的東西我便不知道了,但那個東西長得四不像似的,我也分辯不出來它叫什麼名字。只記得它長著兩個翅膀,卻還有四條腿。」
「原來是飛廉。」冰如風道,「那麼,那飛廉是什麼級別的?——當然了,你根本也不會知道它是什麼級別的了。」
陳峰點了點頭,說:「我的確不知道,它是什麼級別的,但他們打起來的時候,我已經跑的很遠了,雖然很害怕,卻捨不得看這樣一場重大的打鬥,所以就在遠處看著,我看不到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他們的速度太快了,我分辨不出他們在做什麼,只知道他們在打鬥。」
「那倒是,你自然是分辨不清楚,不過,你難道不是跟這位一起來的?」說到這裡,冰如風突然想起張靈來,瞪著張靈,扭頭去看陳峰。
「原來不是,」陳峰一臉單純地說,「後來就是了。」
「為什麼原來不是,後來就是了?」
「原來沒有遇到他,因為只忙著看那位滿天雪師父跟那飛廉打鬥了,所以什麼也顧不上了。後來卻見那飛廉似乎受了重傷,向天上飛了去了,滿天雪師父好像也沒有辦法追趕它了,只好由他去了,後來我看到滿天雪師父一直在那裡,沒有動彈,便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幾步,想看看滿天雪師傅怎麼樣了,誰知道我剛一靠近他,他便一把抓住我,問我是不是想趁機殺了他。」
「我心裡害怕極了,雖然他現在受傷了,但對我來說,他想殺了我,仍然是輕鬆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