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起望向了這個敲悶棍的小女孩,眼睛都瞪得圓圓的。
高心怡當然不會告訴這群男人,曾經有一個叫做姚月的傢伙教過她用槍,當時她的心裡裝著的只有仇恨,為了自保,她跟姚月苦練過槍法。
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段經歷竟然會在今天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功效,頂層的空間十分寬綽,遠處的風景也相當好,只是現在窗戶都是緊閉著的,沒有人可以看到裡面發生的事情。
縱使是老辣的狙擊手,他們也不可能找到那麼高的一個制高點,三十三層的高樓對於他們來說,只有在同等高度的大廈裡,或許才有成功的機會,只是這一片,除了鳳鑫大廈,似乎沒有超過十層的建築了。
「陳強,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高心怡把玩著左手的彈夾,漫不經心地問道。
陳強的冷汗已經從額頭上滴了下來,他是這群人的發起者,同時也是鳳舞會清水堂的堂主,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玩弄女人,當戰爭打響的時候他還在一個女人的肚皮上趴著,要不是手下冒死進來通知,估計清水堂就要被人家連窩端了。
等到他帶著殘兵敗將趕到總部的時候,才發現,全面的戰爭都已經爆發了,就連總部都陷入了空前的危機中。在高心怡的安排下,他跟著總部的人手與對方展開了一場狙擊戰,戰況空前激烈,他手下的人基本上都死完了,若不是高心怡當機立斷下令撤退,估計他也會帶頭逃跑,可以說高心怡的撤退命令正是在所有人的神經崩潰前一秒下達的,這使得他們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沒有想到的是,退回總部的時候,那些長老們竟然走了個乾淨!連一個人都沒有給他們留下!上次鳳舞會遭遇到這種危機是什麼時候?十幾年前了吧,那時候高天剛剛上任,憑借過人的交際手段和敏感的戰況分析,最後打退了所有的敵人,建立起了鳳舞會幾十年來的一個輝煌盛世,沒想到十幾年後,鳳舞會再一次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還會再出現一次奇跡嗎?沒有人會相信,高心怡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女流之輩,她更沒有她父親的磨練和經歷,她阻止不了眾多勢力瓜分鳳舞會!陳強不是一個意志很強的人,現在敵人明顯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們留下,反正都是死,陳強想死之前做一個快活鬼,最起碼把他做夢都想做的事情給做了。
而高心怡,就是他連做夢都想上的女人!自從在鳳舞會看到她的第一眼起,陳強就抑制不住自己的色心,但是當時她是高天會長得女兒,他再怎麼幻想,也不敢去觸碰高天的底線,有時候他甚至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什麼指望了,因為他和高天一樣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這個世界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以致於他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忘卻過高心怡的容顏,他甚至把自己玩的女人都想像成高心怡的樣子。
現在,高心怡就在他面前,他卻再一次退縮了,對死亡的恐懼遠遠大過了衝動,陳強發現,自己面對高心怡的時候竟然多了一種面對高天時的壓力。
「大……大小姐,我……我們……」陳強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有把一句話說全。
「叫我會長,現在我是你們的會長!」高心怡柳眉倒豎,嚴厲地呵斥道,現在的她的確多了一股凌厲的氣勢,比之高天,絲毫不弱。
「是!會長,我們……只是來看看你的安危!」陳強為自己找了一個看上去很滑稽的理由。
高心怡冷笑一聲,道:「來看我的安危不會先敲門嗎?你們不要挑戰我的智商!」
陳強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嚎哭道:「會長,是我錯了!我禽獸不如,您大人大量,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高心怡面不改色,眼中卻有寒芒閃過,她問道:「給我一個饒過你的理由。」
陳強見有希望,慌忙道:「以後我陳強為會長出生入死,鞍前馬後,絕不皺一下眉頭!」
「你說的都是真的?願意為我死?」高心怡的彈夾落在手裡,沒有再次拋出去。
陳強拚命點頭道:「我陳強對天發誓,剛才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那你現在就去死吧。」高心怡並沒有給他說完話的機會,微沖裡冒著的火舌把陳強吞沒了,餘下的人皆是心中一凜,不由打了個寒戰。
現在的高心怡,冷血,無情,像一個高傲的女王,俯視著她的大地和子民,使人心中生出無限的敬畏。
是的,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沒有任何一件事能夠撥動她的心弦,凡是擋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障礙,是障礙,就要清除。
「你們可以回去了,順便告訴其他人,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崩潰,不然他們會比陳強死得更慘!你們也不必絕望,現在還遠遠不是戰爭的終結。」
高心怡冷靜地把彈夾裝進微沖,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道:「把他們拖出去,扔到外面。」
所有人都被高心怡眼中的強大自信震驚了,整個過程中,他們默默無語,剛才還慾火高漲的情緒現在完全化作了絕對的服從,他們甚至不敢直視高心怡的眼睛,彷彿那比冒犯神靈更可怕一般。
等到他們完全退出房間,高心怡才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態,整個身體都癱軟在沙發裡,她的手心裡已經滿是冷汗,濕濕滑滑的感覺讓她差點握不住槍。
但是很快她又恢復了剛才的表情,坐直身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現在這種結局或許不是最好的,卻是對高心怡最有利的!
她早就料到,只要自己失敗的消息傳來,這些貪生怕死的長老們會一個比一個跑得快,高心怡要的就是他們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只有他們拋下了鳳舞會,自己才可以徹底掌控鳳舞會!
鳳鑫大廈外面的狙擊手已經是第三批了,他們一共有六十個人,是整整一個狙擊團!沒有哪一個勢力會擁有這麼多狙擊手,事實上他們也是被一些組織零零散散收買來的,臨時組建成了這樣一支狙擊團,他們的任務就是守在鳳鑫大廈的四周,每二十個人一組,一天三班倒,不能讓鳳鑫大廈裡走出一個活人。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對鳳鑫如此深惡痛絕,他們只剩下五十來個人了,如果施加壓力讓一些投降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幕後的黑手卻並沒有這麼做。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這都是一步極不明智的棋,就算能夠全殲大廈裡的五十多個人,他們臨死前的反撲也必定讓他們有所損傷。
已經過去三天了,狙擊手們卻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跡象,對於他們來說,耐心是作為一個狙擊手最起碼的品質,有時候呆在一個地方三天三夜也是常有的事情,更何況他們是三班倒,食物和水都有充分的補給,這使他們出任務的時候更加專注。
下午四點的時候,是第三班狙擊手換班的時刻,他們為了確保沒有一個敵人走出大門,所有都是二十名狙擊手分別跑到各自的位置上之後才讓前一班的狙擊手撤退,這樣一來,就實現了無時間縫隙,而這樣舒服的日子很快就要到頭了,因為鳳鑫大廈裡的水和食物都不會有很多,這是上面透露出來的信息。
而今天,他們發現鳳鑫大廈外面多了幾具死屍,他們是從窗戶那被扔下來的。難道他們已經開始自相殘殺了麼?還真是有趣了,一個狙擊手冷笑著想到。
晚上八點的時候,沒有任務的狙擊手基本上都已經睡著了,這是一個落差的睡眠時間點,也只有區區幾個小時是四十名狙擊手的共同睡眠時刻,其他的時間,睡著的最多有二十名狙擊手。
三天的時間,除了第二天的時候點射了幾個往外衝的傢伙之外,他們幾乎無所事事,大廈裡的鳳舞會成員似乎知道了害怕,大門一直緊閉,而今天更是往外扔出了幾具屍體,這似乎已經證明,大廈裡的人處於半瘋的狀態了。
醒著的二十名狙擊手微微放鬆了一點警惕,照這個進度下去,根本不用他們出手,而上面的人又不准他們衝進去殺人,這還真他媽是個無聊的任務。
晚上的風帶著寒意撲面而來,一個三十來歲,老成持重的狙擊手微微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二十個射擊點幾乎已經囊括了大廈的四周,他就算放鬆一下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麼,但是他剛緊完衣服就感覺一股更深的寒意冒了出來。
這股寒意不是空氣中的寒意,而是自己心底升起的,是危險的前兆,在生死線上混過狙擊手對這種氣息一般都比較敏感,就像被另一把狙擊槍瞄準了一樣。
狙擊手朝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異常,他只能埋怨自己太過警覺了,這破地方已經被自己的人控制了,還會冒出來一個鬼不成?
他剛回過頭,就感覺脖子後面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那是銳器刺破皮膚後觸及血液的感覺,看著從喉嚨處伸出來的三稜劍,狙擊手連發出聲音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至死他都沒看到殺人的人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