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動了,但是他不夠快,因為他的心還在呂芳那。
蘇麟也動了,從蘇明喻掏槍的那一瞬間他就動了,所以他完成了撲倒。
但是,子彈仍然打中了,打在了蘇麟的後背之上。
蘇明喻激動地大叫了一聲,把槍扔掉,上前抱住蘇麟,使勁捂著他後背上的傷口。
蘇琪冷眼看了蘇明喻一眼,搶過蘇麟道:「姚月,你把呂芳抱下去,咱們去最近的醫院!」
姚月從呆愣中轉醒,抱起呂芳就往樓下衝去,蘇明喻被撂在一邊,現在沒有人有時間管他。
呂芳在姚月懷中不停地問道:「這是真的麼,這是真的麼…….」
姚月死命把呂芳摟在懷裡,眼淚不住地滴在她的臉頰之上。蘇琪把自己的外衣脫掉,使勁勒住蘇麟的傷口,鼓勵道:「堅持住!」
蘇麟裝作微笑,道:「沒事…….這傷……死不了!」
現在蘇琪有點怨恨自己沒有開車來了,現在路上竟然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姚月焦急地問道:「怎麼辦!怎麼辦!」
蘇琪把蘇麟背在自己單薄的背上,沉聲道:「堅持住,一定給我堅持住!」
蘇麟無力地點了點頭,蘇琪開始向前跑去,可是又怕顛簸讓蘇麟的傷口裂開,只得穩步慢跑。
姚月歎息一聲也緊跟上蘇琪的步伐,兩個人剛跑一會,就看見一輛現代停在了他們身邊,蘇明喻從車窗裡探出個腦袋,大吼道:「上車!」
蘇琪和姚月對視一眼,還是打開了車門,現在救人要緊,其他的也管不了了。
蘇明喻把車開得飛快,不一會,就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
蘇琪背著蘇麟衝了進去,也顧不得掛號,在醫院大廳中就大聲喊道:「醫生!醫生!趕快出來,這裡有人快要死了!」
姚月也帶著呂芳衝了進來,大喊道:「都tm快給老子滾出來,不然我拆了你們醫院!」
頓時一大群人圍了過來,蘇琪一隻手扶著蘇麟,一隻手拽住一個護士的領子,大聲威脅道:「快救救他!沒看見他快死了嗎!」
果然一會幾個護士推來了兩輛救護車,蘇琪把蘇麟放在其中一輛上面,卻攔住了姚月,不讓他把呂芳留下。
姚月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遵從他的意思,醫生們火急火燎地去救人了,圍觀的人群這才散去,姚月抱著呂芳,問道:「琪少……為什麼?」
蘇琪一邊朝門外走去,一邊說道:「跟我來。」
姚月跟著蘇琪出了醫院的大門,蘇明喻還在車裡沒有出來。
蘇琪徑直走到他的身邊,說道:「蘇麟就在裡面,我們走了。」
蘇明喻皺眉道:「難道你不想留下來照看他?」
蘇琪冷笑道:「有你這個體貼的小叔在,我想蘇麟應該不會有事的,但是你記著,這一槍我遲早會還。」
姚月抱著呂芳,攔了一輛出租車,三個人並沒有留戀,絕塵而去。
姚月長舒了一口氣,道:「還是琪少聰明,我差點忘記蘇明喻還在外面。」
蘇琪並沒有說話,他的雙眼之中,已經滿是憤怒。
呂芳只是身體有些弱,由於長期注射鎮定劑導致精神有些疏忽,所以蘇琪並沒有讓姚月把她送進任何一家醫院,而是留在了家裡休養,現在他要籌備另一件事情——黃覺的案子就要開庭了。
現在l市的廣告業基本可以說是三足鼎立,只是藍雨還比較弱小,初生的嫩芽最經不住風雨的摧殘,如果這次讓黃覺無罪開釋,那麼以後宏遠必當會盡力打壓藍雨,到時候藍雨縱使有創聯的業務,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而這一切,還要看一個人的態度,那就是烽火的老總周長清。
這個老總一向不問世事,他和黃覺不同,黃覺是實行的是集權政策,把所有權利都攬在自己手裡,而周長清卻是難得的閒人一個,權利大多下放,只是有一些重要決策的時候才自己拿主意,兩個人都是廣告業的巨擘,卻極少見面。
周長清還有一點比較堅決,就是不會沾染黑道上面的事情,他的公司就算出了什麼事情也只會找警察幫忙,但是這麼多年以前烽火卻一直沒有出過什麼事情,因為他的兩個廣告大主顧就是鳳鑫集團和不動房產,有這兩尊大神在,要是還有哪個愣頭青敢惹烽火的話,那才是腦袋進水了呢。
高天和諸葛玄雨雖然都是靠著黑道起家,但是這些年來,生意都逐漸漂白了,那些地下的勾當該停的也都停了,只是保留了一個當初幫會建立的制度,這些兄弟們為當初的幫會披肝瀝膽,幫會漂白了當然也不會虧待他們,所以就當養閒人一樣把他們養了起來,有能力和才幹的,就在公司裡安插個職位,這些人雖然也從黑社會升級成了正當生意人,但是骨子裡的熱血依舊不減當年,平時沒事也愛收個小弟什麼的,漸漸的,勢力也越來越大。
唯獨青龍幫不同,青龍幫的幫主蘇金華是和其他幫會上一任當家同個年代的人物,他們奉承傳統的黑道規矩,認為只有不斷地搶地盤和賣軍火等才能壯大幫派,所以蘇金華一直沒有停止地下的販毒,販賣軍火等生意,只是明面上為了掩飾,才開了龍翔汽車公司,這些年來,明面上的公司也做得馬馬虎虎,但是地下的生意由於其他幾家都不做了,青龍幫一家自然從中獲利匪淺。
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們也為自己埋下了一個禍根!
蘇麟的思想與蘇金華隔了兩輩,自然也多了兩條鴻溝,蘇金華看不到的他看到了,蘇金華想不到的,他也想到了,所以他才有所顧慮,現在只有依靠蘇琪的力量或許才能讓自己的老子屈服了。
中午的時候陽光比較和煦,l市的法院門口停滿了名牌轎車。
他們今天都是為了看審判黃覺這個廣告巨擘而來的,現在的報紙上已經寫滿了猜測,有的說l市雙黃連連落馬,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真相,有的說當錢遇到鐵一般的法律,會不會將其融化呢,反正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這年社會名流當然也非常關心這一次審判結果,他們很多公司的廣告業務還都在宏遠簽著,如果這次黃覺落馬的話,他們就有合理的理由隨時解約了。
在眾車中間,兩輛車顯得有些特別,一輛是蘇琪的大眾輝騰,另一輛則是全場中唯一的一輛賓利,長長的車頭上那個大大的「b」字特別耀眼。
那是周長清的車,在業界混的人都知道。
今天他也來了,局勢就變得不能捉摸了,周長清的心思一向很少有人能夠猜得到,他也常常有驚人之舉,誰知道這次他來是救還是不救呢…….
蘇琪緩緩步入觀眾席,他今天只帶了高心怡一個人來,羅智要留在明柳巷打理血磬門的事物,姚月要照顧呂芳,艾琳娜西黛更不用說,出來實在太危險,所以只有高心怡能陪他來了。
法官還是審判黃鳴的那個法官,只是陪審團換了人。
這些人蘇琪都認識,因為他們在出席這次審判之前,都與蘇琪見過面,蘇琪不敢保證別的勢力給沒給過他們好處,但是必要地工作還是要做的。
坐在對角線的周長清突然向蘇琪表示了一個友好的微笑,蘇琪微微點頭。
終於開庭,黃覺一臉憔悴地被帶到了法庭之上,但是眼光中的怨毒可見一二。
宏遠是一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不相信自己會在牢裡蹲一輩子。
律師已經向他說了,l市裡一些有身份的人正在全力營救他,讓他稍安勿躁,只管一切都不要承認就好。
由於這一次是公訴,所以可以讓被告先發言,黃覺再一次描述了當時的情況:「當時我只是開車路過那裡,然後發現不對,就走出來看看,誰知道遇見黑社會火並,這件事情真的與我無關!」
公訴方律師提問道:「那麼黃覺先生,請問當天在令弟的審訊還沒結束的時候,你為什麼那麼慌張地離席,難道就是為了開車經過那裡?這一點好像說不通,我們需要解釋!」
黃覺道:「我想我可以有自己的**權,我當時真的是開車恰巧經過那裡。」
公訴方律師又問道:「值得深思的是,在死亡的名單中,我們發現了一些人曾經是跟著令弟一起做生意的,這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麼?」
黃覺有些微怒道:「我弟弟的人就可以牽扯到我身上嗎?請法官明斷是非!而且,沒有證據和證人,就不要隨意誹謗,我會告你的!」
公訴方律師並不生氣,轉身向法官鞠了一躬,笑道:「黃先生,真是對不住,我們已經找到證人了!」
黃覺大笑道:「君子坦蕩蕩,我沒參與整個事件就是沒參與,你哪來的證人?」
法官敲了一下木槌,道:「傳證人!」
一個面色蠟黃的小混混走了進來,看見黃覺像看見了鬼一樣,捂著腦袋就要往外衝,門口的警察攔住了他。
「不要……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小混混驚恐地大叫,頓時引來觀眾席上的一陣圍觀。
法官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混混戰戰兢兢道:「我,我叫三蛋……我什麼都不知道……」
法官肅顏道:「我問你的正名,你叫什麼?」
小混混顫抖著道:「我就叫張三蛋…我爸給我取的,他被人踢破了一顆蛋,就想我….」
觀眾席上一陣哄笑。
法官也有些好笑地問道:「那你可認識被告席上的這位黃覺先生?」
小混混咬著指甲,點了點頭,
黃覺大叫道:「我不認識他,我從來沒見過他!他在做偽證,法官大人你要分辨是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