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營中,曹操派遣曹仁為先鋒,率先進攻新野,以為憑劉備的兵力必不是曹仁的對手,安心的躺在床上看書。
楊溢在軍營中走來走去,思索著如何奪取荊州,忽一人走了過來,楊溢見了,連忙行禮,道:「楊溢見過徐師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庶!
徐庶走上前來,一臉的不滿,冷冷的道:「你這次又要出什麼鬼主意了?」楊溢見徐庶這個樣子,心中叫苦:「師伯還在為將他騙到許都的事情怪我。」不過這也是當然的,若只是將徐庶騙到許都也就罷了,卻搭上了徐庶母親的性命,不怪才怪了。
楊溢只得賠笑道:「師伯說笑了,我既然投身丞相,便要替丞相分憂。」徐庶冷笑一聲:「哼!好一個為丞相分憂,看不出你還是一個忠臣。」楊溢道:「師伯雖在丞相帳下,卻從來未給丞相設一計,心中仍是向著劉備,一樣也是忠臣。」徐庶聽了,臉色一變:「你是在挖苦我麼?」
楊溢聽了一驚,忙道:「哪裡哪裡?楊溢絕無此意!若不慎言語冒犯,還請師伯見諒。」徐庶素愛面子,楊溢這樣說話,就算話中沒有其他含義,但在徐庶聽來,卻是在譏諷自己。徐庶見楊溢誠懇,也收了怒火,問道:「尊女現在如何?」
楊溢呵呵一笑:「靜軒她在家中養胎,未曾前來。」徐庶哼哼笑道:「如此最好,免得尊女見到你戰敗後的狼狽樣。」楊溢一怔:「師伯何出此言?」徐庶道:「劉皇叔世之英雄,諸葛孔明足智多謀,現今劉琮投降,荊州不戰自得,江東危機,孫權豈不與劉皇叔聯手抗擊?如此,此戰勝負還未知曉。」
楊溢一聽,心中大驚:「原來如此,我卻沒有想到這一層。」徐庶又看了楊溢一眼,道:「我看你還是早早回許都去,照顧尊女,否則一旦你有所閃失,尊女心痛欲絕不說,腹中胎兒也將沒有父親,豈不淒慘?」徐庶冷嘲熱諷,楊溢只是賠笑:「師伯放心,楊溢既然答應了靜軒要照顧她一生一世,便決計不會食言。」
徐庶冷笑一聲:「是這樣最好了。」然後轉身走了開去。徐庶離去,楊溢心中思量:「師伯言之有理,若是孫權與劉備聯合,便難以撼動了,我得將此事告知丞相。」剛準備走出,卻又停了下來:「不成,我這樣不是害了性游麼?他可是我的親弟弟啊!」於是又回轉過頭,剛回轉過頭,又想:「但若不將此事告知,丞相南征便更加困難,一統天下的日子何時可到?」
楊溢走來走去,思緒雜亂,一邊是天下大勢,一邊是兄弟親情,讓楊溢難以抉擇。過了許久,楊溢終於有了決定:「我為何在此躊躅?既然我已經選擇助丞相一臂之力,就不該考慮其他事情,正所謂忠義兩難全,為了天下太平,就算害了性游,我也只能強忍傷痛了。」於是,楊溢快步走向曹操營帳。
徐庶遠遠的看著楊溢走向曹操營長,歎了口氣:「唉,為了尊女,我也只能這樣做了。」
曹操正在看書,忽有一人走了進來,曹操一看,原來是楊溢,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將書卷放下,問道:「雄之行色匆匆,卻是為何呀?」楊溢對曹操拜了一拜,道:「丞相,雖然劉琮投降,荊州不戰已得,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啊。」曹操「哦」了一聲:「雄之有何高見?」
楊溢道:「荊州一失,江東危機,孫權雖然年輕,但卻有霸者氣概,必不肯像劉琮一般投降丞相,若孫權與劉備聯合,其勢難破。現在劉備兵少,丞相應盡早攻破劉備,使江東孤立,如此,天下一舉可定。」
曹操聽了,哈哈大笑道:「雄之此言,甚合我心,我已命曹仁率軍攻向新野,想那劉備必被曹仁將軍所擒!」話音剛落,便見曹仁渾身塵土,滿面烏黑,跑入了帳中,跪倒在地:「丞相!末將有辱使命,中了諸葛亮之計,所率軍馬,損失大半!」
曹操本以為曹仁必能擊敗劉備,沒想到曹仁竟然狼狽而返,不禁大怒,拍案而起:「嗯?」曹操怒髮衝冠,喘著粗氣:「諸葛村夫!安敢如此?」時到正午,又是議事時間,眾多將領謀士走入走入帳中,見到灰頭土臉的曹仁,心中都是大驚。
曹操見眾人前來,立刻道:「來得正好!速速點齊人馬,向新野進發!」群臣見曹仁這個模樣,便知道曹仁吃了敗仗,曹操大怒也是自然。群臣詢問曹仁敗因,曹仁如實道來,眾人皆指諸葛亮詭計多端。
謀士劉曄走了出來,拱手道:「丞相,劉琮投降,荊州已入我軍之手,此時應當穩定人心。劉備火燒新野,百姓遷入樊城,丞相可派人前往招降,若劉備不降,則可顯示丞相愛民之心,若劉備來降,那荊州之事可定矣。」
曹操雖然盛怒,但卻未失冷靜,想了一想,道:「嗯,此計可行,派誰為使合適?」劉曄道:「我軍中有一人與劉備甚厚,可以為使。」曹操問道:「誰人與劉備相厚啊?」劉曄笑了一笑:「是徐庶,徐元直。」
曹操一聽,立刻搖頭道:「徐元直?不可不可,徐元直從來沒有為我設過一計,必是心念劉備,若是遣徐元直為使,只怕一去不復返啊。」劉曄道:「丞相放心,徐庶素愛面子,若是去而不回,恐惹他人恥笑,遣徐元直去,無論此計成否,比當返回。」曹操「恩」了一聲:「有理,好,就派徐元直為使,招降劉備。」
徐庶受曹操之命,前往劉備處,當日徐庶去時,劉備多有不捨,現在徐庶突然到來,另劉備喜出望外,笑道:「沒想到今日元直竟從天而降,真是久旱逢甘露啊!」徐庶笑了一笑:「水鏡先生司馬徽早有預言,臥龍鳳雛二者得一,可安天下,現今皇叔得了臥龍,我看果然不錯。」
一旁的諸葛亮笑道:「好個果然不錯,昔日草廬一別,你可讓我日夜操勞啊!」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劉備與徐庶亦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諸葛亮道:「你如實招來,曹操派你前來,是不是讓你說降我家主公?」徐庶歎了口氣,道:「曹操派我前來,其實是為了收買人心,皇叔必不肯降,如此,曹操定然發兵來犯,萬望皇叔早做安排。」
諸葛亮點了點頭,道:「嗯,元直之言有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曹操勢大,樊城恐不可受,我們還得另覓立足之地。」徐庶點了點頭,又看向劉隨,呵呵一笑:「性游,我所教你的『烈陽冰寒勁』心法,練得怎樣?」
劉隨一聲歎息,道:「我與……一厲害對手交戰,雖然得勝,但功力盡失,現在只恢復了三、四成。」徐庶聽了一驚:「哦?是誰人如此厲害?竟然能讓你功力盡失?」劉隨擺了擺手:「不提也罷。」
諸葛亮聽了也是一驚,問道:「怎麼?性游你的功力盡失?為何不說與我知道?」劉備也道:「是啊!若是我知你如此,怎會讓你以身犯險,留在新野城中放火?」劉隨歎了口氣:「唉,我不說與主公軍師知道,一來,是怕主公與軍師為我擔憂,二來,我既然回來,必要替主公分憂,若因我失去功力而將我棄之,哪能稱得上是大丈夫?」
趙雲聽了,叫了聲好:「好!不愧是能與我戰成平手的人,果然英雄!」徐庶呵呵一笑:「功力盡失,要恢復確也困難,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讓你在短時間內復原。」劉隨一聽,喜出望外:「徐先生有辦法?」徐庶點了點頭,笑道:「機緣巧合,也是你劉隨,才能用此法。」劉隨忙拱手道:「還請徐先生賜教。」
徐庶笑道:「左以陽而右以陰,你之所以會暫時失去功力,完全是因為激戰過後,陰陽不濟,陰重而蓋陽,你最近是不是總感渾身發冷?」劉隨點頭道:「不錯,明明陽光普照,我卻感十分寒冷。」
徐庶道:「那就是了,修行『烈陽冰寒勁』者會暫時失去功力,大多是這個原因,你只要每日以左手倒立,讓被陰氣蓋住的陽氣回到左臂,功力自然恢復。」劉隨聽了一怔:「如此簡單?」徐庶點了點頭:「就是如此簡單,但你需每日堅持一個時辰,數月後便可恢復功力。」
劉隨大喜:「多謝徐先生指教!」徐庶笑了一笑,站起身來,對眾人一拱手,道:「能與諸位相聚,徐庶心滿意足,兩軍交戰不便久留,徐庶就此告辭。」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劉備連忙拉住了徐庶的手,道:「誒!先生既然來了,不可再入虎狼之地。」徐庶歎了口氣,道:「我何嘗不想留下來?但我若不回,恐惹他人恥笑。」頓了一頓,又道:「徐庶有始無終,愧對皇叔,但皇叔現有臥龍輔佐,何愁大業不成?」不待劉備說話,徐庶又道:「諸位!告辭了!」
說完,轉過頭,向門外走去。眾人起身相送,莫說劉備,關羽、張飛、趙雲等人盡皆不捨,但徐庶去意已決,怎好強留?劉備只得遠送徐庶,說了三遍「元直,珍重」,與徐庶惜別。
徐庶騎馬出了樊城,回頭再看,長長的歎了口氣,再會轉過頭,飛馳而去。
徐庶發誓不為曹操設一計,但靜軒卻是天下修行玄學之人所敬重之尊女,尊女有孕,需要楊溢照顧。此番曹操南下,若不火速消滅劉備,那孫權便會與劉備結成同盟,那時想要一統天下,便十分困難。
曹操此次出征,徐庶料定曹操沒有必勝的把握,假若戰敗,楊溢性命堪憂,到那時,靜軒誰來照顧?徐庶心動惻隱,對楊溢說了那番話,其實便是給曹操獻了一計,為自己不願侍奉的人獻計,徐庶心中何其難過?但若不如此做,徐庶又恐曹操戰敗,楊溢身亡,靜軒痛心,孩子無父,心何以安?所以,徐庶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替曹操獻了一計,借楊溢之口告訴了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