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眾人起身用膳,楚歌懷自然也在。正吃飯間,楚歌懷開口問道:「性游與雄之不在,你們準備怎麼辦?」玉妍道:「便在這裡等啊。」楚歌懷呵呵一笑:「這不是辦法,你們在這裡也沒人照料,這樣吧,我要去參加『清激大會』,你們不如與我同行,去見識見識『清激大會』?」
「清激大會」,乃是天下所有的「清流」門派與「激流」門派聚集在一起,相互討論「清激」合練之方法的聚會,每三年一度,為的是將武學提高到人人追求的「清激合一」之境界,兩大流派的人也要比武過招,決定當今武林哪個流派是王者。
大會聚集了天下人,場面十分壯觀,均在舊都洛陽城南面四十里的桃花林內舉行。靜軒對「清激大會」嚮往已久,只是每次舉辦「清激大會」,光北都不讓靜軒去湊熱鬧,而玄奕門本來就是「清激」合一的修煉法門,從來不去參加,所以這一直是靜軒心中的一個遺憾。
現在聽楚歌懷這麼一說,靜軒便哈哈一笑,一拍桌子,叫道:「要去要去!」不過想了一想,靜軒又搖了搖頭:「不行,要是雄之回來尋不見我們,又怎麼辦?」楚歌懷指了指靜軒的鼻子:「你啊,向來都是個鬼靈精,現在怎麼卻犯傻了?」
玉妍淡淡一笑:「不知前輩有什麼好方法?」楚歌懷笑道:「你不是有『龍鳳佩』麼?」楚歌懷只這麼一說,靜軒便笑了起來:「對!對!我怎麼就沒有想起『龍鳳佩』來?」楚歌懷呵呵一笑,轉頭叫道:「掌櫃的,你來一下。」
掌櫃遇上楚歌懷這財神爺,心中十分歡喜,雖然還是對靜軒玉妍幾個人有些忌憚,但還是小跑了過來,問道:「客官有什麼吩咐。」楚歌懷問靜軒要了「龍紋佩」,遞給掌櫃,道:「這塊玉珮先放你這裡,日後若有兩位少俠來此尋找我們,你便告訴他們,我們參加『清激大會』去了。」
掌櫃見這玉珮晶瑩剔透,便知不是凡物,眼中精光一閃,接了過來:「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楚歌懷從懷中摸了一錠銀子,遞給掌櫃:「我告訴你,這玉珮是一對,互有感應,你若是妄想私吞,我必砸了你這鳥店。」
掌櫃的大失所望,他本來的意思就是悄悄將這塊玉珮私藏起來,聽楚歌懷這麼一說,怎能不失望?但楚歌懷的這錠銀子份量也不輕,大的沒有到手,小的卻也還算足夠,掌管點頭道:「是,是,客官放心。」然後接了銀子,唯唯諾諾的下去了。
靜軒看著掌櫃,冷冷一哼:「哼,見錢眼開,昨日我們也來這裡問過,卻不讓我們留宿呢。」楚歌懷心中知道緣故,笑而不語。玉妍想了一想,還是覺得就這樣跟著楚歌懷走了有些不妥,皺著眉頭道:「靜軒姐姐,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靜軒一怔:「為什麼?」玉妍道:「你看,我們要是走了,劉隨哥哥與楊大哥會有多著急?而且你現在又有了身孕,不能受顛簸啊。」靜軒笑道:「傻瓜,沒事的,我不是將『龍紋佩』留下了麼?又留了口信,『清激大會』這麼有名,他們不會不知道的了。」
玉妍還是有些不放心:「就算這樣,你的身子……」靜軒不耐煩的道:「哎呀,你就不用擔心了,這樣,我再留個字條,讓他們知道我們與楚前輩在一起,不就行了?」玉妍見靜軒如此堅持,只得依從,靜軒要了筆墨,留了字條,交給掌櫃,笑看著玉妍:「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玉妍無奈的笑了一笑,靜軒急切的問楚歌懷:「那我們什麼時候走?」楚歌懷呵呵一笑:「急什麼?你有身孕,我怎能讓你步行?待我雇輛車,我們在啟程。」小圓與小山與靜軒一樣,心裡都癢癢的,恨不得現在就能見到「清激大會」的壯觀場面。
劉隨與楊溢在呂季的墓前,等了一天,也不見劍鳴出現,劉隨勃然大怒:「這劍鳴,自己定下的十日期限,他卻要遲到!」楊溢呵呵笑道:「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們正好將真龍之力再回想一遍,更有利於我們的功力提升。」
正說話間,天空突然出現一道黑氣,劉隨與楊溢見了,臉立刻就沉了下來,他們知道,劍鳴來了。
黑氣不斷的在天空中蔓延,將一片天籠罩得不見一絲光亮,不時從黑氣中閃起閃電,伴著隆隆的雷聲。楚歌懷安排了車馬,帶著眾人往「清激大會」舉辦的地方行去,突然見到遠處的天空一片黑暗,楚歌懷淡淡一笑,回過頭,不再去看。
靜軒與玉妍眉頭一皺,靜軒道:「開始了麼?」說得雖然輕鬆,但靜軒心中卻是十分焦急的,玉妍與靜軒一樣的心思,小圓與小山從那黑雲中感到了十分巨大的壓力,在如此遙遠的距離,壓力都這麼明顯的可以感覺得到,小圓與小山心頭不禁一緊。
楚歌懷沒有回頭,卻笑了一笑:「無論性游與雄之面對多麼強大的敵人,你們也要對他們有信心。」聽了楚歌懷的話,靜軒點頭道:「對,雄之他們會贏的!」剛一說完,便疑惑的看著楚歌懷:「你怎麼知道他們要與強敵相鬥?」
楚歌懷笑而不語,只管駕馬向前,靜軒這麼一問,眾人的心中都有些疑惑,但楚歌懷不說,自然也不好問,只得沉默。
那片黑雲逐漸佈滿了天空,劉隨與楊溢只感一股極強力的勁風撲面而來,但二人都站穩了腳步,沒有一絲的動搖,勁風吹動二人衣襟,反顯得二人瀟灑自如。
過了一陣,那片黑雲正中,呈螺旋狀旋轉而下,整片黑雲被螺旋扯動,逐漸縮小。隨著螺旋的落下,黑雲凝聚在一點上,在黑雲消失的同時,劍鳴出現在二人的眼前,左手背負在身後,右手握著不斷冒出黑氣的長劍,眼中噴出詭異的黑煙。
劍鳴出現,暗運勁力,一股勁風以劍鳴為中心,向四周不斷的吹了出去,吹得沙石揚起,緊緊插在呂季墓前的方天畫戟也被吹得不斷擺動,眼看著就要被勁風吹飛出去。劉隨向後退了一步,推到方天畫戟旁,右手握住方天畫戟,手上一使力,方天畫戟便向地面插入少許,任劍鳴勁風再吹,也吹不動了。
劍鳴見狀,息了狂風,「哦」了一聲:「看來你們這幾日還真有些進步。」劍鳴的勁風何等強悍?就算是一流高手,在這勁風中也站不住腳,劉隨不禁能夠站住腳,還能穩住方天畫戟,功力明顯有一個質的提高。
劉隨走上前去,長劍指著劍鳴:「師父,你我真的要生死一戰麼?」劍鳴畢竟是養了劉隨十幾年,對劉隨恩重如山的師父,劉隨雖然下定了決心,但還是希望能有奇跡出現,劍鳴會回心轉意。
劍鳴一聽,大喝道:「住口!誰是你的師父?」劉隨一聽,知道劍鳴是不可能回頭了,自己也不可能回頭了,劉隨左腳向後踏出一步,踏了個反弓步,長劍橫在眉間:「既然如此!劍鳴!你殺害呂季,今日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右手並起兩指,向前一揮,長劍便脫鞘而出,自行飛到了楊溢的手上:「性游!不要與他多說!今日我們定要除掉這天下大害!」劍鳴哈哈一笑:「看來你們兩個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死了!好!就讓我看看,你們在這十日內有什麼進步,今日你們若是勝不過我,我便要你們死無全屍!」
劍鳴不再多說,一聲大喝,長劍橫向一揮,只見一道劍氣成半月形,挾著黑色的魔氣,直攻向二人。
劉隨道:「大哥,你切莫出手,讓我與劍鳴先鬥上一鬥!」劍鳴的功力高得無法想像,劉隨提出這個要求本十分不智,但楊溢卻沒有反駁。因為憑劉隨現在的功力,獨自與劍鳴斗上幾個回合沒有問題,在這段時間內,楊溢也好找出劍鳴的破綻,到那時再出手,攻其不備,則一戰可勝。
雖然要劍鳴露出破綻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但既然有機會,便要把握,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
劍鳴的劍氣攻到眼前,劉隨長劍向前送出,刺在了劍氣之上,只見從劉隨的劍上迸射出一團金色的火焰,那金色火焰張牙舞爪,竟然將劍鳴的魔氣光芒掩蓋了下去。劉隨一聲大喝,左手一掌推出,金色的火焰被劉隨自己一掌打成零星碎塊,擋住劍鳴劍氣的同時,零星的火焰還穿過了劍氣,撲向劍鳴。
劍鳴左手一揮,將金色火焰擋下,也因這一個動作,劍鳴的劍氣告潰散,劉隨竟然憑一己之力,將劍鳴的劍招接了下來。劍鳴嘿嘿一笑:「不錯不錯,之前毫無招架之力的你,現在卻能接下我的一招,但不知現在的你你能接下我多少招。」
劉隨冷冷的道:「正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劍鳴,我的一身武藝是你教的,今日我也要用你教我的劍法將你擊敗!證明我已經超越了你!」劍鳴聞言,哈哈大笑:「好,好,好!既然你有如此自信,我也只用『無氣蕭殺』與你交手,且看看你能不能在劍術的造詣上超越我!」
這決定這多人生死的一戰,就在劉隨與劍鳴這對師徒的初次交手下,展開了。得到了真龍之力後的劉隨,究竟能不能在劍術上超越劍鳴?劉隨與楊溢最終,究竟能不能戰勝劍鳴?劍鳴明明是那樣關心著劉隨,卻為何如此急切的逼迫劉隨?林無悔為何不讓呼覺等人插手?一切的答案,便要在這一戰之後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