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一路扶著靜軒,深怕靜軒有一點閃失,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靜軒覺得好不習慣,「哎呀」一聲:「玉妍妹妹,你怎麼就把我當成病人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不用你扶。」玉妍笑道:「這可不成,姐姐啊,你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了,要是出點什麼意外,我可怎麼向大哥交代?」
靜軒無奈,只得讓玉妍扶著,嘴裡嘟噥道:「走兩步而已,能出什麼意外了?」玉妍道:「好拉好拉,你就讓我扶著吧。」小山跟在二女身後,滿臉的笑意,小圓見了一奇,問道:「小山,你笑什麼呢?」
小山轉頭看著小圓:「我在想,我們也要做叔叔了,到時候我可要將『地煞飛巖訣』交給這小侄子。」小圓聽了,哈的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會吧?還用你教麼?不想想楊溢哥是什麼人,用得著你來教?」
靜軒走在前面,將小圓小山的話語聽得真切,笑了一笑,轉過頭來:「你們兩個別鬥嘴,咱們都是一家人,等這孩子長大一些,我還要賴著你們教他呢,你們一個也跑不了,知道麼?」小山得意的看了小圓一眼:「哈哈,怎麼樣?連靜軒姐都要我教呢。」小圓白了小山一眼:「那有什麼?不也要我教麼?」
玉妍微笑道:「行了,你們兩就別鬧了,別吵著靜軒姐姐肚子裡的小傢伙,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讓靜軒姐姐好好休息吧。」小山連連點頭,小圓卻有些疑惑:「不過,昨日一家都不願留我們,難道我們又回去找嚴前輩麼?」
玉妍想了一想,道:「我們才出來,又回去的話,只怕不好,還是先問一問,不行的話也只能去找嚴前輩了。」小圓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先去問一下。」說完,小圓飛一般的向前奔了出去。
小圓跑到一間客棧門口,端詳了一遍,覺得這間客棧倒是十分安靜,靜軒休養那是最合適不過了,於是上前去,尋了客棧小二,問道:「小二哥,請問你們這裡還有沒有上房?」小二一臉抱歉的道:「喲,這位客官,還真不巧了,小店昨夜就滿客了。」
小圓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這樣啊,那……好吧。」小二一臉抱歉:「對不住了,客官慢走。」小圓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卻聽到一個聲音從樓上傳來:「掌櫃的,算算房錢!」小圓聞言一喜,心道:「這可走得真是時候。」於是轉過頭道:「小二,這間房我定下了!」然後笑看向那人。
這一看不要緊,卻是嚇了一跳,只見一個獨臂人走了下來,正是楚歌懷!在全明一戰時,楚歌懷出力甚大,小圓認出了楚歌懷,叫道:「楚前輩!」楚歌懷聽得叫聲,看向了小圓,見是一個小孩,先是一怔,然後便笑了出來:「你是……崔掌門的徒弟?」
小圓連連點頭,迎了上去:「對,對,我叫小圓。」楚歌懷哈哈一笑:「原來你就是小圓啊,我那徒弟只要在我面前,就會提起你們,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了?」小圓嘿嘿一笑,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至於劍鳴的事情,小圓卻編了謊言瞞了過去。
楚歌懷「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劉隨他們也來了?」小圓聽楚歌懷提起了劉隨,忙道:「哦,劉隨哥和楊溢哥有點事情出去了,我先來問,玉妍姐,靜軒姐還有小山就在後面。」
正說話間,玉妍扶著靜軒,領著小山,走了進來,眾人見到楚歌懷,都是一驚,齊聲叫了出來:「楚前輩?」楚歌懷與劉隨一家人只有幾面之緣,交情並不深,但與靜軒的交情那就深得不得了,見到靜軒,便笑了出來:「小丫頭片子!」
靜軒一聽,白了楚歌懷一眼:「誰是小丫頭片子了?」楚歌懷哈哈大笑,轉頭對小二道:「小二,快上酒菜。」小二見眾人如此對話,便猜到了七八分,楚歌懷一吩咐,小二立時應了,下去準備酒菜。
眾人坐了下來,楚歌懷見玉妍無時無刻不在攙扶著靜軒,連靜軒坐下,玉妍都要攙扶,不禁問道:「丫頭,怎麼了?病了麼?」小山嘿嘿一笑:「嘿嘿,是啊,靜軒姐病了,病得不輕呢。」
楚歌懷聞言一驚:「什麼病?如此嚴重?」玉妍瞪了小山一眼:「去,別瞎說,什麼病?」小山吐了吐舌頭,玉妍微笑著看向楚歌懷:「楚前輩多心了,靜軒姐姐不是生病,而是有身孕了。」
楚歌懷聽了,又是一驚:「啊?有了?」轉眼看向靜軒,嘖嘖道:「想不到,想不到,你這小丫頭片子竟然這麼快就要為人之母了,恭喜啊!」靜軒幸福的笑了一笑,楚歌懷又問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靜軒輕聲道:「是雄之。」楚歌懷點了點頭:「原來是楊溢那小子,好,這個人年輕有為,你嫁得不錯,楊溢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氣。」說著,臉色沉了下來:「話說回來,你成親了卻不邀我,是什麼意思?」
靜軒忙解釋道:「這個還真對不住,我們成親也是突然決定的,莫說你了,我們連呼覺爺爺都沒來得及通知呢。」楚歌懷呵呵一笑:「這樣啊,那我就不責怪你們了,不過今天這頓飯得你請,當做賠給我的喜酒。」靜軒點頭:「這個自然。」
小山左右看了看,問楚歌懷道:「前輩,怎麼不見陳大哥?」楚歌懷笑道:「我那徒兒陳松現在在劉備的帳下效力,忙得很吶,不瞞你說,我也許久沒有見過他了。」小山「哦」了一聲,小圓又問道:「對了,當日全明一戰後,前輩身受重傷,不知情況如何?」
楚歌懷道:「當年我參與鎮封嗔吾的戰鬥都能活下來,何況全明區區一凡人?我肋骨雖斷,不過休養一陣後,便痊癒如初了。」靜軒開玩笑的道:「那就好,要是你死了,我可是會很難過的。」楚歌懷哈哈笑道:「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麼會想到我?」靜軒又白了楚歌懷一眼:「誰是小丫頭片子了?」楚歌懷連連點頭:「是是是,現在不能叫你小丫頭片子了,該稱呼為楊夫人。」靜軒微微笑了起來。
不一會,酒菜上來,眾人吃飽喝足,只有靜軒被玉妍看管著,這個不許吃,那個不許吃,怕影響胎兒,滿桌的好菜,靜軒卻只得吃了兩三道,不禁埋怨起來:「玉妍妹妹,你從哪懂得的這麼多?」
玉妍笑道:「我是遵照大夫的醫囑,姐姐你可要養好身體。」靜軒無奈的歎了口氣:「唉,是了是了,早知道懷孕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我便不懷孕了。」小山插口道:「這可由不得靜軒姐。」靜軒瞪了小山一眼:「說什麼吶?你這小山,人小鬼大。」玉妍與小圓同時笑了出來。
楚歌懷看著眾人的笑臉,聽著眾人的歡談,也笑了出來。
真是巧得很,這間客棧在一日前便被楚歌懷包了下來,既然靜軒要靜養,楚歌懷便又將客棧包了下來,不讓外人打擾靜軒。眾人回房休息,楚歌懷待眾人睡下,走出了客棧。客棧外,一個人立在月下,像是在等人。
楚歌懷走上前去,呵呵笑道:「你還真是會使喚人,讓我包下這間客棧,卻不賠錢與我。」這人轉過頭來,月光映出這人的面龐,正是林無悔!林無悔呵呵一笑:「你我什麼交情,卻還與我講錢?太小氣了吧?」
楚歌懷笑道:「與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林無悔也道:「我也與你開玩笑啊,你不也當真了麼?」隨即,二人呵呵笑了出來。
笑罷,楚歌懷又道:「無悔啊,你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劍鳴之強,比全明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卻讓我們這些做前輩的袖手旁觀,要劉隨與楊溢去送死?這我可不幹,尤其楊溢現在是小丫頭片子的丈夫,我豈能作壁上觀?」
林無悔道:「歌懷啊,你與我相交數十年,難道還不相信我麼?我不讓你們插手,自有我的道理,我們只要在背後略伸援手便對了,你看,靜軒他們正需要一個舒適的休息環境,你便給他們,人情都讓你們去做,豈不快哉?」
楚歌懷一笑,指了指林無悔:「無悔啊無悔,真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也罷,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最後會是什麼樣子。」林無悔點了點頭:「那靜軒他們就拜託你了。」
楚歌懷點點頭:「反正我也要去參加『清激大會』,便帶他們同行,有我照顧,你大可放心。」林無悔笑了一笑:「現在靜軒可是有身孕的人,你要小心照料啊。」林無悔又囑咐了一邊,楚歌懷有些不耐煩起來:「哎呀,你還不放心我麼?」
原來,林無悔為了劉隨與楊溢能夠安心應戰,一早便通知楚歌懷前來照顧靜軒玉妍等人,所以楚歌懷才會提前包下了這間客棧,只是楚歌懷晚到了一步,靜軒敲了嚴奢家門後,才包下這間客棧,而林無悔也是今日才到,若是早到一日,靜軒豈會有那種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