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季說得不錯,呼覺的功力已經達到了人之至極,內斂而不外洩,功力沒有到達一定的境界,是感覺不到呼覺身上蘊含的那股至尊之氣的。小圓與小山初出茅廬,功力雖然有成卻仍只是二流境界,所以感覺不到呼覺身上的那股壓力。
呼覺等人飛劍而去,呼覺突然問道:「無悔,剛才有呂季他們在,你不方便說,現在我們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可以老實的說了吧?」林無悔一怔:「師父真是慧眼如炬啊,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師父,實話說,先前我說敗給了劍鳴,那是說謊。」
沖靈一聽,哈哈笑了起來:「我就說嘛,小師叔怎麼可能敗給那種人。」呼覺卻搖頭道:「不是這件事情,我說的是性游他們隱瞞的事情。」南宮獨木也看向了林無悔,顯然南宮獨木也察覺到了劉隨與楊溢的異常。
林無悔看了看呼覺,又看了看南宮獨木,歎了口氣,才道:「不是徒兒不願說,只是這件事情實在不能與人言,師父放心,日後我必會將事情說得清楚明白。」呼覺聽了,哈哈一笑:「想不到你也有不能對我們說的事情。」頓了一頓,又道:「好吧,你也不再是過去那乳臭未乾的小子了,行事都有你自己的道理,我也不勉強。」
呼覺這樣一說,南宮獨木的腦中立刻閃現出當年林無悔那老實巴交,呆呆傻傻的樣子來,不禁笑了出來。林無悔想了一想,又道:「師父,徒兒還有一件事情要說。」呼覺「哦」了一聲:「什麼事情?」
林無悔道:「無論性游他們發生任何事,有任何危險,還請師父與師兄們不要插手。」南宮獨木一怔:「此話怎講?」林無悔道:「這……實在不能說出來,總之就請師父與師兄相信我。」呼覺點頭道:「好吧,就依你的意思。」
客棧內,新房中,楊溢與靜軒肩並肩的坐在床沿上,沒有說一句話。靜軒的紅蓋頭早已經揭開,楊溢悄悄的側頭看了靜軒一眼,見了靜軒那美若天仙的面龐,急忙又將目光轉移開去。靜軒嗔道:「怎麼了?你是不願意看我麼?」
楊溢忙道:「怎麼會?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靜軒低聲問道:「不敢相信什麼啊?」楊溢淡淡一笑:「本來我以為你一定會與性游在一起的,卻沒想到現在卻成了我的新娘子。」靜軒也是一笑:「傻瓜,你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對我的心意難道我沒有感覺到麼?」
靜軒轉頭看向了楊溢:「其實啊,我一直就知道你心裡喜歡我,只是我自己過不去,口中說著要性游忘記我,心裡卻還是有些放不下他,所以才會有與他與玉妍當面說清楚的事情來。現在這樣不很好麼?性游與玉妍妹妹,正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楊溢呵呵一笑,側過頭,伸手摸著靜軒的臉:「那,你與我呢?」靜軒的臉上清楚的感覺到了楊溢手心的溫度,那是一種幸福的滋味,沒有回答,只輕聲問道:「你肯娶我,就不怕遭天譴麼?」
楊溢道:「只要能與你在一起,天譴算得什麼?」楊溢信誓旦旦的說了這句話,說得靜軒心中一陣蕩漾,輕輕依靠在楊溢的胸膛上:「雄之,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麼久。」楊溢也將靜軒抱在了懷中,什麼話也沒有說,這個擁抱代表了一切。
另一間新房,劉隨與玉妍面對面的站著,劉隨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玉妍,笑道:「玉妍,喝了這杯交杯酒,你便是我的娘子了。」玉妍含笑接過酒杯:「我們明明已經成過一次親了,現在又拜了一次堂,感覺怪怪的。」
劉隨哈哈笑道:「傻丫頭,多拜一次堂,這更證明你我的情比金堅啊,而且你看今日多熱鬧。」玉妍與劉隨喝了交杯酒,坐了下來:「無論今次如何熱鬧,在我心中,在山頂上以天地為證的那次拜堂,才是最難忘的。」
劉隨也坐了下來,單手輕輕的將玉妍抱住,玉妍也順從的靠在了劉隨身上。劉隨輕聲道:「玉妍,對不起,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逃避你對我的感情,對你的情意我視而不見,你對我卻仍然是那麼的好,每每想起,我心中都十分自責。」
玉妍臉上露出了微笑:「劉隨哥哥,說實話,一開始我都認為你定然會與靜軒姐姐在一起,你卻選了我,真感覺是在做夢一般。」頓了一頓,又道:「其實你不用自責,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而且現在你已經與我結為夫妻,就算自責,這也是對我做出的最好的補償了。」
劉隨長長的歎了口氣,將壓在心中的過往,化作這聲歎息:「說得對,過去的就讓他們過去吧,從今往後,我身邊有了你,我要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玉妍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期盼已久的幸福感。
現在的劉隨,懷抱佳人,心結已消,洋溢上心頭的,只有對玉妍的感激,與玉妍帶給自己的那種幸福感,於是劉隨也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種感覺,他多麼的希望,時間能夠在這一刻再也不會流走,定格在此。
兩對新人,兩間新房,幾乎在同時,熄了燈。十日,只有短短的十日,是否能夠將幸福永遠的延續下去,只能看十日後與劍鳴的決戰,若是勝了,皆大歡喜,若是敗了,一切成空。所以這兩對新人要緊緊的把握住這段時光,因為,這也許是他們最後的時間了。
呂季看著兩間新房的燈都已經熄滅了,嘿嘿笑了出來。小山跑過來問道:「呂季哥,你笑什麼啊?」呂季白了小山一眼:「去去去,大人的事情,你這破小孩來瞎打聽什麼?」小山也白了呂季一眼:「不打聽就不打聽,了不起啊?」
小圓拍了拍小山的肩膀:「你怎麼這麼笨啊?呂季哥擺明就是想去鬧洞房,這還用問麼?」小山沒好氣的道:「是是是,就你最聰明。」突然,呂季側頭向遠處看去,眉頭緊鎖,小圓小山見了都是一怔,小圓問道:「呂季哥,怎麼了?」
呂季道:「鬧個屁的洞房,你們兩個早點休息了。」小山道:「那你呢?」呂季瞪了小山一眼:「叫你去你就去,我就不信你鬧騰了一天還不累。」小山與小圓對望了一眼,小山極為不滿的道:「去就去,凶什麼凶嘛?」小圓怕小山再說,急忙拉著小山回房去了。
呂季待小圓小山離開,抄起方天畫戟,縱身一躍,向高處躍了去,腳尖在房頂上一點,又向前進了數丈。這麼晚了,卻不知呂季要去向何處。
到了城外,呂季見一個人影就在前方,呂季眉頭一皺,加緊腳步向前奔去,在那人身前站住,藉著月色,看清了那人的面貌,不禁一驚:「劍鳴?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原來剛才呂季看到有人影閃動,所以才急切讓小圓小山回房,自己卻追了出來,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劍鳴!
劍鳴轉過頭來,滿面陰霾,冷笑道:「哼哼,命在旦夕的你們卻還有成親的心情,不想想十日之後如何度過?」呂季將方天畫戟豎在身後,擺好了架勢,隨時準備戰鬥:「今日是劉大哥與楊大哥的大好日子,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讓你做出任何破壞他們的事情來的!」
劍鳴冷冷一笑:「我若是要做什麼破壞的事情,你又豈能攔得住?」說罷,劍鳴身形一閃,已從呂季的身邊掠過,而呂季卻一點反映也沒有,待劍鳴到了呂季的身後,呂季才轉過頭來,連向後退了好幾步,與劍鳴拉開了距離,額頭上直冒冷汗。要是剛才劍鳴在自己的胸口上來上劍,自己已經歸西了。
劍鳴見狀,又露出了笑臉:「你幹嘛這麼怕我?我就這麼可怕麼?」呂季將畫戟猛的橫在胸前:「少廢話!今日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讓你做出任何事情的!」劍鳴「哦」了一聲:「就算搭上你的性命也無所謂麼?」
呂季汗如雨降,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憑自己一人之力,無論怎麼拚命,也不可能勝過劍鳴。劍鳴見呂季的這個模樣,又是一笑:「你放心,在十日之期到之前,我不會做出任何妨礙你們的事情來。」
呂季這才送了口氣,但劍鳴接下來的話又讓呂季的汗毛倒豎起來:「不過,你們要記好了,只有十日,十日後,如果不是我的死期,便是你們的祭日!」說完,劍鳴如一道黑煙般,飛身而去。
直到看不見劍鳴的身影,呂季才放下心來,手一鬆,方天畫戟「乓當」一聲,掉落在地上,緊接著,呂季便大口大口的喘氣了粗氣,心中驚駭未平:「這劍鳴,究竟厲害到了什麼程度?僅僅是與他相對而立,我便承受不住,昨日相遇,尚沒有這種感覺,難道劍鳴還留手了麼?」想到此處,呂季毛骨悚然,十日後的結果,真的讓呂季連想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