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再是興奮,終有停下來的時候。
夜晚,呂季在村長的家中,席地而坐,若有所思。
村長從門外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笑容,見呂季想得出神,便問道:「恩公,怎麼了?」
呂季回過神來,笑了一笑,道:「沒什麼。」頓了一頓,問村長道:「老人家知不知道那伙強人在何處?」村長搖頭道:「這伙強人來得突然,走得突然,就算我們想,也沒辦法知道他們的蹤跡。」
呂季眉頭一皺:「這樣啊,沒辦法了,明日我便出去找他們,想來他們不會在很遠的地方。」村長關心的道:「恩公,其實您幫助我們解除了乾旱,我們已是非常感激了,恩公不用以身犯險,去找他們。」
呂季呵呵笑了一聲:「這場雨雖能下三日,但也只是暫時解除乾旱而已,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此處,三日後若老天還是不願意下雨,我製造的這場雨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我想幫你們除掉這夥人。」
呂季心中所想很簡單,既然村莊遇見這等事情,呂季好歹也要為他們做點事情,雨是不可能一直做的,因為呂季還要趕路。
村長道:「但他們個個凶神惡煞,功夫了得,又人多勢眾,恩公只孤身一人,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請恩公三思。」村長此言,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呂季一個人去冒險。
呂季又是一笑:「老人家大可放心,我沒事的。」呂季執意如此,村長滿臉的感激,雖然擔憂,但也知道說不動呂季,便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謝謝恩公了。」說著,便要跪下給呂季磕頭。
呂季連忙攔住村長:「老人家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我是一個晚輩,豈能受老人家如此大禮?」
村長心中感激,眼淚奪眶而出,道:「恩公為村子解除了乾旱,現在為村子又甘冒大險,我又無甚可以報答,只有……只有……」呂季見村長如此,心頭大震:「我定要揪出在此處盤踞的『釋』。」
呂季活到現在,從來都遭人冷眼,被人看不起,如今村長如此相信呂季,讓呂季感到責任重大,若不替這個村莊將這件事情辦好,連呂季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這夜,呂季便在村長的家中休息。
次日一早,天色朦朦亮,全村的村民都聚集到了村口,替呂季送行。呂季右手反握方天畫戟,神威凜凜。村民們有的道:「恩公要小心啊。」有的道:「恩公若能救出我丈夫,我做牛做馬也願意。」
呂季點點頭,辭別了眾人,轉身走了出去。村民們自發的前來送行,使呂季更感到自己是他們的唯一希望,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得剿滅這個地方的『釋』。
真龍之氣最先出現在呂季的身上,經過與全明的一戰後,呂季隱隱感覺到自己有些與眾不同,譬如遠處呼覺等人佈陣所散發出來了浩然光芒,呂季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尋找『釋』的位置,對呂季來說十分容易,雖然呂季還不懂得運用真龍之力,但也可以直接看到哪個位置有修仙者。
呂季往最近的光芒走去,心道:「也不知道我會遇見五靈使者中的哪一個。」走了不久,光芒越來越近,已經可以聽到前方有人在說話了。呂季心中一喜:「我果然沒有走錯。」呂季之所以確定自己沒有走錯,是因為他耳尖,聽到了前面的人在說些什麼。
一處野營帳,四個身穿『釋』白色水紋長袍的人坐在一起,一個道:「也不知道舞皇是怎麼想的,捉至陽之人便捉至陽之人,為何捉這麼多人回來?」另一人道:「也不能這麼說,那個村子裡的人不合作,否則舞皇怎麼會費這麼大的心思,一個一個的抓回來問?」
「哦?他問些什麼話?」幾人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一齊轉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個青年手持一柄長戟,笑著臉站在那裡,不是別人,正是呂季。
「釋」的眾人見到一個陌生人,立即提高了警惕,紛紛抄起兵刃站起身來,一人高聲喝道:「你是誰?」呂季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抓來的人都在什麼地方?」此言一出,眾人便知這個人是來找麻煩的了。
一人當先一刀向呂季劈了過去,呂季側身一閃,避過這一刀,右手手掌一轉,方天畫戟隨著手掌的旋轉而旋轉,只聽「唰唰唰」三聲連響,三個人已經倒在地上,原來是被呂季以戟柄擊暈了。
另一個人見狀,心中大駭,但也不願就此認輸,強壯膽子,提刀攻上。這個嘍囉的攻擊在呂季看來慢如蝸牛,呂季笑了一笑,道:「你還要和我打?」側身輕鬆避過這刀,左手成掌,一掌打在這人後背,右手一變,方天畫戟戟柄打在這人的下顎,這人仰身跌倒,呂季快速一戟,架在了這人的脖子上。
這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徹底敗在呂季手上,更加害怕,全身顫抖。
呂季道:「我再問一遍,被你們抓來的人在什麼地方?」這人恐慌的道:「他們就在前方不遠處!」呂季收回了畫戟,道:「多謝你了。」然後轉身走了開去。
這人得逃大難,嘿嘿笑道:「你去吧,舞皇在那裡坐鎮,你必會被舞皇所殺!」呂季冷冷一笑,他根本就不管舞皇是誰,一心只想要救出被「釋」抓走的村子裡的人。
只得片刻,呂季便到了目的地。只見幾個男人扭打在一起,許多「釋」的成員站在一旁觀看,哈哈大笑,在高處,一個裝束十分妖艷的男子坐著,看這些男人扭打在一起,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這個人正是風極手下的重要人物之一,舞皇。
舞皇竟然讓抓來的人互相搏鬥,以此為樂。呂季見了大為惱怒,大喝道:「住手!」本來在一起搏鬥的幾個人聽得喝聲,立刻就住了手。
舞皇轉頭看向呂季,妖嬈的道:「是誰啊?竟敢擾我的雅興。」呂季抬頭看著舞皇道:「那你的興趣還真是惡劣呢。」舞皇臉上露出一絲不快,道:「你說什麼?惡劣?」呂季笑道:「喜歡看別人相鬥,難道還不夠惡劣嗎?」
舞皇擺擺手道:「你這人不懂享受,我也不與你多說話,你現在滾我也不找你麻煩。」呂季道:「哦,那對不起了,我是來帶這些被你抓來的人走的。」舞皇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你說什麼?帶他們走?你可知道我是誰?」
呂季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所以希望你能告訴我。」舞皇站起身來,腳一點地,縱身從高處躍了下來,落在人群最前面:「我是風極麾下第一人,舞皇。」呂季「哦」了一聲,道:「我還以為是風極本人來了呢,原來是一個馬前卒。」
舞皇聞言大怒:「馬前卒?你竟然說我是馬前卒?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呂季笑了笑:「我是活得不耐煩了,可惜這裡沒有一個人能殺死我。」舞皇聞言一怔,呵呵笑道:「好小子,口氣真大,你叫什麼名字?」呂季道:「我會讓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的,只不過是在你死之前。」
舞皇在風極手下與刀破、熊百烈被「釋」中的人稱為三大將,實力都差不多,熊百烈只忠於風極,刀破不愛爭功,只有舞皇大好喜功,也頗愛面子,所以自稱為「風極麾下第一人」。現在呂季口口聲聲說可以殺死自己,十分惱怒,道:「你竟敢口出狂言!很好!我也不仗著人多欺負你,我與你一對一打一回!」
呂季道:「好啊,但只怕你的手下看你不支,又會前來幫你,那你的信譽又會下降了。」舞皇轉頭對眾人道:「你們誰不許幫手!就算我真的打不過他,你們也不許出手!」「釋」的眾人一向最怕舞皇,舞皇一開口,人人都不敢不聽,紛紛答應。
呂季嘿嘿一笑:「這就好,請出招吧!」舞皇更不多說,大喝一聲,飛身衝向呂季。
呂季這一番話目的就是刺激舞皇,因為對方人多勢眾,雖然呂季自己不懼,但若是對方群起而攻之,又恐誤傷到被抓的人。現在與舞皇一對一,呂季就沒有這麼多顧慮了。
練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高手之間的對決更是不容有一絲疏忽。舞皇被呂季激怒,失去了冷靜,招式破綻百出,呂季看了心中都有些奇怪:「這人真的是風極手下第一人嗎?」後跳一步,然後向右手邊避開。
舞皇畢竟是高手,一招不中,立刻變招,又是一爪追擊呂季。呂季左手格在舞皇手腕上,反手一抓,抓住了舞皇的手臂,然後猛力一扯。舞皇重心不穩,向前撲倒,呂季大喝一聲,右手以戟柄猛的砸在了舞皇的臉上。
舞皇一聲大叫,向後跌倒。呂季心中明白,既然舞皇是風極麾下的重要人物,實力並不止如此,只是一時大意,若繼續拖下去,情況只會對自己不利。當下向前奔出,畫戟架在了舞皇的脖子上。舞皇還來不及反應,便敗在了呂季的手上。
舞皇冷哼一聲,道:「這次並不是你贏了我,是我自己大意了。」呂季道:「我知道,但現在你的命就在我的手上。」舞皇道:「廢話不要多說,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呂季看舞皇妖艷得就像一個女子一般,臨死時卻眉頭也不皺一下,心中有些佩服。
呂季看了看被抓的村民,心道:「若我將舞皇殺了,其他的人定要殺村民,我救得了一個,救不了全部,還是不殺他為妙。」於是對舞皇道:「我只要你放過這些村民,在這些村民回到家以後,在命你的手下撤離此處,然後我自然會放你走。」
舞皇道:「你別以為我有這麼殺,放了村民,再命手下撤退,到時候你出爾反爾,我還不是要死?」呂季正色道:「我不像你們,說話喜歡不算話,我呂季一言九鼎,說會放你便會放你。你若不照做也可以,大不了一拍兩散,我殺了你,你的手下再殺了那些村民。」
舞皇心中本來就是這麼想的,被呂季直接說了出來,反而沒有話說了。想了一想:「我何必與這小子較真?最多我先撤退,然後重新再來,我還不能在這裡死。」主意一定,舞皇對「釋」的眾人道:「你們先回去,十日後若不見我來,便請風尊者親來!」眾人應了,紛紛走了出去。
呂季又對村民道:「你們隨我押著這妖怪一起回村。」村民紛紛磕頭道謝,呂季急忙叫起,一行人緩緩向村子移動。
呂季解除乾旱,一舉擊退「釋」的舞皇隊伍,在村民們的口中傳了開來,一傳十,十傳百,從這個村子傳到那個村子,越傳越誇張,在短短的時日內,呂季聲名大震,被那些受到過「釋」欺壓的人們稱為「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