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的心中本來就被呂布的事情弄得十分煩悶,只不過自己一直將事情放在心中而已。現在木又這麼一問,正好問到了李季的心煩之處,又藉著酒勢,李季似乎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一般,便道:「木兄,如果你必須親手殺掉你的父親,你會如何應對?」
木又聞言,一口酒就噴了出來,笑道:「李兄,你是在開玩笑吧?」或許是酒勁上來了吧,李季將頭一歪,倒在桌子上,道:「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麼?」
木又細細看了看李季,見李季面上雖然帶有笑意,但眼神卻是那樣的認真,便知李季不是在說笑,當下也正經起來:「李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季無奈的一笑,道:「呂布作亂,我必須親手除掉他!」木又一聽,忙道:「等等!你剛才說誰?呂布?」李季側眼看向木又,道:「是啊,呂布。」木又道:「呂布不是死了嗎?又何來作亂之說?」
李季哈哈一笑,道:「人雖已死,其魂還在,為何不可?」木又先是怔了一怔,隨即笑道:「李兄,你醉了,天下哪有什麼神怪?」
李季閉上了眼,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信,罷了,不信也罷。」木又斟了一杯酒,輕輕的抿了一口,眼角盯著李季,道:「李兄,難道你並不是在說笑?」李季道:「我為什麼要說笑?」
木又出了口氣,道:「好吧,你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與我說一遍,或許我能幫得上你。」李季道:「你不是不信鬼神之說嗎?」木又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或許是我見識短淺,不知道而已,今日正好借李兄之口長長見識。」
李季呵呵一笑,道:「原來如此,那我就說與你聽。」李季拿起酒壺就要往酒杯裡倒酒,但酒已喝完,只倒出了兩滴,李季搖了搖酒壺,歎了口氣。木又見狀,又叫店家燙了幾壺酒,然後親自給李季滿上,道:「李兄,請,」
此時李季酒力上來,也沒有那般客氣了,笑了一笑,一口酒下肚,問木又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木又道:「不知道。」李季又是一聲苦笑,道:「我是呂布與貂蟬生的兒子!」此言一出,木又大吃一驚,道:「什麼?你竟然會是……」李季見木又吃驚的表情,呵呵一聲冷笑,道:「知道了我是呂布的兒子,你打從心底看不起我吧?」
木又一怔,問道:「李兄何出此言?」李季「哼」了一聲,道:「呂布是一個反覆小人,在我知道自己身世之前,我也看不起他,現在我雖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我仍看不起他。世人既然如此看待呂布,又會如何看待我這個呂布的兒子?」
木又聽完,又是一怔,隨即笑道:「原來你是因為這事情在擔憂。」李季側眼看向木又,問道:「難道你沒有看不起我麼?」木又道:「呂布是呂布,你是你,你們雖然是父子,卻是兩個人,我為何要看不起你?」
木又如此一說,李季心中沒由來的一暖,在李季的心中,呂布是一個反覆小人,三姓家奴,而自己是呂布的兒子,定會受到世人的歧視,所以李季一直為此事悶悶不樂。而現在木又卻說出了這樣的話來,讓李季感到十分的感動,心中對木又的那種信任感又重了一分。
李季哈哈一笑,替木又斟了一杯酒,道:「木兄,多謝你!」木又似乎知道李季心中的想法,呵呵一笑,將酒杯接在了手中,喝了下去。
李季也喝了一杯,繼續往下說道:「呂布死了,但是他的怨魂卻一直在下邳城白門樓徘徊,每夜出現,鬧得百姓十分不安寧。」木又「哦」了一聲,道:「真有此事?當真是天下奇聞!」
李季道:「你也別不相信。」木又向來不信鬼神之事,但既然自己讓李季說出心中的事情,也不好打斷,只當是在聽李季說醉話,便笑道:「你繼續說。」
李季又喝了一口酒,將所有的事情對木又全數說了出來。木又將信將疑的看著李季,問道:「李兄,你說的是真話?」李季白了木又一眼,道:「又讓我說,說出來你又不信,罷了罷了。」木又呵呵一笑,道:「不是我不相信你,這種事情實在是難以相信。你看看,你說你死而復生,是為了激活身體中的仙骨,試問人死豈能再生?」
李季道:「不信算了,反正我經歷了什麼便對你說什麼。」
木又想了一想,道:「李兄,你既然修煉玄術,必能驅動水火,不如你演示一遍給我看,讓我開開眼界如何?」李季聞言,看向木又,見木又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目光中顯然露出了懷疑。
李季呵呵一笑,捏住酒壺,暗自運起「烈陽勁」,將酒壺加熱,從外表看不出來,其實酒壺中的酒水已經是沸騰不已。木又看著李季,問道:「李兄,你在做什麼?」
李季運勁完畢,將手收了回來,道:「你喝一杯如何?」木又不知李季在做些什麼,見李季勸酒,想也不想,伸手便去取方才李季加熱的酒壺,誰知酒壺滾燙,燒的木又手心生痛,木又大吃一驚,急忙將手縮了回來,看著李季,問道:「這是何故?」
這酒壺雖然被老闆燙過,但也不可能如此高溫,而且剛才木又也倒過這酒壺中的酒,現在被這麼一燙,如何不驚?
李季見狀,哈哈大笑起來,道:「怎麼樣?神奇吧?」木又有驚又奇,問道:「李兄!你是怎麼做到的?」李季道:「這便是我修煉的『烈陽冰寒勁』。」
木又經過了這一下,對李季所說的事情頓時信了一半,道:「李兄果然神功蓋世,不過這燙酒是小小伎倆,不足以信,或許是你做了什麼手腳?」
李季見木又不信,右手往桌上一劈,只聽「啪」的一聲,桌子被劈下了一角。李季將木桌一角捏在手晃悠,道:「如何?」木又哈哈一笑,道:「此技簡單,甘寧周泰均能輕鬆做到。」李季也是哈哈一笑,道:「那這又如何?」
李季暗自運起「烈陽勁」,火勁在手中遊走,那木塊承受不住高溫,「熊」的一聲燃了起來。這下木又便是十分吃驚了,張大了嘴,道:「神技!神技啊!」
李季聽得木又稱讚,心生賣弄之意,笑了一笑,又運起「寒冰勁」,「蹡踉」一聲,木塊立刻便被冰封,更為神奇的是,火焰還在冰種燃燒,並未熄滅。
木又見狀,拍案而起,道:「李兄真是神技啊!」說著便給李季深深鞠了一個躬,道:「我方纔還不信你所說的話,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李季笑了一笑,道:「我哪裡是什麼泰山?我不過是一個小人物而已,木兄如此說,讓我如何受得起?」
木又一怔,忙改口道:「那便是我目光短淺,不知天下奇事,恕罪,恕罪。」李季將木又扶起,道:「木兄言重了,來,我們繼續喝酒。」
李季卻不知道,自己單以右手施展雙勁,轉換自如,已經是擁有極高的「烈陽冰寒勁」的修為了,雖然一直沒有突破第三重,但卻達到了第三重的極致。
李季與木又對飲一杯,又道:「我雖然能夠做到這些事情,但卻一直無法突破第三重,如此下去,我又怎能勝過呂布?」木又點點頭,道:「呂布如果真的奪取了曹操的軍勢,必然會讓天下不寧。」頓了一頓,問道:「那李兄又有何打算?」
李季道:「我此次隨師父來到江東,就是求助於魯大人,希望他能助我有所突破。」
木又一奇,道:「據我所知,魯肅並不懂武藝,他又如何能指點你?」李季笑了一笑,道:「我也不知,只不過魯大人說只以語言便可點撥我,讓我有所進展。」木又聞言,思索了一陣,「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李季見木又頗有所悟的樣子,心中一奇,問道:「怎麼?木兄知道其中緣故?」木又笑了一笑,道:「或許吧,不管如何,明日我與你去見魯肅,定有分曉。」
李季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麼辦吧。」木又道:「江湖事我早不過問,神鬼事我更是不能相助,不過我可以告訴李兄,只要你在江東,無論有什麼需要,儘管對我開口,我必相助與你。」
李季聞言,問道:「什麼事情都可以?」木又點點頭,道:「不錯,任何事情都可以。」李季思索了一陣,道:「那我先下正好有一個不情之請。」木又呵呵一笑,道:「我能相助與你,那再好不過了,李兄請說。」
李季道:「我與師父來到江東,是有求於魯大人,既然有求於魯大人,也不便再在魯大人家裡叨擾,所以……」木又哈哈一笑,道:「原來是這樣,這個簡單,明日下午,你再來此處,我便將一所房舍交給你。」
李季聞言大喜,道:「當真?」木又側眼看了看李季,道:「借用你的一句話,你認為我像是在說笑麼?」
木又說完,二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這一夜,這家小小的酒館一夜都沒有打烊,在木又這不知是什麼來頭的財主手上也賺了不少的銀子,只樂得老闆雙眼瞇成了一條線,若是每日都能有如此好的生意,就算三日不眠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