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問道:「你剛才說,你要和劍鳴的弟子決一勝負是吧?」李季點點頭,道:「是。」這人呵呵一笑,道:「好,那我教你烈陽冰寒勁。」李季聞言一奇,道:「你會烈陽冰寒勁?」這人道:「何止會,我運用得還十分純熟呢。」
李季剛才感覺到了這人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當真非同小可,如果能得到這人的指點,那定然是受益匪淺,也不顧街上人多,當下拜倒在地,道:「徒兒李季,拜見師父!」這人哈哈一笑,道:「嗯,好!你起來吧。」
李季站起身來,道:「對了,還不是師父是……」這人笑道:「我姓龐名統,字士元,人稱鳳雛。」這其貌不揚的醜八怪竟然會是臥龍、鳳雛之一,臥龍諸葛亮的修為李季是見過的,比起劉隨來要高深不知多少倍;現在與諸葛亮齊名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李季如何不驚?
過了一陣,李季回過神來,道:「那師父,什麼時候開始教我?」龐統道:「不急,不急,我要先考驗你一番。」李季一怔,問道:「考驗我?如何考驗?」
龐統道:「你雖然全身清骨,但未經磨練,縱然是修煉清流武學的上上人選,可修煉起來也不能再短時間內有長足的進步。」李季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我該怎麼辦呢?」
龐統道:「修行武藝者,乃修骨也,每一個人的體內都有不同的兩種根骨,一是清骨,一是激骨,哪種根骨被激活,便要看此人練的是哪一個流派的武藝;然而,兩種根骨一般人不可同時激活,否則身子負荷不住,反傷己身,而激活根骨又不是一日兩日可以做到的,需要長時間的修行方可。」
李季聞言心中一陣失落,道:「那我就只能按部就班的慢慢修行了。」龐統指著李季,笑道:「你呀,我剛才說要考驗你,你便忘了不成?」李季道:「我知道啊,師父是要考考我,看我是否適合做你的弟子。」
龐統搖頭道:「非也,我是要你在短時間內激活自身的根骨,像你這種只有一種根骨的人,要激活十分容易。」李季聞言一喜,道:「師父有什麼好方法?」龐統笑了笑,道:「你去一趟下邳城,待二更十分到白門樓,便知道了。」
李季「哦」了一聲,問道:「那我又在哪裡見師父?」龐統道:「我在江東等你,你自行問路便是。」
李季點了點頭,道:「好。」說罷轉身便要走,龐統又叫道:「誒!你此去可要小心啊,千萬不可勉強。」李季應了,走出了襄陽城。龐統看著李季的背影,面色突然沉了下來:「要與劍鳴的弟子決戰,我定助你一臂之力。」
楊溢最先往滅天教舊址行去,所謂無官一身輕,楊溢邊走邊遊玩,心中卻有一個疑問:「丞相為何要辭去我的官職?莫非丞相已經知道了在官場不能動用玄學的事?」
行了多日,路過下邳城,見天色已晚,便找了家客棧歇息。一天下來,楊溢不少聽說白門樓鬧鬼的事情,心下好奇,暗道:「鬼?妖魔鬼怪危害世人,我今夜不如前往一探,幫助百姓們除掉這個鬼。」打定主意,楊溢就等著時辰到。
由於白門樓鬧鬼,下邳城百姓都不敢在夜晚出行,就連敲更的更夫也不出來了。楊溢算著時間,距離二更大概還有一刻,楊溢便抄上寶劍,向白門樓行去。
到得白門樓,楊溢遠遠的望見了一個人影,心中暗道:「莫非那就是鬼?」稍微走近一看,卻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手持一把長柄大刀,站在白門樓前。
當下一拱手,問道:「這位兄台,為何在此?」這人回頭看見楊溢,心中有著一份警惕,回答道:「我有事要辦。」楊溢道:「兄台,我聽說此處二更鬧鬼,所以前來驅除,還請兄台先行離去。」這人道:「不成,我就是來見鬼的。」
楊溢一怔,隨即笑了一笑,道:「我也一樣。」頓了頓,問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這人道:「李季。」原來這個人便是經龐統的指點來白門樓的人,卻不知為何龐統要讓李季來見一見白門樓的這一個鬼。
楊溢笑了笑,也自報了姓名。李季心中其實非常的害怕,從小到大,雖然見過許多武藝高超的人,但見鬼還是頭一次,人對這些從未見過的事物總會有一些恐懼感,而李季在這方面又高出他人一倍,或許是因為偷竊吧,令李季在人前的膽子小了許多。
可一想到劉隨的話,家人的仇,李季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來見鬼。
突然!天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並不是普通雷響,楊溢眉頭一皺,暗道:「好重的妖氣。」雖然只響了一聲便不再響了,但此刻的氣氛卻是讓楊溢感到十分壓抑。楊溢如此,李季更是如此,險些就坐倒在地。
一道黑氣,不知從什麼地方逐漸的凝聚到了白門樓的城樓之上,雖然是黑夜,但這道黑氣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分明,二人看得十分清楚,楊溢將手按在長劍上,李季也將手中大刀緊緊的握住。
那道黑氣逐漸凝結,突然!從黑氣中出現了一柄長戟,兩刃三尖,寒光凜凜,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楊溢眼光甚好,一見這柄長戟,便直了眼,不禁叫道:「方天畫戟!」李季聞言一驚,道:「方天畫戟?那不是呂布的兵器麼?」想了一想,又道:「莫非……」方天畫戟從黑氣中出現,緊跟而來的是一聲充滿憤怒的吶喊:「曹操!劉備!我誓殺你們!」
此言一出,楊溢確定了心中的想法,道:「錯不了,這冤魂正是呂布!我怎麼沒想到,這白門樓便是呂布喪生的地方啊!」
天下無雙的猛將呂布,被曹操與劉備擊敗,吊死在白門樓,心中不服,怨氣凝聚,魂魄不散,化成了冤魂,每日二更在白門樓徘徊。
不管是不是呂布,既然是冤魂,那就不能坐視不理,楊溢二話不說,飛身便是一劍刺了出去,藍光暴漲,使出了六成真力。呂布憤怒得呼號著,似乎完全沒有感到楊溢攻了過來。楊溢的劍已到了呂布面門,呂布的目光仍然看著別處,楊溢心中一喜,暗道:「得手了!」
忽然一道銀光閃過,攻向楊溢的面門,楊溢大吃一驚,急忙後仰閃躲,雖然避過,但額上頭髮卻被削了下來,楊溢以後後翻站在地上,暗道:「什麼東西?莫非是呂布還擊?」這一下奇快無比,若是李季,只怕一顆腦袋便保不住了。
楊溢只道是呂布還擊,向呂布看了過去,只見呂布還是在那裡狂吼亂罵,根本沒有動過手,楊溢心中大是疑惑,決定再攻一次。
當下聚起十成的功力,大喝一聲,飛身躍上,右手寒冰劍如冰封蛟龍,左手烈陽勁似九天火凰,兩路並進,齊攻呂布,心道:「我倒要看看這無雙武將的冤魂究竟有什麼本事!」
楊溢的攻勢兇猛,決心一舉消滅這個陰魂不散的呂布,突然一道寒光,也不知從何處攻向楊溢,楊溢急忙躲開,烈陽勁與寒冰劍不攻自破。
楊溢站穩身形,暗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呂布並沒有出手啊!」呂布面對楊溢的攻勢,足不動,手不抬,只顧在那裡高聲咒罵,罵曹操陰險,劉備無信,但不知為什麼,每當楊溢要傷到呂布的時候,都會有一道寒光攻來,逼退楊溢,卻不知是從何處來的。
楊溢正自納悶,想起李季一直站在一旁,轉頭看了看李季,問道:「李兄,你有沒有見到……」話還沒有說完,卻怔住了,只見李季手中長刀刀鋒已經折斷,面色難看,雖然是站著的,雙腿卻在發抖。
楊溢驚道:「你沒事吧?」李季面帶驚恐的道:「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楊溢看了看李季的長刀,刀鋒折斷處十分平滑,顯然是被利刃割斷,心道:「莫非是剛才的那道寒光?」
楊溢沒有猜錯,剛才那兩道寒光,第一道沒有擊中李季,第二道卻將李季手中的長刀刀鋒平平切斷,但憑楊溢的修為都只能在千鈞一髮時躲過,李季又怎能躲得過?別說躲過,就連寒光襲來都沒有感覺到。
楊溢心中大駭,暗道:「這裡並沒有別人,難道真的是呂布還擊?但我也沒有見到呂布出手啊!」這下楊溢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只看著呂布,呂布仍然在那裡咒罵,罵到後來,沒詞了,索性又重頭罵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呂布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似乎是罵夠了,然後呂布轉眼看了看楊溢與李季,道:「你們是誰?報上名來!」楊溢道:「我叫做楊溢,字雄之,聽聞白門樓鬧鬼,所以便來一探究竟。」呂布冷笑了一聲,又對李季道:「你怎麼不說話?」
李季渾身一顫,笑了兩聲,道:「我叫李季。」李季強忍住自己的恐懼,但不聽話的兩條腿卻還是在顫抖,呂布看在眼裡,冷冷的道:「膽小鼠輩,也敢來此見我。」話音剛落,突然又是一道寒光向李季襲來,楊溢大驚,叫道:「小心!」
急忙將李季推開,李季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轉頭一看,不禁一凜,從兩腿顫抖變成了全身顫抖,因為就在李季剛才站的那個位置,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記,若不是楊溢將李季推開,李季只怕已被一分為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