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白虎堂,蘇楊懷抱著那方盒是憂心忡忡。
這裡面到底裝著什麼,沒有人知道,至於閣老借白展飛之口所說的關鍵時候到底是什麼時候?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飛龍有些擔憂的說道:「四哥,真的就這麼便宜了白展飛了不成?」
「白兄也是一片好意。」蘇楊拍了拍方盒,長歎一聲,「走吧!」
回到總舵,這清淨的日子真是一去不復返了,這不,李唐那傢伙居然又來找事了。
扯了閒篇打發他離開之後,滿心煩惱的蘇楊就這麼來到辦公桌前坐下,將方盒放在辦公桌的一角。人最怕的是心亂,心要是亂了,就難以再保持冷靜,一旦平靜不下來,就會發生這樣那樣可怕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汪雪端著一碗燕窩粥走了進來。
真是丫頭好當,這天都快塌了,汪雪還跟個沒事的人一樣。
快快樂樂的生活,快快樂樂的長大,有時候他小四挺羨慕她的。無憂無慮,人生但求幾何?
「小四哥,還忙著呢,趁熱喝了吧,這可是我花費兩個小時做的。」
望著汪雪,蘇楊說了一聲:「放在那吧,我過會再喝!」
說實在的,他是真的沒有那個胃口。
可是這下汪雪可不樂意了,對於此事是糾纏著不放,這丫頭,真是讓人頭疼。
「雪兒,聽話,別鬧了!」蘇楊虛弱的說了一聲。
「小四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看你的臉色也不好看,如果是病了的話,要快點看醫生啊!」
「知道了!」蘇楊好不容易打發了她離開,雙手揉著自己的面孔,想哭,但是哭不出聲來。
心裡酸酸的,空空的,很難受很難受。那種味道,不是痛,也不是傷,而是苦,說不出來的一種味道。
次日一大早,餘波便找上了他小四,這傢伙身穿孝服,眼圈發黑,昨天晚上好像大哭過一場。一個漢子給折磨成這樣,老天爺,你於心何忍啊?
沒等餘波開口,他小四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大概。
白展飛走了,永遠的走了。讓他無法想像事情會走到了這一步。
洪門五賢,死的死,走的走,真是人生幾度秋涼。
拜祭過白展飛回來之後,他小四再次遇到了更大的麻煩。不是李唐那邊出的事,而是白豹堂,最終還是紙包不住火,白展飛的那句話靈驗了。
孫一飛之死最終還是傳出去,鬧的更是滿城風雨。
雖說這不過是一個意外,但是萬鵬要負全部的責任。畢竟人是在他刑堂出的事,或許是心中萬念俱灰,就在今天晚上,這傢伙飲彈自盡了。
這一次風暴可比以前要恐怖的多。
無論是當年的洪門聯盟逼宮,還是後來的坤沙乃至蕭信於正風波,也不過是外面的力量不斷撞擊。洪門上下擰成一股勁,有道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大的變故,先是那偉的死亡風波,現在又到李曉、孫一飛的事故,簡直是一連串的噩夢。
百年高木並不畏懼雷電,即便劈倒了,仍然可以繼續生存下去,怕就怕在根部出了問題。
顯然坤沙是改變了戰略。
以前為什麼他不這麼做,他小四猜不到,或許是準備不足吧。畢竟洪門不比其他社團,上下一心是有目共睹的,更可況有邢強、楊帆這等心腹中的心腹,還有孫一飛等洪門五賢的大力支持。
無論是嫡系,還是次嫡系對他小四,對洪門那都是忠心耿耿沒話說。
從外面攪亂他們的關係,顯然是不可能的,更可況想要打入洪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他小四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夜風大了起來,頭疼的要命,儘管眼睛很酸,頭也渾渾噩噩的,但是就是沒有一點睏意。
實在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睡不著。
在這個時候,汪雪從外面走了進來。這丫頭端著一碗燕窩粥,小人兒都憔悴了。
「怎麼,還沒睡?」蘇楊望著她問。
「小四哥,我看你房間裡的燈還亮著,所以就過來看了一眼。看你還沒睡,想必也餓了,所以就給你熬了一碗粥,您嘗嘗。」說著,汪雪將那碗湯放在蘇楊的面前。
望著這丫頭不太對勁的模樣,蘇楊笑著問:「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沒,沒事!」汪雪望著就要端起燕窩粥的蘇楊,連忙搶了過來,「那個,我看湯有點涼了,我給你熱熱!」
不對,實在是太不對了!
這並不像是平日的汪雪才對。
這丫頭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蘇楊望著她,笑著說:「怎麼跟小四哥開起玩笑了,這不是剛剛煲的湯嗎?分明還冒著熱氣,還需要熱熱嗎?」
「我……」汪雪遲疑了一下,將燕窩粥交到蘇楊手中,就在蘇楊準備喝的時候,這丫頭又是一驚一乍的,「那個,太燙了,小四哥,我給你吹吹。」
「我一個大男人的怕什麼燙?」蘇楊搖著頭,嘴角還沒碰到碗沿,這丫頭又來事了,「那個,這碗燕窩粥我燉的火候不對,可能有點糊了,我重新給你做一碗。」
「不用了!」蘇楊呵呵笑著說道,「我看挺好了!」
這丫頭是真的不對!
她什麼時候這麼有心了,以前煲的湯那味道……想像一下只能用可怕兩個字來形容。那他小四都還沒說什麼,這丫頭也沒說什麼,反而他小四不喝,這丫頭還滿臉的不樂意。
都說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廚藝也進步了很多,至少這粥也能入口了,她反而……
將那碗燕窩粥放在桌子上,望著低著頭不敢直視自己的汪雪,蘇楊問:「雪兒,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那丫頭哦了一聲,剛剛居然走神了。
有沒有搞錯?
卻聽到她說道:「沒事,我很好,很好。那個,這碗燕窩粥真的不能喝!」
「到底怎麼回事?」蘇楊問。
「沒什麼!」汪雪說,「那你喝吧。」
就在蘇楊準備將這碗燕窩粥喝下去的時候,這丫頭又來事了。這不,站都站不穩了,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他小四的身上,那碗粥當時就摔在地上,弄得一地都是不說,甚至沾滿了他小四的褲子。
「那個,小四哥,你沒事吧。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真是太大意了。我給你擦擦!」說著,汪雪就要摸起那一沓文件當成衛生紙給他小四擦褲子。
這還了得,都是重要的文件。
苦著臉的蘇楊無奈的說了一聲:「不用了!」
「那個,我……」汪雪不知道想說什麼,但是還是沒說,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說了一聲我再給你煲一碗之後便跑走了。
這丫頭今天不是不對勁,而是太不對勁了!
蘇楊低頭望著自己的褲子,長歎一聲,趕緊重新換一條才是明智之舉。
這不,他小四剛換完衣服從房間之中走出來,卻看到汪雪那丫頭已經闖了進來。
這丫頭,手腳倒是挺利索的,這麼快又煲好了一碗湯?
走到辦公桌前,望著低著頭的汪雪,蘇楊笑著問道:「怎麼,到現在還在生小四哥的氣?」
「那個,不是,不是!」汪雪說道,「小四哥,你快點把湯給喝了吧。」
蘇楊坐在一旁,望著汪雪一直盯著自己,不由得笑著問:「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
「不是,我只是想看著你把這碗湯給喝下去。」
「也好,畢竟是你的心意嗎!」蘇楊說著,就端過那碗湯,這用勺子攪了攪,吹了口氣,剛要喝的時候,曹正已經闖了進來,一聲大喝,「四哥,這湯不能喝!」
搞什麼?
這到底怎麼了?
蘇楊是一頭霧水,先是汪雪那丫頭,現在又是曹正,好傢伙,今天晚上看來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四哥,這湯不能喝!」曹正奪過來那碗湯直接扔在地上,然後掏出手槍對準汪雪,「說,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這到底什麼跟什麼?
「阿正,你這是做什麼?」蘇楊低喝一聲,「胡鬧,趕緊把槍給我收起來。」
「四哥,你知不知道她在你的湯裡下了東西。是蓖麻毒素,我看的是清清楚楚。」曹正一本正經非常認真的說道。
「胡說什麼,阿正,再胡鬧,別怪四哥翻臉了!」蘇楊衝著曹正低喝一聲,「退下!」
「四哥,最毒婦人心啊。」曹正砰的一下跪了下來,「四哥,我說的可是千真萬確。」
望著汪雪,蘇楊什麼也沒說,卻見這丫頭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一轉頭,居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