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飛死亡的消息被他小四生生的壓下去,白豹堂跟青龍堂雖說摩擦不斷,但是還沒有鬧到什麼翻天覆地的程度。
等到五點多鐘,他小四剛剛得到蓖麻毒死的消息的時候,白虎堂副堂主餘波直接來到了這裡。
餘波一臉憂傷,顯然白虎堂那邊好險也出了什麼事情了。
說來,他小四還真想去趟白虎堂。不為別的,就為這蓖麻毒素。曹正那邊得到的消息,蓖麻毒素這段時間秘密經手的只有一家,便是白虎堂堂主白展飛。至於他買這玩意到底做什麼,沒有人知道!
如果不是事情查出來,只怕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會是怎麼回事!
當然,也不排除以前有人買了這種蓖麻毒素留到現在的可能性。
望著餘波,蘇楊問道:「余副堂主,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了?」
「四哥,您快跟我去看看吧。白大哥他……他……他可能過不了今晚了!」餘波話音哽咽的說道。
聽到這裡,他小四哪還能做得住,直接站起身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兄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怎麼會……」
這有些話也不好說,餘波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口才,本身一件事情被他當成好幾件事一樣越說越亂。沒有怠慢,這叫人備車,他小四趕緊前往白虎堂。
說來,白展飛的身子骨一直都不是很好。
當年閣老曾經給他算過一卦,說是錯位投胎,能活到十八已經算是奇跡了。想要活的長久,就必須留頭髮以掩蓋天機窺探。相比之下,白展飛已經多活了二十多年,可以說是偷天奪命。
一直,大伙對於白展飛的病情提心吊膽的,隨著時間流逝,這件事情也漸漸的讓人模糊。誰能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又發生這種事情。
難道真的是說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成?
或許要是能夠找到閣老的話,以他的神通可以預算出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可是閣老是真神人,他小四有生之年能見到兩面已經是難得了,這等高人,可遇不可求,遊戲人間,想找他,比登天還難。
來到白虎堂,蘇楊跟著餘波直接向著主房走去。
跟著蘇楊一起的還有飛龍跟烏鴉五個人,這不,他小四一邊詢問白展飛的病情,一邊望著心事重重的餘波最後問了一句:「怎麼了?」
餘波一愣,連忙說:「沒事,沒事!」
突然之間,他小四感覺到一股寒意。
不對,太不對了。
這白虎堂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有殺氣,這股寒意是殺氣沒錯。
望著愣在那裡的蘇楊,餘波說道:「四哥,咱們快走吧,白大哥還在等著咱們呢!」
「余堂主,你好像在跟我玩心眼啊!」蘇楊冷冰冰的說道。
「四哥,您這話從何說起,我就算是跟誰鬥心眼,也不敢跟您啊!」餘波問道,「到底怎麼了?」
「有殺氣。」蘇楊冷冰冰的說了一聲。
飛龍烏鴉等人哪還怠慢,一個個趕緊掏出配槍直接對準餘波。
卻在這一刻,四五十個人從四面圍攏而來,全是白虎堂的精英。真是可笑可歎,他小四一行人居然被人給包了餃子了。
望著那一個個冰冷的槍口,一個個面部冰冷的傢伙,飛龍勃然大怒起來:「姓余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被人拿槍頂在腦袋上,那種感覺說實話真的很讓人不爽。
可是此刻餘波眼中沒有恐懼,沒有對死亡的畏懼,相反卻很平靜。
這傢伙,難不成瘋了嗎?
「四哥,對不起,我也是奉命行事!」
就在餘波話音落地的時候,一陣咳嗽聲在這方庭院之中響了起來。好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最後的咳嗽,很痛苦,好像很累,沙啞而帶著一絲兒氣提不到位的感覺,似乎聽到這咳嗽你能夠想像得到是一個年過八旬的老人在最後時刻那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掙扎與最後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正北方的人群突然讓出一條路,卻見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白髮男子被人退了出來。咳嗽聲正是從他的嘴裡發出來的,是白展飛。
只是他的頭髮怎麼一夜之間全白了?
似乎一下子他小四好像明白了什麼?
望了一眼餘波,難怪,這傢伙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只有白展飛有這麼大的膽子。他沒事,好得很,不對,他的頭髮,他的樣子,他似乎真的並不不輕。
卻聽到白展飛連連咳嗽,好像要咳嗽出血來,衝著左右揮了揮手,望著蘇楊話音虛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四哥,我想跟你,你我兩人之間談談。」
「四哥!」飛龍他們顯然不樂意了。
蘇楊一抬手,點了點頭:「白兄,你到底想做什麼?」
跟著白展飛,蘇楊直接走入那間主房之中。
清茶碧水,不錯的上等好茶。
一杯茶喝下去之後,白展飛用手絹摀住自己的嘴巴,連連咳嗽起來,好像要把五臟六腑都要咳嗽出來。
「你的病比以前重了,怎麼不叫人過來看看?」蘇楊率先開口問道。
卻聽到白展飛哭笑起來,咳嗽兩聲說道:「老毛病了,不礙事的。就算找人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出來。閣老說我能活到十八已經是逆天奪命了,活到現在,一個字,值!」
「還是看看的好,洪門離不開你!」蘇楊開口說道。
白展飛會心一笑,望著蘇楊:「四哥,兄弟這輩子不說做了什麼大事,但是對您也是忠心耿耿。」
「我知道!」蘇楊點著頭,望著咳嗽的更加厲害的白展飛,勸說道,「你還是去看看吧。」
「白髮愁,白髮愁,以愁斬恩仇,恩仇斷,人生亂,天命奪之還要還。」白展飛念叨著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話語,苦笑著臉說道,「這是當年閣老送給我的一句話。或許到今天真的應驗了,是白某命該如此,天要收我,強求不得。」
「有天嗎?如果真有老天爺,為什麼他總是瞎眼的。」蘇楊說道,「別想這麼多了,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的!」
「四哥,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事情。」白展飛咳嗽的有些話不成句,「我聽說你把孫兄給抓了,有這件事情嗎?」
蘇楊點了點頭。
「我希望你能夠放了他。這明顯是有人設下了圈套,讓白豹堂跟青龍堂互相為敵,您怎麼就……」
「你的猜測我又何嘗沒有想過。」蘇楊長歎一聲,「做人難,難如登天。可是就算是你明白又能怎麼樣,如果在這個時候我不做點事情出來,只怕青龍堂會翻天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著冷靜,你說呢?」
白展飛點了點頭:「四哥就是四哥。您說的也對,可是我還是擔心……」
「擔心什麼?」蘇楊遲疑了片刻,「有些話本身不想對你說的,但是你還是知道的比較好。其實孫兄他……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也猜到了!」
聽到這話,蘇楊頗為驚訝。
「四哥只怕也猜到我會逼宮吧!」孫一飛呵呵笑著說,「您是想問蓖麻的事情吧?其實,那東西我一直都在用,雖說是劇毒,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延長壽命的東西,需要每隔三年服用一次。是當年閣老的意思,說以毒人做假死,偷天改命。或許,這就是老天對我的報應吧!」
沒想到這蓖麻還能引出如此故事。
聽到這裡,蘇楊頗為佩服的說道:「閣老果真神人也!那你怎麼說是……」
「四哥,您聽我把話說完。閣老當年說,孫白,孫白,孫白,沒有孫就沒有白。後來我也猜到了大概,想到昨夜我做的那場噩夢以及一夜白髮,已經能夠明白大概了。只怕是孫兄出事了。後來我多方打聽才知道,孫兄是死於蓖麻之下,我也知道您會來找我。四哥,您應該明白什麼意思了吧?」
「你是說,刑堂裡面有人有問題!」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說著,白展飛連連咳嗽起來,然後苦笑起來,「我看八成洪門今日要亂了天!我在洪門生活了一輩子,說句實在的,真是捨不得啊!四哥,有件事情,兄弟求你!」
「你我兄弟,談什麼求不求的。」
「不要讓洪門在我們這一代手裡斷送了,咱們做不了這千古罪人。」說著,白展飛努力的站起身來,直接跪在蘇楊的面前。
「白兄,你看你這話說得。你放心,有我小四一天在,洪門就不會亡。」
「另外還有一事。」白展飛說道,「可能是我多慮了,但是你要小心王寶。」
「他怎麼了?」蘇楊問。
白展飛並沒有說明白,只是說道:「你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蘇楊點著頭說道。
卻見白展飛將餘波叫了進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好好將餘波教訓了一頓,又彷彿囑托後事一樣。讓餘波好好幫助蘇楊,好好打理白虎堂。
其實這些年,餘波未了白虎堂可謂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白大哥,我……」餘波點了點頭說道,「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輔佐四哥的!」
白展飛點了點頭,然後讓餘波將一方方盒拿了過來,交到蘇楊手中:「這是當年閣老留給我的東西,好像他老人家已經看到了什麼。現在物歸原主,不到最後時刻,不要打開,閣老說,天機洩露的話,對您,對洪門都不好!」
「您見到過閣老了?」蘇楊問。
白展飛搖了搖頭:「那是我十歲的時候,他老人家交給我的吧。」
「這……」蘇楊接過方盒,點了點頭,「你好好養病,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如果是別人做這事,絕對是惡作劇,可是那個人不一樣,他是閣老。難怪當年白展飛對自己親睞有加,原來一切玄機都在這裡。
閣老,真是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