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下方蕭信跟筱田建市有說有笑的樣子,蘇楊感覺心裡很難受很難受。
當年他跟蕭信可以說是爭鋒論道,畢竟年輕氣盛,每每被蕭信壓制在下面,總是有一種心有不服的感受。而僅僅比他大一歲的蕭信一直以來也像是一個大哥哥一樣照顧他,雖說二人的交往談不上什麼過命之交,但是也是相互嫉妒,相互學習的一種微妙的關係。
當然,這不過都是他小四一心所願而已。
直到蕭信離開的那年,他才發現換來的並不是喜悅,而是失落。也是從那個時候北幫的發展到達一個無法前進的環境,能夠維持現狀,真的很不錯了。蕭信此人,三百年難出一位,曠世奇才,非他人可以取代,這便是當年煙哥對此人的評價。
可是他到底是怎麼從監獄出來的?
難道是筱田建市?
不,他應該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蘇楊側著耳朵,想要聽清什麼,但是很可惜,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蕭信是一個好色之人,從他對待西協和美的態度上便能夠看出來這一點,一雙大手並不是很老實,完全繼承了煙哥的臭毛病!
呵呵的笑聲充斥在房間之中,卻聽到筱田建市問道:「蕭先生,既然咱們已經控制住了蘇四,那麼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做?」
蕭信聽到這裡笑了起來:「小四可不是你們隨便就能控制的了的!」
筱田建市對於此事倒是並不以為然,雖說蘇楊沒有停下來蕭信對他後來小聲說了什麼,但是卻清清楚楚的聽到筱田建市說道:「這裡可是日本大使館,沒有人敢來這裡鬧事,除非,他們不在乎那些國際輿論。蕭先生多慮了!」
「小四這個人,我可比筱田組長要瞭解的更深。他這個人未達目的不擇手段,豈是別人能夠揣摩的了的。當年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沒錯,號稱北幫雙虎,甚至他在我之下。可是這些年,我可是聽說了不少他的傳聞,手法軌跡堪稱鬼道,更可況還披上一層假仁假義的皮囊,這樣的人,心如虎狼,怎麼可能如此乖乖就範。」蕭信長歎一聲,「看來,這麼長時間沒有跟他接觸,我還是少算了一步。只怕,他跟筱田組長來到這裡是另有目的啊!」
「蕭先生,多慮了!」筱田建市倒是對於蕭信的話並不傷心,抬頭望了一眼西協和美,呵呵笑著說道,「我還有點事情,就讓西協和美小姐陪陪蕭先生。」
說著,筱田建市已經站起身來,然後笑著對西協和美囑咐道:「好生照顧好蕭先生,他可是咱們山口組的貴客,莫要怠慢了!」
「是,大哥!」西協和美應了一聲。
伴隨著房門吱嘎一聲關上,位於天窗之上的蘇楊便看到蕭信摟著西協和美就這麼開始了預先的熱情工作。靠著一張漂亮的臉蛋,當年蕭信可以說是青州大名鼎鼎的花都浪子,現代版的楚留香,那真的是應了那句最高境界的老話,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畢竟刀劍行走,混口飯吃的人過的都是有一天每一天的日子,一旦要是動了真感情,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有句話說得好,寧願害她一時,不能害她一世。畢竟大家都不是聖人,骨子裡就印上了壞蛋的標記。
離開房間,筱田建市大步向著電梯口而去,然後直接奔向蘇楊所在的房間。那幾個山口組的兄弟望到這裡,沒有怠慢,畢竟日本人對於禮節非常講究,鞠躬都是最少六十度。
筱田建市點了點頭,嘰裡咕嚕的用著日本話問了一聲:「沒有什麼事吧?」
在確定一番之後,筱田建市這才推門而入。
就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剎那,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是蘇楊,沒錯,他此刻正坐在那張靠近玻璃幕牆的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品著綠茶:「筱田先生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你的行為很不禮貌嗎?」
筱田建市一愣,緊接著呵呵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笑容似乎再說一句話。那就是蕭信的擔心是多餘的,而恰恰這也讓他的自傲之心更加強烈起來。
「蘇先生倒是好雅興啊,位於敵營,臨危不亂,居然還有閒情品茶。這種大風大雅倒是讓在下感到佩服!」一句恭維三百六十多大轉變,而筱田建市的目光也變得陰沉起來,話鋒一轉,呵呵笑著問,「蘇先生就不怕這茶水裡動過什麼手腳嗎?」
「作料還真的不錯!」蘇楊半開玩笑的說了一聲,望著筱田建市,蘇楊面部一沉,「如果筱田先生要是想要在下的性命的話,就不會這麼大費周章了。更可況,我人還在你們手裡,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非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筱田組長,你說,我猜的對不對?如果不對的話,那麼我只能認命了。誰讓老祖宗說的好,這就是命,閻王讓你三更死,你絕對活不到五更。我這個人信命,也不信命。我有一種感覺,我能長命百歲,倒是筱田先生倒不是長命之相。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去看看面相,說不定今日將會大難臨頭啊!」
筱田建市臉部肌肉微微抽搐,陰寒的目光加上他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老臉真讓人感到三分噁心。
「蘇先生的好意,在下就心領了。不過我也聽說過你們中國還有另外一句老話叫做,甕中之鱉,無處可逃。不過我勸蘇先生還是多為自己的處境多著想一下吧!」
「筱田先生對於中國的文化倒是很有研究。不過,最後究竟如何,咱們還是拭目以待的好!」
筱田建市笑著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不過隱約之間他能夠聽到筱田建市那冷哼的氣悶聲。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從這裡俯視下去,整個石家莊的經濟面貌盡收眼底。以前沒有那功夫欣賞這種美景,說句實在的,現在空閒下來,看看那繁華的景貌真的能夠陶冶人的情操。
等到五點多鐘的時候,山口組的人送來了晚飯。
挺清淡的,用現在的一句話叫做綠色食品,養生食品,不過換句話說,他們山口組真的挺小氣的。
蘇楊抬頭望了一眼那送飯的兄弟,用叉子攪拌了一下青菜,呵呵笑了起來:「你們山口組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
「有的吃就已經不錯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挑著挑那的,不吃,我就倒給狗吃!」
「哎呀呀,脾氣倒是蠻大的!」蘇楊就這麼托著下巴,打量著他,「你叫什麼名字。」
「關你屁事!」
「那你祖宗是中國人呢,還是鬼子?」蘇楊問了一個很嚴肅,但是又很正經的問題。
偏偏這句話熱鬧了那個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吃拉倒。」
說著,那人便將飯菜端了下去。在這裡居然能夠看到中國人,真的很難得,雖說外面滿大街的都是同胞,而且還是中國地盤,可是這裡可是日本大使館。
他應該不是山口組的人吧!
難道是蕭信的手下?
不對!
蘇楊一下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看著那碗刻意留下的米飯,用勺子在裡面攪拌了一下。突然之間,蘇楊眼前一亮,那是一張紙條夾雜在其中,上面了了一行小字,晚三點,南門,邢強!
這是邢強的親筆信,這個筆跡,他小四認識。
難道說,邢大哥要行動了不成?
一拍額頭,蘇楊頓時憂心忡忡,生怕他做什麼傻事,南門,以他的性子,不會率兵打來吧!不,邢大哥雖然粗心,但是還沒有粗心到這個地步。
這張紙條。
遠遠的瞥上一眼,蘇楊眉頭頓時皺成個川字。毛筆書寫的小楷筆跡在陽光下透漏著一點點發光的釉色,這絕對不是書法外行所用的墨跡,乍一看,乍兩看,絕對是邢強的字跡,可以說是真真真真。
可惜的是,他終究還不是邢強的筆跡。
邢強可不是什麼書法大家,而且是武人出身,沒什麼文化,畢竟學歷沒有什麼資深的畢業證書。一個對於書法並不是癡迷,甚至誇張的說一下,連書法為何物的人會自己調和墨汁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種墨跡似乎在什麼地方看過!
隱約之間,能夠從那放光的釉色上勉強看出一點點硃砂根鮮血的味道,很淡很淡,淡的可以忽略不計。
突然之間,蘇楊眼前一亮,喃喃自語的暗道一聲:「難道是他不成?」
目光陰沉,有些搞不清楚的蘇楊心中暗道一聲,他到底想做什麼?
不過,還是跟他見一見為好!
夜色逐漸降臨,整個石家莊被一層燈火酒綠的色彩籠罩著,加上夜色的繚繞給它披上了一層虛幻的讓人陶醉的顏色,陷入其中讓人無法自拔。不過夜的美卻夾雜了一絲淒涼,淒涼的讓人感覺有點心裡空空的,現實之中多了一點點虛幻。彷彿你是活生生的存在這個世界上,彷彿又夾雜了一點異樣的色彩,就好像這個世界不屬於你,你也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等到兩點多鐘的時候,蘇楊推門而出,那些山口組的人倒是挺盡職的,還沒有入睡,一聲低喝,直接將他小四喝了回去。不過這幾個人物哪是他小四的對手,就在房門快要關上的那一刻,他小四動手了,一腳,當時那盯著他的男人直接撞到了南牆上,直接撞得七葷八素。
就在其他五六個山口組的成員反應過來的時候,剛想去拔兵器,不過蘇楊已經近到他們面前。畢竟距離太近,武器也就成了累贅。一掌出,直接打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借力,雙手抓住那人的腦袋,蘇楊一個大轉盤旋轉,雙手直接砸在另外一人做出阻擋的胳膊上,可惜啊,可惜!
六個人,三兩下的被他小四輕鬆的便解決掉。順目往前方看了一眼,一個黑漆漆的攝像鏡頭。
見鬼!
蘇楊哪還怠慢,趕緊向著遠處走去。不急不緩,彷彿沒有把什麼事放在心上,似乎他胸有成竹,似乎又是並不擔心敵人的援兵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