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樹後顯出身來,一身黑衣打扮的他就這麼悄悄的向著三哥所在的方向靠去。左手握住手槍,右手托著槍柄,還是個左撇子。
每一步,他走的都很小心,生怕會出現什麼意外一般。
就在他距離三哥所在的那棵大樹不足十米的時候,嗖……一道黑影宛若九天天神下凡一般。
是三哥!
沒錯!
如同隱匿在那高樹之上的狩獵者一般的三哥從高空落下,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就這麼二人扭打在一起直接翻了好幾個跟頭這才停了下來。三哥只有一條胳膊,但是仍然不落下風,他的下手非常快,一把抓住那人握著手槍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掰,手槍直接從那傢伙的手中脫落。
當那人想要去撿起手槍的時候,三哥哪能給他機會。一腳將那手槍踢的遠遠的。
蒙面的漢子眼見得武器是沒辦法撿到於是改變了策略,畢竟三哥只有一隻手,這傢伙倒也算是無賴,兩隻手一起上。右手猛地抓住三哥的肩膀,猛地一翻身,直接將三哥壓在身下。
三哥哪是他這麼容易就能制服的,抓住那傢伙胳膊的右手猛地一提力氣,胳膊肘直接向著那傢伙撞去。不過這漢子倒也算個人物,右手趕忙回防,一下子便化解了三哥整條胳膊的力道,而且兩隻手就這麼抓住三哥的胳膊,想要將三哥翻過去,真正的制服三哥。
在這一刻,三哥右腿一頂,那傢伙眼見得不好,趕忙向前翻去。就是這麼兩個高手跟無賴打架一般,在地上扭打了好一會子這才停止那看上去一點也算不上精彩的打鬥。藉著月光,零星之中都能看清楚對方的模樣。灰頭土面,讓人感到可笑又有點說不出來的悲涼。
「你到底是誰?」三哥盯著他,一點一點的拔出軍刺問道。
「殺你的人!」
「是嗎?」三哥冷笑一聲,「就怕你沒有那個本事。無名鼠輩,連模樣都不敢展露,倒是口氣不小,今天便讓我送你去閻王爺那裡報道。」
說著,三哥左腳向前邁出一步,馬步扎的很有力道。軍刺彷彿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就這麼反握著,緊盯著那人。左腳深深的扎入土地之中,伴隨著三哥左腳上揚,灰土飛揚,借此機會,三哥如同獵豹一般直接向前飛了出去。抓住機會,一招斃命,乾淨利落,這是殺手的本質。
古時李太白的一句詩說的就很好,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或許便道述了一個俠客,一個刺客,一個殺手的能力最基本也是最高的一種境界。
軍刺宛若那黑夜之中的一道流星,閃過之處,綻放出耀眼的寒光。那人也不敢怠慢,因為他看的出三哥已經使出全力,如果稍微疏忽,那麼丟掉的可就是小命。
剛剛還是完全佔盡了先機,轉眼之間,那蒙面漢子完全處於一種被動挨打的處境。說句實在的,那種感覺真的讓人鬱悶的很。這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完全是一種處於防禦的階段。
三哥一出手便是殺手,軍刺宛若活物一般,招招變化無常。
雖說那黑衣漢子沒有被傷到,但是卻非常狼狽,大口大口的悶聲從他的鼻孔中發出。急促而頻繁,就好像沉悶的喘息聲一般。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三哥一邊攻擊,一邊低喝一聲。
本來還想留他一命,怎麼也算是一活口。眼見得此人如此頑固不化,三哥也不在留情,眼睛寒光綻放。那本身向著那黑衣男子脖頸攻去的軍刺宛如靈蛇一般瞬間變化順勢而下改成向著那人的胸口攻擊而去。
不好!
那人本能的一驚,趕忙雙手前去阻擋。不過太晚了,三哥攻擊的還是他的脖頸,雖說他已經反應過來,但是脖頸處還是留下了很深一道血痕,整個人就這麼後翻幾個跟頭,這才聽聞了身子。
脖頸處火辣辣的生疼,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那不知道是汗還是血的液體留下。
盯著三哥,男子冷哼一聲:「算你厲害,咱們山不轉水轉,來日再見。」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三哥低喝一聲,眼見得這傢伙就要開溜,一個疾步就要追去,不過那傢伙的速度更快,一腳飛灰踢出。等到三哥放下擋住眼前的飛灰的胳膊,那傢伙已經跑得老遠,現在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
見鬼!
望著那傢伙越來越模糊的身影,三哥冷哼一聲:「毒龍,就算你跑的了又如何,你還是改變不了是蟲的命運!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親手殺死你!」
回到北洪門總舵,看上去頗為狼狽的三哥並沒有直接回到房間,而是大步向著毒龍的房間而去。沒有過問門口那兩名兄弟,三哥一把推開毒龍房間的大門,邁入其中。房間之中空蕩蕩的,沒有半個鬼影子。
在不遠處的沙發上,三哥看到了一件帶有血跡的黑色衣服,不由的冷笑起來。
轉身望向內房,似乎是看到了,似乎又是一種感覺,好像有人藏在那裡。
「三哥,掌門大哥真的不在!」那兩個兄弟已經追了進來,顯然是打算請三哥回去。
三哥冷哼一聲,重重的將那黑色的衣服扔在沙發上,走出兩步,往後瞥了一眼,沒有回頭,冷冰冰的說了一聲:「有些人是太自作聰明了,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要是想跟在下玩下去的話,在下奉陪。不過下一次,在下手中的軍刺可就不會讓閣下如此輕鬆便能離開了。幸運這種東西,不可能每次都能拯救人命。」
這話聽得那兩個兄弟是一頭水霧,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就這麼護送著三哥離開。
等到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一個黑影這才從內房走出。是毒龍,不過他似乎受了傷。步子蹣跚的來到八仙桌前桌下,他下身穿的正是沾滿泥土的黑色長褲,在他的脖頸上正被一條白色的繃帶包裹著,鮮血染紅了繃帶。
摸起茶壺,毒龍不知道口渴,還是怎麼的,本身要喝水的他直接鬆開了茶壺,拳頭重重的砸在八仙桌上,咬著牙,雙眼綻放出殺人的寒光:「姓蔣的,算你命大。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的!」
……
接下來的日子,洪門的徒眾在蘇楊的命令下緩慢北上,試探性的向著坤沙集團進攻。不過敵人似乎接到上面的命令,並沒有跟洪門交鋒,而是採取一種游擊戰中你進我退的戰術。
摸不清對方的意圖,蘇楊也並沒有盲目進行接下來的作戰方案,畢竟想要一舉打掉坤沙集團,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石家莊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這一天,山口組的龍頭老大也就是現任山口組的組長,剛剛從牢獄出來不久的筱田建市親自來到了中國,來到了石家莊。
筱田建市的到來讓蘇楊感到非常意外,不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到底是國際黑幫老大,身為世界上唯一合法性黑幫的龍頭大哥的筱田建市真不知道是該說他膽量過人,還是說他愚蠢。總而言之,此人倒是引起了他小四的興趣。
快到了耳順之年的筱田建市看上去也就跟四十多歲差不多,保養的很好,但是卻無法掩蓋他那張被歲月侵蝕的滄桑的老臉下流露出來的戾氣。護衛他的僅僅只有兩個人,而且都是大名頭,山口組鼎鼎有名的若頭高山清司,同時也是山口組的下任組長的最佳人選,聽說已經通過山口組的選拔,正式接任了山口組組長一職,成了山口組的第六代目。當然,大權還是在筱田建市手中的。
另外一個陪同筱田建市一起前來的是個女人,長得妖艷,但是卻有一點點鬼魅,沒錯,是妖艷的有些過頭了。山口組的顧問之一,聽說也是高山清司未來的老婆,大名鼎鼎的西協和美小姐。
一杯茶,悠揚飄香,透漏著那股中華五千年的韻味。
放下茶杯,蘇楊仔細的打量著三人,有意無意的說了一聲:「筱田組長親自前來,不知道有何貴幹?」
「蘇先生應該很清楚才對!」西協和美說了一聲。
好一個活顏禍水,一般的男人被她看上一眼,只怕都能被勾走了魂兒。可惜,她的媚術只能對付那些為下半身考慮的凡夫俗子。
蘇楊呵呵一笑:「是西協和美小姐吧?小四早就聽聞西協和美小姐的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啊。你長得可比傳聞之中要美麗的多了!」
「謝謝!」西協和美倒是很守規矩,不過,誰又能知道她那張美麗的面孔下面隱藏的是不是一副蛇蠍心腸呢?
這一來二去,說了一大堆不疼不癢的話題。畢竟都是有身份的人,而且筱田建市老薑毒辣,深知他小四之道。這眼見得繞圈子套不出什麼來,久而久之,不免說破道:「江湖上傳聞,蘇先生前段時間把我山口組位於美國的據點給端了,不知道此事是謠言呢,還是……」
「是真的!」蘇楊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筱田建市先生,你的手下可不是很安穩啊。我只是出手替你好好教訓教訓他,你不會生氣吧!」
筱田建市臉色一苦,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半響才說道:「不會,不會!如果崗村君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在下替他們向蘇先生道歉,回去以後,我自然好好管教。只是……」
「筱田先生是向小四要人嘍!」蘇楊呵呵笑著說道,「放人其實也並不是一件難事。只是我洪門也是國際上數一數二的組織,我小四也是要頭要臉的人。筱田組長親自出馬要人,按理說,我本應該放人。只是,憑藉著你這一句話,我如果真的把人放了的話,那麼外面的人會怎麼想?我小四的面子沒什麼關係,關鍵是,我洪門的顏面往哪放,筱田先生,您說,是與不是啊?」
「這是,這是!」筱田建市點頭說著,從衣兜之中掏出一張支票,被扭著蠻腰的西協和美送到了蘇楊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