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彷彿被填滿了火藥,只需要一個火光便可以點燃這片壓抑許久的空間。
在蒼穹之上,彷彿空氣早已經燃燒了熊熊烈火,火光正向著這一片天地串燒著。
心中洋洋得意的閻良冷哼一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姓蘇的,你要找死,也就怨不了我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彷彿一秒一刻已經成了十分重要的時間。
蘇楊依舊面不該色的坐在那裡,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隨意的掏出一根香煙,緩緩抽了起來。似乎他也有意要點燃這已經填滿火藥的空氣,似乎他在等什麼,似乎又在想什麼?
又有誰能夠猜想到他內心的想法呢?
不知道為什麼,閻良感覺一股恐懼之意,似乎自己那來自內心的恐懼是因為蘇楊身上那股從容不迫的鎮定,似乎來自別處的威脅。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勒住他的脖子一樣。
按理說,自己完全處於上風,到底被什麼嚇到了?
冷汗浸濕了後背,望著身邊的兄弟,閻良大聲叫道:「媽的,一個個都是屬豬的啊?讓你們動手,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在這個時候,一直平靜坐在那裡的蘇楊呵呵笑了起來,緩緩站起身來,盯著面前的閻良。
「你要幹什麼?」
「閻堂主,你讓我認清了一個傳聞。外面都說你是豬,果不其然,你還真是一個豬頭啊!」
「什麼意思?」閻良眼睛一睜,「媽的,你罵我?」
蘇楊微微一笑,衝著閻良勾勾手指,然後長歎一聲:「你的腦子反應太慢了,過來。」
「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閻良掃了一眼瘋子跟和尚,「你們兩個人還愣著幹什麼?動手,快點開槍啊?娘的,還反了不成?」
眼見得身邊的兄弟不為所動,閻良一把搶過身邊一個小弟手中的手槍,還沒等他把手槍拿穩,瘋子跟和尚,兩個他最得意的幹將的槍口直接對準了他的腦袋。這可不是開玩笑,因為不是開玩笑的時間,即便可以開玩笑,那也不應該是針對他才對。
「你們……你們要造反?」閻良用眼撇著瘋子跟和尚,因為底氣不足而使得聲音顫抖的說道,「別亂來,大家都是自己人。誤會,誤會啊!我表哥可是北洪門的掌門大哥,你們難道要跟……」
「閻堂主,說你是豬,你還真不承認。」和尚冷哼一聲,望了瘋子一眼,冷笑道,「我跟瘋子本身就是四哥身邊的人。是尖刀部隊第六大隊的副隊長,是四哥安排了一切。你啊……下地獄的時候,閻王爺會告訴你真相是什麼的?」
「媽的!」聽到這裡,閻良眼睛睜得老大,盯著蘇楊,氣勢弱到了極點,跟剛才風光無限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一下子跪在蘇楊的面前,那孫子樣,真是沒話說,「蘇先生,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小的這一次吧!我……」
蘇楊盯著閻良,不由得搖起頭來,長歎一聲:「毒龍怎麼會安排你這麼一頭豬在這裡鎮守,還給你分配兩萬兵力,簡直就是……」
「蘇先生,我……」
在這個時候,邢強站出身來,掃了一眼閻良,說道:「四哥,跟這樣的豬費什麼話?直接一槍結果了他算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閻良瘋了一般的說道,「蘇先生,蘇先生,不要殺我。不要……」
「你走吧!」
蘇楊一句話好似平地一聲雷,別說閻良愣在了那裡,便是邢強他們也都愣住了。
此人可是毒龍的表弟,堂堂一堂之主,雖說是個蠢貨,但是也算是個人物。就這麼放了,未免也太兒戲了吧?再者說了,北洪門在石家莊的勢力不容小視,一旦放此人離開,他要是召集兵力反打回來,怎麼辦?
兩萬兵力啊,以己方現在的勢力,根本就打不過。
這人雖說是頭豬,但是有句老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這人多了,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你。
不過蘇楊的心意已決,便是邢強他們也說不好什麼。本來以為蘇楊不過是說個反話,等到這頭豬離開之後,便派人跟上去結果了他,誰能想到,他小四真的放過這個豬頭。
那傢伙,在獲得新生的時候那感恩流涕的樣子真的很想讓人踹他兩腳,但是那樣做,真是髒了自己的腳。
連滾帶爬的閻良慌慌忙忙直接向外面跑了出去,口是心非的嘀咕著感恩戴德的話。坐上一輛車,沒有怠慢,閻良迅速的離開此地,越遠越好,遠就代表者他安全了。
等到閻良走後,邢強來到蘇楊身邊,忍不住問道:「四哥,為什麼不殺了他?」
蘇楊一笑,說:「邢大哥,這下棋講究的是步步為營,他閻良不過是這盤棋上的一顆小小的棋子而已。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此人為人如何?」
心高氣傲的邢強冷哼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一個豬頭而已。」
「這就對了。如此之人,殺他還不容易,不過讓他或者或許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何必跟這種人斤斤計較呢?」蘇楊呵呵笑著說道,「石家莊的風景不錯,我決定不再北上了。」
「四哥是要在石家莊與北洪門決一死戰?」邢強問道,「這……」
「不是我們!」蘇楊呵呵笑著說道,「會有人替咱們解決眼下的麻煩的。」
「那閻良雖說是個豬頭,但是北洪門在石家莊的勢力不容小視。一旦他……」邢強長歎一聲,「好漢難敵人多啊!」
「一幫飯桶而已,諒他們也折騰不出來什麼大浪!」蘇楊臉色凝重的說道,「不過,咱們還得要早作打算才行。或許,咱們可以請一下援兵。」
聽到這裡,邢強更加疑惑起來:「四哥,咱們的人手逐漸聚攏,哪有什麼援兵啊?」
蘇楊掏出電話,呵呵笑著說道:「有麻煩就打110,警察同志愛人民,會幫助咱們的?」
「警匪本一家,要不然老蔣怎麼稱他們**為共匪?那些吃著人肉喝著人血的傢伙不會幫咱們的,只怕連省裡的高官都被他北洪門收買了。」
「哎呀!是啊!」蘇楊一拍額頭,故作開玩笑的樣子讓邢強有些哭笑不得,恢復過來的蘇楊一本正經的說道,「別人沒有那個能力,不過有一個人倒是有那個本事。」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邢強,後者眼前一亮:「四哥難道是說……」
「當然是我那頂頭上司,方國慶,方大局長了。這位方局長的老丈人可是中央政治局的常委啊。自古有句老話說的好,民不與官鬥。在中國,他們**想要整誰,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方國慶是不會幫咱們的。」邢強苦著臉說,「他們政府人員也是上下一心啊。一條利益鏈把他們鎖在了一起。」
「邢大哥,別忘了咱們手裡的資料。」蘇楊呵呵笑著說道,「方國慶打電話來說,我要的東西已經給我準備好了。看來,到時候要見見我那頂頭上司,不然,那老狐狸估摸著要氣死了。」
聽到這裡,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雖說北洪門位於石家莊的分堂被他小四輕描淡寫的便奪了去,但是北洪門在此地的勢力卻沒有受到任何威脅。當初和尚跟瘋子雖說設計將閻良的手下心腹全部支開,但是這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以前設定的是殺掉閻良,讓北洪門在石家莊的勢力群龍無首,自己方寸大亂,到時候那銅牆鐵壁的四方防禦便不攻自破。而如今,蘇楊改了主意,所以,一切都要改變。
石家莊郊外的孫明路兩側的叢林裡,許崇一行人已經苦苦等待了數個小時。
苦悶、煩躁、睡夢,三大惡魔就彷彿魔咒一般交織在每個人的心中。曹正告訴他們在這裡等候著,卻沒說等什麼。心中鬱悶的許崇壓低聲音,四下喝了一聲:「都他媽的給我打起精神來,別睡著了。」
「許大哥,咱們到底在等什麼啊?」一個洪門兄弟上前問道。
許崇心中本身就煩,忍不住罵說了一聲:「我他娘的怎麼知道在等什麼?不過你們打起精神來就行了。四哥這樣安排,自然而然就有他的道理。」
「不會是劫殺北洪門的殘黨吧?」那兄弟有些多嘴。
許崇一想,暗道,還真有這個可能,但是表面上故作生氣的說道:「你哪來那麼多事情?」
苦悶讓許崇覺得異常無聊,尤其是深夜還要鼓足了精神,等待著不知道要等待的什麼,確實是一件讓人鬱悶的事情。剛想抽根煙,旁邊一個心腹說道:「許大哥,不能抽煙,不然咱們就暴漏了,那是給敵人的信號。」
「媽的。」許崇一把扔掉香煙,目不轉睛的望著前方,再次壓低聲音說道:「都給我鼓足了精神。」
在距離天發亮不到一個時辰的時候,一隊清一色的奧迪緩緩向著這邊行駛而來。
便在這個時候,許崇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見鬼,這個時候誰打來的電話?
這不是暴漏行蹤嗎?
氣憤歸氣憤,但是許崇也是個精明之人,剛想掛斷電話,但是那清晰的大腦告訴他似乎這應該是一個重要的電話。
果不其然,接通,差點沒把許崇嚇了一跳。
對方開口第一句話是:「我是蘇四!」
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