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俱樂部是紐約郊區一處高檔的貴族俱樂部,想要入會每年僅僅年費就要花費五百萬之多,當然這裡的五百萬指的是美金,除了年費以外,還有許多費用,具體份額是多少只怕沒有人算過。在當今這個年代,經濟高速發展,權力、地位、金錢三者的關係明顯發生了失衡。
有錢的人需要一定的地位和權利便需要這種場合來提供庇護,而有權力的人需要過上貴族的生活,需要金錢的支撐也就需要這種場合的交際。說白了,不過是為權錢交易提供一個安寧的不被打擾的場地而已。幾乎世界百分之八十的私人俱樂部的作用便是如此,正兒八經的一個吞錢機器。當然,有實力做這一行的人自然非同小可,一般人也做不起來。
這裡的老闆有一個比較有趣的中文名字,是個地中海阿拉伯國家的伊斯蘭教的教徒,五十歲上下的年紀,一個喜歡中國通,名叫李白,挺文縐縐的,可是他的為人可跟李白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正兒八經一心狠手辣的主。對於俱樂部裡的成員,有著專門人員管理檔案,他們的身份是絕對不容洩露的,這也就造成了那些上流人士對這種俱樂部的親睞。
車緩緩開進俱樂部之中,蘇楊吩咐那司機兄弟回去,倔強的哥們在這個時候可並不那麼聽話。連哄帶嚇都用上了,這哥們還真就強上了。
氣的不知道該怎麼好的蘇楊盯著他問道:「在你的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四哥?」
「四哥,有句話叫做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如果你覺得兄弟做錯了,那麼以後要殺要剮都行,但是我並不能離開。在洪門,的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司機,但是我更是洪門的一份子,有責任保護四哥的安全。」那人倔強的說道,「我這個人從小無父無母,是三爺把我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看管了人生悲歡離合的我更明白親情的可貴。在您的眼中,我不知道我是什麼,但是在我眼中,您是我的親人,是給予我一切的四哥。是您讓我能夠堂堂正正挺起胸膛來做人,男人活著,幾十春秋,不就是為了一口氣,一張臉嗎?」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蘇楊望著那哥們,的確被他的一番話所感染了。
「小的名叫張一。」
「好,阿一,你跟我一起進去。不過有一點你給我記清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保住自己的性命是第一位的,人活一輩子不容易,要好好的活著,多為自己的家人著想,為孩子著想。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蘇楊意味深長的囑咐道。
「四哥,我……」
「好了,什麼也不用說了,走吧。」
邁著步子,蘇楊帶著張一直接向著俱樂部的三五六房間而去,這裡有專門的服務生,有高檔的服務人員,是天堂與地獄並存的地方。
對方還沒有到,顯然他們來早了。那身材高挑樣貌出眾的服務生笑著端上來兩杯咖啡,問道:「請問兩位老闆還有什麼服務嗎?」
正宗的中國普通話,看不出來,這個金髮飄飄的美國女人還是個中國通,倒是讓蘇楊感到意外。
「你怎麼知道我是中國人?」蘇楊蠻有興趣的問了一聲。
只聽那服務生笑著說道:「我們老闆說了,中國人與亞洲其他國家的人不同的是,中國人的身上有一股男人的氣息和桀驁的靈魂,我從先生的身上便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人格魅力。如果沒有這份眼力,那麼我就真的不用在這裡幹了。」
這話說的非常讓蘇楊滿意,只見他從衣兜之中掏出一張支票,刷刷的寫了五個零,隨手一遞:「賞你的!」
「老闆是不允許我們收小費的,這是我們俱樂部的規矩。」服務生友好的說道。
「你們老闆不知道,回頭他要責怪你,你就說是我小四送的,沒事。另外,既然知道我是中國人,那麼就……」蘇楊瞥了一眼咖啡,倒是那服務生激靈,笑著說道,「老闆,對不起,是我沒用,我立刻給您二位沏上今年最新上市的武夷大紅袍。」
蘇楊點了點頭,望著那金髮女郎下去,笑著說道:「這個服務生倒是非常懂事嗎!看來這個李白倒是在俱樂部身上沒少下工夫。其實也對,點反應面,細節決定成敗。難怪他能夠把俱樂部做成今天這種規模,咱們要好好學習才是。」
「四哥說的極是,阿一愚鈍,想不到那麼多。」張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就是一個司機,能為四哥開好車,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蘇楊搖了搖頭笑著說:「不對,這個你就說錯了。有道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活魚是逆流而上的,只有死魚才會隨波逐流。我希望我洪門日益鼎盛,人人如龍。有沒有想過以後當個小老么大爺,然後一步一步向上走,直到與各堂堂主一比高低?」
「阿一怎敢有如此忤逆之心?四哥這不是折殺我嗎?」
「不不不,此話詫異。」蘇楊說道,「拿破侖有句話說得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適者生存,好好幹,以後機會多得是,你還年輕,別太老態了。天下間沒有天生的領導幹部,只看你敢不敢去做,想不想去做,只要有心,沒有做不好的,堂主也不例外。」
「多謝四哥栽培,阿一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張一連忙跪下。
蘇楊扶起他,搖頭說道:「阿一,你又說錯了。我說了,人活一輩子不容易,要好好活著,活著比什麼都強,明白嗎?」
望著犯了迷糊的張一,蘇楊呵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向著外面走去。
「四哥這是要去哪裡?」
「隨處走走。」蘇楊隨口說了一聲。
「我跟你一起去。」張一說著,追了上去。
這個約莫二十四五歲的愣頭小子似乎真的沒見過幾次市面,緊張的跟什麼一樣,手摸著腰間,就差槍沒掏出來了,碰到個人都搞的對方似乎就是敵特份子一樣。尤其是蘇楊拍了他肩膀一下,這小子當時就把槍要掏出來,好在蘇楊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小聲說了一句:「冷靜一點。」
張一紅著臉,有些害羞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四哥,我真的沒用。」
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蘇楊沒有責怪他,相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不會可以學嗎!這個世界上沒有沒用的人,只有懶人,不學習的人就是最沒用的人,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不可能沒有學不會的東西。關鍵靠的是毅力。」
「四哥,我明白了!」
「想當初,阿寶也跟你一樣啊,你真像那個時候的他。」
「寶哥?」張一一愣,有些難以相信的眨了眨眼,「您說我像寶哥他老人家。」
蘇楊微微一笑,但是這個笑容足以說明一切。便是如此,當張一已經是心花怒放了。這個愣頭的小子,心裡甜滋滋的,在他以前看來,四哥應該是威嚴,是讓人感到可怕,就如同老虎一樣,可是經過短暫的接觸,他卻發現,真實的他跟自己的幻想的差距是那麼的大。
庭院建造的非常獨具特色,江南小鎮、威尼斯水城一角、英國吊橋、法國鐵塔等等,幾乎大國的特色之景在這裡都可以看得到。不過經過大師級設計師的構造,這些場景被成比例的縮小和融合,但是卻不乏其原滋原味的意境。簡直就是一個縮小版的世界,當然也是為客人所準備的。當然,這麼大的工程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建成的,需要資金的投入,經過好幾年才有了如今的規模。看得出,這幾年李白掙了不少錢,而且,也迎合了客人的喜好。
看得出這是一個頭腦精明的阿拉伯人,據說他的祖父有著猶太人的血統,或許便是血統的緣故才使得這個李白有了今天的成就。
說句實在的,景色真的不錯,倒是一個閒雲野鶴放鬆心情的好去處。偌大個水流航道除了蘇楊一隻扁舟沒有其他人,倒是也少了幾分打擾。微風拂過,不知道是什麼花兒的香味隱隱約約的飄來,水質清澈,魚兒時不時的跳著所謂龍門。還有些小孩子脾氣的張一拿著魚食四處扔著,自娛自樂的。
不過當看到蘇楊望向他的時候,連忙將魚食收好,端坐在那裡。
「喜歡去做,如果人生太多的約束,那麼這樣的人生將會失去非常多的樂趣。」蘇楊拍了拍張一的肩膀,「我希望我洪門的每一個兄弟都能過得快快樂樂的,至少他們跟著我這輩子不會有遺憾,這就是我的夢想。阿一,你有夢想嗎?」
張一搖了搖頭,哦了一聲,說道:「我想每天都能陪伴在四哥左右,為四哥開車。」
「好兄弟。」蘇楊攬住他的肩膀,望著前方的船夫說道,「兄弟,回去吧。」
船兒停靠上岸,蘇楊並沒有著急回到房間之中,而是在那裡抽著悶煙,望著樹兒上一個鳥窩。喳喳的喜鵲搖擺著自己的尾巴給雛鳥餵著食兒,倒是幸福的一家五口。
「四哥,看什麼呢?」張一不解的問了一聲,順目望去,說道,「是喜鵲。」
「是啊,是喜鵲。」蘇楊長歎一聲,「不是什麼好兆頭啊。在我的家鄉流傳著這麼一句話,知道喜鵲又叫什麼嗎?土話叫做山旮旯子,有道是,山旮旯子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娘在草窩裡,媳婦在被窩裡。是惡兆與不孝的代表。」
「怎麼會這樣啊?」張一說道,「世人不都說喜鵲是喜慶和姻緣的化身,怎麼……」
「或許這就是風俗吧!」蘇楊笑著說道,「烏鴉不也是一樣嗎?有些地方烏鴉是不詳之物,自古都是,則有的地方則說烏鴉是吉祥和聰明的代表。走吧,估摸著對方也應該到了。」不知道怎麼的,蘇楊總覺得心神不安,右眼皮子老是跳個不停,眼前時不時的浮現出模糊的畫面,好像是一種預兆,到底是什麼,卻看不清楚,越想看清,越發現越是模糊。
先是喜鵲,現在又是血色的影像,是不是這種預兆要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