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間變得凝重起來,彷彿空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縮壓縮再壓縮,隨時都有可能炸開一般。
難怪那些該死的水鬼有驚無險,原來還有後招。該死的傢伙,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王寶緊靠在燈塔的南牆邊,晃了晃腦袋,一臉苦澀的說道:「四哥,對不起,我又拖後腿了。我真他媽的沒用,我從來沒有讓您省心過。你們快走,讓我死,讓我死。等我死了以後就不會在給你們帶著這樣那樣的麻煩了。我真是他娘的一個掃把星,我只會給您帶來災難,我混蛋……」
「阿寶,你這這麼說,你永遠都是我的兄弟。我小四的兄弟,永遠都是。」蘇楊伸出手,安撫著王寶那激動的情緒,說道,「記住,人活一輩子不容易,不要遇到問題就輕言放棄。要活著,好好的活著。咱們不是還有時間,別怕,會沒事的。」
說著,蘇楊環顧一眼四周,大聲問道:「有沒有兄弟精通此道。」
「四哥,我會。」一個叫做梁燕的兄弟站出身來說道,「傑克大哥還在的時候,我跟一批兄弟曾被安排進入德**事學院進修過,而攻讀的專業便是此道。」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救人啊。」蘇楊望著梁燕語氣有些生硬的說道。
沒錯,中國人講究的是中庸之道。可是中庸也要看什麼時候,在這種時候,既然身懷次技就應該早點站出身來才對。也難怪,這個梁燕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臉上的青澀還未退去。都說年輕氣盛,這只是一方面的,年輕還有一個不好的弊病,那就是遇到事情總喜歡往後退。也難怪蘇楊會生氣。
梁燕臉微微一紅,小跑來到王寶身邊,小心翼翼的幫王寶將上衣解開:「寶哥,對不起了!」
望著那複雜的定時炸彈,三根線,而且還是水銀裝置,這一類炸彈最是棘手。想要拆除炸彈,哪有那麼容易。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足足十分鐘,梁燕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水,青筋暴起,雖說王寶沒動,但是他還是時不時的說道:「寶哥,你別亂動,別亂動。」
「兄弟,這個炸彈我心裡清楚。沒用的。」王寶臉露苦意,小聲說道,「你趕緊勸說四哥離開此地,我怕再拖下去,時間到了,大家想走都走不了了。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而讓大家都陷入險境。我王寶一生雖說算不上是什麼英雄好漢,但是也絕對不能做那種不忠不義之人。」
在這一刻,梁燕轉頭問道:「指甲刀,有誰帶指甲刀了嗎?」
眾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名兄弟站出身來問道:「這把瑞士軍刀有沒有用。」
「拜託,我要的是指甲刀啊。最好是那種尖頭的。」梁燕一晃膀子,一臉苦澀,他真的是碰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難題。在德**事學院攻讀的那些年,他是見過形形色色的炸彈,可是像這種先進的炸彈他還沒見過。學校裡的所謂炸彈解除課程不過都是實習的玩意,沒有任何隱患。經驗是有,但是所謂的實踐卻是有名無實。真正在戰場上,在生死存亡之間,在各種負面的壓力將你壓迫的穿不夠起來的條件下,這樣的經歷是從未有過的。
演習畢竟是演習,怎麼可能與所謂的實戰相提並論,一招畫餅當劍的招數的確可以提高一個人的能力,但是歸根到底都是些花架子而已。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梁燕早已經是精疲力竭,臉上被汗水所侵蝕,整個人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王寶似乎真的絕望了,虛弱無力的說了一聲:「四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王寶不想成為洪門的罪人,希望我們來生再做兄弟,你們快走啊!」
「不行,不到最後一秒種不能輕言放棄。」蘇楊望著王寶勸說道,「我們要相信自己的兄弟,你站在那裡別動。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在這個時候,同為德**事學院畢業的林正走過來,望著梁燕問道:「到底怎麼樣了?」
「不好辦,黑線白線到底是哪一根,簡直亂了,這分明就是亂來嘛!」梁燕雙手哆嗦著,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鬼話。
望著那倒計時的讀秒,林正一咬牙:「老不及了。」
拔出腰間的刀子,一閉眼,林正顯然再賭,而賭注就是性命,不僅僅是他的性命。可以說,這個籌碼非常大,危險係數之高簡直比玩火還要恐怖。狠了狠心,在時間還剩下三秒鐘的時候,林正刀子微微一挑,刀尖直接割斷了那根黑線。
在這一刻,他跟梁燕同時出了口氣。沒錯,是一種死後逢生的喜悅和輕鬆。
「成功了?」林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望著梁燕,「我們成功了。」
「阿正,我們真的成功了?」梁燕眼睛睜的大大的,二人熱烈的擁抱在一起。
在所有人都將心中那口沉悶之氣吐出來,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安全的時候,停止時間跳動的炸彈誰能想到在這一刻再次跳動起來。見鬼,三秒鐘,即便是神仙也難以拆除這個該死的玩笑。
時間顯示為零,就在這一刻,讓人感到可氣又可笑,甚至鬱悶的事情發生了。炸彈沒有跟預想之中的一樣發生爆炸而是跳出了一個玩偶,是一個叼著字條的小丑。
林正跟梁燕靠的最近,一眼就看出來那字條上到底寫的是什麼東西。娘的,這分明就是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惡作劇,簡直就是挑戰人的心裡極限。
蘇楊手中的煙頭被他仍落在地,重重的捻滅,只是默默的說了一聲:「我們走。」
幫王寶脫下來那所謂的定時炸彈,一定人沒有怠慢,直接離開了那個該死的鬼地方。路上平靜無奇,沒有遇到任何波折,雖說有一兩隻水鬼打掩護,不過都被同行的兄弟輕鬆幹掉。
媽的,就這陣勢,那是打什麼伏擊,分明就是在演戲。
搞什麼?亂了,全亂了,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快艇駛離燈塔一百多米左右之後,轟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從燈塔所處的位置傳來,熱浪緊隨而起,滔天捲浪,一波連著一波。該死,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爆炸的,莫非是原子彈不成?
「四哥小心。」李猛跟王寶將蘇楊護在左右,二人緊緊抓住快艇的扶手,在這個浪濤卷天的大海之上,快艇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這突發的風暴所吞噬。
等到一切風平浪靜過後,李猛站直了身子望了一眼蘇楊,然後環顧一眼四周問道:「大伙都沒事吧?」
「猛哥,沒事!」
今天晚上從頭到尾所發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場戲曲,是京劇,但是卻夾雜著二人轉的味道,在二人轉之中又有一些沂蒙小調的味道。它原來的樣子到底是什麼,看不清楚,總而言之,這像是一場漏洞百出的佈局,但是在這個到處都是破綻的佈局的每一步似乎沒有章法但是卻有環環相扣。
古雲有言,簡約而不簡單,這個背後之人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