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一處秘密聚集地點,轎車緩緩的開進了停車場,從外面看上去此處像是工廠,實際上步入其中才發現另有乾坤。在工廠之中居然蓋著一棟豪華的別墅。
正所謂桃花源地,別有洞天,可惜,這種地方實在無法用如此美譽來形容,說是狡兔三窟還差不多。
空氣夾雜著沉悶而壓抑的火藥味。
三哥被請下轎車,蒙在眼上的面罩也被摘了下來。不管怎麼說,一路上還算是平安無事。三哥心裡面明白,真正考驗他的時候來臨了,毒龍不過是個小角色,對付他沒什麼問題,只是他背後的那個坤沙呢!
三哥心中沒有把握,他完全是撞大運,現在能夠依靠的百分之三十是實力,百分之七十完全是運氣。
小四,三哥對不起你了!心中默默地說了一聲,三哥跟著毒龍直接步入到別墅之中。這裡很黑,簡直就是一個蛇窩,因為只有毒蛇才喜歡生活在這種陰寒的環境之中,蛇是見不得光的嘛!
就在三哥跨出第二步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不知道從哪裡閃出來三個漢子,個個拿著槍直接對準三哥的腦袋。
望了一眼毒龍,三哥冷冰冰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毒龍冷笑一聲:「蔣先生,不好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下了地獄之後,你就明白了。」
「你要殺我?」三哥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是直直的站著,問了一聲,「為什麼不開槍,打啊,打死我就是了?老子這輩子既然敢踏入這條路,就沒有想過以後能活著安穩,倒是,你要替自己的小命好好想想。」
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了起來,只見一個中等身材和個子帶著面具的漢子從內堂之中走了出來,此人來到沙發上坐了下來,面對著三哥,一雙閃亮的眼睛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尋找什麼。
「你是誰?」
「放肆,見到先生還不跪下?」毒龍大喝一聲。
三哥並沒有被嚇住,應該說,他掙脫了那兩個想要束縛他的鼠輩。
望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三哥頭一轉,冷哼一聲:「我想的果然沒錯,坤沙真的是鼠輩之徒。面前的這位兄弟,我要說一句了,既然不是坤沙,為什麼要站出來,我要找的是坤沙,你們這些人沒有那個資格跟我商談。」
那帶著面具的男子冷笑一聲:「蔣先生不就是來找我嗎?怎麼這麼說?」
「在我看來,坤沙先生應該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可是眼前這位兄弟卻是連臉都不敢露的鼠輩。如果閣下真的是傳聞之中的坤沙,那麼真的……」
「什麼?」坤沙問。
「未免太讓蔣某人失望了!」三哥長歎一聲,「我可是背棄一切想要跟坤沙先生好好談談一筆大生意,可是連最基本的誠信都得不到,這是不是說明閣下不信任蔣某人呢?」
「那蔣先生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有什麼值得我去相信的呢?」坤沙問。
「就憑這個。」三哥將煙哥的骨灰取了出來,「依坤沙先生的能力,想必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嗎?」
「死人的東西,晦氣得很,如果蔣先生來只是為了送這個的話,我還是希望您請回吧。」坤沙一抬手,顯然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不過,他的萬言拒絕並沒有讓三哥退步,相反,倒是讓三哥更加來了興趣,「坤沙先生難道就不考慮一下嗎?別忘了我是什麼人,在我的手裡面可不止這個。小四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說著,三哥將煙哥的骨灰抬了抬:「小四是一個孝道之人,對於煙哥,他一直非常愧疚。所以,即便煙哥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了,但是他老人家的骨灰也會成為我們最大的底牌。當然,以我們兩個人的能力,在這個世界上創下一番轟轟烈烈的偉業不成難事。坤沙先生是一個精明之人,像您這樣的人應該能夠知人善用,例如這種豬……」
被三哥提名點到,毒龍的心裡自然不是個滋味,怒目相瞪,情緒激動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裡明白。」三哥冷哼一聲,並沒有將此等人物放在心上,「先生是個聰明人,所以,我希望先生能夠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拍了拍手,坤沙笑著問:「那你這麼做到底是想要什麼?我可不相信蔣先生來真的是投誠,不要跟我說飛黃騰達,以蔣先生在蘇四的心目中的地位,富貴榮華想必舉手可得,所以我就不明白了。蔣先生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吧!」
「小四是什麼人?先生跟我都應該清楚。自古有言,識時務者為俊傑,先生打敗小四不過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所以先生就不認為我是不是應該為自己找一條退路呢?」三哥笑著說道,「當然,以先生的雄心壯志,自然可不能甘於眼下的成就,所以說,先生勢必想要尋求一個能夠幫助你的人。蔣某人不才,願做追隨先生的那一個人。」
坤沙聽後哈哈大笑起來,一雙虎目盯著三哥:「蔣先生話說得真的很好,不去競選美國總統真的是太可惜了。我這個人,沒錯,你說的很準,可是你知道嗎?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人都喜歡用一頭豬,沒有人喜歡用一隻猴子的,想必,蔣先生能夠明白這個比喻吧!」
「先生,跟他費什麼話,直接幹掉他得了。」毒龍冷哼一聲說道。
「我跟先生說話,你是個什麼身份,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三哥瞥了毒龍一眼,然後望著坤沙說道,「先生的家法不嚴,應該好好管管下面之人才是,免得讓這種人出去丟了先生的顏面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
「阿龍,退下。」坤沙揮了揮手,然後望著三哥笑著說道,「蔣先生真的不愧是天地減少有的奇才。只是像你這樣的人,你說我是用你好呢,還是不用好呢?」
「人活一世,不就是為的錦衣玉食?我希望能跟著先生飛黃騰達,當然了,先生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誠意?」三哥問。
「什麼意思?」坤沙眼睛瞬間變得冰冷起來。
「我想知道自己投靠的是不是明君。」三哥說,「為了表示誠意,先生是不是應該把面具摘下來。如果先生真的是胸懷大略不可多得的英雄人物,自然不可能與鼠輩相提並論。先生,您說呢?」
坤沙聽到這裡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場面變得嚴肅起來。十幾把槍直接對準三哥的腦袋,本來就像找到個理由來找三哥的麻煩的毒龍頓時眼前一亮:「姓蔣的,就憑你這句話,我就能殺了你,你信嗎?」
「到底誰是主人,誰是奴才,你有沒有搞清楚?」三哥望了一眼坤沙,接著說道,「篡權奪位可是大忌,難道你想要壓過先生自立門戶獨自稱王不成?」
「你胡說什麼?」毒龍處處被動,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一時間,他慌了,在他的印象之中,三哥一向是冰冷著稱,可是並不代表三哥沒有文化,三哥是一個文武雙全之人,只是平日不喜歡顯山露水罷了!
就在這個時候,坤沙站起身來,緩緩移開那掛在臉上的面具。
他……
就在這一刻,毒龍愣住了。怎麼回事?怎麼會是他?那個人不是跟在坤沙身邊的黑豹嗎?難不成,他就是坤沙?
兩人又說了很多,三哥被送走了,被尊以上等嘉賓的優待。當然,為了表示誠意,三哥還要做一些事情,投名狀嘛,情理之中而已。
房間之中只剩下黑豹跟毒龍二人,後者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您就是坤沙先生?」毒龍眼睛睜得大大的問道。
黑豹冷笑一聲,什麼也沒有說,就在這個時候,內堂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很輕,宛如女子的步伐,當然輕盈的有些讓人捕捉不到它的虛實。
那個人,那個戴臉譜的男人,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少爺!」黑豹來到那人身邊,恭敬的叫了一聲。
「黑豹,你辛苦了!」坤沙拍了拍黑豹的肩膀,笑著說道,「蔣三這個人有些問題,不能掉以輕心啊。」
「先生,既然也是這麼認為,何不直接……」毒龍沒有明說,而是一揮手,做了個揮斬的手勢,咬牙切齒,恨不得吞了三哥一樣。
坤沙搖了搖手指笑著說道:「不不不,如此人才,如果真心投誠,殺之實在可惜。唉,不好辦啊!」
一向沉默寡言的黑豹說道:「少爺,這樣的人不可不防。今日,他能挖掘煙頭的骨灰背棄蘇四,他日自然也會背叛少爺。此人還是防患於未然,直接除掉的好,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坤沙哈哈笑著說道:「與天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人生不就是這樣嘛!當然,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他蔣三是這樣的人,那麼真的留不得,如果要是因為某種目的呢?或者說,他這樣做不過是想打入咱們內部,然後挖出來我!」
黑豹一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那就更留不得此人了。如此精明之人,實乃我之心腹大患啊!」
「不不不,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坤沙長歎一聲:「有挑戰才有動力,更可況這樣的人你給我殺了,你上哪再給我找同樣的人去?步步為營,步步殺機,心狠手辣,但是卻重情重義,此人我早就有所注意,但願天能助我。」
「少爺所說的極是!」黑豹說道,「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乃真龍天子,此等之人,必能為少爺所用。」
坤沙長歎一聲:「但願吧!」
黑暗的角落之中,三哥如同獨行者一般,悄然無息的聽完一切便默默地離開。而就在他離開此地不久,一個同樣難纏的漢子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那個人,那個男人,是狼。沒錯,消失已久而飄忽的狼居然出現在了這裡。
狼的背後背著的依然是那般詭異的長刀,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盯著自己,不對,在他身後是土地廟,而此人坐著的地方是香台。這個男人,三哥對他深有領教,極其麻煩,即便是三哥也難是他的對手。
摸不清對方的心思,而此人就這麼盯著自己,跟一座雕塑一般。
三哥緩緩取出軍刺,場面變得萬分壓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