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發生這一切狗屁煩心事早已經讓蘇楊心神疲憊,對他來說,在這一刻,彷彿天塌了。沒錯,他的天塌了,煙哥就是他小四的天,是他的信仰,而自己這個無用之人以前保護不了煙哥,在他老人家百年之後還無法守住他的骨灰。
中國是一個傳統的國度,對於死者為大一直信奉不已,而挖人祖墳是最不可饒恕的事情。而現在……望著煙哥的墓碑,望著那被刨開的墳頭,蘇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十指深深的陷入土壤之中,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鮮血從指甲流了出來。
他就如同這暴雨之中一片秋葉,茫然,隨風飄蕩,無法與那廣闊的蒼穹對抗。他不解,他感到心裡很痛很痛,流著鮮血,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知道自己的道路應該在何方。
「四哥,節哀!」
「滾!」蘇楊怒吼一聲,衝著那小弟罵道,「你們這些人都他娘的是吃乾飯的,這點事情做不好,老子真他媽想一槍斃了你們。」
「四哥,我們……」那小弟又要說話,倒是一旁的哥們識趣,拉了拉他的衣角提醒他閉嘴。
此刻,聞訊趕來的邢強等人風塵僕僕的趕到這裡。
電話之中說的很急,大事,是下面的兄弟報了信。望著那老大的墳坑,這下子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
拳頭緊緊的握住,邢強望了一眼那幾個負責看守陵園的兄弟一眼,衝著身後揮了揮手:「統統槍斃。」
「邢大哥,饒命,四哥,饒命啊!」那幾個哥們哭爹喊娘的大聲求饒著,只見他們被拖的遠遠的。
此刻,他小四的心早就亂了,哪有平日那般冷靜。槍聲響起,對於他來說,這已經不重要了。
「四哥!」
「邢大哥,我……」蘇楊哭著說,「我是不是很無能?我……」
蘇楊已經說不下去了,就這麼仰天大叫著,由於悲傷過度直接昏了過去。
這下子可把邢強他們嚇得夠嗆:「四哥,四哥!」
青州醫院,三哥剛剛好,四哥又進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故意逗他。這下子,洪門上下亂作一團,好在有邢強主持大局,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足足二十四個小時,蘇楊這才從昏迷之中醒過來。他其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悲傷過度急火攻心而已,只要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天堂嗎?」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望著潔白的世界,蘇楊呢喃了一聲。在這一刻,邢強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四哥,您醒了?」
「邢大哥,我……」蘇楊蒼白的臉上仍然掛著憂傷,「我怎麼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可怕的噩夢。煙哥……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對嗎?」
「四哥……」邢強低著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節哀啊!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定然將煙爺他老人家的骨灰給找回來。」
「我真他媽沒用,真他媽的沒用。」用力的扇著自己的臉頰,啪啪作響,似乎那打的就不是自己一樣,邢強連忙抓住蘇楊的胳膊,他也亂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四哥,您別這樣,兄弟們……心裡難受!」
在這一刻,蘇楊如同無助的孩子一般投入邢強的懷中哭了起來。
連綿暴雨下個不停,三天,整整三天沒有停歇,這河道都要氾濫了。或許真的是一個多事之秋,這三天,青州發生了很多事情,各種意外是成績斐然,什麼車禍、自然天災等等是有條不紊接二連三的出現在新聞之上。
馬坤的老婆孩子還沒救出來,李曉曼失蹤了,在這些還沒有弄明白搞清楚,人還沒救出來,煙哥的骨灰又……亂了,全亂了,即便是神碰到這接二連三的事情也會頭疼吧,更可況他小四隻是一個凡人。
沒有在醫院多做停留,直接回到總舵,他必須要站起來,因為他是一個男人。他必須要面對這一切,哪怕天塌了,他也要去抗,而現在天真的塌了,將天重新扛起來,又不是搬山,談何容易?
其實有一件事情,他小四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就是三哥也失蹤了,就在煙哥骨灰被挖走的那一天。蘇楊沒有敢去看望三哥,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三哥,他對自己太瞭解了,如果要是讓他知道煙哥的骨灰沒有了,不知道……他沒臉,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讓這亂麻少了一個結,不對,應該說是多了一個暗結,只是沒有注意到罷了。
一個字亂,亂的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不知道從哪裡開始!不怕麻煩,就怕你不知道該怎麼去做,第一步在什麼地方。
這下玫瑰成了最忙碌的人,可以說她這段時間的工作量要大大提升了,兩天,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熬夜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兩天沒合眼的玫瑰明顯看上去很是憔悴,在不久之前,蘇楊剛剛找過她問了一下進展的狀況,可是這一切根本就毫無頭緒。彷彿,這就是一場夢,虛幻的讓你觸摸不到它的肌膚。
修羅門,南京分部。
「先生,現在洪門亂作一團,我聽說,連煙頭那老東西的骨灰都讓人給挖了。報應,報應啊!」毒龍笑著說道。
面具下的坤沙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綻放出利劍一般的光芒盯著他問:「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不是,不是!怎麼可能呢?」毒龍說,「雖說咱們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至少還算是個人,中國人。在中國,死者為大,即便生前恩怨再深,那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活著的可以鬥,但是死人怎麼能亂來呢?依我看,就是煙頭生前壞事做盡,這死後得了報應。」
「狗屁,你相信報應?」望著搖了搖頭的毒龍,坤沙說,「這還不就結了。只是奇怪的是,到底是什麼人做的呢?」
「他姓蘇的壞事做絕,仇家太多,發生這種事情也並不奇怪。」毒龍說,「反正事情不管咱們的事,管他做什麼!現在夠他姓蘇的去忙乎了,估摸著,他現在可能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早已經病入膏肓了。話說回來,先生,對於咱們來說,這可是好機會啊,千載難逢的機會,趁此機會,一舉拿下青州,直搗美國洪門,到時候,先生的霸業便可向前推動一步了。」
見坤沙盯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毒龍嚇得低著頭,說:「先生,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嗎?可是……」
「到底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坤沙冷冰冰的問。
「我……」毒龍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後說了一聲,「您看我這張嘴,真欠打,欠打!」
「夠了,不要在我眼前演戲了。」坤沙長歎一聲,「他蘇四也是個人物,頂天立地的漢子在這個世界上真的不多見了。如果我要是能夠得到此人,便能如虎添翼。可惜,可歎,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說句實在的,他比我更像大哥。知道嗎?曾經有好幾次我都有機會把他送入地獄,可是我放棄了,這是為什麼?」
毒龍想了想說道:「這是因為先生為大局考慮,走長遠之路,以強示弱,出以不意攻其不備,一舉拿下美國洪門。」
坤沙搖了搖手指:「錯。什麼狗屁長遠,我沒看的那麼遠。說句實在的,我挺佩服他的為人,忠肝義膽義薄雲天,這樣的人,古往今來又有幾個?洪門上下一心,你說,這難道不就是他的過人之處嗎?以前的喬三爺,張光北怎麼樣?多厲害的梟雄人物,在美國,隻手遮天的存在,他們兩個人算是足智多謀老謀深算吧,可是最後怎麼樣?都死了,而他蘇四卻成了洪門的掌門大哥。或許僅僅是運氣,可是有時候,運氣還不是自己給了?」
「先生,我不明白。」毒龍說。
「不用明白,做你的事情去吧。」坤沙搖了搖手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一個兄弟前來報信,毒龍去接,是口信,聽後,來到坤沙身邊小聲說道:「先生,那個叛徒曹正找到這裡來了,聽說是為了馬坤孩子跟老婆的事情。」
坤沙冷哼一聲,沒多說什麼。
「先生,您看是不是幹掉他?」
「幹什麼干?」坤沙用手指了指他,說,「你啊,就是殺氣太重。古語有句老話是這麼說的,兵法有雲,攻心為上,攻城為下,不戰而勝是為上上。有時候,不一定要殺人,要動動腦子利用利用一些計謀才行。刀砍人疼,可是那是莽漢的行為,真正的計謀家是用這個。」
說到最後,坤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毒龍一聽,頓時笑了,倒是一邊沒有開口的黑豹說道:「要向少爺多多學習。」
「豹哥說的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