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國慶跟甄鳴離開之後,蘇楊猛地將茶杯扔在地上。啪的一聲清脆之極,陶瓷的清代官窯的玩意就這麼成了碎渣子。
曹正從外面跑了進來,顯然是由於剛剛的聲音吸引的,在他身邊跟著幾名負責保護蘇楊安全真槍實彈的高手:「四哥,怎麼了?」
望著地上碎了的茶杯,曹正罵了一聲:「他娘的,跟我追,突突了那群狗日的。」
「回來!」蘇楊低喝一聲,望著他,「你這不是胡鬧嗎?人家是什麼人?京中大員,你想殺了他們?還嫌不夠亂是嗎?」
「我……我……」曹正低著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去,給我瞧準了那兩個傢伙的動靜。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蘇楊食指點了點,對曹正吩咐道。
「知道,四哥!」說著,曹正帶人直接衝了出去。
馬坤死了,但是葬禮並不隆重,這種事情顯然北洪門並沒有打算公開。阿坤的墓就選在煙哥的旁邊,這就勢必造成兩方的衝突。本來北洪門就已經認定此事是蘇楊一方干的,而現在葬禮不能不舉行。
古往今來,死者為大。這點,放在江湖上是最受到重視的,落葉歸根嘛!
葬禮的地點設在青州東南角三公里外的一個崗坡之中,不隆重,但是嚴肅壓抑。幾乎北洪門的全部要員都到齊了,雖說沒有對外公開,但是仍有不少江湖元老前往悼念。
「美國洪門掌門大哥蘇先生到!」
一句話,沉重的空氣彷彿被一個巨大的壓空機壓住,空氣變得異常凝重起來,彷彿馬上就要燃燒一般。有心之人能夠從空氣之中嗅出來那種刺鼻的火藥味。
幾乎在這一刻,全場,他小四成了全場的焦點。
來到馬坤的遺像前,蘇楊直接上了三炷香,喃喃自語的說道:「阿坤,你一路走好。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會報的。不管那個人是誰,哪怕是天王老子,就算是玉皇大帝,我也一定把他從天邊揪出來為你報仇!九泉之下,你可以安息了。」
本身就對蘇楊有成見的挖心冷哼一聲:「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飛龍怒喝一聲。
「什麼什麼意思?」
眼見得兩方劍拔弩張,挖心掏出槍,冷哼一聲:「怎麼,要動手嗎?老子奉陪。」
倒是神經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眼睛一轉,立刻成了和事老,連忙將挖心拉過來,笑著說道:「挖心兄弟,這是何必呢?消消火,消消火,人家蘇老大畢竟也是一番心意,死者為大,別讓坤哥他看笑話。」
「媽的,這筆賬老子早晚跟他們算得清清楚楚。」挖心冷哼一聲,直接躲到幕後抽著悶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在這個時候,蘇楊環顧了一眼四周,聲音提了提:「諸位,聽小四一句話。雖說你們對於在下有著很深的成見,但是我還是要說,我跟阿坤情同手足,你們認為阿坤的死跟我有關,但是,我真的無話可說。不過,希望北洪門的兄弟給我三天時間,我定會把這件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如若違背此言,就如同……」
說到這裡,蘇楊直接解開衣領,直接用匕首割掉袍子:「三天之後,我自會給諸位一個滿意的答覆。如果沒有查到,我小四自然人頭奉上告慰諸位。」
「做戲!」挖心冷哼一聲。
暫時作為北洪門負責人的神經站出來說道:「我等相信蘇先生為人,三天,那好,我們就給蘇先生三天時間。蘇先生做人一向一言九鼎,想必這次不會食言吧!」
「男人,一口吐沫一根釘。」蘇楊臉色凝重的說道。
這句話一出,曹正飛龍等人臉色大變。三天,這也太短了吧,如果查不出什麼來,那豈不是……
「四哥,三思啊!」邢強說。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之理。」蘇楊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他要讓馬坤看到那個他認識的四哥又回來了。
等到馬坤葬禮結束入土之後,蘇楊這才離開那裡回到總部所在。三天,確實很短,所以玫瑰的工作就顯得特別艱難了。當然,壓力越大動力也就越大。
此事暫時不談,想到那兩位御史欽差大臣,蘇楊問了一下他們的情況。方國慶跟甄鳴並沒有立刻返回京師,而是在青州的青海之濱大酒店住下了。那裡是什麼地方,京師官員的驛站,平常人想進也進不去的地方,正兒八經五星級酒店裝修。
既然人家京政大員還沒有離開,身為下屬,怎麼說也應該拜訪一下吧。
似乎蘇楊的到來早已經在方國慶意料之中的事情,對於他突然到訪,方國慶並不感到意外。
「蘇老弟,這麼晚了,登門拜訪不知道所為何事?」甄鳴笑著問道。
蘇楊呵呵笑著說:「怎麼,無事就不能登三寶殿了?」
「蘇老弟你看你說的,快請。」甄鳴帶著蘇楊走了進來,望著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整理什麼的方國慶,甄鳴小聲說道,「方局長,蘇先生來了。」
方國慶點了點頭,合上筆,一抬手,示意蘇楊隨意,然後說道:「小四啊,說吧,什麼事!」
開門見山,本來還以為這老狐狸會跟自己打打太極,沒想到會這麼了當。或許真的有些不太適應,一時間,蘇楊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或許,這就是老頭子的計謀吧。
「方局長果然是老謀深算,小四佩服的是五體投地。」說著,蘇楊打了個響指,曹正捧著兩尊金佛走了進來,「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當時甄鳴眼睛就泛花了,真的假的,這也太……
正兒八經的金鑲玉,而且這份量,價值不言而喻。
望了一眼平靜的方國慶,甄鳴就這麼望後退了退,坐直了身子,盡量讓自己避免剛剛的尷尬,用著很嚴肅的語氣喝道:「蘇老弟啊,你說你讓我該說你什麼好?這……你知不知道貪污罪是要挨槍子的,這是要……」
「甄兄不要誤會,我說了,一點點小意思而已。」蘇楊身子往前探了探,「一點家鄉的特產,只怕別人知道也不會說什麼的。更可況,這件事情,你不說我不說,又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的?」
他小四看得出甄鳴非常喜歡那玩意,可是方國慶不點頭,他也沒有那個膽量拿啊!更可況,收人之禮,勢必要替人做事,蘇楊是什麼樣的人,他清楚得很。吃進嘴裡的東西,可以不吐出來,但是你要是敢動吃的,不拉屎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可是有很多意外在等著你的。哪天風水不好,喝口水只怕就會斷氣。
「蘇少校,你知不知道單憑這個,我就能以受賄罪起訴你。這點……」
「方局長是閒禮輕了?」蘇楊笑著說,「我說過,這只是小意思而已。大家互相合作嗎?非弄得你死我活,對誰都不好。我不求其他,只想交個朋友而已。方局長此行的目的不是來給小四一個下馬威這麼簡單吧!如果方便的話,小四願意替方局長分擔憂愁。」
方國慶呵呵笑了起來:「蘇少校啊,這話從何說起啊?怎麼,難道你認為方某還有什麼事情,開玩笑!」
「方局長是要把小四當傻子耍著玩不成?」蘇楊瞇了瞇眼笑著說道,「我說一個名字,想必方局長一定很感興趣的。李仲揚。」
突然之間,閉目小憩的方國慶猛然睜開眼睛,盯著蘇楊,沉默了片刻最後笑了起來。笑的有些莫名其妙,蘇楊也跟著笑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蘇少校果然是我中華之棟樑。」方國慶說。
「在您方局長的面前,小四不過就是跳樑小丑而已。」蘇楊一抬手,「現在方局長可以收下禮物了吧!」
方國慶一抬手,示意甄鳴將東西收下。後者早就等著這一刻,自然樂意之極。
「蘇少校不會只是送禮這麼簡單吧!說吧,到底什麼事情。」
「很簡單!」蘇楊往前探了探身子,「我想借方局長一件東西一用。」
「什麼?」
「您的免死金牌啊!」蘇楊笑著說,「我想調動軍隊。」
「不行!」方國慶一口直接回絕,望著蘇楊,「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打算。」蘇楊從衣兜之中掏出一張照片,「我用他給你換怎麼樣?」
「你……」方國慶目光一閃寒光,「都說自古英雄出少年,蘇少校果然是少年成雄啊!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方局長請說。」
「這件事情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而且我必須要知道你要軍權是幹什麼用。如果是攪亂社會安寧,到時候責任我可擔待不起,所以我要奉勸你一句,國家的利益大於一切,希望蘇少校三思,不要讓國家死亡。」
「這算是威脅嗎?」蘇楊哈哈大笑起來,這下輪到方國慶被動了,「方局長放心,此事我自然心中有數。就算我出了什麼事情,不是還有您這個頂頭上司在幫我撐著嗎?」
「你……」
蘇楊嘴微微一動,似笑非笑的說道:「大不了我直接跑到美國去,可是方局長能跑到哪?所以說,方局長,大家還是做朋友的好,您說呢?」
笑了笑,蘇楊直接站起身來:「天色不早了,小四就不奉陪了。」
說到這裡,蘇楊突然想到什麼,轉身說道:「對了,呆會我可是有重禮相送,聽說方局長一直對演藝圈的李文娜小姐異常崇拜,正所謂美女配英雄……」
蘇楊沒有說下去,哈哈大笑便離開了。
「媽的!」方國慶胳膊一揮,茶杯直接摔的稀巴爛。
與此同時,離開的曹正跟著蘇楊,也許心中疑團真的悶得他難受,忍不住問:「四哥,這麼對方國慶是不是有些不妥!」
蘇楊冷哼一聲:「這種人,你越對他低三下四,他越是耀武揚威。人嘛,要學會恩威並施,這樣,才能讓自己長久出身於安全之中。」
「對了,四哥,您問方國慶要軍隊調動的權力幹什麼?做什麼事情,還用得著他們,只要四哥一句話,什麼事情兄弟們擺平不了?」
「豬腦子,說你智慧不足一點也不為過。」蘇楊笑了笑,「此事我自有打算,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望著大好河山,也不知道蘇楊哪來的感慨,引用**的一句詩句:「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啊!走!」
「上哪?」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