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洪門總舵,此刻早已經是亂作了一團,如果不是有神經在這裡坐鎮,後果會是什麼場面,還真的不知道。
囚室。
神經邁著步子直接向著這邊緩緩走了進來。或許是因為馬坤剛剛去世,洪門上下顯得特別凝重,便是刑堂看門的兄弟也是吸煙解愁,沒有以往口上風花雪月趣味橫生的場景了。
望著遠遠走來的神經,那四人連忙立直了身子,而與此同時,神經直接吩咐他們將囚室的大門打開。
房間很灰暗,甚至有一股惡臭,或許是常年潮濕無法吸收日光而造成的一種發霉的現象吧。
在那寬敞的房間之中擺滿了各種刑具,此刻飛龍、烏鴉和力克三人分別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雖然看上去狼狽甚至有些疲憊,但是那種精神是無法抹滅的。
洪門的精神。
神經仔細的打量著他們三個人,話也不說,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力克性子暴躁,雖說成了別人的階下囚,可是性子可是一點都沒有被束縛住。
他絕對算得上是一批脫韁的野馬,一個強驢,一個真正的男人。
一口血水直接噴到神經的臉上,力克就這麼盯著他笑了起來:「媽的,老子落到你們手裡算是認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他媽要是個爺們,就給老子一個痛快,實話告訴你,四哥會替我們報仇的!」
「死到臨頭,你還嘴硬,好,好啊!」神經擦去臉上的血水,望著他點了點頭,一把抓住力克的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他,「媽的,在老子面前裝什麼英雄好漢沒有用。實話告訴你,這就是報應。他姓蘇的報應。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實話告訴你們,他跑不了,跟你們一樣早晚都得為坤哥陪葬!」
力克哈哈大笑起來:「我去你媽的,你是看到樹,沒有看到樹林。如果你要是一個識趣的人,最好現在就放了我們,不然……」
沒等力克把話說完,神經右膝直接頂在力克的胸脯上,當時力克就是一口血水直接噴了出來。
這一擊,顯然並不輕,疼得力克是齜牙咧嘴的,但是他卻沒有吭半個字。
烏鴉跟飛龍望此情形,一個個激動的想要掙脫鐵鏈的束縛,可是這哪有那麼容易。兩個人就如同兩尊凶神惡煞的門神一般瞪著神經。
「我操你姥姥!」
「媽的,你要是個爺們,就給老子一個痛快,這樣,算什麼英雄好漢?」
望著飛龍,神經皮笑肉不笑的笑了起來:「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現在知道痛苦了,早幹嘛了?如果不是你們,坤哥現在……」
神經沒有說下去,就這麼衝著後面的兄弟招了招手然後猛地一腳直接踹過去。
全場驚呆!
沒錯,顯然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他難道瘋了不成?
在這一刻,神經抓住一根鐵鏈,如同惡虎一般直接竄了出去直接勒緊另外一人的脖子。紅色的烙鐵被他一把抓住,一下子印在了第三個人的臉上。
快,實在是太快了。
緊接著便是刀光劍影,鮮血紛飛,一切都出乎任何人的預料。轉眼之間,那七個北洪門的門眾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沒有痛苦,沒有哀嚎,死的安詳卻滿臉震驚。
瘋了,神經絕對的瘋了。
飛龍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逐漸走過來的神經,他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到底耍的是哪門子的把戲?
鑰匙,那傢伙手裡拿的是鑰匙。
他居然……
當束縛自己的鐵鏈被打開的那一刻,飛龍始終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眼睛卻騙不了他。很快,烏鴉跟力克也被放了出來。
力克撓了撓頭,既感到好笑又感到震驚,莫非眼前這傢伙被自己一番話打動了不成?浪子回頭,打算放了自己一夥人?
這也不太可能啊!
畢竟,這也太玄乎了吧!
「你是龍血的飛龍吧?」
聽到神經的問話,飛龍點了點頭,剛要說什麼,只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神經將配槍交到飛龍的手中,「只有挾持我,你們才能平安的離開這裡。在北洪門總舵的密林中會有人接應你們,記住,不要停,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你到底是什麼人?」飛龍望著他問。
在這一刻,北洪門的援軍已經趕到了這裡,而就在他們的身影即將顯現的那一刻,一聲槍聲震耳響起。
神經居然拿過飛龍手中的槍對著自己的肩膀開了一槍。
瘋了,他是真的瘋了!不但是瘋了,而且瘋的腦袋都出了問題。
望著眼前突然事變的場景,闖進來的所有人全部都愣住了。倒是飛龍反應得快,搶先一步直接把神經當成了人質,槍口就這麼對準神經的腦袋,對著那些人大喝一聲:「別動,把槍都給我放下,退出去,不然,我就一槍打死他!」
所有人愣在那裡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為首的一個傢伙有些情緒衝動的大聲咆哮道:「媽的,快點把槍放下,如果經哥要是有什麼閃失,我讓你們都他媽的人頭搬家,身體扔出去餵狗。」
「現在不是我放下槍,而是你放下槍。」飛龍鎮定的望著他,手緩緩的按住敲錘,「我數一二三,如果你們不按我說的去做,那麼我不敢保證,槍會不會走火。」
「別管我,殺了他們,為坤哥報仇!」神經大喝一聲,然後用胸頂了一下飛龍,示意他趕緊配合。
「媽的,閉嘴!」飛龍倒是反應的很快,槍柄直接砸在神經的肩膀上,小聲說了一句,「兄弟,雖說我不知道你是哪路門神,但是真的謝謝了!」
「秋哥,現在怎麼辦?」下面的一個兄弟望著那負責人問。
「怎麼辦?沒看到經哥在他們手上嗎?按他說的去做!」只見那秋哥緩緩抬起手,手槍直接扔到一旁。與其同時,力克跟烏鴉直接跑了過去,撿起手槍,三人背靠背,三點一線,可以說密不透風,有神經這張擋箭牌,即便是北洪門總舵,也是平安無事。
北洪門重量級人物都已經出去,如今神經坐鎮,而現在他有莫名其妙的落到了飛龍手中。
沒有人知道不久前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東南方有一輛黑色的奧迪,記住我說的話。」神經小聲提醒了一句,然後大喝一聲,「讓開,快點讓開。」
飛龍點了點頭,很快他便找到了神經說的那輛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相信這個男人,其實,現在也不是信不信的時候,他們只能去相信。如果說,這是一個鬼把戲,可是這把戲玩的也太低級趣味了,飛龍根本想不明白放了自己三人對於他來說能得到什麼好處。
近了,更近了。
就在距離轎車不遠的地方,眼見得對方的人靠過來,飛龍大喝一聲:「退後,再退後,再退後。烏鴉,發動轎車!」
「是!」烏鴉沒有怠慢,一頭衝進轎車之中。
即便沒有鑰匙,可是打個火對於他們這種玩命的人來說簡直小菜一碟。畢竟車子這玩意就是亡命天涯必備的工具,不熟悉車子,他們怎麼跟著蘇楊混?
「龍哥,好了,上車!」烏鴉大叫一聲。
「力克,你先上車。」飛龍叫了一聲,然後緩緩向後退去,就在進去轎車的那一刻,他小聲說了一句,「兄弟,大恩不言謝,不過我還是要說一聲謝謝!」
猛地一推神經,至此,奧迪四個輪子快速轉動著。車頭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直接向著大開的門外開去。槍聲在後方響了起來,可是這並不能阻擋飛龍他們逃跑的步伐。
楊秋來到神經身邊,望著捂著受傷胳膊留著鮮血的神經:「經哥,你沒事吧?」
神經搖了搖頭,咬著牙罵了一聲:「他媽的,這算是哪門子的事。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記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跑了!」
「是!」楊秋應了一聲,然後對著後方的兄弟一招手,「都給我來!」
望著兩方人逐漸離去,神經緩緩站起身來,心中默默暗道,但願你們能平安無事!
——————————
天津南郊的入郊口,刺耳的警笛聲跟大批量的轎車的發動機聲響了起來。好傢伙,那長長的長龍跟要幹什麼事的,什麼記者,防暴大隊,武警,全部出動。
前不久,他們接到舉報說南郊發生黑社會槍戰火拚。那些當差的人心裡個個鬼精的很,哪能不知道啊。
北洪門在天津是什麼?
那就是天啊!
他們得罪不起。
可是誰能想到事情越鬧越大,居然讓市民知道了。好傢伙,有不要命的竟然來看熱鬧,不過都是那種吊兒郎當的無業遊民以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所謂大好青年,當然,記者同志在推波助瀾一下。
即便是大晚上的,整個南城都鬧翻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啊。作為一方父母官的錢振江錢大局長自然得要為一方水土除暴安良,即便是面子,這還是要做的,這不,當時南城已經鬧翻了。
在南城抵禦邢強的是馬坤的心腹之一抽筋,這僵持不下,而挖心那邊有沒有什麼好消息傳來,他比誰都急啊!不管是眼前面對的,還是即將發生的,對於他們北洪門來說都是不好的消息。
為了防止邢強他們突圍進去援助蘇楊,抽筋可是下了血本,幾乎孤注一擲,更是讓交警攔了路。記者擋在外面,這信息傳不出去跟白做有什麼區別,自然而然,邢強要幫他們一把。
好傢伙,也不知道朱明從哪弄來個鐵傢伙。那玩意,殺傷力大啊,就那動靜,不讓半個天津鬧翻天才叫怪事啊!
手雷在遠處爆炸了,並不是想要殺死多少人,而是想讓它起到它應該有的效果。
沒錯,動靜,就是要把動靜鬧大,越大越好。
什麼政府的面子,什麼黑白規定,現在都是他媽的扯淡的玩意?一方是北洪門龍頭大哥遇害,上下震動,中國塌了個半邊天,另一邊是美國洪門的龍頭大哥被困,放眼二人,就算是拿到國際上那也絕對是響噹噹的人物。
如此大事,豈言其他!
既然是造勢,那一定要把火點著,把風給扇起來。
外面早已經鬧成了一團,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即便受到鎮壓,可是天下並沒有不透風的鐵網,即便是當年法國抵抗德軍的馬其諾防線可謂是銅牆鐵壁,最後呢,還是被德國把整個法國都佔領了。
有時候,硬拚並不是辦法,人還需要動動腦子。
整個南城是徹底亂成一鍋粥。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兩方暫時停手,畢竟事情鬧大對誰都不好,慶幸的是,朱明已經帶著一隻由五十人組成的精英小組已經成功突入。
目的達到了,自然而然邢強便收手,當然,他心中明白,時間必須要抓緊。畢竟整個長江以北都是人家北洪門的地盤,只怕大批北洪門的援軍正在趕往天津的路上,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必須要孤注一擲,有時候,打仗真的要靠老天開眼,看老天喜色,這就是所謂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