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捲著波濤,怒吼的波浪就如同黑夜醒來的一條黑龍一般怒天而嘯。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響起了一陣警笛聲,在烏黑而偏僻的夜中顯得格外刺耳。只見零零散散的散漫了一道道亮麗的紅藍交替的警光,那是搜查的巡邏艇。
怎麼回事?
在國內,即便是瀕臨海港,可是這可是內陸,怎麼會有這樣的武力存在。而且看動靜,好像是衝著自己這邊來的。
此地不宜久留,應當及早離開才行。這是蘇楊跟兄弟們腦海之中的第一念頭。
只是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想走,真的那麼容易嗎?
在這一刻,他小四感到有趣,既有些好笑又感到有點苦澀。
政府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暗的不行,直接來明的。其實,這應該是自己早就想到的事情才對,或許是這些天的經歷真的讓自己感到太疲憊了,而且真的是太累了,累得讓他已經無法正常的思考每一件事情。
龍頭大哥護衛隊長於長峰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四哥,邢大哥,不好了,咱們被警方包圍了。」
這還用他說,只要長眼的人放眼望去就能看明白這一點。
只是他們跟警方已經不止一次打交道,雖說這次他們是有備而來,但是不管怎麼說,只要他們找不到己方什麼把柄,應該不會對自己一方怎麼樣的吧!
這不過是好的一面,但是最壞的打算也是需要做好準備。
正所謂官字兩個口,加起來是座山。他想要整你,根本不需要理由,畢竟有些事情是世人所不知道的,而且有些事情也是不容易拿到太陽下面曬一下的。
秘密進行,這不是他們一向最拿手的手段嗎?
邢強問:「四哥,咱們怎麼辦?」
蘇楊笑了,平靜的說道:「該來的始終是會來的,你想躲也躲不掉。怕什麼?」
「可是……」邢強頓了一下,有些憂慮的說道,「我看他們這一次是來者不善,而且事先他們又在暗地裡做了很多事情,看來,那個白道是打算治我們與死地了。」
「人生天注定,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而已。我小四的生死尤其是別人能夠左右的了的?」蘇楊一抬手,說道,「讓兄弟們安穩下來,摸摸他們的意圖,到時候再說。實在不行,就退回老家去,天高皇帝遠,他們想管也管不了。至少,我不認為國家某些領導是智商出了問題。」
很快,岸上,海中已經佈滿了警力。不對,應該說是軍隊更為準確一些。那從巡邏艇和岸上大卡車上下來的的確有警察,但是更多的都是訓練有素整裝待發的軍人。
好傢伙,放眼望去足足有兩個連的兵力,這是要打仗還是要怎麼的。
跟隨蘇楊和邢強等人而在的十多名兄弟很快便被圍個水洩不通。人員並沒有聚齊,畢竟還有很多人有他們所需要去做的工作。龍血二百多人兄弟都聚集在一起,實在是太扎眼了。
當然,除了這十多個保護蘇楊安危的貼身精英以外,在周圍的隱秘處還隱藏著五六個觀察哨和暗點。不過現在看來,他們只怕已經是凶多吉少。
人群讓開一條路,一個穿著公安制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蘇楊的視野之中。在他身邊正是秦逸,不過,人家現在已經換上了正規服裝,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還別說,穿著這身警服,他還真有幾分神氣勁。或許是國徽的正義給他平添了幾分傲氣與剛正的形象吧。
「你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早知道,老子他媽一槍直接崩了你了。」邢強望著秦逸,冰冷的罵著。
蘇楊一抬手,笑了笑:「邢大哥,算了,怎麼對公安同志說話呢?」
瞥了秦逸一眼,真正讓蘇楊感興趣的傢伙正是那個中年男子,公安部的大英雄,也是他小四的老熟人。於正,於大局長。只是讓他小四沒有想到的是,這麼快又跟他見面了。
也難怪,其實想想也符合事實。這種看上去天衣無縫實則漏洞百出,甚至有些惡劣,但是卻並不高明的網出自他於正的手裡並不出奇,應該說非常正常。
於正這個人跟自己一樣,屬於那種智慧不足之人,自己跟他在同一線上,屬於伯仲之間。如果將智慧用十分來劃分的話,無論是他小四,還是於正,最多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六分。
其實,也算不錯,至少算是及格了。
人的智慧跟聰明是兩回事,智慧是聰明的昇華,屬於高雅之物,而聰明在這個年代卻顯得有些貶義了。智慧這東西,跟本性一樣,是與生俱來的東西,後天或許能夠彌補,但是卻無法掩蓋先天的不足。這就是命運的一種安排,有些東西,是一輩子想改也改不了的。
或許,這就是人生的無奈之一吧!
「我是應該叫你於隊長呢,還是應該叫你於局長,亦或者是叫你於處長呢?」蘇楊笑著望著於正,「老朋友,你這個遊戲可並不是很有意思啊!」
於正哼了一聲,滿臉憤恨的望著蘇楊,絲毫不掩蓋自己對他的痛恨:「蘇先生對不住了,我也是秉公行事,帶走!」
「慢著!」蘇楊一抬手,望著於正,問道,「不知道我犯的是哪家的法,觸犯的是哪家的底線,於處長這話可就讓小四迷糊了。怎麼說我也是歸國華僑,你們說帶走就帶走,當我是什麼了?就算是我有什麼過錯,那也應該是歸美國政府管轄才對。」
於正一聽,雙目頓時陰沉下來,冷冰冰的說道:「這麼說,蘇先生是不打算跟我們走一趟了。」
「不不不!」蘇楊晃了晃手指,和和氣氣的笑著說,「於處長顯然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單單你我之間的情義,我能不跟你走嗎?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我的時間有限,還有,至少於處長應該告訴我一聲,你們要帶我去哪吧?」
「這個屬於國家機密,我沒有義務回答你。」於正盯著他,說,「蘇先生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吧。」
「於處長這是在威脅我呢?」蘇楊環顧了一眼四週一個個真槍實彈的士兵。只怕自己如果要是說一個不字,馬上於正就能下令讓人把自己一夥人打成骰子。
他小四並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但是卻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而且成了一個糊塗鬼。看於正信心滿滿底氣十足的樣子,只怕應該是身上藏有尚方寶劍之類的東西,或許是高層的命令。不然,即便他有那個膽量跟意圖,可是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利。
難道說是王克農?於正的岳父老大人?
不對,即便王克農位高權重,但是還是沒有那麼大的權利來調動軍方。除非是國防部,當然,對於中國政府的機構各個部門的權力,他小四也不是很清楚。
什麼政治部,公安部,安全局等等等等。
望著自信滿滿的於正,蘇楊目光緊鎖下來,眼見得邢強他們就要跟於正等人幹上,他趕緊身手攔住邢強,然後望著於正冷冰冰的問道:「看來,於處長是非要請我不成?」
「不是我請你,而是在下由命在身,身不由己。」於正來到蘇楊身邊,然後小聲說了一句,「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聽此,蘇楊愣了片刻,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不到於處長會變成今天,應該說是變了一個人。」
「我沒有變。」於正說道,「對付你這樣的人渣,光走正途是行不通的。」
看來,事情應該是,於正通過某種手段取得上方的支持,剛開始不過是試探性的嘗試,應該是所謂的文件還沒有下達吧!而現在他所謂的皇命在身,所以改成正面交鋒。
說句實在的,於正這個人真的不是一般人。
「蘇先生,請吧!」於正一伸手說道。
「四哥!」邢強叫了一聲。
蘇楊轉身,望了他一眼,笑著說了一聲:「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裡,蘇楊小聲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後者點了點頭,顯然記清蘇楊所交代的每一句話。
「家裡的事情就拜託你了。邢大哥,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多多費心了。」
「四哥放心,我一定會把家裡面收拾的妥妥當當,不會有事的。」
蘇楊點了點頭,望了於正和秦逸一眼,什麼也沒說。秦逸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好像有點內疚,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