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家裡面的事情全部安頓好了之後,蘇楊這才開始了南下之旅。
此行,他帶的人並不多,只有烏鴉、扎姆跟飛龍以及龍血的三名成員。至於青州這邊都交給了邢強來打點,對於他,蘇楊還是比較放心的。
邢強這個人雖然機智不足,但是卻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在這個年代之中,哪能那麼容易找到十全十美的人呢!
蘇楊並沒有乘坐飛機,也沒有坐轎車,而是買了普通的列車票。這倒是讓眾人感到不解,火車在中國可是危險頻率發生最高的交通工具,即便沒有什麼人來報復你,可是它是相當不安全的。
不是說沒有那個經濟能力,甚至包下一架專機也不是問題,畢竟,青州機場還是有洪天集團的股份的。
其實他們是不瞭解蘇楊而已。
當年,就是在這裡,自己與煙哥的關係徹底決裂。那個時候煙哥的臉部表情,自己並沒有讀懂,或許要是有第二條路選擇的話,煙哥也不會出此下策。
可以說,一切都是天意弄人。
火車坐起來並不舒服,而且人多眼雜的,很不安全。
這兩年,火車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速,最後鬧出了問題,尤其是溫州列車事件更是轟動全世界。一個白手起家的鐵道部長能夠坐到那個位置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的。有人曾經把鐵路提速稱之為大躍進,是盲目的一種行為。
不管怎麼說,對也好錯也好,都是雙面的,又有多少人能夠看清楚這其中的是是非非呢!
高山、長河、村莊、城鎮……
一切的一切從眼前一閃而過,曾經的場景也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成了巫山**,從前早已經不在了。那熟悉的場景,那動人心魄的逃亡已經成為過去了。
其實,蘇楊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懷念這些。按理說,這應該是他人生之中最痛苦的一段記憶才對。既然痛苦,為什麼還要懷念。
沒有人能夠明白這其中到底是什麼原因?或許,連他小四自己也不明白吧。
在偉大的正確的**領導下,新中國的建設是有目共睹的。即便它存在著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世間又怎麼可能有十全十美的發展呢!或許,有人抱怨,現在的社會,房價、菜價一切的一切都在漲價,工資不夠花,貧富差距越來越大。
可是,這真的是政府的過錯嗎?
或許有一部分,或許是別的。
人心是很鬼的東西,你不能忽視它。它能讓你變成天使,也能讓你變成魔鬼。
苦,只是相對而言。也許沒有人經歷過那種餓得發慌的年代,也許他們已經遺忘了過去。只要能吃上一頓飽飯,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強的嗎?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日兩餐嗎?現在改成三餐了,這不就是時代的進步了嗎?
不要庸人之憂,因為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活的更好,只有靠自己的雙手去拚搏。
在這個世界上是存在童話跟夢幻的,當然也是存在地獄與噩夢的。想要活的更好,除非自己去奮鬥去拚搏,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所以沒有拚搏,不努力的人沒有資格去評論別人的權利。
當你看到別人風光無限的時候,你可知道他付出的艱辛與努力?你可知道他曾露宿街頭,你可知道他曾吃過街頭扔下的剩飯菜,你可知道他曾經是乞討之中的一員,你可知道他的一切或許是用命換來的。
成功說起來很簡單,但是真的去做,去付出的時候,你很難想像它的艱辛與痛苦,甚至經歷這樣那樣的磨難!
靠能力,靠奮鬥吃飯不醜,哪怕是走入這樣那樣的道路,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人是要活著的,要好好活著。可是,站在別人的肩膀上摘蘋果的人真的就讓人無話可說了。
列車轟隆隆的行駛著,夜幕逐漸拉了下來。從臥鋪上爬起來,蘇楊來到洗手間之中小解一下,然後洗了一下手,問來回銷售食品的售貨員買了一瓶啤酒。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四川佬迎面走了過來,直接撞在了蘇楊身上:「格老子地,你瞎眼了?」
蘇楊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沒有跟他一般見識,誰能想到這傢伙還上勁了。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大火氣,捲了捲袖角,仗著比蘇楊高一頭的優勢就這麼俯視著蘇楊,一推蘇楊的胸口,沒推動。
當時,四川佬的面子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望著四周看著這裡的人群,一雙雙冷漠的目光,四川佬活動了一下肩膀,又推了蘇楊一樣,還是沒有推動,結果被彈回來了。
望此情形,甚至有不少人想要發笑,但是卻笑不出聲來。
只見一個穿著制服的列車員走了過來,腰間還別著一把把鑰匙:「幹什麼,幹什麼?想進派出所啊?」
「你小子給我等著。」那四川佬點著頭,丟下這麼一句話便消失在車廂的盡頭。
只見那列車員維護著治安:「好了,好了,別看了,都別看了。」
當他來到蘇楊面前的時候,望了蘇楊一眼,冷冰冰的說了一聲:「不要惹事。」
「我沒有招惹他,是他推我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得罪他了。」蘇楊大感冤枉。
不過總的來說,現在的世道面子上都講得過去。要是換做五年前,誰管你,那個時候是最黑暗最瘋狂的年代,各種行業飛快崛起,五年,真的變得很多。
「那個四川佬不好惹,小兄弟,不要給我找麻煩。」列車員說道。
蘇楊呵呵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直接繞開他就走了。
正所謂河有河盜,還有海盜,三百六十行,幹什麼的都有。
最近黃牛的生意不景氣,很多人都改行當了扒手,這些人屬於有團伙組織,例如多少多少列車是誰的管轄範圍之內。政府有政府的張良計,他們有他們的過橋梯。
時代是變化的,都是為了餬口飯吃而已。
江湖是隨著世道的變化而變化的,他們只是圖財不害命,不像以前那般為非作歹。而這一類人最痛恨的是那種舉報他們的好人,往往要是有人敢站出來的話,那麼後果會非常嚴重,尤其是一些大型組織的成員更是囂張之極。
人嗎,都是為了活著,為了吃飯。
只要遵守道規,一切都是可以值得包容的。
這剛回來,就看到扎姆急急忙忙的跑出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飛龍他們。
「四哥,您上哪去了?讓兄弟們擔心死了。」飛龍說。
蘇楊笑了笑:「沒事,出去上個洗手間,買了罐啤酒。咱們準備一下吧,估計快要到站了。」
隨著一陣火車的鳴笛聲,咚咚作響的剎車更是預示著溫城馬上就要到了。
說句實在的,離開這鬼東西真的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尤其是扎姆,他對火車有著一種恐懼,那就是暈車。可能這話有點鬧笑了,但是卻是真的。
扎姆是一個有一米八八的壯漢子,身材非常魁梧,即便是寬大的中山裝也難以掩蓋他那壯實的肌肉。扎姆身手很高,是龍血五虎將之一,也是個內蒙漢子,平日話不多,但是對洪門非常忠心。
當初,飛龍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
不過,一趟火車坐下來,可把這個漢子折騰的夠嗆,光吐就已經是第三次了。臉色雖說有些發黃,但是比剛剛要好多了。
「扎姆,你沒事吧?」烏鴉拍了拍扎姆的後背,為他順了順氣,問了一聲。
扎姆搖了搖頭,真的是把他折騰壞了。
一個叫做秦逸的兄弟開玩笑說:「扎姆大哥那是因為火車晃動被受孕了,結果產生了嘔吐現象。」
這小子,也真夠逗的,這樣的玩笑也敢開。私底下鬧著玩也就算了,而且是當著蘇楊的面,就讓人感到有些不自然了。
其實,這小子也就是這個個性,大大咧咧的,喜歡鬧著玩,鬼靈精鬼但是身手很好,私下裡都叫他猴子,開心果。
扎姆瞪了他一眼,一握鐵錘一般的拳頭:「小子,信不信我揍你。」
「扎姆大哥,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啊。」秦逸連忙推手,「別啊,咱們有話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扎姆盯著他:「我真想把你的猴頭給摘下來喝猴腦。」
鬧過之後也就算了,不管怎麼說,秦逸還是非常不錯的小伙子,年輕,充滿活力,而且對生活非常熱愛。一時間,蘇楊也開始喜歡他了。
洪門的能人很多,關鍵的是需要發現。
溫城的火車站是前兩年剛剛整修過的,政府投進去兩個多億,畢竟,那是溫城的一張臉。
繁榮、美麗、富饒,是世人對這個城市公認的看法。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大晴天的,太陽高照,可是往往它殺不死那寄生在整個城市如同寄生蟲一般的渣滓。
又是那個四川佬,沒想到他居然跟下來了,而且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幹什麼。
就在蘇楊他們打算打車的時候,四川佬走了過來,在他身後跟著兩個魁梧的漢子。很肥,滿臉橫肉,跟個肉球一樣,簡直就是豬。
當然,現在這一類人很吃香。光憑體積就非常能夠嚇得住人,屬於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超級武器,人稱肉牆兩人組是也。
四川佬望了一眼扎姆,愣了一下,顯然被嚇到了。不過,他很快便恢復過來,就這麼盯著蘇楊幾人:「好啊,人不少啊。小子,咱們之間的帳怎麼算啊?」
人真的是一個非常下賤的動物,當然,是其中一部分人。他們非常讓人討厭,就如同糞坑的蒼蠅一樣,不咬人,但是噁心人。
飛龍望了蘇楊一眼,站出來說道:「朋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們並不怕事,但是不想惹事,畢竟出來只是調查事情的。這些蹲點的傢伙跟當地的江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畢竟蘇楊還不想招惹他們。
本來四川佬是有一條活路的,可是他偏偏喜歡往死路上鑽,這也怪不了別人。
「看不出來,道上的?」四川佬問了一聲,然後笑著說,「知不知道我們車牛黨的名號?」
只見四川佬拍了拍手,不多時一群人圍了過來。人不少,二十多,年紀都不打,也就是二十上下的年齡,一群被熱血蒙了雙眼的青年,長大以後就算教育好了也就一個個流氓。
「你想怎麼樣?」蘇楊用胳膊攔住飛龍,望著他問。
「麻煩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四川佬很拽的說。
望著這些渣滓,本來被火車鬧得心情就不好的扎姆真的想好好發洩一些,不過被蘇楊阻止了。
畢竟,他們不是找惹事的,當然他們並不怕事來。江湖有個規矩,那就是走到一地要拜山頭,只是這也要看地位的平衡程度,一旦一方強勢,那就沒有所謂的規矩了。
正好,他小四也有自己的打算。
畢竟人渣也是有他們的可愛之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