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蘇楊就住在倫敦市中心一處豪華酒店,幾乎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樣。除了拜訪林坤林老爺子等一些事情之外,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陪汪雪逛街購物。
這個傻丫頭,表面上看上去開朗活潑,實際上也是很有心的一個女人。每當蘇楊提到關於坤沙的時候,她總會眼睛中閃出別樣的色彩然後糊里糊塗的回一句,坤沙是誰?你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這後面有尾巴盯著,此刻並不是跟忠義會翻臉的時候。硬來肯定是不行,而軟的,這女人偏偏跟你裝傻充愣。一時之間,蘇楊還真的感到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當然,也不是說這三天是白白浪費,相對而言還是頗有收穫的。
正所謂禍從口中,有時候話多也未必是什麼好事。至少從汪雪的口中蘇楊可以肯定兩點,第一,他們肯定認識,第二,上次忠義會針對己方的行動就是這丫頭在其間挑撥的。往往外表看上去是一隻綿羊,實際上卻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當然,對於一個人的認識,往往要接觸她,深入瞭解她,直到看清她。
至於飛龍等人則協助玫瑰擴展洪門在英國地方的情報網絡。一直以來,這裡就是洪門的一塊心頭病,林坤加上忠義會即便是當年的三爺也頗為頭疼,而這裡也是十大家族的發源地。一個英國,一個美國,外加一個瑞士,這是世界上三個最複雜的國家。表面上富強安寧,其實骨子裡流著臭不可聞的血液。
倫敦市中心國貿中心,蘇楊在三哥的陪同下大步向著董事長的辦公室走去。一路上,並沒有人阻攔他們,原因便是蘇楊手中那塊虎紋標誌的徽章。這個東西是玫瑰得來的,當然也是蘇楊特意安排的。關於這家跨國產業,蘇楊將它的底細打探的很清楚。明面上的老闆是一個叫做約翰的葡萄牙人,實際上是韓蕊資金鏈最重要的經濟命脈,也是找上那個女人最快最直接的辦法。
那間用著楠木做成而沒有任何職位門牌的房門緩緩被推開,三哥跟蘇楊二人大步向著其中走去。果然不出他所料,其實也是胸有成竹罷了,畢竟這一切都在蘇楊收集而來的資料的範圍內。今天早上,韓蕊帶著自己幾名親信前來這裡查看賬目,而就是抓住這個時間,蘇楊才特意前來拜訪。至於那個徽章,則是韓蕊組織的一個頭目的身份象徵物罷了。
望著對面坐著的韓蕊以及她身邊的幾名保鏢,蘇楊笑了笑,就這麼隨意的來到韓蕊面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三哥在關上房門之後來到蘇楊身後,有三哥在這裡,對於自己的安全,蘇楊絕對的放心。另外一點就是,這裡是英國,是忠義會和英國洪門的地盤。即便汪毅濤跟林坤對他小四有成見,但是要知道那些老傢伙把自己的顏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一方堂堂洪門龍頭大哥在他們的地盤上不幸遇難,而事實上又不是他們出的手,而且還拜過了山頭,也就是說,全世界的洪門都知道蘇楊在英國。如果蘇楊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們臉上也無光,甚至背負種種過失。
無論是林坤一方,還是汪毅濤一方不但不會加害自己,反而會時刻注意自己的動向保護自己。當然,前提情況是他小四必須在英國的地盤上。如果出了英國在出現什麼意外,那就不好說了。這段時間,至少自己是安全的。
望著平靜依舊嫵媚的韓蕊,蘇楊笑著說道:「韓小姐,對於我的到來似乎一點都不吃驚啊?」
韓蕊放下手中的鋼筆,就這麼拖著下巴打量著蘇楊。她那種眼神,那種姿態,不知道是該說她風情萬種呢,還是該說她骨子裡就透漏著一種下賤的氣息。不過說句實在的,她的媚功真的不是一般的強,至少是個男人,一般的男人是抵抗不了她身上那種獨有的誘惑。她的一舉一動,舉手投足之間有種一種渾然天成的如同漩渦一般的吸引力。便是那一拋眉一弄眼,其間的殺傷力真的不容小視。這是一個禍水殃民的女人,放在古代絕對是那種讓皇帝神魂顛倒的妖後。
一個女人,一個集合金錢權利與美麗共存於一身的女人,如果她要是對一個男人傾訴表白,這其中的殺傷力無疑是最大的。而男人追求一生的東西又是什麼?在這個女人身上,你幾乎可以全部得到。
當然,這僅僅只是她那可怕之處之一。而真正讓蘇楊對她不敢小視的是她那份鎮定和未卜先知的能力。似乎她早就已經料到自己會來找她一樣。而實際上,也是如此。
打了個響指,接過手下端過來的那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韓蕊笑了笑,沒有回答蘇楊的問話,而是以一種輕鬆的口吻問了一聲:「正宗的人頭馬,蘇先生要不要嘗一嘗?」
蘇楊搖了搖頭,抽了根煙,抬頭盯著這個女人。或許自己對女人真的不瞭解,或許是自己真的像煙哥說的一樣不夠聰明。一直以來,他認為自己看人還是很準的,甚至能摸清一個人的內心,可是眼前這個女人,第一個讓他感到棘手的女人。平靜,高雅,淡定,就如同泰山,如同平靜的大海一樣,讓人根本就猜不透她內心到底究竟想了些什麼?
韓蕊品了兩口紅酒,放下高腳杯,就這麼拍了拍手。不多時一個西裝大漢的英國人端著一個盤子,不對,應該說是一個盛著球形的盤子走了上來。盤子裡的東西被一個紅色的錦布蓋上,雖說不知道這盤子到底盛的是什麼,但是蘇楊和三哥都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那該不會是一個人頭吧?
蘇楊想笑,但是卻笑不出聲來。眼前這個女人讓他實在沒有辦法發笑。這是一個妖媚與恐怖共存於一身的女人,她的那份讓人窒息的誘惑以及她那冷血的心實在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身為一個女人,能做大到她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這是一個讓男人都感到畏懼的女人。從她手下人的反應足以驗證這一點,這些男人對於他們的主人眼中沒有佔有的**,而是**裸的敬畏。
沒錯,尊敬和畏懼。
「你我都是聰明人,既然蘇先生不願意拐彎抹角,那麼小女子也就不跟你玩躲貓貓的遊戲。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對於蘇先生的實力,我很相信,能夠找到這裡,正如蘇先生想的一樣是我安排的。你不是一直很疑惑我在商場跟你說的那句話嗎?」
她那一笑一舉一動,誘惑下充滿著殺機。就如同一朵帶刺的玫瑰花,讓人只看到它美麗的一面,殊不知在花下面有著要命的毒刺。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讓她說出這番話確實讓蘇楊很鎮靜。
這叫什麼事,猴子,還是打醬油的?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當然,自從坐上洪門的龍頭大哥之後,經歷的和見識到的一切一切早就讓蘇楊不再是以前那個衝動,遇事不經大腦思考的小四了。作為一方龍頭大哥,早就將心如止水四個字牢牢刻在心中。這是一場內心的對弈,輸贏只在一念之間而已。
對於韓蕊的一番話,蘇楊只是保持沉默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這也是他唯一能應對的辦法,即表明他認同又不認同她的觀點的一種態度罷了。
顯然韓蕊也沒有從蘇楊的表現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似乎蘇楊比她想像之中的難纏吧。當然,韓蕊對於這一切並不是很在意,纖細的胳膊往前伸去,就這麼輕輕的拉掉盤子上的紅布。
果然,一個人頭**裸的面向著蘇楊裸露出來。那是一個蒼白的沒有血色的人臉,眼睛睜得很大,顯然死不瞑目。
望著那顆人頭,蘇楊冷笑一聲,倒是三哥微微有些動色。那個人,蘇楊並不陌生,居然是孫濤,在來英國的時候想要暗殺自己的男人。見鬼,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居然會是以這種行事。蘇楊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
「算是我與蘇先生合作的一點小禮物。這個人名叫孫濤,是世界上臭名昭著的黑虎傭兵大隊的頭目,聽說曾經計劃暗殺過蘇先生。而且他跟蘇先生的死對頭修羅門關係匪淺。不知道我這個禮物,蘇先生可滿意?」韓蕊問道。
在這一刻,蘇楊終於笑了起來,笑的讓韓蕊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用意。
「韓小姐,真不知道該讓我說你什麼好?是該說你聰明呢,還是把別人當成傻子。」說著,蘇楊站起身來,一腳將孫濤的人頭踢的老遠。咕嚕嚕一陣滾動聲,一顆人頭早已經成了垃圾一般滾到牆根角落,「隨便找一個人的人頭就說是我的對頭,韓小姐這話未免也太讓人難以信服了吧!」
「蘇先生,不要著急啊。正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我是真心想結識蘇先生這位朋友的。」說著,韓蕊又打了個響指,從手下那裡接過一張光盤,「這是我這些年來收集來的一些小東西,是關於修羅門和坤沙的資料,我想,蘇先生一定很有興趣。」
說著,韓蕊命人將光盤播放。那不過是以一種剪貼的方式收集而來的並不是影視的資料。不過說句實在的,這個女人真的不得了,甚至將修羅門的根底都查的一清二楚,甚至連毒龍以及毒蛇等重要人物的底細都摸得很清楚。
當然,她顯然也留一手。影片放到一半的時候,韓蕊直接將畫面定在了那裡,望著出神而平靜的蘇楊,韓蕊笑著問道:「蘇先生,你覺得我們的合作怎麼樣?」
「韓小姐,說句實在的。你真的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可怕的,跟你合作,不知道是我的榮幸還是說我的厄運。」
「或許是厄運吧!」韓蕊笑了笑說道,「不要小看一個女人,有時候女人比男人還要可怕。當然,如果蘇先生願意跟我長久以往合作的話,你我將得到的將會更多。當然,我手中的東西可還不止這些哦。如果蘇先生願意的話,我願將我搜集來的東西與蘇先生共享。與我合作,百利而無一害,當然,我們都有各自的追求。」
「如果我們要是敵人,你將是非常可怕的敵人。」
韓蕊笑了笑,說道:「但願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蘇楊目光變得陰沉下來。幾乎一個很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之中飄過,這個女人比坤沙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