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跟飛龍猶豫了片刻直接追上了蘇楊跟仇巖兩個人。
此刻所有人都聚集在舞廳左右,哪有人像他們一樣,一個個跟個餓死鬼投胎一般只顧著吃。此刻,便是蘇楊也拉下了面子,這種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忘記很久了。
記得以前,自己跟馬坤就這麼這麼混吃混合的。
這麼一大排自助餐前就只有他們四個人,也難怪,蘇楊只是想找到以前那種溫馨的感覺。
仇巖這小子上輩子只怕就是個餓死鬼投胎,悶頭只顧著吃什麼都不問,反正有吃有喝的比什麼都強。
望到這一幕,蘇楊直接給他後腦勺一巴掌,笑罵道:「你小子就知道吃吃吃,給老子留點。」
就是這一下子把仇巖打蒙了,他以為蘇楊是責怪自己,愣在那裡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
「我……」剛才還吃得盡興的蘇楊似乎想到了什麼傷心往事,拖著疲憊的身子直接來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當時兩個小傢伙無父無母,而恰逢蘇楊師父剛剛過世,兩個人在人海之中相遇,漂泊,無依無靠,互相扶持,每逢有人出喪或者達官貴人發喜,他們總是要跟著去湊熱鬧。
有飯吃,有酒喝,還有戲聽,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跟過年一樣。當別人還忙著互相道喜的時候,他們兩兄弟已經來到自助餐前海吃愣喝起來,因為那會是他們人生中為數不多能吃飽肚子的時候。正所謂一頓管三天,他們不知道下次能夠有這樣的待遇會是什麼時候。
十幾年前,年少無知的他們總會想方設法弄到一件新衣服,為的只是能混進去。坐在自助餐前,兩個餓死鬼投胎的傢伙就這麼狠狠的宰主家一頓。有時候兩個人經常拿食物開玩笑。尤其是那次,主家在上面說著喜事,周圍一片安靜,兩個人就這麼悶頭吃著。那個時候誰估計什麼吃相,能吃飽肚子就已經是人生最大的奢侈了。
馬坤的吃相一點也不好看,應該說丑才對,一盤整雞直接落到他的手裡狂咬起來。一盤花生米就這麼端著都當成湯喝了。
每逢此事,蘇楊總是會給他後腦勺一下,然後笑罵一聲:「你小子餓死鬼投胎啊,給老子留一點。你看你那吃相,跟豬一樣,咱們是文明人,將來是要幹大事的,你這叫怎麼回事。」
而馬坤總會說一句:「四哥,你還說我,你不也是一樣,吃相比我差不了多少。」
兩個人互相埋怨著,兄弟相依才走到了今天,只是沒想到天意弄人會發生這麼一出事情。這是蘇楊所沒有想到的,不知不覺,眼淚已經掩蓋不住流了出來。
「四哥,四哥你沒事吧?」仇巖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著頭說道,「都是因為我,是我不好,四哥,我該死。」
「不是你的錯!是我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而已。」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的蘇楊擦去眼角的淚水,他不願意別人看到他哭泣的一面,就這麼淡淡的問道,「都吃飽了嗎?」
「吃飽了,吃飽了!」三個人連忙說道。
「既然吃飽喝足了,咱們也就應該辦事了。」說著,蘇楊站起身來,「大家各自行動吧,不要管我。既然咱們來了,就應該給小猛送份大禮才行啊。」
「四哥的意思是……」曹正問。
「當然是姜貞的腦袋。」蘇楊笑著說道,「不是有人把他吹的神乎其神嗎?這樣正好,我還不信他姜貞沒有弱點。再者說了,只怕姜貞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有今天。」
「可是咱們的人手是個很大的問題。」飛龍說道,「四哥,用不用給李大哥提前打個招呼,讓他在外面照應咱們一下。」
「這個倒不用。又不是打仗,要那麼多人幹什麼。殺了姜貞之後,咱們就立刻離開這裡。記住,安全第一。」蘇楊囑咐道。
「四哥放心,我想現在正是姜貞最放鬆的時候,要他的腦袋易如反掌。」飛龍握緊拳頭,嘴角掛有一絲邪笑。
「切莫大意,當然也不能給自己太過的壓力。就當是一次遊戲吧。」蘇楊笑著說道。
「四哥這話說的好,遊戲,貓捉老鼠的遊戲,有意思。」仇巖舔了舔上唇,對於血液的渴望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就在蘇楊還沉寂在回憶之中的時候,飛龍用胳膊碰了碰蘇楊:「四哥,目標出現。」
蘇楊點了點頭,王到一旁已經不耐煩準備摸槍的仇巖,直接用手壓住他的衝動,就這麼搖了搖頭:「現在動手太冒險了,還不到時候。」
「等待,真的讓人心煩。」飛龍舔了舔嘴唇,「四哥,那你說怎麼辦?」
「時機需要的就是等待,過會找個沒人的地方直接幹掉他。現在敵明我暗,這就是優勢。」蘇楊笑了笑,就這麼盯著台上滔滔不絕講著狗屁長篇大論的姜貞。
這傢伙只怕現在還沒有想到危險已經一步一步正向著他逼近。
隨著姜貞聲音落地,一片鼓掌聲響了起來。不過這些落在飛龍的眼中不過就是拍馬屁而已。似乎是喝的太多,也許是太累的緣故,眼見得姜貞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而去。蘇楊用胳膊碰了碰飛龍跟曹正兩個人,示意他們跟上去。兩者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遇到這種機會,內心那種渴望再也無法抑制直接迸發而出。
舞會是除掉一個人最有利的地方,這裡龍蛇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安全保障很難很難。也不知道是姜貞大意,還是老天爺幫助蘇楊,這麼一個天上掉餡餅的機會讓剛剛回來的蘇楊便撿到了。
當然,姜貞這個人的謹慎是出了名了。即便是去一趟洗手間身邊也有十幾個隨從護衛他的安全。
「老雷,李猛那邊是什麼動靜?」姜貞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安靜,出奇的安靜。貞哥問這個幹什麼?」那叫做老雷的壯漢哈哈笑了起來,「我看李猛是被咱們打怕了,那傢伙早就跟隻老鼠一般只能窩縮在自己的老巢之中不敢出頭。」
「不能輕敵,小心駛得萬年船啊。」姜貞揉了揉鬢角,「今天一晚上右眼皮子老是跳個不停,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這屬於正常現象,貞哥多慮了。我們安排在李猛周邊的兄弟送回來的消息沒有什麼異常。我看,洪門的人今天晚上是不會出現。再者說,咱們今天邀請的客人都是各方名流。如果李猛敢鬧事的話,這影響可不是鬧著玩的。現在可是信息社會,國家要和諧,即便是洪門也要掂量這其中的利和弊。」
「也是,或許是我多慮了。」姜貞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心,就這麼向著洗手間走去。
而在這一刻,飛龍正好從洗手間出來,迎面直接撞向姜貞,這下子可把姜貞撞得一踉蹌。他還沒說什麼,那叫老雷的壯漢已經謾罵起來:「你小子怎麼走路的,不長眼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飛龍抬起頭來連連道歉,突然之間他眼睛睜得大大的,手就這麼指著姜貞,也不知道想說什麼。
「你幹什麼?」老雷怒喝一聲。
「老雷,怎麼跟客人說話的。」此刻的姜貞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成功商人,儒雅而溫和,一點也沒有黑社會身上那種痞性。如果不是事先得到資料,只怕飛龍還以為是自己找錯人了呢!
「您是,您一定就是姜先生吧。」飛龍從取出一張名片,「我是江南晨報的記者,我姓王,我們老闆經常談論你,說你是了不起的商人,我們還計劃著對你做一些獨家專訪呢,不知道姜先生有沒有時間?」
「是嗎?」姜貞笑著說,「那替我謝謝你們老闆,不過現在我沒有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飛龍望後瞥了一眼,在這一刻,曹正從裡面走了出來。後者衝他點了一下頭,然後洗了洗手,裝作一副隨意的樣子直接走開了。也不知道這二人合計什麼,不過看樣子,估摸著是什麼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姜先生如果有時間可以打我的電話,那現在我就不打擾了。」說著,飛龍向著舞會走去。
「神經病啊,怎麼這種小角色都能混進來,看來守衛的工作做得不是很到位啊。」老雷說道。
「算了。其實這未必是什麼壞事。專訪,有意思。通過媒體,將咱們的盛名擴大化,借助當地官員的影響力,這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老雷,這點你要多學著點才是。」姜貞笑著說道,「剛才那個小兄弟我想單獨見見,過會你幫我約他。」
「是,貞哥。」老雷說完,直接來到洗手間的一旁就這麼站著。
在這一刻,飛龍和曹正已經來到蘇楊的身邊,仇巖還在為這件事情抱怨連連。
望著二人興高采烈的樣子,蘇楊笑著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四哥,給你看一場煙花。」飛龍笑著從衣兜中掏出一個遙控器,還沒等蘇楊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洗手間那邊已經變成火海一片。
感情這二人是這麼玩的,既不用刀,也不用槍,但是動靜弄得未免有些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