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大不要告訴我,此人就是單堂主吧。」林坤冷笑著,「這隨便找一個人出來冒名頂替,不知道是該說蘇老大智慧過人呢,還是想把我們這些人當成傻子耍著玩。」
蘇楊聽此忍不住笑了起來:「林叔可真會開玩笑。那好,你說他不是單豹,那好,你告訴我,單豹長得什麼樣?」
「這……」林坤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什麼來。
「怎麼,林叔沒有要說的嗎?」蘇楊咄咄逼人的追問著,「既然林叔沒見過單豹,為何說他不是單豹?莫非,林叔是想要看我洪門內部爭鬥四分五裂才高興嗎?說,這是不是你在暗中搞鬼,想要離間我美國洪門與各地洪門的感情。你到底安的是什麼目的?」
「姓蘇的,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林坤一時間愣住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蘇楊的問題。被逼到這個份上,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沒辦法,林坤正能夾著自己的尾巴老實的坐了回去,只是冷哼一聲:「蘇老大可真會開玩笑,難道你是懷疑老朽是這幕後策劃之人不成?老朽也是替天行道,實話實說而已。」
「好一個實話實說。」蘇楊冷哼一聲,「不知道林叔這個實話實說有何依據?」
說完,蘇楊環顧了一眼眾人,直接站了起來:「其實呢,這次托常叔的面子召集諸位龍頭大哥來此,不單單是為了我等之間的誤會,而是……」
蘇楊頓了一下,望了一眼下方漫不經心的眾人,提高幾分聲音說道:「自明末五祖以來,我洪門講究的是忠義仁愛四個字,遵從的是長幼尊卑。」
「姓蘇的,你磨磨唧唧幹什麼?老子可沒那閒工夫在這裡跟你扯牛皮,有什麼話你就說。如果你要是沒有其他要說的話,那麼在下便告辭了。」只見荷蘭洪門掌門大哥鄭昶站起身來,一甩胳膊,「咱們戰場上見吧。」
經過這傢伙一點撥,先後有十幾位掌門大哥已經坐不住了。望此情形,蘇楊笑了起來:「看來諸位真是個急性子。本來還想多跟諸位聊聊家常,但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不過,諸位就算不賣蘇某一個面子,也要賣陳四爺一個面子吧!」
這時,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沒有人知道蘇楊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常出海這隻老狐狸倒是知道一二,心中那塊石頭這才放了下來。
坐在常出海身邊同為忠義會長老的林少龍眉頭緊皺,捋了捋鬍子望著蘇楊問:「不知道蘇老大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陳四爺?」
蘇楊淡淡笑了笑,然後坐下來,一點也不著急。他越是這樣,下面的人已經急不可耐,一個個心中也沒有了底。
「承蒙我洪門裡待掌門大哥護佑,讓在下有幸結識陳橋啊四,陳橋四爺。不知道陳四爺的份量夠不夠重,值不值得諸位在這裡久等啊?」
林少龍跟常出海互相望了一眼,兩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倒是常出海站了出來,笑著說道:「陳橋四爺是我洪門少有的大英雄,也是我洪門德高望重的長輩。昔年同司徒美堂老爺子以及孫中山老先生共謀國家大事,那是我洪門不得缺少的一位龍頭大哥。如果真是這位老爺子,我等就算再次等上個三天三夜又有什麼問題!只是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等都知道,陳橋四爺在四十年前便已經神秘失蹤,據說已經退隱江湖,在三十年前便化羽登仙,享受人間極樂去了。你可不能那這種事情跟我們開玩笑啊!「
林少龍老態龍鍾的坐在那裡,板著臉說道:「常兄此話不錯。陳橋四爺是我洪門德高望重的長輩。蘇老大這玩笑可開不得,如果說你事先犯下的罪過是小,那麼此事是大。這可不是開玩笑,事關我洪門大事。」
「林長老,常長老。跟他姓蘇的費什麼話,我看這傢伙也就是在虛張聲勢而已。」金陽站出來說道,「大伙說對不對?」
望著下方一片議論,蘇楊不急不躁的往前走了兩步:「就算諸位信不過在下,也能否給在下一點時間。四爺他老人家一生為我洪門鞠躬盡瘁,如此英雄人物,小四又怎麼敢以此開玩笑?」
「莫非此事是真的?」林少龍小聲嘀咕一聲,然後轉頭望著常出海問道,「常兄,你怎麼看?」
常出海心中雖說喜悅,但是仍然裝出一副驚訝之色:「這個尚且難說。不過小四如果真的把那位老爺子抬出來,我看我等也得不了什麼好。總之這件事情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林兄,你說呢?」
林少龍點了點頭,望著向著內閣而去的蘇楊,心中揪在了一起。要知道,便是忠義會會長汪毅濤在那位老爺子面前也要矮上三分,更別說他們了。
不多時,蘇楊推著頭髮花白的陳橋四爺走了出來。就這麼來到廳堂上位,蘇楊在陳橋啊四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後者點了點頭,只是揮了揮手。就這麼蘇楊站在他身邊,閉口不語。
這下子,原本嘈雜的場景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林少龍和常出海顯然吃了一驚,因為在他們面前的這位老爺子不是傳聞之中的陳橋四爺又是何人?
只是,一位一百多歲的老爺子仍然有這麼硬朗的精神真的很難得。如果說人的一切都可以偽裝,哪怕面容也可以改變,但是那種多年積累的霸氣和威嚴是無法模仿和裝扮的。
林少龍和常出海猶豫了片刻,因為他們無法確定這位老爺子到底是不是傳聞之中的陳橋四爺,畢竟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雖說這位陳四爺已經退出江湖多年,但是威望還在,忠義會會長汪毅濤就是他一手扶上去的。算起來,汪毅濤能有今天的威望,可是跟這位老爺子息息相關。
在這個年代中,儘管人心已經被金錢利益所腐蝕,但是作為洪門,一個傳承三百多年的大型組織。根本沒有變,忠義仍然在。這也是為什麼蘇楊在這個節骨眼不惜浪費時間去請這位老爺子的緣故。
「你們討論的事情,老朽在後面也聽到一二。至於事情的起因,小四都跟老朽說了。」陳橋啊四笑了笑說道,「只可惜,老朽退隱江湖多年,這初來露面,嗯,有不少新面孔啊!不過,也有不少老相識。」
說著,陳橋啊四轉頭望著林少龍、常出海等幾名老人捋了捋鬍子笑著說道:「是小龍跟阿海吧!老朽的老眼還沒有昏花吧!」
被陳橋四爺點明提到,常出海和林少龍直接站了起來,想他們已經都是快七十歲的老人,在陳橋啊四的面前還跟個孩子一樣。這麼叫他們的,好多年都沒有了,這都快要淡忘了。兩人哪還怠慢,直接來到中央,恭敬的彎了彎身子,叫道:「四叔!」
陳橋啊四點了點頭,笑呵呵的說:「你們兩個還能叫我一聲四叔,真是難得啊!不過,小濤沒來卻是不對了。忠義會成立的目的就是為了調諧各地洪門之間的恩怨,而身為會長,他沒有能夠及時調節其中的恩怨,未免有些不太盡責了吧!」
林少龍一聽,鬢角直接冒出冷汗,連忙說道:「四叔不是這樣的,會長他老人家日理萬機,實在是沒辦法抽身啊!」
說著,林少龍用胳膊碰了碰常出海,顯然是讓他也為會長多說幾句好話。本來,這是推翻汪毅濤最好的機會,常出海也是猶豫,是不是立刻跟汪毅濤翻臉。不過細細一想,暫時還不是時候。畢竟陳橋四爺離開洪門太長時間,雖說威望還在,但是洪門早已經是瞬息萬變,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洪門了。先穩住這個林少龍,有機會發展他,以後再找機會。畢竟人是死的,腦子是活的,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自己都忍了這麼長時間,還在乎這些嗎?
見常出海久久沒有出聲,林少龍也急了。再次用胳膊碰了碰他,至此常出海才開口說道:「林兄所言極是啊。最近我忠義會出了些狀況,會長他老人家也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當然,會長為了表示對此事的重視,特意安排我和林兄二人處理此事。」
「就是,就是!」林少龍連忙說道。
「是嗎?」陳橋啊四低喝一聲,然後正坐在輪椅上,往下瞥了一眼,說道:「其實老朽退隱江湖多年,早已經看透了世間的是是非非,按理說,本不應該過問此事。不過小四既然找上老朽,而身為洪門的一份子,老朽就不得不說上兩句。」
「其實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一場誤會引起的,而這個誤會說大不大,說小也根本微不足道。本來嘛,大家都是洪門子弟,奉承著五祖忠義精神,這家裡的事情沒有什麼非要動刀動槍才能解決的。」陳橋四爺敲了敲輪椅的扶手,老態龍鍾的說道,「像這樣,大家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有什麼不好!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又不是外人,非要弄得這麼僵才都高興嗎?這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既然老朽得知此事,也就不能在裝作瞎子。這樣吧,讓小四向大伙陪個不是,這件事情以後誰也不需追究,如果誰要敢再提,別說老朽翻臉。」陳橋啊四板著臉說著。
「四叔說的極是,說的極是啊!」常出海連忙附和著。只見他往右瞥了蘇楊一眼,那意思似乎在對他大加讚許。不過蘇楊只是略微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有陳四爺在這裡做中間人,本來跟蘇楊關係不錯的幾個掌門大哥也站出來說話。一時間,局勢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本來將矛頭對準蘇楊的那些心懷不軌的大哥們也紛紛將頭望向馬坤。畢竟這次對美國洪門事件是他發起的。誰能想到馬坤對此只是默不出聲,甚至最後還點了頭。這讓他們唯一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一場會議下來足足有四個多小時的時間,總之,結果跟蘇楊想像的沒有太大的區別。不少洪門老大時候紛紛拜訪這位德高望重的老爺子,當然,這也並沒有結束。
叫過邢強,蘇楊特意安排他秘密做了一件特別的任務。沒錯,那就是讓幾個勢力比較弱小的掌門大哥死於意外之中,讓他們看上去更像是天譴所為。
對於蘇楊的做法,邢強有些不解,只是問道:「四哥,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為什麼還要對這些人下手?這不是再次將我們推到風頭浪尖之上嗎?」
「邢大哥此話差異。」蘇楊說道,「陳橋四爺雖說威望還在,畢竟退隱江湖這麼多年。難保其中不會發生什麼事情,誰知道那些洪門大哥是怎麼想的。在這個搖擺不定的局勢之中,有那麼一個兩個意外死亡的話,你說,又會是一種什麼場面。」
「當然,既然是做戲,就要把戲做足了。」
蘇楊又跟邢強說了什麼,後者暗暗點頭,大叫一聲:「四哥,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