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此情形,蘇楊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深情的說了一聲:「謝謝兄弟們了,小四何德何能堪此重任。既然兄弟們如此信任在下,小四在這保證。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美國洪門的大旗就不會倒,任何人都不可能踐踏我們的尊嚴和靈魂。」
說著,蘇楊轉頭望向單豹:「單豹,動土。我倒要看看這個陳四爺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
這邊,單豹親自上陣,帶著十幾個兄弟將人家陳四爺的墳墓給挖開了。要知道,在中國,尤其是深受五千年傳統文化講究中庸之道的中國講究的是死者為大,這挖人墳墓乃是被世人最看不起的事情。當然,在這個年代,思想或許受到改變被扼殺了,但是這仍然是讓人不齒的事情。
當然,這個陳四爺只怕沒有後人,不然只怕真的有人要蹦出來說話了。
墳土一點一點被扒開,當棺木露出來的那一刻,蘇楊和邢強等人直接圍了上去。蘇楊抬了抬手,示意架著遮陽棚的人趕緊過去遮陽,然後命令單豹開棺。
也許是古人固有的思想,在那個年代很難有人能夠接受火化這種思想。他們認為屍體保存的完整是對先人的一種尊敬和哀思。接近兩米的棺材板被掀開的那一刻,蘇楊忍不住笑了。顯然,這跟他猜的一樣,這不過是一個衣冠塚,根本就沒有什麼屍體。甚至蘇楊在想,陳四爺啊陳四爺,你就算是放進去一個骨灰盒只怕也沒有人會多加猜疑。也許你是太過自信,自認為沒有人敢挖你的墓吧。
正是如此,只怕這個世界上除了蘇楊這個怪才之外,真的沒有第二個人敢這麼做。除非他不想在這個世界上繼續活下去了。
「下土吧。」蘇楊輕輕揮了揮手,說了一聲然後轉身向著身後走去,掏出一根香煙,以煙排解心中的憂愁。
「四哥,莫非這個陳四爺真的還活著?」邢強也有些難以相信,其實,這簡直已經讓人無法接受。
「一個空墓,能說明什麼?」蘇楊反問道,不過隨後呵呵笑著說,「也許只有天知道。管他呢,你當他活著,他就活著。查,我還不信查不出來其中的底細。」
「四哥,咱們不會是被閣靖齋耍了吧。現在留給咱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如果這件事情傳揚出去,只怕洪門聯軍更是找到最好的借口,到時候咱們的處境可就危險了。我認為在這種事情上下功夫不如想些實際的更為恰當。」
「我有一種感覺,我相信閣靖齋這個人。」蘇楊指了指腦袋,抿著嘴笑著說道,「我甚至有一種直覺,閣靖齋似乎就在我們的身邊一直以來都在注意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知道迷信與自信的區別嗎?都是一個信,都是盲目的崇拜盲目的追求,但是卻並不能同一而論。迷信與自信的區別就在這個迷與自兩個字上。迷就是讓你亂了方寸失去了思考,而自,則是讓你保持冷靜有著一顆冷靜的心能靜下來考慮其中的細節。」
說著,蘇楊再次取出錦囊,望了望,喃喃自語著:「或許,我漏掉了什麼。」
再次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錦囊仍然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甚至連那張寫著陳橋啊四的紙條也沒有什麼獨特。就在蘇楊感到不解,甚至迷茫以為自己想錯了的時候,一陣狂風吹來,紙片隨著狂風向著前方飄去。
那邊一個小弟看到了連忙追過去,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張濕漉漉的紙條:「對不起四哥,我沒有跟上,紙條掉水裡了。」
「沒事,反正已經沒有用……」這個用字蘇楊吐的很輕,因為在這時他眼前一亮,結果紙條,赫然陳橋啊四四個字已經消失了,只是刻畫著一張看不清的畫,畫上是一個建築的圖案。那是一座別墅,沒錯,是一座別墅。但是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嗎?
邢強見蘇楊發愣,忍不住問道:「四哥出了什麼事情。」
「邢大哥,想辦法查處這個地方。」蘇楊將紙條交給邢強。後者看了眉頭緊鎖著,那就是普通的容納中方古典與西方典雅與一體的別墅而已。這樣的別墅別說全世界,單單一個紐約便能找出來一百多處,莫非四哥真的在這件事情上著迷了不成?
只是在之後的觀察之中,二人終於從別墅之中找出了一點點細節,因為那別墅的房屋之前寫著義薄雲天四個字的牌匾。顯然,這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起的。
由於時間緊急,邢強等人也沒有怠慢,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之後,情報人員的負責人終於將信息傳達給了邢強,後者略會深意,來到蘇楊身邊說道:「四哥,查到了。」
「怎麼樣?」蘇楊問。
邢強帶著蘇楊來到汽車旁,通過傳真機,很快,兩張嶄新的資料直接被傳了過來。蘇楊接過來仔細一看,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果然陳四爺還活著。」
邢強結果資料,果真如此。因為在那資料上的照片之上赫然是一個白髮蒼蒼頗為精神的老者。不過通過老者與當年陳四爺的舊照對比,果然有八分相像,就是比以前蒼老了一些。不過看上去仍然顯得頗為精神。
「加拿大?」當看清地址之後,邢強忍不住說道,「那可是地獄天使和大圈幫的地盤。這個陳四爺怎麼跑到加拿大去養老了?」
蘇楊笑了笑,沒有出聲:「你似乎沒有看清資料的詳情。」
「企佬?」邢強眉頭一皺,有些結結巴巴的說,「企佬是他的乾兒子?」
「天知道,反正就只有這麼多。不過還是探查一番才好。」
就在這時,一聲聲渾厚而蒼勁的聲音在天地之間迴盪起來。
「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看盡人間冷與暖,唯我游士神半仙。」
很快,一個老者飄飄然而來,不對,應該說是身上那股剛勁與氣質,讓他看上去虎步雄風。很難想像,這麼一個老者仍然會有這般健朗的身子板。
「什麼人?」幾乎所有人同時望向老者,一個個直接將槍掏了出來。如果不是蘇楊手抬的及時,只怕這老頭現在已經變成了篩子了。
「閣大師?」白展飛在這個時候忍不住叫出聲來,甚至眼中流露出一種驚訝之色。
「閣先生。」蘇楊恭敬的立在一旁,望著逐漸走過來的閣靖齋,忍不住問道,「閣老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您怎麼……」
「貧道遊歷四方,無拘無束,以坑蒙拐騙,胡言亂語騙兩個小錢度日。誰想到,這昨天在黃山一覺醒來已經來到了這裡。卻沒有想到會在這碰到你,真是怪了。」
「老傢伙,胡言亂語什麼。」單豹顯然並不知道閣靖齋的底細,以為他是在胡說八道,想打發要飯子一般催促他離開。
「單豹,退下。」蘇楊瞪了單豹一眼,恭敬的對閣靖齋說道,「閣老神通,世人難以理解。小四領悟閣老真言,發現這裡,卻不知陳四爺是否還能夠出面助我洪門。」
「他出不出面,我不知道,這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閣靖齋呵呵笑著說,「開個玩笑。我昨日算了一卦,預知你洪門所剩時日不多,上次忘了交給你一件東西。現在想來,是老朽糊塗。」
說著,閣靖齋到處摸摸,最後掏出一枚發紅的銅板,似乎是被狗血浸泡過的:「找到了,關鍵時刻,亮出來或許能夠幫你一把。」
「多謝閣老。」蘇楊恭敬的將銅板接過,望著逐漸離去的閣靖齋,心中越發感到疑惑。
他一直不知道此人為何要幫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不過有一點蘇楊可以肯定,這個閣靖齋絕非等閒之輩。
這邊,白展飛被人推著來到蘇楊的身邊,咳嗽聲不斷,這好不容易止住,這才低聲問道:「四哥跟閣老認識?」
「只是有過一面之緣而已。」說著,蘇楊問,「白兄,你跟此人相交,此人如何?」
「此人神出鬼沒,乃世間奇人。據說通曉奇門遁甲、周易八卦,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說是奇人與瘋子都沒有什麼問題。」白展飛緩了口氣說,「當年,我才只有七歲的時候曾遇到過此人,說我天生陰命卻投陽胎,如果能夠遮陰克陽可保住一命。在那個時候,我美國洪門內亂不休。當年可並不是喬瞎子一人的天下,當時還有張光北和張彪的父親,張振天以及一個名叫柳五爺的大哥級人物。張振天失蹤,柳五爺和喬瞎子爭奪天下。而在這個時候,閣靖齋神秘出現,據說在那個時候三爺完敗,但是不知道二人聊了些什麼,這才有了後來的喬氏洪門。」
「奇哉怪也。」蘇楊眉頭緊皺,忍不住問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知道。總之後來三爺登位,便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三爺曾經說過一句話,得閣先生者,可得天下。」白展飛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算是世間一個怪人吧。」
「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過去了,閣老還是如此健康,而且會出手相助四哥。恭喜四哥,此關可過啊!」白展飛認真的說道。
這絕對不是做作,也不是恭維。在現在看來,蘇楊忍不住笑了:「雖說人生天注定,但是還是需要人去拚搏的。危難不到最後一刻,切莫大意。」
「邢大哥。」
「四哥,儘管吩咐。」邢強走過來說道。
「這段時間家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能拖就拖,我還不信洪門聯軍真的有那個能耐和信心。對於沒有利益的徒勞,在這個世界上是絕對不會有人盡心盡力的。」蘇楊平靜的說道,「今天我便動身前往加拿大,至於陳四爺能不能救我們洪門,我不好說,但是我絕對有信心,只要兄弟們同心協力,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任何無法度過的難關。」
此話蘇楊說的是異常堅定,也許真的是遇到那種已經看不到希望的處境的話,人或許能夠從其他地方找到出路。這便是老祖宗留下的至於死地而後生的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