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楊再次醒來的時候,四周白花花的一片。此刻他正躺在一張病床上,三爺坐在床邊,手中拄著枴杖。
「小四,你醒了?」
「三爺。」
「你現在身子還很弱,不宜多動。」
望著四周如同總統套房一般的裝飾,蘇楊忍不住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放心,這裡絕對安全。」三爺揮了揮手,站在三爺身後醫生護士靠了過來。
蘇楊感到可笑,自己似乎被當成玩具一般擺弄了一會。
「紙扇大爺已經沒有大礙,修養十天半個月估計就能好了。」
蘇楊點了點頭,望著下去的醫生護士,然後望著三爺:「三爺,這……小四何德何能……」
「你現在可是我洪門的紙扇大爺,這點事情還不是應該的。說來,你的命可真夠硬的,我不得不說你很有運氣,整整三槍,沒有打中你的要害。看樣子,地府是不敢收你啊。」
蘇楊笑著開玩笑的說:「如果閻王爺真的敢要我,我就學孫猴子一樣大鬧一下他的地府,把他的地府攪個天翻地覆。到時候看他後悔,還是我後悔。」
三爺呵呵笑著問:「看清殺手的模樣了嗎?」
「沒看清,而且對方好像已經易過榮了。我想,他應該不會是傻子。」
三爺點了點頭:「那好,你就先休息吧。這件事情我會查明的。」
房間之中空蕩蕩的只剩下蘇楊一個人,蘇楊翻來覆去想了良久,自己好像沒有做過什麼得罪人的事情,到底是誰想要殺蘇自己?
越南幫?蘇楊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是他們,越南幫已經被三爺連根拔除了。
難道是別人?
到底會是誰呢?
蘇楊心裡異常矛盾。
蘇楊緊皺著眉頭,突然之間睜開眼睛。一個人的畫面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難道是他?」
蘇楊疑惑的叫了一聲。可是,到底是為什麼?
蘇楊實在是搞不明白。難道自己無意間得罪了他。不對,他說他跟孫一飛的關係很好,難道是他要為孫一飛報仇?而且他跟自己說了許多不該說的,難道是想要殺自己滅口?
白展飛,不知道是不是你!
下午時分,在邢強他們看過蘇楊之後,蘇楊期待的那個男人終於來了。
白虎堂堂主白展飛,那個看上去女人氣太重的病秧子。
「蘇兄,你沒事吧?」白展飛輕咳了一聲,「聽說蘇兄遇刺,愚弟深感心中難安,特意備了點補品,不成愜意,還望蘇兄笑納。」
蘇楊笑著說:「白兄來就來唄,還帶禮。這不是折小四的壽嗎?不敢當,確實心中有愧啊。」
「不知道殺手抓到沒有?」白展飛病怏怏的說,「敢對我洪門紙扇大爺動手,最好別讓我抓住他,不然,我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三爺已經著手查辦此事了。」蘇楊說,「我想,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殺手就應該落網了。」
蘇楊話才剛說完,白展飛又是一陣輕咳。蘇楊看到他的眼中分明閃過一絲很有意思的東西。
「老毛病,唉,老毛病又犯了。」
「白兄,你還是上醫院看看吧。你這樣下去……」
白展飛搖了搖手:「沒用的,那些狗屁科技根本就查不出來我到底患了什麼病。也許,真跟閣老先生說的一樣,我本該就是早亡之命。」
「白兄,怎麼能這麼說呢。」蘇楊說,「你可是洪門棟樑,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也就是偶感風寒,過兩天就會好了。」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白展飛說,「時候不早了,改日,我再來看望蘇兄。」
在白展飛那柳眉杏眼之中,蘇楊看到了一絲陰寒之氣。
在病床上,蘇楊足足待了半個月才能下床走路,而且身子很虛,幾乎走兩步就累了。
蘇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以前在青州,他只剩下半條命,而且條件異常簡陋,不到一個星期,自己便生龍活虎的。
難道是我老了?
蘇楊不知道,可是他聽說,像他們這種人到了中年,雖說身子仍舊看上去很壯,但是各種病症好像發了瘋一般出現在你的身上。用武學上的一句話叫做元氣大傷,元氣這種東西,很難解釋,就好像你身上的一種支撐你健康的氣。每一次重傷痊癒都會讓你身上的這股氣消失一點。
當元氣完全消散的時候,你的人生也便終結了。
又過了兩天,蘇楊終於可以獨自一個人下身走路了。
這天面色不善的張彪找上了自己,說是刺殺自己的殺手抓到了,三爺特意讓他小四前去辨認一下死者的容貌。
蘇楊跟著來到四合院,三爺仍然是那副老態龍鍾的樣子,純黑的墨鏡,那桿據說是唐太宗晚年用的枴杖以及一身黑色斑點與紅色底紋相襯托的唐裝。
在庭院之中蘇楊看到一個死屍。那傢伙已經被五馬分屍了,胳膊腿是硬拚上的。
蘇楊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只聽三爺說道:「小四,你辨認一下,人是他嗎?」
蘇楊來到那人屍體前盯了片刻,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
「小四,你可要多謝一下小白啊。這殺手可是他抓到的,只是可惜幕後指使者沒有抓到。太可惜了,不然,也能順籐摸瓜抓到幕後要對付你的兇手。」三爺盯著病重至極的白展飛,「對嗎?小白?」
「三爺說的即是。當日,我偶然得到這殺手的信息,可惜不知道從哪走漏了風聲。眼見得此人便要逃跑,我這才下令開槍。誰能想到,這短命鬼這麼不撐打,一槍,僅僅一槍便命喪黃泉了。說來,也怪可惜的。」白展飛盯著三爺說,「三爺,這一切都是我不好。不然,也定能查處那幕後指使者。現在看來,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了。」
「這件事情,你不用跟我說,你得問小四。」三爺說。
「蘇兄……」
「白兄莫要因此是勞神,死了也就死了。如果真要有人對我不軌的話,那麼就不會這麼容易放棄。是狐狸總有露出尾巴的時候,你說,是不是啊,白兄?」蘇楊問。
白展飛愣了片刻,重重的咳嗽兩聲。
「小白,你的病又重了?」三爺問。
白展飛從衣兜裡掏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藥片,吃了一顆:「沒事,還死不了。」
「前天去醫院,醫生說讓白大哥在家靜養,不能見風,只怕病情因此而重了。如果要是找到閣老爺子就好了,或許,他會有解救白大哥的辦法。」
「閣靖齋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雖說老夫不信鬼神之道,但是不得不說,此人的確是人世間一奇人。可惜,這等奇人只是可遇而不可求啊。」三爺說。
「我這輩子也夠了。老余啊,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在這麼做了,不值得。」
「可是,白大哥……」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的身體,我自己還不清楚嗎?」白展飛瞪了餘波一眼,後者這才閉上嘴。
「行了,此事就先到這裡吧。」三爺揮了揮手,上來兩個大漢,「把這攤垃圾扔進大海裡去餵鯊魚。」
望著那倒霉兄弟被拖走的屍體,蘇楊順目盯著白展飛,兩人的目光短時間的碰到了一起。白展飛衝著蘇楊笑了笑,然後舉起茶杯品著綠茶。
在這一個蘇楊更加堅信自己的猜疑,蘇楊甚至肯定人是白展飛派的。
但是,到底是他?還是不是他?
蘇楊真的不知道,沒有人能給他答案。也許,這本來就不是一個有著答案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