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三爺的住處,蘇楊輕輕的敲了敲房門:「三爺睡了嗎?」
「是小四嗎?」三爺說,「進來吧。」
「是。」蘇楊來到三爺身邊,將他扶了起來。兩個人閒庭信步的來到院子中,蘇楊為三爺披了一件外套,畢竟,外面的風真的有些大。
「殺手招了嗎?」三爺問。
蘇楊搖了搖頭,說:「沒有,那傢伙嘴硬的很,沒有哼出半個不字來。」
「哦?」三爺倒是小有興趣的說了一聲,「看來還真是條漢子,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我已經命人把他殺了。」蘇楊說。
「為什麼?」三爺問。
「留著他也沒有什麼用處,省的兄弟們受累。」
「你肯定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不然也不會命人殺了他。」三爺笑著問,「知道是什麼底細嗎?」
「黃種人,小拇指沒有了。估計也就是日本人或者是越南人,不過聽他說話的語言似乎不是日本語,我想十之**便是越南幫的吧。那小拇指的切口很整齊,應該是自己斬掉的。我翻了一下關於世界各大黑幫的資料,斬去小拇指送給龍頭大哥以表示自己的忠誠的幫會就只有山口組和越南幫。既然不是山口組的人,十之**就應該是越南猴子了。」蘇楊說。
三爺點了點頭,然後還是拍了拍蘇楊的肩膀說:「小四啊,你還是太年輕了。沒有絕對的把握還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為好,你殺了那傢伙,如果他不是越南人,或者是偽裝的小日本,該怎麼辦?」
蘇楊一時愣住了,這件事情他還真的沒有想過。
「那三爺,以您的意思呢?」蘇楊問。
「你不是說殺手是越南幫派來的嗎?」三爺笑了笑,「那還懷疑什麼?人啊,誰都可以不相信,但是惟獨必須要相信自己。你認為是越南幫干的,就一定是越南幫干的。」
蘇楊點了點頭,說:「我這就吩咐下去。」
「慢著。」三爺叫了一聲,然後沉思了片刻說道,「我親自去一趟越南幫總部,我倒要看看阮志成到底是誰給了他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不想在美國的地盤上混下去了。」
……
不看不知道,後來蘇楊才得知,原來越南幫並非僅僅是一個黑幫而是世界各地越南黑幫的一個總稱,就如同洪門一樣。
越南黑幫布邊世界各地,素來以驍勇善戰著稱,而且是各自為政。在越南本土上,越南幫也並非一家獨大,而是分為北越南幫和南越南幫,南北分制。就如同大陸南北洪門分制一樣,段天揚雖然恐怖,門徒眾多,但是也僅僅只是在長江以北隻手遮天而已,因為在長江以南便是南洪門的地盤,又是另外一位梟雄級的掌門大哥的存在。
美國紐約越南幫便是越南幫的一個分制,其龍頭大哥阮志成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當年帶著十幾個人從越南逃難而來,單槍匹馬靠著兩隻拳頭打拼出今天的天下。不得不說,此人也的確稱得上是梟雄人物。
在阮志成未成名之前,被紐約本土黑熊幫追殺,據說砍翻了一百八十個人,身上足足挨了八十刀,這才苟且得到一條活命。如今,越南幫雖然已經今非昔比,也是有了氣候,但是卻無法與洪門相提並論。
畢竟,黑幫就是黑幫,永遠也入不了主流。這就是黑幫與非政府組織的區別。
越南幫的總部坐落在華人街一條名叫西廂南岸的夜總會之中,每天都可以看到一幫穿的人模狗樣的越南猴子在夜總會之中到處走動著。
蘇楊跟著三爺步入了西廂南岸,身邊也就僅僅帶了十個人,當然,王寶、邢強他們也在這十人之中,因為,他們的身手蘇楊還是比較清楚,至少發生危急情況,保護三爺的安全應該不是問題。再者說,為了防止有特殊情況發生,蘇楊特意聽從三爺的命令,讓白虎堂撥了足足三百兵馬安排在西廂南岸左右,一旦遇到不測,也好有個照應。
夜總會的生意還算不錯,世界各地的人匯聚一堂。蘇楊在前方探路,一掌砸在那圓桌之中,頓時,四五個大漢已經靠了過來。
在蘇楊身後坐在輪椅上的三爺開口問道:「你們當家的阮志成可在?」
為首的那大漢愣了片刻,剛才的怒氣瞬間消失。正所謂常在社會走,接觸過多少人便有多少看人的本事。
蘇楊等一行人雖然穿著有些保守,甚至用古板來形容。唐裝、中山裝,僅僅兩款服飾,但是人有時候並不一定要靠衣裝來襯托自己的成就,而是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勢,也就是所謂的氣場。
「你們是什麼人?」為首的大漢問道。
「叫阮志成出來見我。」三爺冷冰冰的說。
跟在三爺身邊的張彪大喝一聲:「他媽的,婆婆媽媽的幹什麼?讓你去你就去,就說洪門三爺到了,特意拜訪他阮老大。」
洪門,在這一片,乃至整個美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人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用著生疏的中文說:「三爺稍等,我這就去求見阮大哥。」
不多時,一個四十歲左右,頭髮梳的很亮的中年男子從樓上走了下來,一路上還不忘跟那大漢說著什麼。
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十之**便是越南幫的龍頭大哥,阮志成。
「不知三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阮志成笑呵呵的說道。
忘了說了,這傢伙外號便叫做笑面虎,典型的笑裡藏刀。什麼時候給你一刀,你望著他那笑呵呵的樣子,只怕自己都不清楚。
「阮老大,客氣了。」三爺不冷不熱的說道,「其實今天來呢,喬某就是為了送給阮老大一件大禮。」
「送禮?」阮志成一愣,隨後笑呵呵的說,「怎敢,怎敢呢。三爺這不是折我的壽嗎?」
三爺笑了笑,說:「阮志成啊,你也不必跟我這麼客氣,天下間還沒有你不敢幹的事情。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
阮志成一愣,笑著說:「三爺,此話怎講。」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難道還要我明說嗎?」三爺冷笑一聲,鎮定自若的說道,「那麼我便提醒你一下,十幾日前,我洪門戲院有人想要殺我。不過,那個倒霉鬼已經被我抓住了。」
說著,三爺拍了拍手,一個洪門門徒提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走了進來。那東西一打開,分明就是那個殺手血淋淋的人頭。在那傢伙的額頭上被刻著一個殺字,顯然死了也沒有讓他安生。望到這一幕,蘇楊甚至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但是最終還是止住了。
阮志成一愣,蘇楊分明看到他的嘴角在抽筋。不過,阮志成畢竟是一方老大,從容自若的將臉上那股怒意掩蓋的無影無蹤。
「三爺這是什麼意思?」阮志成問。
「送給阮老大的禮物啊。落葉歸根是我中華五千年的傳統,你們越南幫的東西當然要物歸原主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三爺問。
在這一刻,蘇楊甚至懷疑三爺是不是瘋了。單單撇開這刺殺一事是不是阮志成派人幹的,就算是他,這麼明目張膽上門找上他算賬,而且還這般**裸的威脅,如果是別人,那麼蘇楊肯定會說,他瘋了,或者神經有問題。但是這個人是三爺,在美國跺一跺腳就能震塌半邊天的存在。
蘇楊不知道三爺的自信來自哪裡,他難道就不怕發生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