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別墅,蘇楊被門口的保安給扣住了。因為他一沒有請帖,二也沒有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洪門門徒的左手臂上一般都有洪字或者h的紋身標誌,蘇楊並沒有。至今,三爺雖然口口聲聲說他是洪門中人,但是仍然沒有為蘇楊舉辦入門儀式。
如果不是三爺出來,那麼只怕他們都會把蘇楊當成國際警察的間諜或者恐怖組織給斃了。蘇楊甚至連喊冤的地方都沒有。當然,這一切都在三爺的出現之後變成了夢境。
不過,從這其中,蘇楊似乎也感到了什麼東西。
「三爺。」蘇楊扶住三爺,讓他慢著點。
「威廉兄,不要送了,我雖然老骨頭一把,但是還能經歷的起大風大浪。」三爺呵呵笑著,「告辭。」
看三爺與威廉羅斯柴爾德談笑親密的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無話不談的好友,實際上,將兩人綁在一起的僅僅只是兩個字,利益。
如果沒有利益,誰還在乎你到底是誰,如果三爺不是洪門的龍頭掌門大哥而是貧民區的老頭,誰還知道你喬老三到底是什麼人。
一路上,三爺似乎很高興,嘴裡哼著東方紅和洪湖水浪打浪,兩首經典紅歌的歌謠。
三爺是洪湖人,祖輩乃是抗日年間有名的抗戰英雄,爺爺外號老龜,使得一手雙槍,抗戰年間不知道打死了多少鬼子,一世英雄被同胞出賣,最終死於鬼子之手,據說喬老爺子死前胸口被連捅了三十八刀,足足打了九槍愣是沒嗯出一個軟字,死前還站在那裡,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是嚇著鬼子十幾分鐘才敢靠近。其父親參加過洪湖游擊隊,南征北戰,乃是讓人敬服的大英雄,在一次戰鬥之中抱著一包炸藥包和十個鬼子同歸於盡了。
喬家一門三虎,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古語有言,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話一點也不假,繼承了父親和爺爺的正直和勇猛,三爺對於日本之敵視已經超出了一般愛國人的想像,畢竟,三爺一家人都是死於日本人之手。
雖說日本最大黑幫壓庫扎已經入駐美國,但是有一點,在洪門所控制的地盤上可以允許你越南黑幫、菲律賓黑幫等等黑幫的生存,但是惟獨你日本黑幫不能在我洪門的地盤上出現。
一向心高氣傲的日本人當年野心勃勃的在紐約登陸,雖說二戰結束不久,但是山口組已經是當時國際上數一數二的黑道大幫,畢竟,日本是全世界唯一一個得到政府承認並允許其生存的黑道大幫。
結果,三千日本山口組幫眾一夜之間屍沉大海。三爺就敢挑明放話,人是他幹掉的,有種不服,就來洪門找後賬,他喬瞎子還能經得起你們小日本的蹦躂。我洪門誰都怕,就惟獨不怕你小鬼子。
山口組當然不樂意,先後兩次打起了洪門主意,結果,幾次交鋒都以失敗而告終。沒辦法,山口組上任組長渡邊芳則親自來洪門總舵為三爺倒茶賠罪,山口組畢竟是國際性黑道大幫,如果兩方真的鬧翻了臉,那麼對誰也沒有好處。況且,山口組一號頭目親臨美國,如果三爺在不將此事揭過,那麼洪門這邊的面子也不好看。
雖說兩方達成了和解,但是三爺卻提出一個條件,那就是洪門六大堂口掌控的美國六大州絕對不允許日本黑幫的插足。這是三爺最後的讓步。野心勃勃的山口組當然不樂意,渡邊芳則甚至下令與洪門一決高低。只是,山口組畢竟是晚起步的黑道大幫,即便當年的黑龍會盛極一時,但是也不是洪門的對手。
在那一刻,一方洪門有難,八方洪門支援的口號變成了現實。
英國洪門、德國洪門、法國洪門……甚至連日本本土的洪門也發起一致對日的口號,山口組腹背受敵,不得不在此事上妥協,畢竟,他們留給華人的印象實在太糟糕了。至此便是洪門與山口組長達三年的冷戰,世界各大黑幫迫於洪門的威嚴不敢明目張膽的與山口組在生意上有任何合作,這也使得山口組的收入大大縮水,而其起源壓庫扎一舉反擊,使得山口組脫離壓庫扎的計劃完全癱瘓,胎死於腹中。山口組由巔峰徹底陷入一個前所未有的低谷,而造成這一切的僅僅是一個響徹世界的名字,洪門。
直到山口組六代目,也就是蘇楊今天見到的筱田建市上位之後,洪門與山口組的關係這才得到了稍微的緩和。
轎車一路北去,蘇楊望著三爺笑著問:「三爺,什麼事這麼高興?」
三爺呵呵笑道:「當然是大事。」
蘇楊哦了一聲,既然三爺不願意多說,他問了反而不好。
今晚,蘇楊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有天真、有淳樸,甚至還有憨厚。沒錯,至少他要裝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不對,因為蘇楊本來就是雙重性格,根本就談不上偽裝。
三爺拍了拍蘇楊的肩膀:「小四,你還年輕。想必,今晚的事情給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對了,我聽說你跟杜邦家族的那個二丫頭走的很近。」
「三爺說的是朱莉?」蘇楊問。
三爺點了點頭,說道:「杜邦家族即便是一個女人也不簡單,那個丫頭我聽說過,雖然不知道長得什麼樣,但是聽說美若天仙,至少我聽說十大家族不少公子哥都為之著迷。」
蘇楊呵呵笑著,說:「什麼美若天仙,凡夫俗子,到頭來終究還得是一堆黃土。」
「如果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多了。」三爺說道,「我跟那丫頭也有過幾次接觸,此女之心計便是一般男人也無法與之相比。你自己多加小心,再者,切莫動情。女人嗎,尤其是美國的女人,玩玩也就算了,今天跟你上床,或許明天就會裝出不認識你的樣子。此事,看開點,這就是國家的風氣。」
「知道了,三爺。」
「對了,小四,明天我便替你舉辦入門儀式。」
「真的?」蘇楊吃驚的問。
三爺點了點頭,拍了拍蘇楊的手:「你為洪門做了這麼多,這都是你應得的。記住,你所做的一切,三爺都記在這裡,洪門也都記在這裡。呆在一個洪天大廈,太屈才了,是應該到了你展翅高飛的時候了!」
三爺點了點自己的胸口。
蘇楊直了直身子,說道:「多謝三爺栽培,小四定然不辜負三爺厚望。」
「我洪門能有你這樣的人才,是洪門,也是我喬老三的幸運。」三爺呵呵笑著說道。
轎車回到四合院,蘇楊送三爺回房之後,就這麼呆呆的站在院子裡望著滿天的繁星,不由的長歎一聲,他不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麼走。有迷茫,有喜悅,有許許多多的憂傷。
突然,在蘇楊前面多出了一人,那人正是一臉不善的張彪。此人就如同鬼魅一般,如果不是那微乎其微的聲音,自己還真沒發現他。
「彪哥,這麼晚了還沒休息?」蘇楊轉身,愣愣的問。
蘇楊知道,張彪應該還在生自己的氣。沒錯,畢竟今晚本來應該陪三爺去的那個人應該是眼前這個男人而不是他小四。
「回來了?」張彪不冷不熱的問。
蘇楊嗯了一聲,說道:「彪哥,那我先回去了。」
說著,蘇楊繞開張彪,不過他卻感覺到這傢伙老是盯著自己的後背,這讓蘇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的感覺。
回到洪天大廈,邢強等人早就聚在門口的保衛室之中,一個個愁眉苦臉的,顯然正是為蘇楊擔心。畢竟,沒有人能夠預料到,蘇楊此行會經歷什麼。
望著有些魂不守舍從轎車上下來的蘇楊,哥六個趕緊圍了過去,一個個不斷查看著蘇楊的身體。
「四哥,你沒受傷?」
「四哥,你沒事吧?三爺沒有怎麼樣你吧?」
「四哥,是不是那件事情敗露了?」單豹說了一句。
眾人一樣,不知道單豹此話是什麼意思,倒是邢強瞪了單豹一眼,將蘇楊拉到一旁,問道:「怎麼回事?」
蘇楊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沒事?」
「不對吧!」邢強說,「咱們是兄弟,有責任,大家一起承擔,三爺到底怎麼說的?」
「真的沒有什麼,三爺就是帶我去參加了一次聚會。說明天替我舉辦入門大典。」
「這是好事啊!」邢強笑著說,「恭喜了。」
蘇楊笑了笑,沒有出聲,他心中暗道,這真的算是一件好事嗎?他不知道,也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也許,命運真的是一門看不透的學問。
「大家都過來,告訴大傢伙一個好消息。三爺明天為我們的小四哥舉辦入門儀式。」邢強拍了拍手,大聲說道。
「什麼?」
邢強幾個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曹建一拍自己的臉:「我靠,老天啊,我是不是在做夢。」
「你說三爺明天為你舉辦什麼?」
「入門儀式啊。」
「丫的,沒想到讓四哥捷足先登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加入洪門?」
從他們眼中蘇楊看到了很多很多東西,羨慕、嫉妒,不過最多的還是高興。沒錯,他們替自己感到高興。
邢強壓了壓手,止住了眾人的哄鬧:「我說,今晚對於咱們來說可是一個大喜的日子,兄弟們,說,是不是啊?」
「是!」
「那怎麼辦?」
「儀式,儀式啊。」
緊接著蘇楊便被舉了起來,高高的拋起,一個個好像吃了槍藥一樣。一個所謂的名分,在他們看來是那般至關重要,惟獨蘇楊這個當事人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有多開心。
夜晚是迷醉的,燈火酒綠的生活是慶祝這件事情最好的儀式。
次日,洪門龍口總堂。
一身黑色中山裝的三爺端坐在洪門正堂的木椅上,左右坐滿了頭髮花白的長老。這些人雖說無權但是卻德高望重,哪一個出來蹦躂兩人也無人敢反駁。
如果是一般洪門門徒入會儀式肯定沒有這種浩大的場面,因為三爺給了蘇楊一個有名無實的職位,紙扇大爺。沒錯,行一半爺之中的心腹大爺職位,俗稱紙扇。可以說,心腹大爺是龍頭大爺身邊最相信的人,雖說無權,但是卻是一種榮譽。
蘇楊聽說,如果舉辦龍頭大爺上位儀式的話,那聲勢可要浩大了千百倍。
長老們一個個心高氣傲老態龍鍾的望著蘇楊指指點點。在三爺背後是各代掌門大哥的畫像,為首的便是鄭成功,洪門的創建者,以及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不過,與兩人位列之一的還有那一身中山裝的中山老先生,美國洪門第二代掌門龍頭大哥。中山老先生剛正不阿,也是蘇楊生平最敬佩一人。
在那畫像的左右各有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洪門創立初期的目的和口號便是反清復明,但是到了近代,這個口號隨著義和團的出現變成了保家衛國,義薄雲天八個字。這也是洪門歷史上最大的轉折,尤其是中山老先生上位之後,這八個字更是成了洪門的核心。
延至今日,保家衛國,義薄雲天成了洪門的宗旨,掌門龍頭大哥的為人準則。你要時時刻刻記住,你是一個中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中國人。
三爺端坐在正堂最高處,中食二指不斷敲打著桌面發出嗒嗒的聲音。
「開始吧!」長老團大長老趙世雄趙長老開口說道。
三爺點了點頭,一揮手,緊接著,三種關具被搬了上來。
趙世雄站起身來解釋說:「洪門紙扇大爺和洪棍大爺二職一直以來是洪門選拔異常嚴格的兩個位置,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蘇楊搖了搖頭。
趙世雄呵呵笑道:「當年上世界二戰時期,我美國洪門第二代掌門大哥,孫中山,中山老先生在即位龍頭大哥一職之前,入門之時封的便是『洪棍』,而陳少白,陳老先生封號便是紙扇。你現在明白了吧。說起來,洪棍和紙扇一職已經空了接近百餘年,如今,紙扇一職已經是職有所主了。」
蘇楊受寵若驚,連忙說道:「小四何德何能,怎敢受此榮譽,實在愧不敢當啊。在下無名小卒一個,而陳少白陳老先生為國家興亡鞠躬盡瘁,乃是天地間少有的大英雄。我如果擔任紙扇一職,這不是蒙了陳少白陳老先生的威名嗎?」
說著,蘇楊望向三爺:「三爺,您看。」
三爺呵呵笑道:「小四,你為洪門所做的一切,在座的諸位都看在眼中,記在心中。古往今來,高位能者居之。你是有才之人,我相信你能做好紙扇大爺一職,你就能。」
「可是……」
「怎麼,小四,是不是嫌棄紙扇大爺之位?」
「不敢,不敢。」蘇楊說道,「只是,小四實在愧對這個職位。」
「世上,沒有什麼愧對不愧對之事。陳少白,是天地間少有的大英雄沒錯。那不過是他生對了時代而已。天下間,沒有天生的英雄豪傑,只有後天的梟雄人物。」三爺說道,「小四,我相信,你不是第二個陳少白,因為你是小四,天下間,古往今來唯一的自己。」
「多謝三爺栽培。」蘇楊說。
「紙扇大爺雖然不是什麼重點要職,但是畢竟是當年陳少白,陳老先生之位。你擔任紙扇一職,算是繼承陳少白,陳大哥的衣缽。當然,這紙扇大爺入職的規矩還是必須要走的。」說著,三爺一揮手,「上三關。」
蘇楊愣愣的望著前方。所謂三關乃是加入洪門的一種儀式,而退出洪門也需要走另外一種儀式,據說好像叫什麼刀劍陣,在亂刀之下能夠闖過去,命大的話或許可以活著獲得自由,但是一般人想要退出洪門,只怕沒有那個命。當然,古往今來,還沒有聽說過有什麼人退出洪門的。
三關之中的第一關跟電影中演的一樣,叫做滾鋼板。
鋼板雖然只有三米長,但是上面那老長老長老尖老尖的鋼釘便讓你望的心裡發毛。這人要是在上面滾過去,還不得成了肉泥了。
蘇楊心驚膽戰的望著前方,自己可沒有三哥那樣刀槍不入的硬氣功。這可是現實擺在眼前,而不是電影。
「開始吧。」趙世雄說完,重新坐好。
蘇楊望了一眼那三米長的鋼板,用手在上面摸了一下,鋒利的鋼釘瞬間在他的手心劃出一道口子。這單單就碰一下就被咬了一口,要是人在上面滾一圈,還能活嘛?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對,如果不可能完成,那麼就不會設有這樣的關卡了。
蘇楊望了一眼站在鋼板兩側的大漢心中略有所動,心一橫,一手抓住一人,然後向著鋼板扔了過去。那傢伙重重的砸在鋼板之上,身體好像抽筋一般,渾身抽搐了幾下,鮮血染紅了一地,緊接著,蘇楊面色不善的望著右邊那一人,三招將他制服,如上一次一樣。兩個人已經命喪黃泉。如今,鋼釘早已經貫穿了他們的肉身,現在對於蘇楊來說,鋼板已經沒有什麼威脅了。他打了個滾,順利的滾過鋼板。
望了一眼諸位長老和三爺,他們倒沒有對此發表什麼意見。這種凶殘之極的手段落在他們眼中是讚賞,老天啊,蘇楊甚至懷疑自己有沒有看錯。甚至在那個叫做李長風李長老的眼中,蘇楊還看到了少許青睞之意,剛才自己動手之際,他竟然滿意的點了點頭。
來到第二關,這是一個油鍋,油鍋之中放著一枚硬幣。燒沸了的豬油冒著熱泡,只要能徒手將油鍋裡的硬幣拿出來,那麼就算是闖關成功。
蘇楊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刁難自己的。
過這關工具只有一個,那就是一雙手套。戴上手套,蘇楊圍著油鍋抓了一圈之後,帶上手套的兩隻手緩緩插入油鍋之中,好像電影中借助水缸練習太極的一般。當油鍋中心出現一個漩渦之後,硬幣隨著浮立浮了起來,而油鍋中心漩渦距離鍋底是沸騰的熱油最淺的地方,抓住時機,蘇楊快速追擊,中食二指直接夾住硬幣然後拔了出來。雖說帶著牛皮手套,但是還是有少許油點濺到自己的胳膊上,那玩意,一燙就是一個水泡,很疼很疼。
「不錯,不錯。」幾位長老交頭接耳互相說道。
第三關便是木人巷,乃是當年少林寺的銅人陣改良而成。傳說,洪門曾經出自少林寺,不過這件事情是真是假也無法追溯了。因為少林寺存在足有千年之久,而洪門存在卻僅僅數百年,如果兩者真的同根同源的話,蘇楊敢肯定,洪門絕對是世上,不對,全世界存在歷史最悠久,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黑幫組織。當然,美國的十大家族除外。
望著左右共十六位拿著長棍一身腱子肉的八尺大漢,單憑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便讓蘇楊不敢小視。這群人都是洪門的金牌打手,俗稱紅棍而非洪棍。洪棍和紅棍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兩者之間卻是天翻地覆的差別。洪棍乃是文職,軍師之類的謀士,而紅棍,江湖上俗稱金牌打手,屬於武職。
在最前方的二人的胳膊上,蘇楊甚至看到兩朵紅花的紋身。這種紋身代表著另外一種身份,雙花紅棍。洪棍之中的精英,頂尖的存在,只有從未一敗的高手才能稱得上是雙花紅棍。這不僅僅是你洪門一家的事情,想要獲得雙花紅棍的資格,你就必須要接受華人圈各大黑幫的強者的挑戰,只有勝利者,才能稱得上這種封號。
古往今來,即便是洪門這種大型幫派,能稱得上是紅棍的多如牛毛,但是敢封為雙花紅棍的卻少之又少。
雖然蘇楊對於自己的身手有幾分信心,但是在這個時候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蘇楊心中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群什麼樣的人。
汗水在蘇楊額頭上不斷滴落,蘇楊握緊拳頭剛要出手,就在這時,三爺抬了抬手。蘇楊立刻止住身子退到一邊。
「這第三關不比也就罷了。」三爺問,「各位長老,你們說呢?」
吳志強說道:「掌門大哥,這滾鋼板、油鍋、木人巷乃是紙扇大爺登位必須要闖的三關。滾鋼板是考驗的是一個人的心性。最近兩年不是流行這麼一句話嗎?男人,要麼忍,要麼狠。狠者,出人頭地,一飛沖天,忍著,默默無聞,庸碌一聲。混我們這條道的如果沒有幾分狠勁,那麼還是回家娶老婆抱孩子去吧。省的在這裡打醬油了。」
三爺呵呵笑道:「吳長老看來最近學的不少啊,網絡上流行的白詞你都用上了,看來,最近兩年快清閒啊。」
吳志強一愣,連忙說道:「偶然所學,偶然所學罷了。」
見三爺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吳志強接著說道:「這第二關,油鍋,考驗的便是一個人的智慧。我洪門成立數百載,號稱,洪武門下,英才輩出。洪門自建立以來,英雄可以說是代代輩出,諸如,鄭成功,我洪門開山立派宗爺,陳少白,陳老爺子,孫中山,我美國洪門第一代掌門大哥……等等等等。如果沒有智慧,只能稱的上是匹夫之勇,這種人,難謀大事。至於第三關,便是對紙扇大爺自身能力的考驗。只有勇、狠、智、德、才五者兼備者,才有資格做我洪門的紙扇大爺。」
「小四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大家從今以後都是自家人。不管是哪一方受傷,對於我洪門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持刀之所以刀身向外,是因為刀是用來對付敵人的,而不是自己。吳長老的意思,喬某心中明白,只是,希望吳長老莫要太過苛刻,有時候,規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吳志強望了一眼三爺,坐回位置上,頭向著門外瞥去,雙手向著三爺一拱:「既然掌門大哥都這麼說了,那麼吳某再多說別的也沒有意義。」
「吳兄,好了,好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犯得著這麼生氣嗎?」
趙世雄一臉好人樣的站起身來,來到蘇楊的身邊呵呵笑道。
「脫衣服吧。」蘇楊一愣,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蘇楊不敢怠慢,將上衣脫下來。趙世雄摸了摸蘇楊後背如同蜈蚣一般的刀疤,嘴裡打著香舌說道:「哎呀呀,這得吃了多少苦。單憑你這身傷疤就足矣不讓紙扇大爺的名號在你身上蒙羞了。」
紋身,沒錯,他居然給自己紋身。雖說蘇楊身上早已經有毒狼的紋身,只是,已經爛成肉泥而癒合的後背早已經看不清以前的紋身了。如果說有,那麼刀疤槍傷便是最好的紋身。
義蓋香山。
趙世雄給蘇楊紋的一不是龍,也不是虎,而是一座紅葉飄飛的大山,當年美國洪門掌門大哥中山老先生革命的起源之地,檀香山,同盟會也就是在此建立的。而後來,紙扇大爺便有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紋身必須是義蓋香山的圖案。標誌著精誠團結、清高無上之意。
蘇楊咬著牙,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總算是好了。此刻,蘇楊已經累得夠嗆,趙世雄也累得是氣喘吁吁的,顯然,他已經很多年沒幹這種事情了。
兩把半香被緩緩點燃之後,入門儀式這才結束。
蘇楊穿好衣服,跟在三爺身後,從今以後,他小四便是洪門正式一員。
義蓋香山,好一個義蓋香山,這就是一輩子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