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楊愣神的那一刻,一個白淨的大鼻子老美子走上前來。
「數日不見,三爺真是越發精神了。」
「老了,老了。」三爺站起身來,呵呵笑道,「倒是比不了威廉兄的身體硬朗啊。」
讓蘇楊驚奇的是,那個老美子居然有著一口流利而地道的北京話。
「小四,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族長威廉先生。」三爺笑著給蘇楊介紹道。
「威廉先生。」蘇楊恭敬的叫了一聲。
「呵呵,這位小兄弟莫非是三爺的私生子吧。長的是一表人才、氣宇軒昂,只怕假以時日便能龍飛昇天。」
蘇楊想笑,但是沒笑出聲來。沒想到老美子也會咬文嚼字,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
其實蘇楊並不知道,羅斯柴爾德家族起步初期便是靠著家族的首腦拍馬屁才上去的。
三爺呵呵笑道:「我倒是想。如果小四真的是我的兒子就好了。」
三爺交代了蘇楊一聲在這裡四處走走,他要跟威廉談一下生意上的事情。想到路上三爺跟自己提起世界上最賺錢的生意,蘇楊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莫非,三爺與他們之間的生意莫不是戰爭?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知道又有哪個國家要遭殃了。
蘇楊就這麼坐在沙發上,周圍的人無路吧唧的說著一些聽不懂的鳥語。
蘇楊從服務生那裡要了一杯白酒,地道的拉菲莊園生產的紅酒,但是他仍然沒有喝出來它究竟跟大路上賣的地攤貨有什麼區別。這可是上等的名酒,畢竟拉菲莊園便是屬於羅斯柴爾德家族旗下的產業,只有在特殊時期招待一切極其特殊的嘉賓。即便是所謂的社會名流一國元首只怕也很難有幸能品嚐到這種奢華的名酒。
這已經不能用金錢來代替其價值,完全就是身份的一種象徵。
悠揚的音樂婉轉長鳴,蘇楊倒是不覺得它究竟有什麼地方高雅好聽,甚至還不如在青州磨剪子鏘菜刀的吆喝聲。
就在這時,蘇楊感到身邊突然坐下一個人。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金髮五官很端正的美國女人。
以前,蘇楊總覺得老美子長得都是一個德行,大鼻子、藍眼睛,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但是他錯了,她給自己的感覺就像是天使,沒錯,她的五官長得很端正,一對酥胸被那粉紅色的文胸包裹著,雖然並不波拉卻給人一種美的感覺,甚至她的舉手投足之間透漏出一種說不上來的風雅。
這並非可以偽裝,彷彿一切都是渾然天生。
端杯、品酒,回味,彷彿喝酒在她看來是一種異常的享受。看她品酒的樣子簡直就是一種心靈上的陶醉。
在這一刻,蘇楊深深的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魅力所迷戀了。與她相比,自己就像是一隻剛剛從大山之中蹦出來跳到這花花世界什麼都沒見過的土鱉。
女子望著蘇楊笑了笑,蘇楊也笑了笑以表示對她的尊重。
女子有著聽不懂的外文跟自己交談著,蘇楊搖了搖頭以表示自己並不明白她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是中國人?」女子用著有些生疏的中文問。
蘇楊點了點頭。
女子微微一笑,小品一口紅酒:「你知不知道,盯著一個女士看是很不禮貌的。你的行為一點也不紳士。」
蘇楊呵呵笑著,因為紳士這個詞跟自己一點也不沾邊。
「小姐,如果有什麼冒犯的事情,還望你多多擔待。至於你所說的紳士,我並不認為他們高貴在那裡,用中國一句話講叫做裝十三!」
「裝十三?」女子眉頭一皺,「我有點聽不懂你的意思。」
「裝十三就是……」蘇楊也被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這三個字說難也不難,說深奧也不深奧,可惜這三個字真的是無法表達出來本意的。
「你有女伴嗎?」女子問。
蘇楊搖了搖頭。
「難道就不願意請高貴的女士跳一支舞嗎?」
蘇楊呵呵笑著,笑的有些蒼白:「我不會。」
「你可真幽默。」
蘇楊並不認為這到底有什麼幽默的地方,他只是實話實說。
因為,這並非是什麼好笑的笑話。
女子站起身來,友好的伸出她那潔白如雪的手臂。即便是閱美無數,但是蘇楊所見過的女人之中似乎並沒有人能夠與她能夠相比的。
這完全是一種超越夢幻的美。
蘇楊呵呵笑著,說:「我真的不會。」
「來吧,我可以教你。」女子笑著說道。
步入舞廳之中,蘇楊按照她的提示,一隻手放在她的腰間,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令人迷戀的芳香讓蘇楊感到有些如癡如醉。
不知道怎麼的,蘇楊在跳舞一方面真的沒有什麼潛力,身體僵硬的跟塊木頭似地,腳步也跟不上,甚至還連連踩著她的裙子,這讓蘇楊大感覺有些丟臉。
蘇楊扯開話題,盡量避免不應有的尷尬。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你知不知道貿然問一個女士的名字是很不禮貌的嗎?」女子想了想說,「朱莉,朱莉杜邦。」
蘇楊的眼睛瞪得老大,她竟然是杜邦家族的。老天,這玩笑開的未免有些太大了吧。反正今天已經吃驚慣了,身上的抗體早就產生了,在打擊也沒有用,因為在這一刻,蘇楊已經麻木了。
「你呢?」
「蘇四。」
跟一個女士跳舞雖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也是一種美的享受,更可況是如此完美的女人。
她穿著高跟鞋,沒跳一會便感到有些累了。其實,蘇楊知道,她是為了照顧自己的感受。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叫囂聲。所有人都望著那裡,聽聲音,那是三個小鬼子,沒錯,穿的是有模有樣的,對於日語蘇楊並不陌生,雖然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但是那種聲音,只怕是個中國人一輩子都不會忘。
要知道,這裡可是羅斯柴爾德家族舉辦的宴會,所邀請來的都是一些名流黑流。這三個小鬼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如此囂張,似乎他們與那高個大鼻子的老毛子有些不愉快。
朱莉似乎看出了蘇楊心中的疑惑:「那三個人可是大有來頭。」
蘇楊哦了一聲,笑著說道:「不知道。」
「靠中間的那人便是山口組大名鼎鼎六代目司忍筱田建市,在他左邊的那人便是山口組二號頭目若頭弘道會會長高山清司,至於筱田建市左邊那人則是山口組三號頭目,總本部長入江禎。」
「…………」
從朱莉的口中蘇楊聽到關於很多山口組的消息。
山口組乃是日本第一黑幫,不對,應該說是壓庫扎的分支才對,只是發展勢頭迅猛,其威信甚至已經遠遠壓過了壓庫扎。就如同青幫是洪門最大的分支一樣。也許提到青幫,你很清楚,民國時期大名鼎鼎的黃金榮黃老爺子,杜月笙杜老爺子,那個時代是青幫達到最高峰的階段,在上海那就是隻手遮天。但是提到洪門,也許就不一定人人都知道了。
正所謂樹大招風,按照朱莉說的,羅斯柴爾德家族所謂的衰敗不過只是堵住世界雜談的一個借口而已。怎麼樣才能讓人徹底遺忘你的存在,那就是滅亡!沒錯,只是有時候,滅亡真的就滅亡了嗎?
山口組分工明確,旗下所謂的高級顧問、顧問、這會長,那會長的,弄得跟洪門一樣。這便是黑幫時代發展演化出來的一種體系。
和朱莉閒談了一會,蘇楊越發覺得自己被這個女人迷住了。
「有沒有興趣邀請漂亮的女士出去走走?這裡實在是太鬧了。」朱莉拍了一下額頭,「哦,上帝啊,但願你不會因此責怪我。」
「樂意之極。」蘇楊笑著說。
跟著朱莉走出別墅,她開的是一輛流線型的法拉利跑車,紅色,地盤很低,並不是防彈的那種而是高貴奢華的那種豪華轎車。
「上車。」朱莉友好的沖蘇楊說了一聲。
轎車一路向著高架橋開去,蘇楊並不知道她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
狂風吹得蘇楊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這女人實在是太瘋狂了,速度提到五百馬赫,簡直都能趕上飛機起步的速度了。幸好美國的街道建造的比較寬敞,要是在國內,只怕你這車還沒開出去三米外,只怕就得出現交通事故了。
美國雖然每家都有轎車,但是卻並非人人都會開車出來旅遊,尤其是九點過後,那就是幾乎在大街上看不到人影了。真正的紐約並非像電影中演的不夜城一樣,美國人下班之後都會在家裡或者咖啡廳過著全家聚會,尤其是週末,所有行業都停止營業,因為,這是法律約定的。
「你比我想像之中的要勇敢許多。」朱莉望著蘇楊笑道。
這種飆車的感覺蘇楊以前經常感受,只不過那些車都是些二流貨不比她的法拉利。
朱莉帶著蘇楊來到了一家叫做亞弗蘭努斯的俱樂部。
「寶貝,我們到站了。」朱莉沖蘇楊微微一笑,「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喜歡上這裡的。」
法律,見鬼的法律。
並不是每家營業廳都是關門的,至少蘇楊見到的這家就不是,雖然捲簾門被拉了下來,但是內部仍然營業。這是一家高檔的俱樂部,蘇楊和朱莉在前台領了兩個面具。面具使人產生一種神秘感,甚至讓你好奇面具下究竟是一張什麼樣的面孔。
蘇楊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望著帶著面具的男男女女,並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在那巨大的舞廳上,一個衣著暴漏同樣帶著面具的女郎正跳著鋼管舞,下面不時有男男女女隨著那勁爆的音樂做著一些誇張的姿勢。雖然沒有什麼污人眼球的麋亂之意,但是空氣中那濃重的荷爾蒙的味道卻四處飄散著。
**,**裸的**。
朱莉告訴蘇楊,這裡是成人俱樂部,如果找到喜歡的伴侶可以約出去一起開房。在美國,你可以談性,談一切,但是卻有一樣東西不能談,那就是錢。
沒錯,錢勝於一切。這也證明了一點,金錢至上。
蘇楊望著朱莉,她忍不住咯咯一笑:「聽說你們中國的男人都異常保守,是不是感到很吃驚?」
其實,蘇楊是被她說住了。
沒錯,雖然他經常混跡在夜總會之類的地方,但是這種大規模比較另類的地方還是第一次見到。與他們相比,自己簡直就是純潔的小白羊。
兩人來到沙發上坐了下來,點了一些水果。
路過的三名女郎似乎發現了蘇楊的另類,沒錯,在這裡就只有蘇楊一個人是黑頭髮。她們向蘇楊搭訕,但是想想這些女人跟夜總會裡的小姐沒什麼區別,蘇楊從心底對她們已經是敬而遠之,畢竟,自己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得了什麼艾滋病。
「走,我帶你去見見高檔的遊戲。」說著,朱莉拉著蘇楊步入了一件暗閣。
在那有些灰暗的燈光下,一個個衣著暴漏的男男女女正趴在一起互相舔著對方,他們彷彿是從原始穿越而來的野人,渾身**裸的,身上被白白的液體所瀰漫著,空氣中夾雜著刺鼻的腥味。
這種污穢的畫面讓蘇楊本能的想吐。
蘇楊跑出暗閣,扶在牆壁上已經吐了出來。腦海中到現在還殘留著那令人作嘔的畫面,沒錯,那簡直跟豬狗交配有什麼區別?
噁心,的確很噁心。那場面並沒有給蘇楊帶來所謂視覺上的衝擊,彷彿就像是一隻該死的臭蟲趴在自己的心頭,甩都甩不掉。就好像是你嘴裡掉進了一塊狗屎,髒兮兮的,很臭,很臭。
老天,真他媽見鬼,這只該死的癩蛤蟆,它不要人,但是真的噁心到自己了。
朱莉來到蘇楊的身邊,拍著蘇楊的後背,問道:「你沒事吧?」
蘇楊搖了搖頭,又吐了。
「你看來似乎有些不太喜歡這裡。」
喜歡?我有病啊!真他媽見鬼了,誰要是喜歡這裡,除非他心理不正常。至少,蘇楊認為自己還算是一個人,一個正常人。
「好吧,我為自己給你帶來的不愉快而道歉。」
蘇楊直起身子,靠在牆上,說道:「不關你的事情,似乎我並不屬於這裡吧。」
朱莉摘掉自己臉上的面具,然後摘掉蘇楊的面具,向著蘇楊吻了過來。
蘇楊想拒絕,以為剛才那一幕實在讓自己噁心到了,而且對於那即將到來的東西有著一種天生的排斥。不過,朱莉是個例外,因為她身上的點點滴滴對於蘇楊來說都是無盡的誘惑。
兩人在走道上接吻,甚至有些粗暴。似乎,他們已經忘記了這裡可是俱樂部的公共場所。
蘇楊已經有些急不可耐,其實,是他心中那團火被她給挑起來了。
在這一刻,自己需要發洩。
……
事後,兩人並排蹲在牆邊,朱莉遞給蘇楊一支古巴雪茄,蘇楊掏出那盒三爺給蘇楊的戰神:「我比較喜歡抽著個。」
美國人的烤香型香煙,大部分中國人都抽不慣,也正因為如此,洪門都會通過各種渠道從國內購買一些煙草之類的東西,經過所謂的煙廠製造,也就成了蘇楊手中的這玩意。
就在這時,蘇楊腰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電話是三爺打來的。
「好的,我馬上就到。」
手機還是三爺給配的,說來,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三爺給的。彷彿自己從一個圈子跳到了另外一個圈子,一切的一切似乎開始重新上演了。本來想就這麼了了眾生,誰能想到造化這般弄人,難道這就是命?
蘇楊不知道自己的結局如何,他只是在心中安慰自己,但願別想上次一樣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