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蘇楊、邢強、單豹並沒有睡酒店,而是被安排在了白豹堂的堂口總舵。
顯然,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救了孫一飛一命。
這一晚,孫一飛並沒有派人打攪蘇楊他們,可以說,今夜的確是夠驚魂的,大傢伙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乏了。
單豹來到蘇楊的身邊小聲歎息道:「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沒殺死孫一飛,只怕以後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望著邢強和單豹失落的樣子,蘇楊抽了一口悶煙,望著牆頂的天花板說道:「是我救了他。」
「什麼?」邢強和單豹同時驚呼一聲。
邢強一拍額頭,在蘇楊面前來回走了兩步,竟然給了自己一巴掌。他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瘋了不成?」邢強望著蘇楊問,「你救了他,回去,我們拿什麼跟三爺交代?」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孫一飛獨自一人走了進來,這可把單豹和邢強他們嚇了一跳。萬一剛才的話要是被孫一飛聽了進去,那麼後果是什麼,大傢伙心中很清楚。
誰知,孫一飛來到蘇楊身邊摸出手槍,而且上了膛。這可把邢強和單豹嚇了一跳,只是,接下來的一幕倒是讓大伙都是目瞪口呆。
孫一飛將槍交到蘇楊的手上,右手抓住槍身,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我這個人雖然不講什麼原則,但是江湖道義還是懂得的。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這條命就是你的。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四哥……」
「孫兄,你別這麼叫,這不是折我的壽嗎?」
「四哥,你聽我說。」孫一飛堅定的說道,「三爺的脾氣,我很清楚。不聽到我死的消息,他是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蘇楊將槍奪了過來,順手直接扔到角落中,直接站起身來將孫一飛扶起,指著他的胸口說:「孫兄,我救你並不是想要你的命。如果你再這樣,別說我蘇四翻臉不認人了。」
「三爺這個人老謀深算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當年的洪門掌門大哥錢八爺和上一任白虎堂堂主李雲義是怎麼死的,在洪門只要隨便一打聽,都清楚。我知道,三爺想要我的命,這腦袋掛在脖子上也就是早晚那麼幾天而已。不必為了我而害了你啊。」
蘇楊盯著孫一飛,知道他是好心,而且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作假,這完全是感情的流露。
「孫兄,我們或許還可以想一個其他辦法。」蘇楊說。
「什麼辦法?」
……
次日,名揚洗浴中心。
孫一飛帶著幾名心腹大步向著其中走去,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頓時,整個洗浴中心的房頂都被掀開了。炸彈產生的氣浪將道路兩旁的轎車推得老遠,不多時,警笛聲從街道盡頭響了起來。
警察判定這是一起黑幫仇殺案件,接下來便是白豹堂和血天使的較量。兩方交手了幾個回合都是各有勝負,最後冒著警方的嚴打又幹了幾起爆炸案件,反正,休士頓已經變得人心惶惶。
坐上歸去的飛機,蘇楊把玩著孫一飛送給自己的那隻老式鋼筆,閉目不語。
走的時候是三爺親自相送,回來的時候,卻是張彪親自迎接。如此殊榮倒是讓蘇楊有些汗顏。
回到四合院,張彪帶著三人馬不停蹄的便向四爺報告工作。
東方紅
太陽升
中國出了個**
他為人民謀幸福
呼兒嗨喲
他是人民大救星
他為人民謀幸福
呼兒嗨喲
他是人民大救星
**
愛人民
他是我們的帶路人
……
東方紅是一首極其經典的老歌,每次聽到都會讓蘇楊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說實話,在這個追風追星的年代中,蘇楊的喜好似乎與自己的年齡並不相符。
也許,他應該屬於解放前,只是生錯了年代而已。
一身黑色唐裝的三爺正坐在那台階上方的竹椅上,老神在在的隨著音響哼著東方紅的曲調。
這首歌在青州蘇楊也是常聽,因為這首歌也是那個男人的最愛。
張彪來到三爺身邊,右手捂著嘴,小聲說了一聲:「三爺,小四回來了。」
三爺點了點頭,衝著張彪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見三爺起身,蘇楊連忙上前攙扶著他。
三爺拄著枴杖在庭院中走了一會,然後望著蘇楊問道:「小四,事情辦得怎麼樣?」
「死了,連個渣子也沒剩。」蘇楊說著將孫一飛送給蘇楊的那支鋼筆遞給三爺,「什麼都沒留下,就剩這麼一支鋼筆。」
三爺拿著那支鋼筆,說實話,這支鋼筆雖然老舊但是卻並不是一支普通的鋼筆。筆身以黃金打造,在筆帽上還鑲嵌這一刻紅寶石,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三爺在手上把玩了一會,隨手便扔了出去:「好啊,好啊!」
隨後,三爺就問了一下關於孫一飛死的情況。蘇楊如實詳說,是白豹堂跟血天使發生了衝突,後者在孫一飛即將前往的洗浴中心安了炸彈,現在整個休士頓都鬧翻了。
至此,蘇楊心中的那塊石頭這才落了下去。望了一眼道路掉進溝渠裡的那只鋼筆,暗道可惜,可惜了。
在蘇楊離開之後,一個穿著褂頭的老者來到三爺的身板。
「是范總管嗎?」三爺開口問。
「三爺。」范總管說道,「此事未免有些太過離奇了吧,孫一飛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
三爺呵呵一笑,撇開話題問:「小四這個人你怎麼看?」
「此子忠厚仁義,是個難得的人才。他在青州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只是,人心……」
「人心會變,心性也可以掩蓋,但是這裡……」三爺指著自己的胸口,「本質是永遠也不會變得。有些事情或許會在他的心中留下陰影,但是御人之道講究的是信任與猜忌。如果光是猜忌,那麼這個人永遠也不可能成得了大事。」
范總管說道:「老奴也覺得此子是個可造之材。」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啊。」三爺一揮手,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變了一個模樣,「我能夠活到今天,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即便是你最信任的人也有可能會在你背後捅你一刀的。」
「三爺的意思是……」范總管問。
「這些天我會讓張彪探探他的口風,而且我派出去接替孫一飛位置的徐亮也應該很快便有消息傳來了。」
范總管嗯嗯的點著頭:「三爺,高啊!」
……
日子漸漸恢復平靜,休士頓的一場黑幫火拚也在九月八號這一天得意平息。反正孫一飛的死已經鬧得是滿城風雨,三爺以洪門之名向血天使發出了征討。冒著上面嚴打的危險,血天使在白虎堂、黑鷹堂、天殺堂三大堂口的攻擊之下已經徹底成為了歷史。
而這僅僅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時間。
洪門,沉寂了三年的黑幫,讓人只記得它曾經的威嚴而已經沉睡的老虎再次甦醒過來。
到目前為止,三爺並沒有召見自己,這讓蘇楊心中那塊石頭這才鬆了下來。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日子依舊恢復往日的平靜。似乎這次休士頓之行不過是他們人生之中一次偶然的插曲而已,並沒有給生活帶來什麼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