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明的餘輝透過窗戶灑向窗前的時候,蘇楊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又是那個夢,又是那個男人。該死,自己居然睡著了,蘇楊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下的。
拖著疲憊的身子蘇楊進入洗手間,用水龍頭沖刷了一下自己有些暈乎的腦袋,透過那面鏡子,蘇楊望著水珠不斷滑落的自己,蘇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蘇楊用食指指了一下鏡子裡的自己:「你他媽真是一個笨蛋,你知道嗎?你還笑,還笑你。要是晚上有人給你一刀,你已經見了閻王了。」
蘇楊甩了甩腦袋,用毛巾擦了擦頭,感覺精神多了,這才向著外面走去。
孫一飛似乎也是在這裡過夜,兩人在走道上迎面碰個正著。
「蘇兄起的夠早的啊,昨晚沒累壞吧。」
蘇楊呵呵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壯實的很。」
其實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點穿對方的話罷了。
大廳中,邢強和單豹也被叫了起來,邢強還好,單豹暈暈乎乎跟喝了幾輩子酒沒有醒過來一樣。看來,昨晚那伺候他的小姐可沒少折騰。越是這樣,蘇楊反而越擔心起來,他並不擔心單豹的身體。這傢伙壯的跟頭牛似地,只怕三個女人也降不了他。
蘇楊唯一感到後怕的就是,這傢伙的嘴到底嚴不嚴實,萬一說漏了什麼,即便孫一飛不對他們下手,但是這今後的日子只怕並不好過。
被蘇楊這麼盯著,單豹低著頭沒有出聲。
「呵呵,孫兄,不好意思,我上趟洗手間。」說著,蘇楊站起身來,衝著單豹和邢強使了個眼色,自己先去洗手間。
沖水水箱被蘇楊拉住,嘩嘩的流水聲止不住的響著。蘇楊點了一根煙,見到單豹和邢強走了進來,這才鬆了口氣。
「四哥,有什麼事?」
蘇楊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然後慢慢的向著廁所的門口走去,瞥了一眼在門口向著裡面探頭的兩隻老鼠,蘇楊讓邢強將小便池的自動水龍頭全部打開。嘩嘩的流水聲讓廁所變得嘈雜起來。
蘇楊小聲說道:「昨晚你都幹了些什麼了?」
單豹撓了撓腦袋,嘿嘿笑道:「床上那點事,老爺們都知道。」
蘇楊咬了一下嘴唇,瞥了外面一眼,低聲說道:「誰問你這些了,我是問你,你都說了什麼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蘇楊和邢強瞪大了眼,他昨晚並沒有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其實他也擔心這漏風口會是單豹那張嘴。望著單豹,蘇楊一拍額頭:「老天啊,你可別什麼都說出來了。完了,完了。」
「我好像什麼也沒說。辦完事之後就累得睡著了。」
「好像?」蘇楊咬著牙來回走著,「只能是肯定,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好像的結果是什麼嗎?弄不好,我們三人的小命都得搭進去。你再好好想想,到底說了什麼沒有?」
「沒有。」這次單豹變得堅定起來,「雖說昨天喝的的確有些高了,但是我記得自己事還沒辦完就睡著了。當然,是裝的,等到小姐離開之後,我才入睡。除非,在我睡著了說出什麼夢話來,但是我並沒有說夢話的前科。這點,強哥可以作證。」
邢強點了點頭,至此,蘇楊才鬆了一口氣。
走出廁所,那兩隻孫一飛派來的眼睛笑呵呵的迎了上來:「四哥,這麼巧?」
蘇楊呵呵一笑,等與他們擦肩而過之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孫兄,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蘇楊說,「人嗎,唉,誰知道這東西什麼時候來。見諒,見諒。」
「蘇兄說的是什麼,人有三急,難免之事。只是,單兄弟和邢兄弟也去了廁所,這真的好巧啊。」孫一飛打算探探蘇楊的口風。
蘇楊一楞,連忙笑著說道:「真巧,唉,老天爺有時候安排的這叫什麼事。」
「是很巧啊。」孫一飛呵呵笑著,不過他的笑容之中卻多了一點點東西。
白豹堂在休士頓的勢力不容小視,昨晚孫一飛匆匆離開是因為本地一家叫做血天使的幫會找了他麻煩。而這個血天使的勢力並不算弱,甚至與白豹堂旗鼓相當。當晚,便砸了白豹堂旗下十八家場子,更有甚者竟然砍傷了洪門六十八位兄弟。這可不是小事,報紙都曝光了。安排幾個人進去蹲兩天,孫一飛此刻可以說是火燒屁股,想打也打不滅。
難怪孫一飛會如此頭疼。內憂外患,換做是誰都高興不起來。
在酒店又呆了三日,蘇楊並沒有找到合適下手的機會。門口被孫一飛安排的兩個人把守著,名義上是保護蘇楊他們的安全,實則是監視。
無聊之極時,三人就玩著斗地主,反正,這事情不能強求。孫一飛並不是外幫大佬,殺了也沒什麼,他可是一方堂主,屬於洪門自家私事。在休士頓,孫一飛的地位就跟當地州長一樣,莫名其妙就死了的話,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掩蓋過去的。
此人很聰明,並沒有打算將蘇楊他們安排在自己身邊,而是酒店。似乎他也摸準了蘇楊的心思,三天兩頭表面上跟蘇楊套近乎,實則是想暗探口風。不過,沒有一次,他不是失望而歸的。
晚上,孫一飛說是帶蘇楊他們出去開開眼界。可是,讓蘇楊感到不安的是,轎車竟然向著郊外開去。道路兩側的樹林茂密叢生,黑暗之中彷彿就藏著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蘇楊暗暗心驚,心想,難道孫一飛真的打算對自己動手不成?
想啥來啥,轎車在道路旁突然停住了。
人家孫堂主都下車了,你要是還呆在車上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孫一飛望著天空中的皓月:「好美啊!可惜,月光在美,也無法照亮黑暗的影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孫兄何來雅興,竟然有賞月之心?」蘇楊笑著問。
「閒來無趣,閒來無趣。」
蘇楊跟著孫一飛走著,蘇楊跟著很近,他有信心,即便孫一飛對自己有殺意,他也能第一時間將他制服。他必須要為自己的小命打算。
「四年前,我靠著自己的能力坐上白豹堂堂主之位。那時,白豹堂還很弱小,如今卻已經能與青龍堂、白虎堂、玄武堂、朱雀堂這種實力強悍的老堂口相媲美。小時候,我跟三爺的關係很好。三爺是看著我長大的,從小便教導我為人處世要留神,遇人不可全露真。我照做了,跟他好的沒學到,倒是學會了心狠手辣。可是,這也讓我跟三爺的關係漸漸疏遠了。」
「孫兄,你多想了。」蘇楊說。
「三爺派你來是殺我的對不對?」孫一飛盯著蘇楊,眼中變得堅定起來,在這時,一個個槍口對準蘇楊跟邢強、單豹。
蘇楊制止他們兩人的衝動,盯著孫一飛問:「孫兄這是什麼意思?」
「三爺告訴我一個道理,雖然有些殘忍,但是卻是受用一生。當你認為不安的因素出現在身邊的時候,你就應該除去。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這樣你的小命才能安穩。如果別人想要你的腦袋,你該怎麼辦,你就應該先把他的腦袋擰下來,這樣,你的腦袋就能安穩的呆在自己的脖子上。」孫一飛揉了揉脖頸,掏出的手槍對準蘇楊,「說,三爺到底讓你來幹什麼?是不是殺我?」
「孫堂主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蘇楊冷笑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孫一飛,蘇楊在考慮怎麼才能在第一時間內制服孫一飛。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了槍聲。這一陣亂槍打的他們是暈頭轉向,根本就不知道這黑槍到底是哪裡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