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三爺,滿心憂鬱的蘇楊拖著疲憊的身子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此刻,邢強等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望著出來的蘇楊,一個個不由得問東問西。
邢強此人雖說智慧不足,但是確實將帥之才,乃是主持大局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見他眉頭緊鎖,冷喝一聲,在這一刻,眾人才安靜下來。
「小四,怎麼回事?三爺是不是說了什麼,是不是昨天的事情?」其實,邢強最擔心的還是這個。
見蘇楊搖了搖頭,邢強心中的那塊石頭這才放了下來。不過望著有些失魂落魄的蘇楊,邢強總覺得還是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到底怎麼了?」
蘇楊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沒事,真的沒事!」
「真的!」
「邢大哥,您看您說的,怎麼可能會有事。三爺只是讓咱們替他辦一件事情而已!」
「什麼事?」
蘇楊頓了一下,最後小聲說道:「殺一個人。」
聽此,邢強眉頭緊鎖著,等到蘇楊將事情說完,他一笑:「這不是小意思嗎!我還以為天要塌下來了呢!」
「可是,我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蘇楊說,「邢大哥,你說,這裡面會不會……」
「你多想了。」邢強拍了拍蘇楊的肩膀,讓他放寬心,沒事的!
機票是晚上八點的。讓蘇楊他們感到榮幸之至的是,三爺竟然親自送他們。一路上,三爺千叮囑萬囑咐,讓眾人小心小心在小心。
「三爺,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厚望的。」蘇楊說。
在人群之中,蘇楊沒有見到張彪,估計是辦三爺囑咐的事情了。他不知道這場動亂能持續多久,不過,遠處密集的槍聲和警笛聲漸漸遠去。估計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同時對抗四個本地幫會,僅僅兩個小時的時間,蘇楊不得不佩服洪門的神通廣大,以及強悍的勢力。
只是,蘇楊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也許,張彪輸了也說不定,只是這種幾率幾乎很小很小。因為洪門在美國的勢力是有目共睹的,三爺跺一跺腳,在這個老美子橫行的天下都能踏了半邊天。要不然,三爺也不可能成為華人圈一桿大旗。
三爺的存在也許本身就是一個錯誤,老美子對於三爺是又愛又恨。政府並不打算對付洪門,其一,這跟洪門的勢力有關。洪門並不僅僅是一方黑幫,而是一個組織的總稱,一方洪門有難,八方支援。雖說,這只是一個口號,但是還沒有絕對的利益驅使政府去冒這個險。畢竟,這是一個利益年代,沒有絕對的利益,是沒有人去做那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其二,他們還需要三爺來壓制美國本土的黑道大幫,例如那已經存在上千年的幾大家族。
在以前,無論是哪方勢力對三爺進行過幾次試探性的刺殺,結果,那群殺手全被三爺裝進麻袋中餵了鯊魚。到最後,也就是如今的和平年代。
世道就是這樣,有黑有白,沒有所謂的對與錯,只有利益才是永恆不變的。
此行,只有蘇楊、單豹以及邢強三人來執行此次的任務,畢竟,洪天大廈那邊的保安工作也需要有人打點。
之所以是單豹和邢強,因為這二人的身手很好,再者說,比之曹建他們要穩重許多。畢竟,他們不是去打仗,有時候,人多了,反而不是什麼好事。為此,曹建可沒少抱怨,畢竟這可是一次立功的機會。但是兄弟間,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有時候,一種很重要的事情當成玩笑笑過之後就不會再發生什麼了。
過了檢查口,上了飛機,養眼的金髮空姐讓單豹好像吃了槍藥一樣興奮不已,兩隻眼睛好像蒙了膠水一樣。
「單豹!」邢強倒是穩重許多,瞪了單豹一眼,後者這才安靜下來。
飛機緩緩起飛,說實話,這是蘇楊第一次坐飛機。
蘇楊感覺無論是坐飛機還是坐寶馬奔馳什麼的跟小時候坐城南張大叔家的拖拉機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安穩許多。這就是一個心理作用,你覺得它普通,它就普通。
飛機持續上升,這一階段讓初坐飛機的蘇楊感到有些難受,耳朵嗡鳴不斷,好像要炸開了一般。
說實話,有了這一次的教訓,蘇楊認為,飛機還真不如拖拉機坐的舒服。
蘇楊坐在位置上覺得自己的胃裡早已經是驚濤駭浪,就好像老娘們懷孩子一般,那感覺真的很難受。
單豹望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蘇楊問道:「四哥,四哥,你怎麼了?沒事吧?」
蘇楊揮了揮手,一個沒忍住,哇呀一聲將早上吃的全部都吐了出來。
自己居然暈機,自己以前可沒有暈機的記錄啊。要知道,這種客機他是沒坐過,但是戰鬥機卻坐過兩次。
怎麼回事?
就在蘇楊感到鬱悶的時候,莫名其妙聞到一股血腥味。
蘇楊不知道這股血腥味從哪裡飄來的,但是問了邢強他們,後者都是搖頭。這就讓蘇楊感到更加奇怪,也許是那個一遍又一遍重複的夢的緣故?
他不知道,也沒有人能夠告訴他答案。
空姐的服務態度還算周到,一個金髮女郎那了一個塑料袋遞給蘇楊。
蘇楊說了一聲謝謝,也沒管她到底聽沒聽懂。
透過那狹小的窗口,蘇楊望著外面雲海飄飄的世界,這反而讓他漸漸平息下來。至少,那嘔吐感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了。
飛機一路西飛去,載著一行七人向著目的地休士頓而去。
也許自己這個人天生運氣就特別好,當然是霉運。
蘇楊並不認為好運與他有什麼關係,似乎他一直都沒有過好運。大喇叭頭子廣播著聽不懂的時訊新聞,就在蘇楊帶上眼罩拉下座位想要小憩一會的時候,突然一聲警報響了起來。
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向著走廊盡頭望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就在這時,兩個戴著面具的男子拿著暴力槍直接衝了出來。
「別動!」
望著那明晃晃的槍口,所有人都驚住了。從吃驚之中反應過來的乘客開始驚叫起來。
只見那扛著暴力槍的首領冷喝一聲:「都給老子安靜,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他說的話沒有人能聽得懂,好像不是英語,似乎是阿拉伯那邊的暴力分子。但是,他手中的槍告訴眾人,他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了。
甚至有一個去休士頓度蜜月的國際刑警傻傻的站起身來想要制服那群歹徒,結果換來的只是血的教訓。他的犧牲沒有任何價值,完全就是蠢豬才會有的行為。
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去摸口袋,可是,手機在登機前就已經上交了。即便有手機,打通了求救電話。老天啊,現在可是在天上,就算美國警察神通廣大,只怕也不可能有那個能耐吧。況且,這裡也沒有信號!
八輩子難得一遇的劫機事件居然被自己給撞上了,而且是自己第一次乘坐客機。
也許,蘇楊他就是這麼一個『好運』的人。
蘇楊苦笑著,望了一眼單豹和邢強,點了一下手指頭,示意他們離開這裡。兩人點了點頭,三人解開安全帶。身子悄悄的向著椅子下方退去。趁著那群歹徒將乘客都集中在一起的時候,三個人抓住機會快速的離開二等艙。
好在,他們的位置比較靠後,而且歹徒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前方,再加上乘客從座位上走出。就是這麼一點點的慌亂,讓蘇楊他們抓住了機會。
僅僅十分鐘,歹徒便已經控制了整個客機。目前還並不清楚他們的意圖,不過,他們顯然並不是為了金錢。因為,面對那頭等艙一位富豪懷中的一個手提箱中的百萬現金,歹徒連正眼看一眼都沒有。
似乎,他們碰到的並不是一般的歹徒,而是亡命之徒。
這樣的話,事情就變得更加有些棘手了。
蘇楊三人摸進了一個空蕩蕩的房間,房間中散發出一股高檔香水的幽香,周圍佈置的很簡單,卻又不失高雅。
這裡似乎是空姐的休息室,因為,在那衣架上蘇楊看到幾件空姐制服外套。
走廊中很靜,不過這種安靜卻很嚇人。
「小四,怎麼樣了?」邢強和單豹望了一眼將房門悄悄推開的蘇楊,問道。
蘇楊搖了搖頭說道:「暫時歹徒還沒有找到這裡,目前來說,我們是安全的。」
聽到這裡,二人這才鬆了口氣。單豹和邢強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喘著粗氣。
單豹重重的砸了一下地板,大罵一聲:「娘的,這八百年不遇的一次劫機居然被咱們給碰上了,真他娘晦氣。」
「小聲點。」邢強瞪了一眼單豹,輕輕的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你小子想害死我們啊?」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各個面面相覷。
蘇楊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指了一下房門的左右,二人會意的點了點頭,直起身子,探著腦袋悄悄的向著房門的左右靠攏。
那腳步聲在蘇楊他們所在的房間的門口突然停止住了。他們雖然屏住呼吸,但是空氣中還能聽到他們急速跳動的心跳聲。
碰到這種事情,說不緊張,那是騙鬼的。要知道,他們碰到的可不是黑幫份子,二十殺人不眨眼的歹徒。只是不知道是效忠與哪個勢力的恐怖組織。
關於恐怖組織,在青州,蘇楊便有所耳聞。好在,國內還沒有這種現象,但是在國外,恐怖組織的名號要響亮的多。例如阿富汗的基地、日本的赤軍,中國本土的東突。只是,東突好像內部出了什麼事情,早在幾年前便銷聲匿跡了,而且活動一帶都是西藏,鬧了幾次,也沒有蹦躂出多大的動靜。因此,關於東突的名號,並沒有前者這麼響亮。
房門的把手被輕輕擰開,蘇楊目不轉睛的盯著房門的一舉一動。
「吃……」
一聲輕微幾乎不可捕捉的聲音響了起來,蘇楊決定先發制人。
還沒看清那人的樣子,蘇楊直接就撲了上去,單豹和邢強也從左右將那人給抱住了。
那人啊的一聲驚叫,手中的槍直接被蘇楊搶了過來。邢強一掌就要向著那人的腦袋瓜子拍去。邢強的鐵砂掌的威力蘇楊是見過的,這一掌下去,只怕那傢伙的腦袋都要成了豆腐腦了。
「停,停!自己人。」那傢伙用著聽不懂的鳥語叫著。
這是一個乾淨的白人大漢,並沒有帶著頭罩,穿的很整潔。蘇楊一下子有點印象,這傢伙好像坐的就是自己的前面。
蘇楊一愣,拿著槍指著他的腦袋,這傢伙的手向著上衣兜摸去。蘇楊用槍在他頭上按了一下,以為他要不老實。
「別動,再動就打爆你的腦袋!」蘇楊冷喝一聲,道。
誰知道,這傢伙居然從衣兜掏出的是一張證件。
那人望向蘇楊他們,指了指手中的證件,又是一堆聽不懂的鳥語。
證件並不是很新,雖然保護的很好,但是那有些發黃的照片讓證件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上面都是一老竄英文,蘇楊看不懂,遞給單豹,這傢伙也是一個冷油瓶子,邢強除了簡單的abcd之外,什麼都不認識。可惜,就是他認識的那幾個abcd,abcd也不認識他啊。
不過,在證件單獨的一行,蘇楊們看到了一行英文,nationalsecurityagency。
「nsa?」
那人不住的點頭稱yes。
nsa幾乎沒有人不清楚,美國國家安全局的簡稱,號稱世界警察,常常被人戲稱為世界老鼠。幾乎所有人沒有不知道美國國家安全局的名號,他們是世上最愛管事的一夥人,蘇楊他們常常戲言,這群傢伙就是閒著蛋疼。
不過,不得不說,這群傢伙也的確有些正義感,貌似不少黑社會份子就是在他們手中被繩之以法的。當然,這指的僅僅是美國國內。相比於蘇楊見到的那群國內認識的一些警察,這些人算是對得起他們國民的信任了。
蘇楊鬆開那人,但是他並沒有打算把槍還給那傢伙。
蘇楊並不知道他這安全局成員的名號是否屬實,再者,自己也需要這個東西來保命。
那傢伙長呼了一口氣,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胳膊。就在這時,外面一陣吵雜聲讓眾人耳朵豎的高高的,心都快跳了出來。
緊接著,便是一陣亂槍聲,接著便是一陣聽不懂的鳥語,哪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在這一刻,蘇楊不得不再次佩服自己的運氣。
正所謂想啥來啥,幾乎四個人的心裡都念叨著那群歹徒。他們果真來了,不過,蘇楊念叨他們是並不希望他們能夠找到這裡。
帶著頭套的三名大漢直接將房門踹開,他們顯然沒有料到房間中居然還有人。
這種生死一線的場景蘇楊經歷不是一次兩次,蘇楊當機立斷,拿起槍柄便向著那人砸了過去,然後一個飛身快速撲倒一人。單豹和邢強也撲倒了另外兩人。
蘇楊用拳頭用力砸著蘇楊身下那人的腦袋,一下兩下……
他不知道砸了多少下,那傢伙的腦袋估計都要砸開花了。人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總會有爆發力出現。那個黑人(脖子和胳膊都很黑,估計就是黑人)一抬腿,直接將蘇楊掀了出去。
蘇楊顯然沒有料到他還會有力氣。就在這時,一聲槍聲響起,黑人倒在血泊之中,身體抽搐著,好像抽筋一樣,看樣子是活不成了。另一邊,單豹和邢強身下的那兩人也是出氣多進氣少。
望著那名白人大漢手中還冒著白煙的槍口,蘇楊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大罵一聲:「你他媽屬豬的啊,誰讓你開槍的?」
在這個時候開槍不是明顯暴漏他們所在的位置嗎?真不知道他這個警察到底是怎麼當的?連點腦子都不用,蘇楊真是懷疑,他的腦袋是不是漿糊做成的!
不過,現在可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遠處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他們感到不安。這裡是不能再呆了,連個逃生的地方都沒有,歹徒可是都有槍,他們手裡就一把,還在那白人的手中。
被堵在這裡面,就算想飛也飛不了,這無疑連一條後路都沒有給自己留下。
蘇楊和單豹、邢強直接衝了出去,但是,頭剛探出,立刻被那趕來的歹徒的子彈給堵了回去。沒辦法,人是肉長的,子彈打在身上那就是一個洞。白人來到蘇楊他們身邊,說著聽不懂的鳥語。
「你們是日本人?」
蘇楊和單豹一臉茫然,不過邢強則臉色微怒,日本人三個字的英文他還是能聽懂的。這三個字是每個中國人心中的忌諱,這已經超出一個正常的中國人心底能承受的底線。
或許,他們覺得這不重要,但是說實話,這真的就是對一個有著良心,有著血腥的中國人最大的侮辱。
「你他媽說什麼?」邢強怒喝一聲。
那人嚇了一跳:「你們是中國人?」
這下蘇楊他們都楞了,趕明,這傢伙居然會漢語。
字正腔圓,略有點地道的東北口音的味道。
不過,他的反應速度倒是讓蘇楊有些無語。剛才自己罵他的時候,他應該想到自己是中國人才對。
「我認識一位從你們那來的東北老先生,是他教的我漢語。其實,我會很多國家的語言。」那傢伙笑呵呵的說道。
這下,蘇楊他們更加無語了。
好像,錯的是他們,貌似,他們一直沒有開口,不然也不會被這傢伙當成啞巴。
「你們跟我認識的中國人不一樣,他們都留著長辮子,臉色黃黃的。哦,對了,叫東亞病夫。」那人一拍額頭,「不過,你們要比他們結識多了,我還以為你們是日本人呢?」
聽完那白人的話,蘇楊臉色越發黑青。這傢伙一句話犯了兩個不可饒恕的罪名。第一,他居然在自己面前提起東亞病夫四個字,蘇楊最討厭別人在自己面前侮辱自己的國人,單豹和邢強也是一樣。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居然把他們當成那骯髒的小日本。
蘇楊一把抓住那人的脖子。
「朋友,朋友!我沒有惡意,只是跟你開個玩笑。」那人咳咳的叫著。
「你真該死。」蘇楊恨恨的說著,他並沒有在開玩笑,而是很認真的再說,「我真恨不得一下子扭斷你的脖子。」
「小四,讓我一掌劈死這個老雜毛算了。」邢強也是雙眼冒火。
蘇楊抓住那人脖子的手漸漸的鬆開,現在還不是殺這傢伙的時候。
畢竟,他們現在面臨的局面並不容許他們之中任何力量的損失。
「先留著你一條命,早晚,我會扭斷你的脖子,就因為你那句話。」蘇楊說。
那傢伙嘿嘿笑著,顯然把蘇楊的話當成了玩笑。
這真是一個傻蛋,連真話和玩笑都說不清楚,蘇楊不得不佩服。
估摸著,這傢伙應該屬豬。只是,不知道外國有沒有所謂的十二生肖,讓他見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