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生活依舊,似乎在這如同白開水一般的歲月之中並沒有人往裡面加糖或者鹽。
一大清早,蘇楊就被邢強叫了過去,還是昨天的話題。
「小四,你說,三爺會不會知道此事?」
「三爺這般神通廣大,天下間很難有什麼事情能夠瞞過他老人家的耳目的。況且,不就是屁大點事情嗎,邢大哥,你也別在擔心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了。」蘇楊笑著說。
「也是!可是,我還是覺得……」
「沒事!」蘇楊說,「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麼我先去外面看看,省的出什麼事!」
「也好!」邢強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昨天的事情至今纏繞心頭,還是昨晚沒有休息好,至今,蘇楊感覺自己腦子仍然亂哄哄的,好像要出什麼事!
「四哥!」
聽見有人叫自己,蘇楊稍微轉頭一看,是徐可欣那女人。這個女人,怎麼說呢,說實話,蘇楊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她!
也許是那晚上的事情,讓蘇楊覺得,自己真的有些挺對不住她的。
這不知不覺,蘇楊已經加快了腳步,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其實,他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只是一種逃避的表現而已!
眼見得如此,徐可欣小跑兩步,直接攔住了蘇楊的去路,臉生幽怨的盯著蘇楊:「為什麼?」
蘇楊一抬頭,傻呵呵的笑著:「好巧啊!」
「我剛才喊你,你沒聽見嗎?」
「是嗎?」蘇楊笑著說,「我是真的沒聽見,再者說,我怎麼可能不理你呢!」
「裝吧,你就裝吧!」徐可欣冷哼一聲,「你是不是在逃避,放心,我說過,不會讓你負責什麼的!」
「我……」
這話從一個女人嘴裡說出來,蘇楊感覺自己挺不爺們的!唉,這算什麼鳥事,吃完腥,拍拍屁股走人了?其實,他並不是這樣的人,只是,他心裡很矛盾,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受她!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很隨便的女人?」
「不是!怎麼會呢!」蘇楊傻呵呵的笑著,「我是真的沒聽見,不然,我怎麼可能會不理你呢!」
「真的?」
望著她那純真的面孔,蘇楊笑著說:「當然是真的了,我騙你幹什麼?」
「太好了!」徐可欣說,「今天請我吃大餐!」
「嗯?」蘇楊一愣,「這有些不太合適吧!」
這木頭,人都讓你給……還有什麼不合適的?徐可欣心中冷哼一聲,木頭木頭的不知道叫了多少遍。只是,這明白了蘇楊的為人,也就平息了許多。
「我請你行吧!」
蘇楊抿了一下嘴,最後說:「還是我請你吧!」
沒有花花稍稍的調戲,也沒有什麼甜言蜜語,但是這一句句之中透漏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溫馨。
在這一刻,李猛從不遠處跑了過來:「四哥,原來你在這裡啊!」
蘇楊嗯了一聲,見李猛衝著自己擠了擠眼,這才對徐可欣說:「不好意思,我有點事!」
來到一旁,蘇楊問:「怎麼了?」
李猛小聲說:「強哥讓你過去一下!聽說張彪來了?」
「怎麼搞的?他來這幹什麼?」蘇楊眉頭緊皺,「你等會。」
回到徐可欣身邊,蘇楊依舊傻呵呵的笑著:「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那麼……」
「你忙你的,中午不見不散啊!」
「好的!」目送著徐可欣離開,蘇楊這才跟著李猛來到了邢強的辦公室。
望著椅子上眉頭緊鎖,不是站起身來踱來踱去的邢強,蘇楊問:「邢大哥,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邢強長歎一聲,問:「小四,你說,張彪中午來這裡點名道姓的要找我們幾個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
「不會吧!」蘇楊想了想說,「雖說螳螂他們做的不對,不過也不至於讓三爺親自過問此事吧!」
「難道說是別的事情?」邢強自語一聲。
蘇楊點了點頭,說:「估計是,咱們不要庸人自擾了,沒事的!」
邢強長歎一聲:「但願吧!」
中午十點許,張彪准點來到邢強的辦公室,他的突然出現讓本來心中忐忑的眾人更是擰成了一團亂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三爺讓我叫你們過去一趟,說是有事要跟你們談!」
端端的一句話,在眾人心中如同駭浪一般翻滾。
「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三爺……」曹建小聲說。
「你給我閉嘴。」邢強瞥了他一眼,笑著對張彪說,「彪哥,你看,我們是不是先換身衣服,就穿著這個去見三爺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衣服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在車上,現在出發!」
「現在?」邢強一愣,望了蘇楊一眼,見他微微點了點頭,這才說,「好吧!」
轎車緩緩駛動著,這一路,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太過漫長,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老式的四合院帶著濃濃的中國古典之香,在這繁鬧的都市之中,此處絕對算得上是一處與眾不同之所,甚至有些異類。這裡完全按照三爺的祖宅建制的,甚至添加了很多新鮮的東西,不過規模要比三爺的祖宅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三爺是一個喜歡懷舊的人,也是一個血腥的漢子,在他身上,甚至折射出一種老一輩身上才有的巾幗英雄的豪情。而這種東西在如今這個年代,很多人都已經失去了。
穿過那一條條蜿蜒的走道在快要到達主屋庭院的時候,老遠蘇楊便聽到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三爺喜歡安靜,雖說他跟三爺沒見過幾次面,但是也從其他人口中對於三爺的喜好多少也有些耳聞。
今天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在這裡大吵大鬧。聽聲音很雜,似乎不是一個人。蘇楊一下意識到了不對,只怕應該不會是自己人。
「唉,那群老東西,娘的,又來煩三爺了。」張彪嘟囔了一聲。
「三爺說只見小四一人,你們現在此等候。」張彪不冷不熱的說了一聲,這才輕輕的推開門,帶著蘇楊走了進去。
望著張彪消失的背影,李猛吐了一口吐沫,罵道:「娘的,什麼玩意?擺啥豬腰子臉,給誰看的,早晚有一天,老子爬你頭上去,到時候讓你看老子的臉色行事!」
其實,蘇楊也不知道三爺為什麼僅僅召見自己,他心中充滿了疑惑。不過事情沒有發生,妄加推測沒有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有發生了才真正能夠明白他的結果!
庭院中放著的那一把把中國古式木椅上坐著一個個有模有樣的人物,每個人面露煞氣,給人一種桀驁不馴的感覺。不用想,也能猜出,只怕這都是美國華人圈裡各個幫會的老大,當然,這也是張彪事先告訴蘇楊的。
三爺還是跟以前一樣,頭髮向後梳著,很亮,雖說鼻樑上帶著墨鏡讓人看不清墨鏡下的面孔,但是卻有一種霸氣威嚴。
「三爺!」張彪叫了一聲,蘇楊跟他站在三爺的左右。
遠處,各位大哥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吵吵鬧鬧沒個休止。
斧頭幫老大王志平似乎在華人圈威望頗大,已經年紀五十,只見他壓了壓手,望著三爺說道:「三爺,您可一定要為我們華人做主啊。」
「是啊,是啊!」其他的老大異口同聲,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起哄起來。
「三爺,您不知道,那些老美子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手都伸到了華人街。你說,以後在美國還有我們華人立足之地嗎?」
「前不久,泗水幫老大狗黑子被天主幫給幹掉了。泗水幫前去評理,結果換來的只是一梭子子彈。這群人根本就沒有將我們華人放在眼中。」
「三天前……」
……
望了一眼三爺,蘇楊能看出,他已經是怒了,因為他的臉頰在抽筋。不知道是因為這群老大胡亂起哄,還是因為那群老美子。反正,蘇楊明白,此刻三爺的心情很不好!
「夠了!」三爺一伸手,四下還未安靜,這下,三爺提高幾分嗓音,「諸位,諸位,能不能安靜一下,聽喬某說兩句?」
至此,所有人才安靜下來。
「各位的心情,喬某能夠理解,也能明白大伙的苦衷。我們背井離鄉來到此處,為的是什麼,還不想為了有口飯吃。這裡怎麼說,也是人家的地盤,小不忍則亂大謀,何必要兵戎相見。畢竟,大傢伙都是一個屋簷下吃飯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嘛!況且,現在是國際化時代,有苦,你們去大使館去訴說去,我喬老三無名小卒一個,說的話,誰會放在心上?」
「三爺,您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火幫老大李炎開口說道,「咱們代表的可不僅僅只是自己的利益。身為炎黃子孫,可不能忘本,我們也要替國人想想。您看看這兩年小美子的動靜,他們的所作所為都讓我們已經抬不起頭來做人了。去大使館?除了得到一屁股抗議,還能得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嘴皮子再硬,能硬過拳頭?娘的,這世道就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什麼狗屁抗議,沒有一梭子子彈管用!」
「就是,就是,李老大所言極是啊。」其他人附和道。
最在左面倒數第二位的王景川說道:「我們勢小力弱,不比你們洪門。如果我兄弟盟要是有洪門一半勢力,老子就帶著兄弟殺到白宮滅了那群狗日的,看他們還敢作威作福。」
「王老大,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洪門是孬種,還是我喬老三是縮頭烏龜了?」三爺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上的扶手,冷哼一聲。
坐在王景川身邊的李雲霄碰了碰他,然後笑著開口說道:「三爺,您看您說的。王兄他腦袋進水了,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其實,大傢伙這次找三爺,就是希望三爺能夠為我們做主啊。咱們都是炎黃子孫,血溶於水,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說,是與不是?況且,這一次,如果只是他們老美子欺負我們也就算了,他們可是污蔑您老啊。」
「就是,就是!」
「您不知道,他們老美子罵我們是中國豬,東亞病夫。說什麼,識相的話,趁早滾蛋。我們抬出三爺您來,老美子說,不就是喬……」
三爺盯著李炎怒喝一聲:「說。」
「我不敢說。」李炎低著頭說道。
「說!」
「他們說,不就是喬瞎子嗎?一個自身都殘廢的人,有什麼能耐。還是趁早進了棺材去見你們的閻王去吧!」
在這一刻,蘇楊看到三爺拳頭握的緊緊的,卡吧卡吧的響著。聽張彪說,三爺雖然自己常常戲稱自己喬瞎子,但是卻異常忌諱別人叫他喬瞎子。那是三爺一塊病,誰要是敢觸了三爺的逆鱗那可是後果很嚴重的。
見三爺是真的怒了,那群老大不忘繼續添油加醋。
「老美子放話了,說三天之內將我們華人圈全部趕出美國去。而且,還說,你們那個喬三爺終究只是一個膽小如鼠之人,真正動怒也就嚇破膽了。」
「為了挽回國人顏面,我們跟這群老美子又幹了幾架,可惜,最終還是惜敗啊。如果不是忌憚美國背後那幾大家族的勢力,大傢伙拉開架子打上一仗,誰他媽怕誰啊。」
「就是。在美國,也只有您老才能與那幾大家族的人相抗衡了。老美子現在已經騎在我們華人頭上拉屎了,三爺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吐沫星子到處飛。你說累了,他接上,反正是滔滔不絕,什麼難聽的話什麼難聽的詞都說了。
從這群老大身上,蘇楊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黔驢技窮這一說。這簡直就像是一場鬧劇,一個個的,如果真有本事,真有豪情,大不了丟了腦袋就是,直接殺過去,在這裡磨嘴皮子逞個屁用?
「好了,好了。」三爺揮了揮手,「諸位都說完了嗎?」
大傢伙莫不出聲,不約而同的望著三爺,希望他能為大傢伙做主。
「今天,我有些累了,你們先回去吧,等到三日之後,我在給你們答覆,諸位老大以為如何?」
「那麼我們就靜等三爺的佳音了。告辭。」
各位老大說著便四散而去。
此刻,庭院中難得的變得安靜下來,三爺養的那只掛在房樑上的八哥豬頭豬頭的叫喚著。
「你給我閉嘴。」三爺用枴杖敲了敲背後自己安排掛鳥籠的位置,好像真的累了,躺在竹椅上莫不出聲。
「三爺,此事怎麼辦?」張彪問。
三爺冷笑一聲:「怎麼辦?涼拌。難道你沒看出來那群豬頭的用意嗎?明顯是想把我們搬出來跟老美子對著幹,這群傢伙,翹翹尾巴,爺我也知道他們要放什麼屁。」
「唉,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們的民族的確是最不團結的民族。如果我們都能抱成一團,誰敢欺負我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你看看,華人圈的各大幫派割據一地,平日裡,別說老美子打來,內亂搶地盤火拚之事便已經屢見不鮮。別說人家欺負你,你自己都欺負自己,又怎麼可能有什麼資格讓別人看得起你?」
三爺的一番話說的是鏗鏘有力。不過,蘇楊不得不佩服三爺,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在國內,這種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情便時有發生,別說兩個幫派火拚,便是一個幫派都會內鬥。
談發展?談手足?簡直就是笑話。
天大地大,利益最大,爹親娘親,不如錢親。
可能自己想的有些偏激了,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現在,他們的利益受損倒是想到我們洪門了。當初爭地盤,搶生意,各個富得流油的時候,又有誰想到我們洪門來了。依我看,滅了他們也好,真他媽的給祖宗丟人。」
「那麼三日之後該如何跟他們回復?」張彪問。
「回復?」三爺揉了揉鬢角,長歎一聲,「這件事你去辦,隨便做點樣子出來堵住他們的嘴就行了。美國佬不是有幾個幫會看咱們不順眼嗎?正好,趁這個機會滅了他們,讓老美子也知道,咱們中國人不是他媽好欺負的。**不是說過一句話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忍氣吞聲,只會讓人家更看不起你,反而會變本加厲的來羞辱你,侵犯你。那樣,你乾脆將自己的尊嚴、榮譽都他媽扔進夜壺裡算了。」
「人活一輩子,為的是什麼。當一天三頓飯有了著落,活著就是為了一張臉,一口氣。小命沒了沒關係,脊樑不能斷,腰桿不能彎,不然,人還是人嗎,那跟畜生又有什麼區別?」
「知道了,三爺。」張彪應了一聲,便下去吩咐了。
「小四。」
「三爺我在這。」蘇楊說著將三爺扶起來,「小心,有台階。」
來到庭院之中,三爺推開蘇楊,仰頭雙手大開仰抱藍天:「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相折腰。」
「老了,老了。沒有年輕時的衝勁了。本想圖個安穩,誰想到,天不從人願啊。」三爺背對著蘇楊說道,「將來的天下還是你們這群年輕人的。」
蘇楊呵呵笑道:「三爺說笑了,您老還年輕的很。小四還要多多向你學習才是啊。」
「年輕人謙虛不錯,但是謙虛多頭就不好了。趁著年輕,還是張揚一點好啊。」三爺問道,「知道我這次叫你來是幹什麼嗎?」
「是不是昨天……我已經……」蘇楊實話實說道。
三爺呵呵笑著:「小事而已,過去的都讓他過去了。我還不知道那幫人的脾氣,讓他們安穩的過日子,那還不如殺了他們呢!不鬧事那才是不正常呢!」
「三爺,其實曹建他……」
三爺揮了揮手:「行了,此事我心中已經明瞭。況且,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對了,你知道我這次叫你們來的目的嗎?」
「不知道!」蘇楊想了想,最後說道。
「其實,這次是想讓你替我辦一件事情。」三爺意味深長的長歎一聲,「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不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誰願意斷自己手足呢?」
「我器重你,想必,你也應該看出來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三爺拍了拍蘇楊的肩膀說道,「我知道,將你安排在洪天集團,可能有些屈才了,不過,也希望你能夠理解三爺的良苦用心啊!」
「三爺您看您說的,小四能活到今天還不是因為您老。什麼屈才,小四也就是一庸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大才。況且,三爺一句話,只要小四能夠辦到的,刀山火海上的。」蘇楊說。
三爺一連說了三個好:「我洪門立足美國一百五十載,其堂口遍佈各州各城。能夠取得今天這步成就,跟兄弟們齊心協力,歷代掌門大哥的豐功偉業是分不開的。前日,我得到消息,休士頓白豹堂堂主孫一飛勾結老美子,打算脫離我洪門自立。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人嗎,誰不想出人頭地,誰不想自立為王,你說呢?」
蘇楊含糊的說道:「三爺深思,小四愚鈍不知其明理。不過,小四認為,人有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飯,不然,飯吃多了也是能撐死人的。」
「說得好。還是愚鈍好啊,愚鈍就什麼都不清楚了。」三爺長歎一聲,「說實在的,小飛是我看著長大的,真不捨得,不捨得啊。」
「三爺放心,我一定會取回孫一飛的腦袋給你。」本來想躲避這所謂的是非,蘇楊沒想到終究還是與所謂的灰色主義藕斷絲連。
難道就是所謂的命不成?
三爺呵呵笑著,沖蘇楊搖了搖頭:「一刀,不要讓那孩子受苦。你該不會是怪我心狠吧。」
蘇楊苦笑著,說了一聲:「怎麼會呢。三爺您看您說的。「
在這一刻,從三爺的身上蘇楊找回了一絲熟悉的感覺。他越來越像一個人,無論是氣質還是手段,乃是心狠手辣這一點都很像自己那位前輩,自己的恩人,亦是自己的仇人。說實話,也許,自己跟他不過是萍水相逢,走錯路了,也許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自己又怨得了誰呢?
恨?已經忘了。嗯,也已經淡薄了。
還去想那些幹什麼?
只是,真的能忘記嗎?蘇楊問自己答案,可是,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想要的答案。
他騙自己不知道,其實他真的不知道?這個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雖說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他始終無法肯定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