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邢強的辦公室,蘇楊和單豹向著後門走去,一路上單豹那張嘴嘟嘟叨叨的,咋變得跟曹建一樣,活脫脫一老娘們。
都是日子給逼的,這歲月,平靜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
不知道是老天爺故意開蘇楊玩笑,還是說所謂的命中注定。
這說說笑笑走著,蘇楊光顧著看單豹那張耷拉的老臉了,這一頭又撞到了什麼。抬頭一看,老天啊,玩笑開得實在是太大了。蘇楊一拍額頭,望著對面捂著腦袋的徐可欣,這腦袋都快大了。
「是你,這次可讓我抓住了吧!」徐可欣一把拉住蘇楊的胳膊,那表情似乎在說,你不給我一個理由,你就別想走。
「幹什麼,拉拉扯扯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單豹一把打掉徐可欣的胳膊,「老娘們家家的,你想幹什麼?」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徐可欣盯著單豹,實在想不明白公司招聘的保安人員的素質怎麼這麼低下,這跟莽夫又有什麼區別?
「我怎麼樣了我?」單豹冷哼一聲,「一個鼻子,一張口,正常人,該不會是你多了一張嘴吧!」
「單大哥!」蘇楊眉頭一皺,有些意味的叫了一聲。
「四哥,沒事,有我在這,這老娘們頭子找不了你的麻煩。」見徐可欣瞪著自己,單豹那虎目一瞪,「比你眼大啊,老子專治女人病。」
「你……」徐可欣顯然已經氣壞了,指著單豹,「你給我等著,我要投訴你。」
「你咬我我也不怕啊!」
單豹本就是蠻夫出身,平時大大咧咧慣了,文明用語,似乎跟他不沾邊。
「走吧!」眼見的再鬧下去,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呢,蘇楊拉了拉單豹的胳膊,示意他離開。
「咱們後會有期。」單豹嘿嘿一笑,嗅了嗅鼻子,在徐可欣耳邊小聲說道,「玫瑰香水,味道不是,就是太辣了,這不適合你!」
望著單豹的背影,徐可欣張了張嘴,心裡那叫一個不是滋味。什麼啊,這根本就是碰上蠻夫加無賴外加流氓了,這等於號之後的單位就是這傢伙。
「單大哥,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幹什麼跟她一般見識。」
「怎麼,心疼了?」單豹吐了一口香煙,嘿嘿笑著,「還別說,這女人也夠點味道。似乎她對你挺上心的。」
「不知道。」蘇楊長歎一聲,「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兄弟,想開些吧!」單豹拍了拍蘇楊的肩膀,「走,咱們還是趕緊去後門吧!」
蘇楊點了點頭,望了身後一眼,感覺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怎麼了?」單豹望著蘇楊問。
蘇楊搖了搖頭,說:「走吧!」
這邊,蘇楊和單豹剛來到後門,望著那路旁堆著的垃圾,單豹忍不住罵了一聲:「娘的,誰他媽一點公共道德都不遵守,這垃圾怎麼隨便亂放?」
「四哥,單大哥!」
蘇楊二人齊齊轉身,望著氣喘吁吁跑過來的曹建,單豹問道:「幹什麼,大白天見鬼了?」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慢慢說,出了什麼事了?」蘇楊開口問。
「陳海生——陳海生他被綁架了!」曹建說道。
「什麼?」單豹一拍額頭,「娘的,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對啊!到底有什麼人找咱們麻煩。」
蘇楊這才回味剛才的不安,難道說,是那個時候。
望著蘇楊急急忙忙跑了過去,單豹和曹建趕緊追上。
「怎麼了?」單豹問。
蘇楊沒有出聲,只是對著單豹他們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然後一指前方。娘的,恐怖分子啊,一個個端著ak步槍正站在剛才那個叫監察室的房門外,難道說,真的有恐怖份子入侵不成?
洪天集團總經理陳海生被劫持,這可不是小事,這年代畢竟是信息化時代,一傳十,十傳百的。很快,洪天大廈外已經堆滿了記者和人群。警察正跟恐怖分子對持著,負責此事的高層是一個叫做約翰的白淨男子,身子雖然不想一般美國人那般壯實,但是雙目之中卻透漏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寒光。
「局長,他們要我們三個小時內為他們安排一輛直升飛機,另外準備三百萬美金。」一個小警員說道。
「癡心做夢。」約翰冷哼一聲,直接將手中的煙頭扔在地上,用力的蹍滅,「吩咐下去,準備強攻。」
「可是……」
「有什麼可是的!」約翰哼了一聲,「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就在這時,一輛加長版的林肯緩緩駛來,在紐約,林肯似乎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關鍵是車上下來的人。洪門當代大哥,喬三爺的心腹,張彪!
沒錯,下來那虎目熊腰之人不是張彪,又是何人!
汽車的玻璃緩緩被搖下,帶著墨鏡的三爺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再次將玻璃搖上,似乎這一切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大廈早已經亂作一團。
洪天集團畢竟是紐約知名企業,而作為總經理的陳海生被劫持,絕非尋同小可之事。整個洪天大廈的上端被一片烏雲壓住,似乎這預示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大廈中,蘇楊衝著單豹和曹建揮了揮手,對方有強,而且戒備森嚴,貿然強攻,並非明智之舉,而且敵強我弱,只能採取游擊。
「四哥,現在該怎麼辦?」曹建問。
蘇楊揉了揉鬢角:「讓我想一下。對了,邢大哥他們呢?」
「不知道!」曹建一拍額頭說道,「對了,在強哥的辦公室中還有幾把手槍,是不是……」
「哪來的?」
曹建嘿嘿一笑:「別忘了,咱們是幹什麼的?這是當時在上任前,呸呸,是發配前,彪哥給咱們防身用的。」
「先回保安科。」蘇楊說道,然後安排曹建再次看守,而且囑咐他務必要小心,自己則跟單豹去了保安科去取槍。
在美國,槍支管理雖嚴,但是至少不像國內那般禁制。只要稍微有關係,這槍支還是能夠弄到合法持有證的,不說別人,別忘了洪天集團的後台是誰,那是威震八方的洪門。
蘇楊和單豹二人並沒有選擇電梯,因為這東西實在是太扎眼了,萬一被敵人察覺,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因此二人選擇了樓梯,不過這東西很費勁,雖說他們兩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體力很好,但是一口氣爬他個一二十樓那也不是鬧著玩的。
「這邊!」在第八層的時候,蘇楊一把拉住了單豹。
「怎麼了?」單豹問。
蘇楊指了指那負責運送貨物的電梯。
「四哥是說……咱們坐這個!」
「正所謂是兵不厭詐,只怕他們想破腦汁也不會想到咱們會坐這個東西。」蘇楊笑著說。
「可是……」
那電梯那是拉人的,拉貨可以,分明就跟狗窩沒什麼兩樣。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鑽裡面去,如果不想蹲著,只怕這空間絕對裝不下。而且聽說這拉貨的電梯還有什麼所謂的重量限制,旁面明碼標誌寫著,危險,禁止人員乘坐!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咱們兩個人就賭一把,擠一擠!」
單豹點了點頭,就在蘇楊進入其中的時候,突然之間,不遠處傳來兩聲大喝。
「不好!」單豹大叫一聲,連忙閃到一旁,而電梯門在這一刻已經關閉。也不知道這拉貨的電梯到底是哪家產品,竟然在外面沒有樓層顯示。也不知道那些運貨的員工是怎麼用這個物件的!
望此,單豹哪還敢在此處停留,趕緊向著遠處跑去。
這時,兩個黑人大漢來到運貨電梯旁,其中一人用腳用力的一踹電梯鐵門,大罵一聲狗屎,然後跟同伴對視了一眼,最後向著單豹逃去的方向而去。
狹小的空間之中,蘇楊就這麼窩在那裡,他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也不知道單豹怎麼樣了。心中千般念頭在內心油然而生,突然之間,電梯一個踉蹌,砰砰兩下,頓時卡在那裡了!
怎麼回事?
一絲不好的預感在蘇楊的腦海之中油然而生,這該不會是……電梯出現故障了?
只見那發白而有些灰暗的燈泡閃爍了兩下,整個電梯向下急速下滑。那種速度,跟過山車的感覺沒有兩樣,但是卻比過山車危險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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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下子,電梯在三樓卡住了。至此,蘇楊這才鬆了口氣。好在沒有飛流直下,不然,這小命就報銷了,要知道,這可是十幾層樓的高度啊!
藉著灰暗的燈光,蘇楊望了一眼四周,突然眼前一亮。電梯這物件並不是密不透風的東西,只看你了不瞭解它的原理。其實,在最上方是有一個可以打開類似天窗一樣的掀蓋,當然,一般人是弄不懂。
只是,這對蘇楊來說卻並不是什麼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由於身子完全下蹲著,這渾身的力氣就算拚命也老多就使出來六成而已。望著一點一點移動的天窗,蘇楊臉上露出一種笑容。
成了。
從那窗口爬了出來,望著直通上方的鐵索,他需要先找到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外門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順著鐵索緩慢的向上爬,終於,一個緊閉的大門近在眼前。在這一刻,蘇楊僅僅貼在那方方正正空間的一側,使得自己身子立穩了,然後雙手扒在那鐵門之上。在這一刻,他渾身的力氣徹底燃燒起來,由於用力過度,脖子上是青筋暴起,整個人的面孔似乎都扭曲了。
望著一點一點打開的鐵門,當能容下一人出去的時候,蘇楊想也不想一頭滾了出去。而此刻,蘇楊已經是筋疲力盡,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休息片刻,直覺告訴他,此地絕非久留之地,因此,他直接向著樓上而去。
對方的人數暫時還不清楚,至今,自己連一個人的面孔也沒有見到,不過,他卻與兩個歹徒擦肩而過,那二人早就去追單豹去了。
保安科,此刻,邢強已經不見蹤影,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在辦公室翻騰了一會子,此刻,他哪還管得了什麼。終於,在那辦公桌下的一個軍用旅行包中,蘇楊發現了所謂的安全器械。
清一色的美國造加冷無聲手槍,這種手槍性能可以說只能用的上不錯來形容。準確度還是客觀的,缺點就是後坐力太大,不是幾年摸槍的人根本控制不住。
蘇楊往腰間別了兩把手槍,手持一把,突然眼睛一亮,那是一顆美國造手雷,這東西威力特大。雖然心中喜歡,但是在這種地方使用這物件還不是明智之舉,因此蘇楊選擇了一個閃光彈。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這才離開了保安科。
走廊裡空蕩蕩的,外面早已經被封鎖了。至於還有沒有工作人員,蘇楊並不是很清楚,即便有,只怕也是被劫持了,因此,只要是碰到不認識的人,也許就是所謂的恐怖分子。
這些人究竟有多少,他不清楚,不過敢這般明目張膽跟洪門作對的,定非尋常之輩。這些亡命之徒的身手可是從死人堆裡練出來的,便是蘇楊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自己,小心,小心。
在第十八層溜躂了一圈,蘇楊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經驗告訴他,一般恐怖分子敢這麼做,基本情況下應該都聚集在最高層。這是常識,也是智慧。畢竟,想從外面逃脫,那是癡人做夢,因此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像電影中演的一樣,與警察周旋談判,走航空路線。
只是這裡是美國,直升機逃跑,同樣也是天方夜譚,人家派出兩家軍用戰鬥機就能報銷了你。
難道……
突然之間,蘇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甚至不希望這種情況的發生。這些人根本就沒打算逃跑,他們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只是想要達成某種意願上的目的,而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蘇楊不知道,也也不明白,不過,唯一能想明白的就是,這些人絕非善茬!
平靜的走廊讓大廈處於死胎之中一般寧靜,只怕在這一刻,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突然之間,蘇楊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連忙閃入一間房屋之中。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透過那閃著一點縫隙的門邊,蘇楊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端著約翰遜防冷半自動步槍,身穿著灰色的迷彩服,頭上戴著絲襪一般的頭罩,僅僅挖出兩個窟窿作為眼睛。瞧著這傢伙的打扮,蘇楊甚至哭笑不得,典型恐怖分子的打扮,不過,那身板氣質走在大街上,混跡警察之中,只怕還會當成軍方的特種部隊的成員而已。
也許用佛家的一句名言來形容更為恰當,善惡只在一念間。沒錯,同樣的裝束,路的不同決定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
蘇楊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心跳幾乎在這一刻都停止了。
那人很小心,每到一處都跺開房門,手法老練,只要有人直接能被他擊斃。望此,蘇楊採取先下手為強,趁著那人還沒反應過來,距離自己已經很近的時候,蘇楊幾乎如同螞蚱一般直接跳了出去,一下子抱住那人滾了老遠,手槍開動。不過,此人也絕非尋常之輩,他有著一雙很犀利的眼睛。
足足兩槍,竟然都被他躲過了。
在如此近距離的近身戰之中,半自動步槍的殺傷力雖強,但是卻顯得有些無關緊要了,因為在這一刻,它根本就發揮不了它的功效。
你說,盲目掃射不是可以嗎?如果你這樣認為,那就大錯特錯了。這不是電影,因此,沒一個環節都要務必小心。
那人異常冷靜,也很清楚,直接棄槍,發力的右腿向著蘇楊的腦袋夾去。這簡直堪比傳說之中的凌空剪刀腳了。不過,他的目標顯然不是制服蘇楊,而是那個對他威脅最大的手槍。
蘇楊也是一愣,他連忙躲閃,可是等他回應過來的時候,心中暗道糟了。這傢伙一個鞭掃直接打在自己右手面上,蘇楊只覺得右手好像要掉了一般,吃痛,槍直接滾落在一邊的角落之中。
那人眼睛很毒,突然之間瞇成一條縫,因為他看到蘇楊的腰間還別著兩把備用手槍,這讓他不得不小心。
此人沒有盲目的站起來,而是僅僅盯著蘇楊,採取流氓戰術,就這麼僅僅的貼著蘇楊,兩人好像麻繩一般互相綁著對方,誰也動彈不得。
突然之間,那人從腰間拔出一把瑞士軍刀,這凌空一發力,整個人如有神助一般向著蘇楊壓了過去,軍刀直逼蘇楊的眉心。
蘇楊暗道一聲不好,右手趕緊抓住那人的右手,就這麼一場拉鋸戰再次展開。
「遊戲到此結束。」那人竟然用著正兒八經的中文說道。
蘇楊一愣,顯然沒料到他會是中國人。沒錯,這種身板,不可能是美國大漢。
高手過招,往往比的是誰的疏忽。趁著這一刻,雖然只有短暫的零點零幾秒的時間,但是那人已經拔出蘇楊腰間的手槍,就要扣動扳機。
蘇楊雙眼一瞇,右腿瞬間發力,直接把那人踢了出去。在這一刻,蘇楊趕緊向著衝鋒滾了過去。噗噗幾聲槍響,蘇楊連忙躲閃,那人嘿嘿笑著,好像異常玩物,並沒有著急殺死蘇楊。
在這一刻,那人嘿嘿笑著,手一鬆,手槍直接掉落,直接衝著蘇楊向下豎起了一個小拇指,很輕蔑的,似乎在說,你不行。
蘇楊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將衝鋒踢落一旁,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是卻從他的眼中讀到了一點點興奮。